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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好酒!

咯咯咯——

一隻棕色的大公雞在亂跑着。

其身後,身着灰色布衣的河源田直盛,正擼起袖子,奮力追趕着。

頂着鮮紅雞冠的公雞,憑藉其雙腿上粗壯的肌肉,數次從河源田直盛手中逃脫。

“可惡!我一定要抓住你!”

俯下身子,河源田直盛死死地盯着那隻不遠處背對着自己的公雞。

一步一步,緩緩地拉近自己與公雞的距離。

呦西!這次一定能成功!

河源田直盛的心中剛出現這個想法,那隻公雞剛好轉過頭來。

一人一雞,四目相對。

意識到不妙的河源田直盛,第一時間向前飛撲而去。

咯咯咯——

撲騰着自己的膀子,公雞立刻開始逃命。

撲通——

河源田直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吃了滿滿一嘴土。

“呸呸呸...該死...”

擡頭望去,那隻公雞正高高的揚起的自己頭。

陽光的襯托下,好似一位得勝而歸的將軍一般。

自那次從平田宅邸回到寨子後,葦名一心便向衆人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爲了復興葦名的大業不出差錯,衆人沒有異議,紛紛願意跟隨葦名一心尋找新的據點。

從寨民中挑選了不足百人,跟隨葦名一心等人離開。

念及舊情,鬼庭雅孝留下了兩車糧食,帶走了剩餘的兩車糧食和一車錢財。

尋到一處廢棄的內府軍據點,通過幾日的改造,新的據點便出現了。

飛猿在一次意外巡邏中,抓到了幾隻野雞。

衆人決定將這些野雞養起來,對於這些人來說,肉是不可或缺的東西。

不要提什麼肉是骯髒的,喫肉是對神明不敬。

葦名衆裏可沒幾個人是對神明有敬意的,神明真有靈的話,哪來那麼多戰亂?

此刻的河源田直盛,正在追捕一隻逃離雞圈的雞。

原本以爲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讓河源田直盛沒想到的是。

這隻雞,格外的靈活。

不僅跳的非常高,時不時還能短暫的飛兩下。

拍了拍身上的土,河源田直盛站了起來。

這時,剛剛加入葦名衆不久的野上玄齋,從一側的屋子裏走了出來。

望着灰頭土臉的河源田直盛,野上玄齋愣了愣,“直盛大人,你怎麼了?”

河源田直盛伸手指着遠處散步的公雞,“玄齋,抓住那隻公雞!”

野上玄齋聽罷,也是立刻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公雞。

“呦西!交給我了!”

話音未落,野上玄齋就已經撲了上去。

撲通——

咯咯咯——

你追,它逃,你撲空。

野上玄齋幾趟下來,取得的效果,甚至不如剛剛的河源田直盛。

“我來助你!”

大喝一聲,河源田直盛抓起一旁的小籠子,朝着那隻公雞扔出。

眼看籠子就要罩住那隻公雞,誰料,公雞猛地一扇翅膀,打飛了籠子。

公雞高傲的擡着頭,瞥了兩人一眼,向一旁走去。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憤怒。

“我去拿刀!我要剁了它!”

“等等!沒有一心大人的命令,不能殺雞!”

野上玄齋冷靜下來,放棄了拿刀的想法。

兩人一左一右,再次對公雞發起了抓捕行動。

片刻後,兩人靠在一旁屋子的柱子下。

看着遠處依舊安然無恙的公雞,野上玄齋不由得疑惑道,“怎麼回事,連一隻雞都這麼靈活。”

河源田直盛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想...這隻雞在山中活了那麼久,這些逃命的動作一定練了許久。”

就在兩人準備放棄時,山內兄弟倆也剛好巡邏結束,走了過來。

“喂,直盛大人,你們坐在那裏做什麼?”

朝着河源田直盛揮了揮手,山內利勝開口道。

雖然丟人,但最終,河源田直盛和野上玄齋呼了口氣。

還是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全部經過告訴了山內利勝。

山內利勝想了想,拍了拍身旁自己弟弟的肩膀。

“去吧,典膳!”

山內典膳一臉懵的點了點頭,被河源田直盛拉到一邊。

隨後,三人抓雞小隊正式成立,一場大戰再啓。

“在那!抓住它!”

“豈可修!看我的!”

“所有人!別動,慢慢靠近!”

“快追!”

“圍住它!”

