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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章:敬天法祖

弘治皇帝取了這天子與民約法三則,只略略一看。

裏頭倒是通俗易懂。

無非是確立民財不得隨意奪予,非罪不得誅滅之類的話。

弘治皇帝本是寬厚的天子。

對此,倒也深以爲然。

只是再之下,竟是要天子與百官至太廟,共同盟誓

弘治皇帝臉色一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方繼藩這個小子,有些過火了。

當然,弘治皇帝也不至立即大發雷霆,而是淡淡道:“這東西,倒是稀罕,諸卿,朕有些乏了,卿等退下。”

“是了,還有,方卿家,暫時留一下”

劉健等人面面相覷。

他們不知方繼藩的章程之中,到底什麼內容,卻見弘治皇帝臉色陰沉,心裏卻是嘀咕起來。

姓方的這狗東西,又想了什麼主意,賣他的房

這傢伙真是什麼昧了良心的事,也做得出啊。

不會真如此吧,這樣說來,豈不是這宅邸的價格,要漲到天上去了

所謂春暖鴨先知,方繼藩這廝的鬼主意,實是太多了,完全沒有任何的底線。

這更讓人心裏打鼓了。

今日回去之後

大家各懷心事,各自行禮,而後告退而出。

弘治皇帝又側目看了蕭敬一眼。

蕭敬朝弘治皇帝勾起嘴角,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

弘治皇帝嚴厲的道:“朕不是說過,朕乏了,你也退下”

蕭敬心裏委屈,開始沒讓自己退啊,就算是乏了,那也是奴婢伺候着陛下就寢纔是,可他哪裏敢解釋,忙不迭的躬身告退。

弘治皇帝隨即,揹着手。

方繼藩也被這氣氛嚇壞了,忙拜下:“兒臣萬死之罪,兒臣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兒臣誒呀,腦殼疼請陛下速速召太醫。”

弘治皇帝依舊揹着手,他臉色格外的可怕,踱了幾步,方纔佇立不動,又似是沉吟良久,突然不客氣的道:“方繼藩,你可知道,你上的這章程,是何意”

方繼藩倒是有點害怕了。

平時浪的太厲害,誰料,今日踢到了鐵板上。

他忙道:“不不知道,兒臣隨口瞎說。”

弘治皇帝:“”

他算是徹底服氣了,奏請是他方繼藩所奏,章程也是他方繼藩所上,現在問起他來,他二話不說就認慫了。

本來還以爲,方繼藩會據理力爭,誰知這小子

弘治皇帝臉色稍稍好了一些,而後,他手指着金鑾之上的匾額:“你擡頭來,仔細看看着寫着什麼”

方繼藩擡頭,又垂下:“敬天法祖”

“不錯”弘治皇帝面色更是冷峻:“正是敬天法祖,這一塊匾額,自太祖高皇帝以降,便一直掛在奉天殿上,你可知道,這是何意這纔是約法三章,何爲天子,天子者,敬祭上天與祖先,祈求上天、祖先的福澤庇佑,並效法祖先的懿德嘉行若卿非方繼藩,上這樣的章程,朕幾欲認爲,你是懷有不軌之心了。”

方繼藩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忙道:“兒臣萬死。”

弘治皇帝怒氣稍平,語氣溫和起來:“朕敬天法祖,善待百姓,天下安定,何須與大臣盟誓,不與民爭,不濫殺無辜,怎麼,在你的心裏,認爲朕”

“不。”方繼藩心裏忐忑,咬了咬牙,道:“陛下乃聖君,愛民如赤子,只是只是”

弘治皇帝道:“你說”

“兒臣不敢繼續說下去了。”方繼藩期期艾艾的道。

弘治皇帝擡頭看着那敬天法祖的匾額:“繼續說下去。”

方繼藩便道:“只是陛下以爲,太子殿下呢”

弘治皇帝沉默了。

方繼藩道:“太子殿下,性子比較魯莽,咳咳這不是兒臣說的,這是兒臣聽蕭敬那狗東西說的。兒臣親耳聽見”

弘治皇帝:“”

沉默了片刻,弘治皇帝繼續道:“繼續說吧。”

方繼藩道:“陛下固然是寬厚,愛民如子,太子殿下,亦算是聰敏,宅心仁厚。可是性格魯莽,若是一旦太子殿下稍有什麼疏漏,那麼豈不寒了天下人的心,兒臣此舉,並非是想

要限制宮中,只是希望,陛下能做表率,而使子孫效仿。立下約定,便爲祖宗之法,太廟之中盟誓,子孫豈敢逾越雷池,如此,如壽寧侯、建昌伯這樣的人,纔會踊躍出海,爲我大明開疆土,發掘寶藏,富國強民,陛下廣開言路,所以兒臣敢在陛下面前,上次章程,可若是他日兒臣斗膽要言,若是他日,陛下駕崩,兒臣就不敢說這樣的話了。”

