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媽媽的氣場完全被壓制住了。
而且壓抑得非常到位。
現在是連氣都不敢喘。
“你、你怎麼能有——”
奧特不以爲然：“你別管我怎麼有的，總之你女兒沒有受傷很嚴重，我不過就是把她對別人做的事情對她做了一遍而已，別人能承受，她不能承受嗎？”
知之媽媽嚇得哆哆嗦嗦，但還是硬氣辯解：“可我女兒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們動手教育？我是她母親我都捨不得！”
奧特冷笑：“那我把你也揍一頓？保證讓你比你女兒慘。”
知之媽媽：“……”
知之媽媽扭頭就跑。
奧特高聲道：“跑快點！別再來給意意找麻煩！再讓我看到你一次，我就不會像是現在這麼客氣了！！”
陸知之媽媽頭也沒敢回，嚇得趕緊坐上車溜了。
焉來意呆若木雞。
謝謝，有被帥到。
真是好酷的媽媽。
她呆呆捧着花，來到奧特身後：“阿姨你沒受傷吧。”
奧特錯愕：“你在關心我？”
焉來意被她的錯愕弄得一愣。
奧特一把將她摟在懷裏：“你在關心我！！”
焉來意瞪大眼睛，嗅着奧特身上傳來的陣陣香氣。
她手臂的力量幾乎都要把她吞沒了，緊緊抱着她道：“你真的是我的好寶貝，媽媽對不起你，我們先去喫飯吧。”
焉來意點了點頭，看着奧特向前走。
她趁着奧特不注意湊到漢斯身邊：“漢斯先生，萬一有一天她覺得我不是他女兒怎麼辦？她會精神崩潰嗎？”
漢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半年以來我們都在積極治療，醫生說最好是不要逆着她，要順着她走。”
焉來意表示理解：“我未央媽媽也是受了這樣的刺激，和她情況很像，但我未央媽媽幾乎是不說話的。”
漢斯苦笑：“那你媽媽比奧特嚴重，奧特受打擊的原因是因爲她太愛女兒了。”
漢斯說起孩子的時候，一雙眼睛都有光：“她們很懂事聽話，喜歡小動物和旅遊，夢想就是周遊世界，可……”
漢斯失落垂下眼眸：“我的寶貝們再也不能周遊世界了。”
他不疾不徐地說：“奧特也快被自責壓死了，她分明是中了子彈也絕對不會哭一下的人，但這半年她流下來的眼淚比她訓練時流的汗都多。”
他真誠望向焉來意：“所以我這一次來，實話實說，我動機不單純，你估計也看出來了，我就希望你能夠在她面前扮演一下她想象中的那個女兒，稍微緩和一點她的心理疾病。”
焉來意皺眉表示疑惑：“怎麼扮演？”
他認真說：“我可以讓奧特住在這裏，在你家的別墅旁邊買一棟別墅，我們兩家的別墅挨着，你就偶爾過來幫我們友情出演一下，出場費能結的。”
焉來意焦頭爛額。
她不想管這些麻煩事兒。
但是奧特阿姨太可憐了。
她躊躇着：“你不是有兩個兒子嗎？你確定我扮演你們的孩子，他們同意嗎？”
漢斯毫不猶豫：“他們舉雙手雙腳同意，因爲奧特是他們的媽媽，他們失去了妹妹，不能再失去母親了，而且他們還說會盡快過來看你，跟你見一面，希望能夠和你好好談一談。”
焉來意垂下眼眸。
漢斯注意到焉來意爲難，很認真地和她說：“你有話就說，我們不會勉強你的，你不願意也沒有關係，我會和奧特說你不願意和她接觸，你對她心裏面依舊存在隔閡，她不敢對你下手的。”
焉來意：“……”
那也不是個辦法吧。
她猶豫着，手機又響起來。
是焉子熙打來的。
她一接通，還沒等說話，焉子熙沉沉說：“寶貝，謝晚凝快不行了，你來吧，醫生說她沒有多長時間了。”
焉來意心裏一涼，掛斷電話：“謝晚凝要死了。”
漢斯：“？這麼快，不是之前還說三個月嗎？”
她面色凝重：“醫生說最多三個月，但也是積極配合的情況下，我們得過去。”
漢斯疾步走到奧特身邊，和她快速說了幾句之後，奧特立馬走到意意麪前，擔憂道：“那個虐待你的人要死了嗎？”
她點點頭。
奧特二話沒說，拽着她的手就走：“好，咱們去參加她的葬禮！我讓人去買菸花！！”
焉來意：“？”
她有些遲疑：“我還想要一下黃雨彤，能不能讓黃雨彤和她見一面？”
奧特二話沒說：“你要什麼媽媽給你弄什麼，黃雨彤就在我另外一輛車上！！”
-
焉來意進入謝晚凝的病房的時候，房間裏面已經站滿了人。
謝晚凝的病房不算大，這裏擠擠壓壓，人密集得讓人喘不過氣。
顧淮穿過人羣，朝她投來安定的目光。
她有些緊張，錯開縫隙，迎上謝晚凝看過來的雙眼：“你終於來了，焉來意。”
她說話的力氣竟然要比之前大了一點。
坐在沙發上的焉凌雲幾乎失了魂：“人在將死之前是會迴光返照的，我看她現在就在迴光返照，剛纔一口氣說了很多的胡話，現在就在等你了。”
焉來意撥弄開人羣，來到她面前：“想和我說什麼？”
謝晚凝已經看不出她年輕時美豔的模樣，像是一副乾癟的空皮囊，“我想……見見雨彤。”
焉來意一怔，氣笑了：“臨終之際你只想見黃雨彤嗎？你這裏有這麼多孩子呢！”
謝晚凝聞言，呆滯擡眼，望向四周。
焉凌雲，焉逢生，焉厲行，焉無咎，焉未央和焉子熙都在場。
可她卻搖頭：“這不是我的孩子。”
四個兒子冷笑一聲，憤恨得咬住下脣。
焉未央黯淡的眼眸閃了閃，依舊沒有反應。
焉子熙皺着眉，一口氣堵得她心口酸，哽咽着埋怨：“媽，我不理解啊，爲什麼你就不肯愛我們一點點呢，哪怕一點點也好啊！你知道我爲了獲得你的認可我做了多少努力嗎？！”
謝晚凝古井無波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反問她：“媽媽一定要愛孩子嗎？”
焉子熙一怔。
謝晚凝很堅定，比任何時刻都堅定：“我不喜歡的，誰逼我也沒有用，我也不後悔，因爲我的一生都在爲我的熱愛而活，我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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