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們是敵人

楊冬還活着。

這對於原著中的影響，就已經不能稱之爲是蝴蝶效應了，簡直是龍捲風。

楊冬沒死，所以汪淼和史強那邊的調查大概率查不到葉文潔這個方向，但是林浪給了他們的資料又填補了這個空缺。

所以和原著中一樣，eto在集會的時候，被史強一鍋端了。

當然端的大多都是拯救派，而非伊文思和潘寒所在的降臨派。

降臨派的人，大多都在審判日號貨輪上待着呢。

但是楊冬博士沒有死，所帶來的一個嚴重的問題是……

羅輯博士將不會再有機會和葉文潔見面。

要知道在原著中，羅輯博士正是來給楊冬墓前獻花的時候，和葉文潔聊了幾句，被她提示了“黑暗森林”法則的存在，這才能讓人類從三體人手中爭取了一個“威懾紀元”的時間。

而現在，羅輯博士大概率依舊是國內top1大學的某個“混子”教授。

不過林浪也從來沒有靠黑暗森林法則來拯救人類的想法。

整個宇宙中，文明的發展一旦超過了某個界限，那麼黑暗森林法則將不再適用。

他們甚至可以主動降低自己的生存維度來躲避降維打擊。

所以在宇宙中很可能遇到這種情況。

一個初出茅廬，剛剛掌握了星際航行的二級文明，面對空曠無人的宇宙，傲然自恃，以爲自己已經可以在各大河系橫着走了。

突然有一天，這個文明檢測到了一個“低級的”二維生物文明。

這個新手2級文明心想，二維生物有什麼好怕的，還不是一根手指頭就捏死了（如果外星人也有手指頭的話）？

所以他們大搖大擺進入了二維生物文明存續的星系。

但新手2級文明不知道的是，這個二維生物文明最早其實是五維生物，所掌握的科技水平已經到達了4級文明的恐怖程度……

他們是爲了躲避宇宙間的各種黑暗森林降維打擊，一路從五維降到了二維。

所以，這個2級新手文明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狂妄無知中被毀滅。

歸根結底，無論是黑暗森林，還是其他的宇宙公理，都逃不掉一個定律，誰的口徑大，誰說了算。

林浪心中複雜的想法只是停留了一瞬間。

衆人懷着不一而足的心情，來到了pdc作戰中心。

史強領着衆人，來到了審訊室門口。

“放心，葉老師在我們這裏，喫好喝好，除了不能自由活動，沒有受到任何不公的對待。”

史強是個外粗內細的人，他不等楊冬和丁儀問出口，就自己先解釋了一下。

這個待遇，也是能給葉文潔教授和老人身份最大的尊重了。

封閉的審訊室有一面單向玻璃，楊冬帶着空洞的雙眼看向了在室內安靜坐着的母親。

“要進去說幾句話嗎？”

“……”

楊冬點點頭，在大史的示意之下，楊冬進入了房間。

在外人看來，楊冬的到來，並沒有讓葉文潔有多意外。

反倒是楊冬本人有些崩潰了。

房間的隔音很好，丁儀和大史聽不到她們倆的對話，但是從語言上來看，楊冬像個小孩一樣大哭起來……

在原著中，她可是得知母親叛徒的身份之後，直接毫不猶豫選擇了自殺。

可想而知，葉文潔在她心裏的地位是多麼的高大。

林浪能透過納米蟲羣的高清攝像頭捕捉她們倆的口型，從而計算出她們倆的語言，當然也可以直接加大收集功率，直接捕捉對話的音波。

中間對話他聽了只覺得心酸。

葉文潔毫無疑問是愛女兒的。楊冬也從小是個優秀的孩子。

可現在母女倆，卻走到了幾乎是敵對的一步。

這一切……

過了大概十幾分鍾，沉默下來的楊冬低頭回身，打算離開。

“鼕鼕，媽媽最後再和你說一句話……”

葉文潔祥和的臉上，露出淺淺的微笑：“新婚快樂，丁儀是個好孩子，你們倆要相互扶持……”

“你知道我結婚了……？”

“你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你平時是不喜歡飾品的。”

楊冬和丁儀離開了。

丁儀抱着疲憊不堪的妻子，最後看了一眼葉文潔，眼神複雜萬分。

孤獨坐在審訊室的葉文潔突然舉起了手。

“葉老師，您有什麼需要？”

大史接過麥克風問道。

“林浪，來了嗎？”

“來了，您知道他？”

“早有耳聞了。”葉文潔笑道：“能讓我見見他嗎？”

“您稍等。”

大史放下麥克風，看向了林浪：“小林博士，怎麼說？這個葉老師想見你。”

“見吧。”

看到林浪被人攙扶着進到審訊室裏，葉文潔有些驚訝：“林博士，你這是……”

“葉老師，叫我小林就行。”

林浪笑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有些小毛病。”

“哦……”

“葉老師，您想見我？我記得咱們倆並沒有什麼接觸。”

“其實，你之前在我們家附近轉悠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你了。”葉文潔輕笑道：“當時我還以爲，是哪個追求我們家鼕鼕的人呢。”

“啊……”

被當場戳穿，林浪面部紅心不跳，也故意裝作不知道小祕書露出驚訝的表情。

“當時……想多瞭解一下楊冬博士。所以纔想了這麼一個笨辦法。”

葉文潔沒有多問，只是和藹一笑：“小林，我今天相見你，其實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對主……也就是三體人，有什麼看法？”

“呵呵……葉老師，我其實在兩個小時之前才知道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林浪搖搖頭：“您現在問我，我什麼也回答不上來。”

葉老師……是在試探他對三體人的瞭解？

“小林，你怕是過謙了。”葉老師笑笑：

“你的藍星公司最近正在大力搞高科技慈善事業，通過高科技造物，改善弱勢人羣的生活質量……”

“這種魄力，我從未曾在一個年輕人身上看到過。”

“能問問你，這是爲什麼嗎？”

“爲什麼你要花費大量的精力和金錢，去幫助那些明顯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利益的人羣？”

這個問題……別有深意。

“葉老師……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先明確一下……”

“咱們倆，是敵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