第12章 除夕

期間，因爲易華偉有些忘形，被張老頭逮住機會揍了兩頓，老實了許多。

六一年二月十四日，除夕。

這些天裏易華偉早出晚歸的，前兩天被楊母說了兩句。老老實實幫着張老頭家裏搞了下衛生，又回家收拾了一下屋子，反倒被一大媽表揚了幾句，易華偉汗顏。

今天還是情人節，嗯，這年月可不興過洋節，易華偉也不敢過。主要還是最後喫蘋果的環節也沒地方，在外面住宿得有介紹信，這就很無語……

軋鋼廠昨天下午關的響，春節期間放假三天，初三就得上班。前兩年還一人發兩斤豬肉。今年年終發的福利也就一人兩斤白麪，一斤雞蛋，一斤菜籽油。就這還惹來前院一陣羨慕的目光。

大清早，院子裏的人就陸陸續續起來了。

一大媽正在煮粥，由於易華偉喜歡喫米，所以屋子裏大米、小米、面都有備着。

小米粥煮開，一大媽敲了兩顆雞蛋，攪拌開來，均勻倒入鍋裏，又滴了幾滴香油。味道“撓”一下就出來了。“真香。”易華偉在一旁聞着流口水。

“快洗漱去，馬上喫飯了。”一大媽敲了敲易華偉額頭，又衝屋裏喊道：“老頭子，飯都好了，還不起來。”“嗯，知道了”易中海慢吞吞地應了一句。

一家人喫完飯後，易華偉幫着一大媽揉麪，過年的時候家裏得多蒸一點，天冷也不會壞，過年的時候基本家家戶戶都做的白麪饅頭，最差的也是二合面。這時候蒸，香味沒有那麼引人注目，喫的時候熱一下就行。

院子裏，閆埠貴已經開始攤開桌子準備寫春聯了。一年到頭，這時候是閆埠貴爲數不多的高光時刻。

閆埠貴的毛筆字寫得還是挺好的，外邊院子都有人叫閆埠貴幫忙寫。潤筆費也不貴，幾顆糖果或者幾把瓜子、花生就行。閻解曠在旁邊跑腿，時不時抓幾顆瓜子塞嘴裏，糖果都被閆埠貴揣兜裏了。

劉海中在邊上看着，劉海中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字還是認識的，好歹是高小畢業。

劉海中揹着手點點頭：“迎新春江山錦繡，辭舊歲國泰民安。好，好，字寫得真不錯。”

閆埠貴有些欲言又止，瞥了眼劉海中，沒說話。推了下眼鏡腿，又下筆寫着春聯。

易華偉這時候也走到桌子邊上，嘖嘖點頭：“三大爺這字，真是蒼勁有力，工整雋秀啊！真是字如其人。”

閆埠貴聞言笑眯眯地道：“哪裏，哪裏，華偉家今年也是寫兩幅吧，是你說我寫，還是我看着寫？”

“嗯，我說兩幅吧，”易華偉想了想道：“一副就寫：向陽門第春常在，積善人家慶有餘。橫批，萬里合風。”閆埠貴笑道：“還是華偉讀了書，有文化，你家配這副對聯綽綽有餘。”說着開始在對子紙上瀟灑自如地揮毫潑墨。劉海中有點疑惑，顯然沒聽懂。

待閆埠貴寫好之後先讚揚了幾句，易華偉接着道：“還有一副就寫：紅梅含苞傲冬雪，綠柳吐絮迎新春。橫批，歡度春節。”

閆埠貴點點頭，道：“好。”

這時劉海中說道：“華偉，幫我也想一副。”易華偉看了看閆埠貴，見他無所謂的樣子想了想道：“二大爺，您看這對這怎麼樣？‘事業輝煌年年在，錦繡前程步步高’橫批，心想事成。”

“好，好，華偉，這對聯好，他三大爺，記住了沒有，待會幫我寫下來。”劉海中眉開眼笑，拍了拍易華偉肩膀高興地說道。劉海中是個官迷，這副對聯寫到劉海中心坎裏去了。

閆埠貴白了一眼劉海中：“嗯，記住了，一會給你寫好，讓解曠給你送過去。”

劉海中點點頭揹着手踱着步子往回走。

閆埠貴跟易華偉對視着笑了一下，心領神會。

今天要忙的事還有好多，貼春聯，蒸饅頭，包餃子，現在菜買不到什麼好菜，但餃子還是要包的，昨天凌晨易華偉還沒有醒，一大媽就跟院子裏的大嬸們跑菜市場排了一小時的隊，才搶到兩斤三指肥膘的豬肉。

待會看看何雨柱有弄什麼好喫的回來沒有。這些年，每逢過年過節啥的，基本上易中海一家都是跟聾老太太，還有何雨柱兩兄妹一起過。

一開始是帶上聾老太太，後面何大清跑了，老太太要拉着何雨柱，易中海也不好說什麼，這些年下來就成了習慣。只不過何雨柱當了主廚後，也能弄來不少好東西，近幾年倒是易中海一家沾了點光。

嗯，待會還要去買點鞭炮，明天可以逗逗小孩。

易華偉回屋子把對聯跟年畫，還有窗花貼好。

中午喫的挺豐盛的，一大媽炒了個油渣白菜，一個蘿蔔絲炒肉，還有個溜肝尖。也就過年才能喫上三個菜，平日裏，一大媽可捨不得。

喫完飯，何雨柱帶着何雨水過來了，提了一斤豬肉過來，跟着一大媽開始忙活起來。何雨柱手藝確實不錯，就見他雙手握刀，上下翻飛剁肉餡，不一會兒就將幾斤肉餡剁好，往肉餡里加油，鹽，蔥花一攪拌，聞着那叫一個香。再將白菜剁好，灑點鹽，用大屜布包上，兩頭旋轉擰着勁兒，將菜汁擠乾淨，然後把白菜餡料加兌到肉餡裏。案板上碩大的一塊塊麪糰，在手上幾經擰巴，片刻變成一個個瓶蓋大小的面劑子。四個人開始有說有笑地包開了餃子。

這兩年院子裏三個大爺也不提過年會餐了，往年過年大院都會組織一次過年會餐有啥拿啥出來，一個院子一起喫頓飯，想想也熱鬧。易華偉想着，應該是過完今年形勢應該會好轉了，明年糧食應該會寬鬆一點，商品供應會多一點。

從國泰民安的盛世而來，知道經過中華兒女數十載奮發圖強，數十載勵精圖治，數十載後，中華民族會挺起脊樑，東方巨龍會傲視蒼穹。

易華偉雖然對未來充滿希望，但是還是得面對現在，歷史進程中的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