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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 章 歸零

“不!不可能!你是不是在騙我?紫萱明明說孩子在保溫箱裏,你怎麼說我的孩子沒有了……”病房內,許婧衝醫生大聲咆哮着。

“婧婧!在別聽醫生胡說,他可能不知道,他今天才來上班,昨天的事情他不知道。”葉紫萱聽到許婧在質問醫生,就開門跑進去安慰許婧。

“我就說嘛,我的寶寶會健健康康的。”許婧這才鎮靜下來,重新躺回牀上。

“乖,好好聽醫生的話,按時吃藥,按時喫飯。過幾天就可以和寶寶見面了。”葉紫萱說道。

一旁的醫生還想說什麼,可被葉紫萱的眼神嚇到了,閉口不語。

女傭也跟着進來,詢問道,“許小姐,我們去給你做飯,你想喫什麼?”

“現在只能喫一些流食,比如:白粥,藕粉。因爲她是剖腹產,這兩天只能喫這些食物。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到護士站問護士。”一旁的醫生交代後,就出了門。

“那許小姐,你想喝粥,還是喫藕粉?”女傭又問道。

“白粥吧,藕粉裏糖分高,不適合現在虛弱的她。”葉紫萱說道。

“好的,我這就去煮。”女傭出了門,另一個則站在一旁,隨時等候聽令。

洪武館,洪天貴依舊沒有等來洪立的消息。他坐在牀邊,看着秦媚。

“天貴,你聽到了嗎?我們兒子回來了,快去開門啊……”才入睡半小時的秦媚又開始做夢了,她夢見洪立笑着站在門口,讓她去開門。

“媚兒,小立還沒有消息的。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不然,小立回來,看你這樣憔悴,他會傷心的。”洪天貴摟着坐在牀上的秦媚安慰道。

“不行,我要去找兒子……”秦媚披頭散髮地下牀,想出門。

“媚兒,你別鬧了好嗎?婧婧在市醫院,我們的孫子沒了,我們的兒子也下落不明。我求你別再離開我,好嗎?”洪天貴終於哭出聲來,他抱着秦媚,秦媚也停住腳步,轉身跟洪天貴相擁着放聲哭泣。

孟躍縣,李偉持槍殺人的消息,一下子鬧得沸沸揚揚。李偉也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很快,他被執行了槍決。

然而,他死得其所,而活着的人,卻一輩子無法從傷痛中走出來。

“還我兒子……”盧平寧的家人和馬天揚的家人在洪武館門口大鬧着。

“盧老,馬老。我知道我說什麼都不能平復你們內心的喪子之痛。可我們也是受害者,這件事,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你們說要怎麼解決吧?”洪天貴出來,跟兩家人商量。

“我只希望我兒子能活過來……”盧平寧母親哭着喊道。

“對啊,我們只要我們的兒子!”大家又開始起鬨。

“這個我辦不到,我只能給你們一些錢作爲補償。”洪天貴說道。

“人都沒了,要錢幹嘛?誰給我們養老送終?”其中一個人說道。

“你們不要這樣咄咄逼人,洪師傅不也失去了兒子了嗎?他的痛心不比你們少!”這時,一個旁觀的路人說道。

“對啊,人家洪師傅已經說了會補償你們,你們還想怎麼樣?”路人也紛紛起鬨道。

最後,兩家人收了洪天貴的一筆賠償款才走了。

洪天貴搖搖晃晃地走回大門,本來只有幾根白髮的人,一夜間,頭髮全白了。

他突然想到許婧,她就是個剋夫命的女人。如果當初自己再決絕一點,洪立是不是就會放棄許婧?那樣的話,他兒子洪立是不是就不會遇到這個劫?

他獨自拿起酒瓶,一飲而盡!

三天後,孟躍縣傳來消息。在滄江下游找到一具女屍,經檢查發現,是李敏茹的屍體。而洪立,卻依然下落不明。

洪天貴把啊福等人叫了回來,他不想再麻煩別人。自從洪武館出了這檔子事,學徒都四散開來。真的應驗了那句話,牆倒衆人推。

洪天貴也不怪誰,既然武館在自己這一代敗了,除了去世時無顏以對列祖列宗外,他也不可惜這龐大的家業一瞬間就要灰飛煙滅。他決心,無論天涯海角,都要找到洪立。

“媚兒,我決定要去找兒子。無論天南地北,無論何時何地,我都要去找找。”洪天貴見秦媚吃藥休息了幾天,身體好轉,就跟秦媚說。

“好,我陪你!我們的兒子,我們找。”秦媚緊握着洪天貴的手,夫妻倆的感情一如既往的堅定。

“可是,會很艱苦……”洪天貴心疼道。

“我纔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你和小立!”秦媚給了洪天貴肯定的眼神。

“那婧婧呢?她畢竟是我們的兒媳……”秦媚又問道。

“別提她了,我當初就不同意她進門,你非要支持兒子,不然,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洪天貴氣憤地說道。

