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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御駕親征

京師。

天上下起了鵝毛大雪。

一個宦官,火速的抵達了紫禁城中的一個偏殿,附在蕭敬耳旁,耳語了一番。

蕭敬嚇尿了。

他臉色慘然,一把揪住了這小宦官的衣襟:“當真”

“噹噹真”小宦官要哭了。

蕭敬魂不附體,也幾乎要哭了出來。

他猶豫再三,最終匆匆的趕到了暖閣。

在暖閣裏,熱乎乎的,有了無煙煤,再加上現在弘治皇帝也是有礦的人了,這暖閣裏的地龍,也捨得燒了,因而,這暖閣的夾牆裏所燒的炭火散發到了暖閣裏,整個暖閣裏熱烘烘的。

劉健等人跪坐着,而英國公張懋激動的不得了。

他打開了輿圖,當着陛下和劉健、李東陽、謝遷、馬文升、張升等人面,喋喋不休的道:“寧王一旦反了,勢必要順水而下,定是想要攻略南京,達成劃江而治的局面。否則,以他的實力,斷無可能北上,臣還聽說,他收買了鄱陽湖的水賊,這些水賊,正好可以作爲他順江拿下南京的骨幹。他想要攻打南京,其首要的目標,即是九江,陛下,九江這些年來,武備鬆弛,附近的衛所,幾乎是老弱病殘,若是現在這個時候,寧王反叛,只怕這九江,轉眼之間,就要落入九江之手。”

他頓了頓:“因此,和寧王決戰的地點,決不可在九江,倒是安慶,最是合適,此地被靠中都,因而,駐紮了大量的軍馬,城池也極高大,應立即下旨,命人用鐵索橫江,在這一帶,佈下防線,阻止寧王東進。”

弘治皇帝等人不斷點頭。

張懋確實是個眼光獨到之人,他似乎對於大明的每一處駐紮的軍馬,每一次城池的防備,以及各處的地形都瞭然於心,因而說起來,可謂頭頭是道。

“至於江西,被寧王所經營,這贛北和贛西一帶,乃是他們的大本營,尤其是宜春、上高、高安等地,爲歷來寧王所染指。所以,爲了牽制寧王全力東進,就必須在贛中和贛南一帶,其中以吉安府爲中心,派遣欽使,招攬義軍,也不必令他們進攻,只需讓他們虎視眈眈南昌,便足以令寧王不敢全力攻安慶。”

“有了這兩手,寧王既不能全力拿下安慶,又害怕腹背受吉安之敵,只要他還被困在贛北,毫無作爲,等我朝廷派大軍至贛北一帶紮營,寧王自然,不攻自破了。”

那謝遷忍不住道:“英國公,可若是寧王不取安慶和南京,而是攻贛南呢。”

張懋爽朗大笑起來:“這,謝公就有所不知了吧,江西乃四戰之地,北是江,這贛西,山巒起伏,贛東,亦是大山連綿,贛南,更是羣山連綿,他除了順江而下,取南京,無論向哪一路,都是自取滅亡,他所招募的數萬人,能有多少力量,豈可在連綿山川中虛耗,這是找死。他若是南下,朝廷只需數千人,謹守各處隘口,便教他插翅難逃,死無葬身之地。這行軍打仗,可不是對着輿圖胡口幾句就可以的,要研究好山川河流,這麼說吧,謝公可聽說過,歷朝歷代,可有起於江西,而得天下的嗎”

衆人默然,有道理。

張懋笑吟吟的道:“所以,寧王不可懼,要對付他們,關鍵在於安慶,安慶若是文若磐石,寧王便是甕中之鱉,陛下給臣十萬精兵,臣八個月之內,便斬寧王首級於南昌城下。”

弘治皇帝聽了張懋的分析,心裏大定,微笑道:“張卿家此乃謀國之言,朕聽了,心甚慰之,果然不愧是河間王之後啊。

河間王,乃是張懋祖宗張玉的追封的爵位。

張懋一聽河間王三字,立即想到了自己的先祖,眼圈便紅了,拜下:“老臣爲名將之後,一生碌碌無爲,早有效先父祖爲朝廷立下大功之心,上報君恩,下安黎民,如此,方不辱沒祖先,遭人恥笑。陛下託付重任,老臣豈有不盡心之理。”

弘治皇帝連連點頭:“聽卿只言,朕心甚慰。”

卻在此時,那蕭敬來了。

蕭敬不斷給弘治皇帝使眼色。

弘治皇帝皺眉:“蕭伴伴,何事啊。”

蕭敬要哭出來,拜倒在地:“奴婢萬死。”

弘治皇帝又皺眉:“你直言便是。”

蕭敬帶着哭腔:“陛下奴婢奴婢剛剛得到消息,太子殿下,不知所蹤”

弘治皇帝冷冷道:“又不知去哪兒玩了。”

