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怎麼忽然就多餘了?

原來的金一是什麼樣的？

冷酷殘忍莫得感情。

現在的金一是什麼樣的？

貪生怕死有了感情。

按理說，作爲一個暗衛，他不應該害怕死亡，他應該隨時做好爲主子拋頭顱灑熱血的準備。

但這麼多年的安生日子已經磨滅了他的不畏之心。

沒有見過陽光的人才能忍受黑暗。

他已經感受過陽光的溫暖，便無法接受黑暗的陰冷。

金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中滿是惆悵。

一路順利地進了皇宮。

宮裏有規矩，不許坐馬車。

縱使姬瑤光是郡主，她也不能違背規矩。

姬瑤光踩着木凳下了馬車，笑着跟白公公說話，“陛下今兒忙嗎？”

白公公一甩拂塵，笑眯眯地道:“不忙不忙，知道郡主今兒要來，陛下早就等着呢。”

她哪有那麼大的面子讓皇帝等着。

姬瑤光掩着脣笑了一聲，“白公公可別說笑了，咱們快走，別讓陛下等急了。”

白公公點頭，彎了彎腰，“郡主快上步輦。”

姬瑤光擡眸一看。

嚯。

八個小太監擡着。

她沒有很重吧，怎麼就需要八個人擡着了？

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白公公已經半推着把姬瑤光推上了步輦。

姬瑤光暈乎乎地坐在步輦上，八個小太監健步如飛，很快把姬瑤光送到了御書房門口。

白公公伸出手，姬瑤光借力走下步輦，“速度倒是比原先快了許多。”

白公公引着她往御書房走，“人多了，肩上的擔子輕了，走的就快了。”

原來這就是八個人擡步輦的原因。

姬瑤光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因爲她喫多了變重了。

走到門口，白公公擡手敲門，“陛下，敏賢郡主到了。”

裏面傳出李瑾年略帶疲倦的聲音，“進來。”

白公公後退兩步，“郡主請吧。”

姬瑤光剛要推門，忽然意識到身後少了個人。

回頭一看，金一正在步輦那裏站着。

姬瑤光揮揮手，“金一，跟上我。”

金一沉默着走過來。

他想，他是個懦夫。

都到門口了他卻退縮了。

如果可以，金一真想轉身就跑，此生再不入皇城。

可他不能。

存在已經不是祕密了，當今不能確定他的無害，他就算帶着人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抓回來。

金一做了兩個深呼吸，跟着姬瑤光一起踏進了御書房。

案臺後，年輕俊朗的皇帝陛下正紅着眼睛看他們。

“陛下，您眼睛怎麼這麼紅？”姬瑤光嚇了一跳，急走兩步問道，“您是不是一夜沒睡？”

李瑾年想擡手揉揉眼睛，卻被姬瑤光抓住了蠢蠢欲動的手，“陛下，這個時候不能揉眼睛！”

她板着臉，像個教訓不聽話孩子的母親，“多少奏摺看不完，非要不睡覺處理公務？”

李瑾年好笑地看她，“你鬆手，朕不揉眼睛了。”

姬瑤光四下看了看，鬆開手朝着門口方向走，然後打開門吩咐白公公準備一盆冷水和一張巾帕。

白公公不明所以，卻殷勤地跑去準備了。

拿到想要的東西后，姬瑤光端着水盆往李瑾年面前走，惡狠狠的眼神讓李瑾年懷疑這盆冷水下一秒就會淋到他頭上。.

“咚～”

水盆被放在案臺旁邊的高凳上。

姬瑤光把握着的巾帕浸水打溼，讓巾帕變得涼絲絲的，才擰乾了水，敷在李瑾年眼睛上。

冰涼的觸感緩解了眼睛的酸澀幹痛，李瑾年勾起脣角，“瑤瑤，你可真是個小管家婆。”

姬瑤光冷哼一聲，“我好心幫陛下敷眼睛，陛下還損我？”

“這哪能叫損？這明明是誇你。”

“哪有誇女孩子管家婆的？”

“朕不善夸人，尤其不善誇女子。”

“哼。”

孤零零站在後面的金一:……

他是不是不該站在這裏？

明明是一起來的，怎麼他忽然就顯得多餘起來？

皇上sp;皇上和敏賢郡主的關係是不是太好了點？

郡主呀，您還記得今天是爲了我的事來的嗎？

看着一心撲在給皇帝看眼睛上的姬瑤光，金一懂了。

估計他已經被忘了。

金一扶額，開始思考自己打斷他們會不會被治罪。

陛下是明君，應該不會的。

但是，永遠不要跟一個皇帝講道理。

儘管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保證金一在貿然出聲後還能安然無恙，金一也不願意去賭。

萬一靈驗的是剩下的百分之十呢？

只要不是百分之百的賭局，都有輸的可能。

金一思考人生的同時，姬言悅在小姐妹的聚會上如坐鍼氈。

“悅兒，悅兒！”步絨叫了她好幾聲都不得迴應，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發什麼呆呢？”

姬言悅回過神茫然的問，“怎麼了？你們說到哪兒了？”

步絨收回手，百無聊賴地說道:“在說幼菱爲什麼不來了。”

“真奇怪，這幾次咱們小聚，幼菱都沒來。她不來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往常這些小聚都是她組織的。沒了她，倒像是少了主心骨。”

步絨旁邊的孫兮雅接過話頭，“幼菱就是見過你那姐姐以後纔不來的，會不會是你姐姐得罪了她，所以幼菱連你也不想見。”

“幼菱不是這樣的人，”被她們一說，姬言悅也覺出不對，一杯茶放在脣邊頓住，“那次小宴過後，幼菱還去了侯府。只是，她不是去見我的，而是去找我姐姐的。”

“找你姐姐？幼菱最討厭外室女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可能？”孫兮雅覺得姬言悅在講笑話。

姬言悅也覺得不可置信，“確有此事，我當時也覺得奇怪。不過她來的急走的也急，我還沒趕到她就已經回府了。”

步絨狐疑地猜測，“會不會是你姐姐用什麼東西吸引了幼菱？”

“有可能是什麼詩集孤本，幼菱最喜歡這些。”

“以幼菱的性格，就算外室女手裏有她感興趣的東西，她也不會爲此折腰，主動找那外室女呀。”

“說不準，東西貴重到極點，許幼菱不一定會不去。”

姐妹團紛紛猜測着，直到有個人說，“言悅，我們在這兒猜來猜去有什麼意思，你直接去問你姐姐，她敢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