“這個不能怪婧婧的,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秦媚還是很心疼許婧。

“好了,我們不要再提她了。既然,她已經回到市裏,那就讓她回到自己的地方,好好生活下去,這個洪武館也快散了,回這裏也沒有意義了。”洪天貴氣話歸氣話,對許婧,他還是挺欣賞的。

“唉!也好,如果小立再也找不到了,那就讓婧婧重新開始吧。”秦媚擦了擦眼淚。

許婧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調養了三天,這天,她氣色迴轉了很多。

“紫萱,我想去看看寶寶,我現在好很多了,你就帶我去看一眼吧!”許婧拉着葉紫萱的手求道。

“不行,醫院有規定的,寶寶住院期間不能讓醫生和護士以外的人接觸到寶寶,以免孩子被感染。你就好好躺在牀上修養身體吧。”葉紫萱把許婧按倒在牀上。

“可是,我是孩子的母親,不是外人啊!”許婧不解。

“你彆着急,寶寶很好!我已經跟同事打聽過了。”葉紫萱安慰道。

“婧姐,我給你帶了雞湯,是夫人親自給你熬的,趁熱喝了吧。”李維剛推門而入,這兩天,他一邊上班一邊往醫院跑。

“我好很多了,你不用天天往醫院跑,認真上班就行。再說,這裏有兩個傭人陪着我,不用擔心我的。”許婧衝李維剛笑道。

“沒事,我已經跟杜老闆說過了,他也同意我早點下班的。今天看你氣色不錯!”李維剛也笑着回覆。

“可是,洪立他們爲什麼還不來看我?”許婧很疑惑。

“他呀……你再等等,可能,可能他還沒處理好那邊的事情。”葉紫萱支支吾吾地說。

“可能是在裝修房子,所以纔沒空過來看我吧。你知道嗎?洪立又在孟躍縣開了個分館,我說等孩子生了再去,可遇到合適的房子,就過去了。隨他吧,他高興就好。”許婧語氣很輕鬆,跟一旁的兩人比起來,他倆的笑容僵硬,也不敢接話。許婧卻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根本沒有發現異樣。

“所以說,你就好好放寬心修養身體。其他的什麼都不要想。”葉紫萱笑着說道。

“是啊,婧姐。你要好好調養身體,我們還等着你回來叫我們更多的拳法呢!”李維剛也強顏附和。

“好啊,等我身體好一點再說。”許婧用枕頭斜靠在牀頭說道。

“查房,麻煩你們都出去一下。”此時,進來一個帶着口罩的醫生。

“那我們出去一下,婧婧!”幾人出了門。

“你是葉紫萱?”那醫生看着葉紫萱問道。

“你是?”因爲那人帶着口罩,所以葉紫萱一時沒有認出。

“是我,我是範吏閔啊,那次是你幫我帶路,我才找到市醫院的。”範吏閔邊說邊摘掉口罩。

“是你呀!你怎麼會來查房?你不是在婦科嗎?怎麼來產科了?”葉紫萱記起了那個人,好奇地問道。

“實不相瞞,許婧的手術是我做的。當時,她大出血,胎兒又長時間缺氧,大家都束手無策,是我給她進行刨腹產手術,才保住她的性命的……”雖然,葉紫萱來市醫院實習有一段時間了,但兩人不在一個科室,平時沒有交集,最多就是開會的時候會全員在一起,但人多,誰也不會太留意誰。這是兩人在一起上班卻第一次見面,範吏閔很激動,就滔滔不絕地說着。

“那個,範醫生,那我什麼時候可以看我的孩子?”許婧得知是範吏閔給自己做的手術,那他一定知道孩子的情況。

“孩子,什麼孩子?”範吏閔不知道大家隱瞞真相,他一時有點摸不着頭腦。

“我的孩子啊……”許婧有種不詳的預感。

“那個,婧婧,範醫生可能是病人太多,一時沒想起你的孩子,是吧?範、醫、生?”葉紫萱暗示着範吏閔。

範吏閔這才意識到,大家都在隱瞞許婧。“咳!是啊,你看我都忙糊塗了,你的寶寶很健康,在嬰幼兒看護室裏呢……”

這下,全完了!葉紫萱拍着腦門,這次,她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堵這個謊言了!