咯咯咯——

巨大的動靜,很快就將誠澤駿佑等人引了過來。

衆人帶着好奇的目光,靜靜的觀看這這一場大戰。

“直盛!你這傢伙也太笨了!夾住你的雙腿啊!”

柱子旁的鬼庭雅次,扶着柱子,一邊跳一邊喊着。

場中的河源田直盛,轉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瞪了一眼,“閉嘴!有本事你來!”

如此明顯的激將法,鬼庭雅次會中記嗎?

擼起袖子,鬼庭雅次衝入場中,“呦西!我來!”

隨着又一人的加入,場中局勢逐漸對雞兄不利了起來。

在付出吃了一嘴土的代價後,四人成功擒住了雞兄。

啪啪啪——

場邊,望着灰頭土臉,渾身雞毛的四個人,誠澤駿佑不由得鼓了鼓掌。

“精彩,精彩至極!”

一旁,飛猿若有所思的附和道,“確實,看得我緊張不已。”

屋檐下,觀看了抓雞全程的梟,搖了搖頭,“莫名其妙,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蝶皺着眉頭,看着一臉嚴肅的誠澤駿佑和飛猿,內心滿是疑惑。

精彩?哪裏精彩了?

飛猿身後的川蟬亦是眉頭緊皺,想法與蝶一致。

今日,四英戰一雞。

這將是被載入葦名衆歷史的一刻,將被所有人銘記。

“一心大人讓大家去大帳集合,說是有要事相商。”

遠處,鳴谷盛一郎朝着這邊喊道。

聽到是葦名一心的命令,衆人趕忙朝着大帳走去。

片刻後,所有人趕到了大帳。

沒有看到葦名一心,只看到了一桌子的酒杯和幾個酒壺。

取掉臉上沾着的雞毛,河源田直盛轉頭望向一邊的鳴谷盛一郎。

“盛一郎,這是怎麼回事?”

鳴谷盛一郎皺了皺眉,“不清楚,是雅孝讓我去通知大家的。”

“哈哈哈,我要說的事就是,請大家喝酒!”

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帳外傳來,葦名一心和鬼庭雅孝從另一側走了進來。

聽到“喝酒”,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朝着一心鞠了一躬後,衆人紛紛就坐。

一杯杯酒倒好後,隨着葦名一心的舉杯,衆人也跟着趕忙舉起了酒杯。

“我們來此處已有月餘,如今,我們得到了平田家的支持,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便能光復葦名!今日,這些美酒就當犒勞大家了!”

說罷,葦名一心一口飲盡了自己杯中的酒。

衆人也跟着舉杯,一飲而盡。

幾杯酒下肚,每個人都收起了架子,徹底放開了。

“喂喂喂,梟,你這傢伙不會喝醉了吧?”

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梟,鬼庭雅次開口道。

鬼庭雅次這一開口,衆人也注意到了梟的異樣。

擁有熊一樣高大體型的男人,此刻竟是臉色通紅,跟醉酒了一般。

梟瞪大眼睛,再次端起一杯酒,猛地喝完。

“哼,這酒如茶一般,我怎會喝醉?”

一側,飛猿認可的點了點頭,“確實,好喝是好喝,就是味道不夠。”

隨後,拿出腰間的葫蘆,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嘶——

嘖嘖——

喉嚨彷彿如火燒一般,一口下肚,令人心神愉悅。

眯着眼睛,飛猿一臉享受,“果然,還是猿酒跟對我的胃口啊。”

眼尖的誠澤駿佑,一看就看到了獨自享受的飛猿。

“飛猿,你葫蘆裏的酒給我來點。”

聽到聲音的飛猿,見是誠澤駿佑,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葫蘆遞了過去。

誠澤駿佑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一口猛灌下肚。

嘶——哈——

齜着牙,誠澤駿佑面目猙獰。

他是真沒想到飛猿這酒如此的辛辣。

前世,誠澤駿佑也曾嘗過白酒。

可那股辛辣,和飛猿的酒簡直沒有可比性。

飛猿酒的辛辣,彷彿在身體裏點了一把火一般。

感覺下一刻,嘴中甚至能吐出烈焰。

誠澤駿佑的窘態被衆人盡收眼底,激起一陣笑聲。

“哈哈哈,駿佑,小孩子還是不要飲酒了。”

捂着肚子,鬼庭雅次一臉欠揍的說道。

鬼庭雅孝等人雖然也在笑,但笑的十分收斂,沒有鬼庭雅次那麼放肆。

飛猿咬着自己的嘴脣,一臉嚴肅。

剛要開口要回自己的葫蘆,就見誠澤駿佑拿着葫蘆向鬼庭雅次走去。

數十秒後,鬼庭雅次張着嘴,不停的吐着氣。

“見鬼,這是什麼酒...這也太辣了吧...”