蕭敬搖頭:“根據東廠的查訪,方知,他一路去了南昌府,這沿途的驛站,都有一個叫朱壽的人住店,相貌和性子,都和殿下一般無二,不只如此,殿下還帶去了三四個扈從,據說是要去親手取下寧王的首級”

弘治皇帝懵了。

槽。

帶着三四個人,他就去了南昌府。

還要去殺寧王。

他以爲他是誰啊

弘治皇帝豁然而起:“這小畜生”

劉健、張懋等人,也嚇了一跳,紛紛拜倒:“陛下勿憂。”

“他要氣死朕哪。”弘治皇帝怒道:“方繼藩呢”

“方繼藩不是和太子同去的,可是次日,卻也心急火燎的南去了,奴婢在猜測,定是方都尉知道了些什麼,想要將太子殿下追回來,可現在還沒消息,奴婢又猜測,想來想來,他找到了太子殿下”

“然後呢”弘治皇帝質問。

“找到了太子殿下,應當,就和太子殿下,一起去南昌府了吧。”

弘治皇帝要昏厥過去,狠狠的握拳,手砸在了御案上:“你方纔明明說的是,方繼藩去追太子了。”

蕭敬瑟瑟發抖:“可是找着找着”

“夠了”弘治皇帝服了,徹底的服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好不容易覺得這小子出息了,他又來這一套,他怒氣衝衝的道:“仁壽宮、坤寧宮、公主府知道嗎”

“不,不知,奴婢不敢說。”

弘治皇帝暴跳如雷:“那就一個字都不要說,氣死了哪一個,朕決不饒你。”

衆人同情的看着弘治皇帝。

陛下自己都要氣死了,結果還惦念着太皇太后,張娘娘和公主殿下被氣死了,真是慘哪。

“陛下。”張懋道:“事急矣,太子殿下,只怕凶多吉少,而今,錢糧已調度了大半,老臣這就領兵,直撲南昌府,一面命人,四處搜索太子和駙馬都尉。”

到了這個時候,只能這麼幹了。

人都跑了茫茫人海,去哪裏找人。

唯一的辦法,就是立即平叛,絕不耽擱。

弘治皇帝摸着自己的額頭,焦灼的來回踱步:“父母在,不遠遊,這話,沒人教這小畜生嗎這小畜生,他死了便罷,若活着,朕不打死他。”

弘治皇帝險些要昏厥過去,突然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朕的兒啊,朕生你養你,你何至使朕如此,朕做了什麼孽,何至如此”

劉健等人嚇壞了,誠惶誠恐:“陛下勿憂,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弘治皇帝揪着心口:“當初,他走在哪兒,都牽着朕的手,朕在批閱奏疏,他便坐在朕的膝間,黏着朕,一時半刻不見了朕,都要滔滔大哭,從前那個厚照,現在怎麼就這麼嫌惡朕,恨不得插翅到天邊去。”

“陛下”衆人紛紛落淚:“陛下還是先想辦法。”

弘治皇帝失魂落魄:“想辦法對,是該想辦法,這個小畜生,這個小畜生”弘治皇帝嘴脣哆嗦着,連罵了四句小畜生,方纔擡眸,厲聲道:“親征,御駕親征”

“什麼”

所有人瞠目結舌的看着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似乎態度堅決:“今寧王叛亂,朕若不親自平定叛亂,愧對先祖,太祖高皇帝,歷來親自衝鋒陷陣。文皇帝在時,亦是親閱三軍,出關平賊。哪怕宣宗諸先皇,亦是親自巡閱三軍。自自登極以來,天下大體承平,而寧王之叛,事關重大,非及早平定不可,朕御駕親征,可鼓舞三軍,使將士奮勇,朕意已決,誰也不可再勸,英國公張懋,汝爲先鋒,朕率京營,隨即即到,傳旨下去。”

“陛下萬萬不可”劉健想要勸說。

弘治皇帝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劉健一眼:“若是卿家的兒子,同樣不知所蹤,也可以說,萬萬不可嗎”

劉健沉默了。

倒是此時,禮部尚書張升急了,他是禮部尚書,怎麼能讓陛下親征呢,這禮法上

“陛下,臣子若是不知所蹤,臣自當以家國爲重,斷不會任性而爲。”張升振振有詞道。

弘治皇帝的臉,拉了下來。

蕭敬則看了張升一眼,突然想起了什麼:“奴婢記得,好似陛下帶去的幾個扈從,有一人叫張元錫,張公,此人和你什麼關係”

“”張升懵了,而後啪嗒一下,癱倒在了地上,喃喃道:“蕭公公,你莫要玩笑。吾兒有腿疾,他他怎麼可能去南昌呢,這這哈哈,太可笑了。”

第五章送到,身心疲憊,累死了。睡覺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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