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母后是清白的

院子裏，站在房頂上的黑衣生物全部到了院子裏，前仆後繼往千牛衛士兵的面前衝過來，無一例外被毒藥融化得一根頭髮絲都不剩。

等到外面的一切結束，楚宸淵和雲聖傾相攜走進裏面。

“來人！”楚宸淵見太上皇橫在臺階上，沉着聲音，睨着六神無主的皇帝。

“王爺！”墨日帶着幾名千牛衛士兵進來。

“送太上皇回宮！”楚宸淵的眸子裏染着怒火。

雖然他設計要在今天全部殲滅郭忠給太上皇製造的那些黑衣生物，卻沒想到，太上皇能死在他的府上。

可真是便宜了這個老東西。

“是！”墨日幾個上前搬動太上皇的屍體。

皇上隨即站起。

到底是皇帝，一掃剛纔的無助和悲傷恐懼，馬上端了一副孝子賢孫的姿態。

“十三弟，父皇去了，朕這就回去給父皇舉辦喪事，你這裏完事，也去皇宮給父皇守靈吧！”

楚宸淵不置可否。

就算太上皇是他的親生父親，除了對他的傷害和對孃親的慘無人道，他在太上皇這裏，沒有得到過一絲溫暖，憑什麼要去給太上皇守靈？

相比皇帝，就算是郭忠的血脈，這些年，也是太上皇教導皇帝做人的道理，把皇帝帶上帝王的位子，成爲大楚掌控天下的人。

皇帝給太上皇守靈，那纔是實至名歸。

皇帝也沒指望楚宸淵能跟着他一起去皇宮守着太上皇的屍體，那樣的話，他就得陪着楚宸淵在棺材旁落淚。

他走到皇太后身邊，“母后，事情已經發生，您要節哀。”

皇太后從未像今天這樣尷尬和沒臉見人，見皇帝站在身邊，一下子抱住皇帝，“皇兒，母后是清白的，你是你父皇的兒子，絕不是郭忠信口雌黃的那般。”

母子抱頭痛哭。

皇帝也是真心的落淚，不是因爲太上皇的死，而是因爲他的身世。

他有什麼不明白的。

郭忠不是太監，太上皇允許郭忠留在皇太后身邊，若不是皇太后年輕時候用美色魅惑了郭忠，魔族的左護法，能跟着皇太后到大楚來？

幾十年過去，魔族爲了找到郭忠，幾次前來大楚，皇帝不是不知道。

如今水落石出，皇帝即便知道他是郭忠的兒子，也不能承認。

他得裝作孝子賢孫給太上皇守靈，這讓他覺得憋屈。

同時，他怕楚宸淵當着朝中衆位官員和他翻臉，硬把他說成是郭忠的血脈，把他當成是篡權禍國的賊子來讓天下人討伐，他就是有一千張嘴也解釋不清。

楚宸淵清冷決絕狠辣的脾氣，平常的時候，尚且不講情面，今天好不容易有了郭忠的證言，不知道楚宸淵接下來要如何對付他。

更何況，郭忠聯合太上皇煉製出來的那些精兵，全部毀在楚宸淵的手上，若是楚宸淵這個時候和他翻臉，他真的沒有一分的勝算。

他一邊失聲痛哭，表達他對太上皇的追思，也是爲了掩蓋他因郭忠的話帶來的尷尬。

同時，腦子裏盤算着，在楚宸淵對他發難的時候，如何絕地反擊。

“來人！”楚宸淵看着眼前抱頭痛哭的兩人，厲聲呵斥，“送皇太后和皇上回宮！”

楚宸淵明白，有了郭忠的那句話，他把皇帝幹掉或者囚禁起來，在場的官員甚至天下的百姓，都不會說什麼。

那麼，接下來呢。

西涼大兵壓境，明着前來和親，實際上，憋足了勁，要和大楚爭個高低。

這個時候，他若是把皇帝趕下臺，那幾家各自爲政的世家，就會趁機和他翻臉，甚至自立爲王，分裂大楚的疆土。

到那個時候，內憂外患，大楚的百姓，就會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他需要再等等。

“是！”墨月帶着千牛衛士兵，站在臺階下。

“皇上請！”

這就相當於趕皇帝走了。

到底是皇帝，擦了一把淚，轉身朝着楚宸淵說道，“是朕失態了，不該在十三弟的婚禮上掉眼淚。”

做好魚死網破的皇帝，見楚宸淵並沒有懷疑什麼，那他得趕緊趁着楚宸淵沒反應過來，快速離開。

想到三日後對楚宸淵的最後絕殺，皇帝的心中重新燃起了鬥志。

順手攙扶皇太后，“母后，我們先回宮，父皇的後事，還需要安排。”

皇太后顫顫巍巍站起來，撩起衣袖擦了一把眼淚，重新煥發了原本的雍容大度，點頭，“好，我們回宮。”

執掌後宮幾十年的皇太后，更清楚這個時候的狀況。

只要楚宸淵不放他們離開，用郭忠的話來堵他們的嘴，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甚至會丟了性命。

既然楚宸淵鬆了口，回到皇宮，再做籌謀。

皇帝和皇太后，逃命似的往外走。

下面的賓客連忙跪地施禮，恭送皇帝一行離開。

楚宸淵見皇帝一行消失在門口，沉着聲音說道，“今天太上皇歸天，宴會取消，各位請回吧！”

冰涼的聲音，如同臘月寒霜。

賓客沒有覺得哪裏不對。

原本太上皇的死就是國喪，在國喪期間，根本不允許宴請賓客。

況且，有了郭忠對皇帝的指認，就算皇帝不承認，那皇太后和郭忠之間，肯定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皇帝坐在那個位置上，是不是該挪地方了。

皇帝受到質疑，唯一有資格坐在那個位置的，只有攝政王楚宸淵了。

這是皇家的事，做臣子的，不便置喙。

雖然做臣子的不便參與其中，攝政王卻不能不把其中的事情搞個清楚明白。

這檔口，攝政王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做，送客也在情理之中。

“臣等告辭！”下面的賓客，給楚宸淵施禮。

那些女客，在經歷了剛纔的一幕之後，早就沒有了參加婚宴的心情，巴不得告辭離開，都埋怨爹孃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跑得慢了。

宴會廳裏，只有平時和楚宸淵走得近的幾位大臣還在，終於清淨下來。

喜娘託着雲聖傾的鳳冠和蓋頭，顫顫巍巍說道，“王妃娘娘，……”

月牙接過鳳冠，重新給雲聖傾戴端正。

慕容若蘭拿過蓋頭，和慕容夫人一起，給雲聖傾蓋在頭上。

慕容夫人說道，“雖然出了一些狀況，婚禮該進行的程序，還是要進行到底的。”

她今天是以雲聖傾孃家人的身份來賀喜的，婚禮中間被打斷，她站出來，非常應景。

“臣今天勉強充當一次司儀的職務，送攝政王和聖傾入洞房。”慕容澈站在旁邊，看着蒙着蓋頭的雲聖傾，朝着楚宸淵說道。

楚宸淵微微頷首。

另外一位大臣馬上拿了挽着大紅花朵的綢緞，遞在楚宸淵的手上，另一頭交給月牙，遞在雲聖傾的手上。

慕容澈站在剛纔皇帝的位置，高聲唱和，“禮成！送新人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