如果第一個人受不了還好,現在兩個人都受不了這酒。

一時間,衆人目光緊盯着誠澤駿佑手中的葫蘆。

就連葦名一心,也一臉好奇朝這邊看着。

誠澤駿佑聳了聳肩,開始給每一個人倒酒。

每倒一杯,角落裏,飛猿眼中的光便黯淡一分。

很快,帳內的每個人都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除了葫蘆的真正主人。

此刻,他正滿眼熱淚的望着誠澤駿佑手中的葫蘆。

葦名一心抿了一口杯中的猿酒,瞳孔微張,“真是夠辣!駿佑,這是什麼酒?”

握着葫蘆的誠澤駿佑指了指一側的飛猿,“這不是我的,飛猿的酒。”

“猿酒。”

衆人帶着疑問的目光看向飛猿,飛猿擡頭說道。

聞了聞杯中的酒,蝶疑惑道,“猿酒,是猿猴們釀的酒嗎?”

“不,菩薩谷的那幫臭猴子們,總喜歡把果子藏在自己的洞裏,久而久之,就會產生這種辛辣的酒。”

拿回葫蘆的飛猿,望着手中的葫蘆,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又喝了一陣後,有的人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有的人踩着椅子放聲歌唱。

誠澤駿佑趴在桌子上,望着自己手中的酒。

這種放空一切的感覺,真好啊。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一位身着華麗和服的女子。

那女子緩緩踏步來到自己的面前,輕撫着誠澤駿佑的臉頰。

誠澤駿佑放下酒杯,伸出手想要觸碰。

下一刻,栽倒在了地上。

那原本盛滿酒的杯子出現在了蝶的手中,“嘿嘿,這杯酒歸我了!”

剛要張口,杯子再次消失不見。

“啊嘞?去哪了?”

蝶朝桌下看了看,擡頭,看到了不遠處一臉笑意的誠澤駿佑。

“還我酒!”

“用幻術騙酒喝...真有你的。”

“切,不喝就不喝。”

撇了撇嘴,蝶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自己的幻術對上葦名一心和誠澤駿佑,完全沒用啊。

瞥了一眼一旁紅着臉,呼呼大睡的梟。

蝶哼了一聲,隨後,給了梟的屁股一腳。

捱了一腳的梟,沒有絲毫反應,只是伸手撓了撓自己屁股。

隨後,換了個姿勢,繼續睡了起來。

“兄長!!!”

“弟弟!!!”

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鬼庭雅次與河源田直盛抱在一起,兩人哭的稀里嘩啦。

抓着河源田直盛的肩膀,鬼庭雅次一臉認真,“兄長!你變矮了!”

“雖然我不記得我有個弟弟,但既然你叫我兄長,我倆就是真正的兄弟!”

兩人對視片刻,再次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兄長!!!”

“弟弟!!!”

誠澤駿佑捂着臉,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兩人。

身旁,野上玄齋握着杯子,迷迷糊糊的盯着誠澤駿佑。

“我一定要打敗你!...爲了平田大人!成爲...第一....”

呼——呼——

栽倒在地,野上玄齋睡了起來。

“神祕山谷中~”

“到底有什麼祕密~”

“那傳說中的菩薩谷~”

“是否真的有菩薩~”

“.........”

飛猿站在椅子上,放聲歌唱着。

曾經,飛猿數次喊着要離開菩薩谷,離開那些他口中的臭猴子。

可其實,他明白。

菩薩谷和那些猿猴,早已成了他生命中難以割捨的一部分。

歌詞中蘊含着對菩薩谷無限的懷念。

難以想象,平常嘴上不饒人的飛猿,也有這樣的一面。

至於唱的如何...

只能說,自信的女人最美麗,自信的男人挨拳擊。

沒唱幾句,川蟬就難以忍受,出手讓飛猿快速進入了夢鄉。

“乾杯!”

“乾杯!”

鬼庭雅孝與鳴谷盛一郎,肩搭着肩。

兩人都拿着空杯子,不停的碰杯、喝酒。

看着大家的樣子,坐在中間的葦名一心哈哈大笑着。

隨後,拿出不知從何處拿來的葫蘆,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嘶——

“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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