“醫生,你說的是真的嗎?”許婧再次質疑道。

“當然了,寶寶很健康,你就放心好了,我現在給你檢查檢查身體,過幾天就可以跟小寶寶見面了。”範吏閔繼續瞎編。

“紫萱,我記得你說的是寶寶在保溫箱裏,怎麼範醫生卻說是嬰兒看護室?你們是不是在隱瞞我什麼?”許婧已經明白,孩子根本沒有保住。

“婧婧,孩子剛出生的時候的確是在保溫箱裏,現在,已經脫離危險,所以轉移到嬰兒託管室裏了。我沒有騙你的,不信,不信你問範醫生!”葉紫萱想穩住許婧的心情,只好拉範吏閔下水,請他配合。

“啊!是啊!我們沒有騙你,你不要多想,現在的你,需要好好休息,做好月子。不然,以後會落下病根。好了,我先給你檢查傷口。”範吏閔走近許婧身邊。

“不!我現在就要去看我的孩子!”許婧怒目圓睜,雙腳伸在牀邊,想下牀。

“婧婧!你的身體纔剛好一點,不能出去吹風的,你聽話,要不,我一會兒去把孩子抱過來給你看,行了吧?”葉紫萱說道,如果許婧同意,一會兒她就去新生兒室隨便抱一個糊弄許婧。

“好!”許婧稍稍放了點心。

範吏閔這纔給許婧檢查身體,幾人在門外捏了一把汗。

“怎麼辦?葉小姐,我們上哪裏找個孩子騙婧姐?”李維剛急切地問。

“別急,實在不行,我去跟新生兒科室的同事借一個。”葉紫萱說道。

“唉!麻煩你了,希望能矇混過關!”李維剛嘆了口氣。

幾分鐘後,範吏閔開門出來。

“病人一切正常,葉醫生,我能跟你談談嗎?”範吏閔說道。

“嗯,可以。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幫忙。維剛,一會兒婧婧問我,你就說我被科室主任叫去了。”葉紫萱說道。

“好的,你去忙吧,這裏有我。”李維剛說道。

兩人來到住院部樓頂,吹着涼風。

“許婧是你朋友?”範吏閔先開口。

“嗯,不僅是朋友,還親如姐妹。”葉紫萱說着,腦海裏想起第一次見許婧的畫面。

“這個苦命的人,老天爺總是跟她開各種各樣的玩笑。”接着,葉紫萱把許婧的遭遇大體跟範吏閔敘述了一遍。

“所以,我請你幫我把這件事情隱瞞下去,能多隱瞞一天,她也能少一天痛苦!”範吏閔安靜地聽着葉紫萱滔滔不絕的講述。

“好,我盡力去隱瞞,我也會跟其他查房醫生說一聲。她的丈夫纔剛下落不明,她又失去孩子,真是禍不單行啊。”範吏閔感慨着,也同情着。

“謝謝你,範醫生!那就拜託你了!”葉紫萱笑着感謝道。

在幾人的合力哄騙下,許婧又度過了幾天安穩的日子。

直到事情發生一週。

第七天,洪武館,洪天貴遣散了家裏的所有下人,武館的學徒也都離開。

洪天貴和秦媚收拾好簡單的行囊,鎖了洪武館的大門,從此,踏上尋找洪立之路。

兩人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看洪武館。洪天貴看着這個他洪家世世代代居住的宅子,回憶起小時候,爺爺教他練“詠春拳”,想起騎着爸爸的肩膀上,在院子裏亂跑。想起他訓練洪立……,此刻的他,有不捨,有痛楚。

秦媚也想起坐着八擡大轎進門的那天,想起生洪立那天,想起很多很多往事,有開心的,有難過的。

兩人看着洪武館的雙眼,視線早已模糊……接着,心照不宣地一起下跪,給緊閉的洪武館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互相攙扶着起身,轉身就走,再也沒有回頭。

老兩口先去洪立墜江的地方,給洪立叫了個魂,希望洪立能平安無事。

然後就順着江邊一直往下游走,風吹日曬,四海爲家。

市醫院,在衆人的合力隱瞞下,外加兩個女傭的細心照料下,許婧的身體恢復得很好,這就導致出現了新的麻煩。

醫院不是收容所,身體恢復的差不多,就該出院了。可是,他們應該把許婧送回哪裏呢?還有,孩子的事該怎麼處理呢?

“出院的事,可以找老闆商量。老闆一定會幫婧姐,讓她多留幾天在醫院,可是,孩子的事就麻煩了。”李維剛和葉紫萱在門外商量着。

“是啊,萬一她抱着借來的孩子不放,那就無法了!”葉紫萱也很懊惱。

“唉!我也不知道要怎麼繼續下去了!”李維剛蹲在地上,雙手抓着頭髮。

這時,許婧打開門,自己走了出來。

“紫萱,維剛。你們說好要給我看孩子的,怎麼這麼久了,你們還是不帶我去?你們看,我已經自己會走路了,我恢復得很好,你們就讓我看一眼孩子吧!”許婧眼神裏充滿了期待。

“好,我這就帶你去看孩子,不過,我們只能隔着玻璃看一眼,不能進去的。”葉紫萱說道。

然後,她硬着頭皮,帶許婧去嬰兒看護室,隔着玻璃隨意指着最裏頭的一個嬰兒說道,“那個,最裏頭的那個,就是你寶寶了。”