弘治皇帝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兒子。

那個什麼都好。

就是性子在弘治皇帝心裏,都有缺陷的兒子。

他不由嘆了口氣,而後,弘治皇帝道:“倘如此,滋生了地方豪強,以至政令無法實施,如何”

方繼藩道:“細則,還需擬定,如所發掘的寶藏,宮中得三成,國庫取三成,發現者,亦得三成,再有一成,可發行出去,令商賈籌措資金,共同發掘。”

“只要立下了規矩,臣民們纔可放心,無後顧之憂,而只要有規矩在,內庫和國庫的收益,反而得到了更大的保障。至於其他的約法,也是如此,陛下,兒臣上此章程,絕無私念,這章程粗糙,只是兒臣拍腦袋想出來的,至於細則,可召人重擬。”

其實細則方繼藩是有的。

之所以如此粗糙。

這是因爲方繼藩是個極聰明的人。

這玩意,越粗糙,越顯得自己拍腦袋想出來的,絕沒有其他深謀遠慮,陛下答應,自己進一步,可以擬定細則,若是陛下生疑,退一步,就可說自己屬於腦門一熱,如此粗糙的約法,顯然不可能被人認爲是別有所圖。

弘治皇帝道:“朕沒有懷疑你的已死,只是此事,一旦盟誓,便是向民昭告,與天下百姓,共同約法,可是朕是天子,上承天命,克繼的是祖宗的法統啊。”

與民盟誓,那還是天子嗎

弘治皇帝嘆了口氣。

其實,他已算是極開明瞭,換做任何一個天子,方繼藩敢玩這個,早就拉出去剁成了肉醬喂狗。

弘治皇帝癡癡的盯着敬天法祖四字,沉吟不語,他淡淡道:“此事,容朕再思量吧,繼藩,朕知道,你極聰明,也是忠心耿耿,這章程,絕非歹意,定是爲國籌謀,只是此事,從長計議不過你說的對,壽寧侯和建昌伯,發現了銀脈,勞苦功高,賜他們三成收益吧,免得,他們心裏有怨言,你不會是專程給壽寧候和建昌伯走說客吧”

方繼藩有底氣了,正氣凜然道:“陛下,壽寧侯和建昌伯對兒臣頗有嫌隙,兒臣對他們的品德,歷來鄙夷,兒臣此乃仗義執言,就事論事”

弘治皇帝深深的看了方繼藩一眼,溫和的笑了;“這倒是實情,倒是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呀,太老實了,不該上的東西,也敢上,不該求的情,你偏要求。難怪,你的弟子歐陽志,也是如此老實。”

怎麼就說到了歐陽志呢。

似乎提到了歐陽志之後,弘治皇帝眉頭一皺,似乎有什麼心事一般。

方繼藩有點不明白,卻是道:“歐陽志學的就是兒臣的忠厚,他能學到兒臣的一半,兒臣已是很欣慰了。”

弘治皇帝頷首,表示認同。

可又覺得,歐陽志的忠厚,和方繼藩的忠厚給他的味道不一樣。

弘治皇帝便上了金鑾坐下:“你起來,坐下。今日聽你削藩國之道,倒是令朕耳目一新,不錯,這些藩國,若是隻一味對他們恩賞,難免滋養了他們的實力,使他們日漸驕橫,可若是對他們加之以刀斧,又是大動干戈,徒耗國力,此舉甚妙,吸諸國養分,以滋大明,且細雨潤物無聲,實是妙策。”

方繼藩呵呵笑着:“其實兒臣在想,天底下,這麼多藩王,佔據了無數的田產”

弘治皇帝一愣。

這一票有點大啊。

大明的宗室,到了如今,單單在冊且有封爵的,就有數萬之多。

這麼多宗室,有的是藩王,有的是郡王,有的是敕封的將軍,每年朝廷不但要供養他們,他們還有數之不盡的莊田,他們纔是真正的大戶,要地有地,要糧有糧,有數之不盡的金銀,奴僕成羣,更不必說,還有本身宗室的特權了。

太祖高皇帝,對自己的子孫,一向是不錯的,生怕後世的子孫捱餓,制定出了許多制度,來保證自己的兒孫們,能夠過上好日子。

因此,他的子孫們,滾雪球一般的壯大。

等到文皇帝靖難之後,雖然進行了一系列的削藩,可當時削藩的本質,只是削去藩王們大量的軍權而已,各地宗室依舊得到了優渥的條件。

就說上一次造反的寧王,一個藩王,可以養着上萬多人的衛隊,可以資助數萬的賊寇,還可以偷偷打造裝備這些人的武器,可想而知,寧王富庶到了何等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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