“是嗎?看他睡得好香,你說,他像我還是像洪立?”許婧雖然看不清孩子的模樣,但能見一眼,她的心裏踏實多了。

可不巧的是,就在葉紫萱以爲可以糊弄許婧的時候,護士突然把那個孩子抱起來,朝着另一側的大門走去,門外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人。護士把孩子抱給那兩人,許婧見狀,急了。

她捂着肚子上的傷口,加快速度,朝兩人走去。葉紫萱頭腦一片空白,自己怎麼這麼倒黴,隨便指一個孩子,都撞到人家來抱孩子!她見許婧朝兩人過去,趕快拉住許婧。

“婧婧,我剛纔可能看錯了,那個不是你的孩子,你別去……”葉紫萱慌忙解釋道。

可許婧護子心切,哪聽得進去,她上前就去搶孩子,大聲責斥道,“你們幹嘛抱我的孩子?”

夫妻倆一時沒反應過來,明明這是他們的孩子,怎麼突然變成別人的孩子,兩人又低頭看了看熟睡的孩子。

“你幹嘛?這是我們夫妻倆的孩子,你想搶人不成?”那女的也不甘示弱,就像那句話“女子本弱,爲母則剛。”即使,她也百剛生產不久,但鬍子之心,讓她堅強而勇敢。

“你胡說,這明明是我的孩子……”許婧急了,上前就想去搶。

那男的抱着孩子,見許婧要搶,就踹了許婧的肚子一腳。許婧滿眼只顧着看孩子,根本沒有注意到男人踹來的腳。

她被踹得倒地,腳結結實實踹在許婧的傷口。她捂着疼痛的傷口,又繼續起來,哭着哀求,“還我孩子,我求求你們……”

葉紫萱見男人打許婧,她很生氣,趕緊上前去扶許婧起身。口裏大罵,“你這人怎麼打女人?況且,她還是個產婦!”

“她搶我們的孩子就不對!我管她是不是產婦,我看她怕是生了孩子,沒留住,才瘋了吧……”那女的嘲笑道。

這樣的嘲笑不無道理,許婧突然清醒過來。許婧不顧自己的傷口破裂,用沾滿鮮血的手抓住葉紫萱的手,顫抖地問,“所以,你們嘻嘻,在騙我?我的孩子根本沒有保住?”

“婧婧……你的傷口流血了,我們回去好嗎?我以後慢慢跟你講!”葉紫萱哭着哀求。

“不……你們爲什麼要騙我?洪立呢?他是不是出事了?”許婧不停地搖晃着葉紫萱。

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羣,許婧披頭散髮狼狽的模樣,惹得大家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啪!”李維剛見兩人許久沒有回病房,就找了過來。沒想到,人羣中的人卻是許婧和葉紫萱。他便從許婧身後過來,狠狠地在她的後頸拍了一下,許婧這才安靜地昏倒。李維剛摟住許婧,把她抱起,送回病房。

葉紫萱去找範吏閔,把事情告訴他。他立馬過來處理許婧的傷口。

葉紫萱顧不得換一身乾淨的衣服,蹲守在門外,默默流淚。她很怕許婧醒過來,也很怕許婧醒不過來。

李維剛也在門外來回踱步,抓耳撓腮。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

半小時後,範吏閔從病房出來,他脫掉口罩說,“許婧的傷口出血,這幾天只能讓她躺在牀上。可是,就怕她醒來就要鬧。你們必須儘量控制好她的情緒,以免傷口再次崩裂。還有,她如果鬧情緒,就立馬通知醫生,給她打一針鎮靜劑。”

“謝謝你,範醫生。”葉紫萱雙眼哭得通紅。

“別哭了,我們儘量讓她在月子期間,調養好身體,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範吏閔看着這個渾身是血的女人,不禁想起一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那天的葉紫萱,因爲自己的失誤,導致她的衣服也留有鮮血。

“要不,你回去換一身衣服。這裏有我,還有李兄,許婧一時半會兒不會醒。”範吏閔說道。

“好,那麻煩你了。”葉紫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確實不能這樣讓許婧看到,不然,她又要情緒激動了。

傍晚時分,許婧醒來。她情緒穩定,沒哭沒鬧。其實,在洪立離開那天,她就隱隱覺得,自己的天空不再是蔚藍色的。只是,她也在自欺欺人,她告訴自己,這只是自己的臆想,不可能是真的。所以,她一直等洪立來看她,來接她和孩子回家。

但一等就是一週,好,家人,誰都沒來,就連孩子,她都沒有看到過,這不正常。直到今天,她終於有發泄的藉口。傷痛讓她清醒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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