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漩渦裏飄出來兩個鬼魂。
黑白無常。
陰冷的氣息鋪面而來，孟星鸞將制熱符捏在手中，這才驅散了沾染在身上的陰氣。
“孟大師。”
黑無常朝孟星鸞打招呼。
孟星鸞頷首，“好久不見，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本來她還在想要不要主動去找他們，結果今天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正巧，替她省了一樁事。
白無常的面色有些古怪，他說：“人我們找遍了，沒有叫謝宴辭的……大師，你給的信息是不是哪裏出錯了？”
被鬼差質疑的孟星鸞陷入了沉思。
閻王那裏的生死簿記錄着每個人的前世今生，不可能沒有謝宴辭這個人。
除非……
他不是人。
這個念頭一出，孟星鸞的思維少見的卡頓了一下。
氣氛沉默寂靜。
秒針被靜止在那個格子裏。
等了半晌，黑無常耐不住性子的問：“大師，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孟星鸞回神。
她的眼神頃刻變得古怪起來。
她極力壓下這絲離譜的想法，表面神情冷淡，“沒有，其他的也都沒查到嗎？”
“暫時還沒有，哦對了孟大師，最近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白無常的話音剛落，孟星鸞就擡眼看過來。
她半眯眼，“我配合你們工作？想讓我去地府走一圈？”
此話一出，黑白無常齊齊變了臉色。
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似的。
“大師你可千萬別誤會，不是讓你去地府，就是幫我們解決一些冤魂的事……剛纔那個叫張梅的，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現在地府忙的團團轉，有些冤魂不願意跟我們走，就想報仇，但是大師你也知道，一旦變成厲鬼事情就不簡單了，所以閻王就想出了這麼個主意。”
黑無常一邊說一邊在觀察孟星鸞的表情。
見沒有生氣的痕跡才鬆了一口氣。
他繼續說：“閻王說了，功德歸孟大師你，並且還會額外給你特權。”
這個報酬很誘人。
孟星鸞根本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賣了閻王一個面子，輕笑了一聲，“可以。”
見孟星鸞爽快答應了，黑白無常這才放下心。
“有孟大師你這句話我們可以回去交差了，大師放心，有關謝宴辭的事我們會繼續查的。”
孟星鸞張口，可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謝宴辭上輩子可能真的不是人。
既然不是人，那麼生死薄上就不可能會有他的記載。
現在事情直接陷入了一個僵持狀態。
就在女人沉思的時候，黑白無常轉身進入大門，陰冷的氣息全部消失，靜止的時間重新流逝起來。
【大師，你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吧，剛纔那團馬賽克是不是鬼？】
【潛意識裏我希望這一切都是大師做的局，但眼睛不會騙我，那個沒有眼白的女人可能真的是鬼。】
【我有個在警局工作的親戚，剛纔我打電話問了，他說他們確實接到了孟大師的報警電話……所以家人們，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
【說是鬼的你們搞不搞笑啊，我們大家都是普通人，要真能隨隨便便就看見鬼，玄學師豈不是人人都能當？】
【贊同，那不可能是鬼！】
這些反駁言論很快就被當事人“啪啪”打臉。
孟星鸞對彈幕上討論的最激烈的問題做出了迴應。
“如你們所見，剛纔連麥的確實是一隻鬼。”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坐在屏幕前看直播的網友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聯想起那張慘白的臉，直接“嗷嗷”亂叫。
“看過我直播的人都知道，我每一場只隨機抽取三個有緣人，因爲出了點意外，以後可能也會有有緣鬼，膽子小或者是有心臟病的，請謹慎觀看，當然，以後的直播內容不管你們怎麼錄，怎麼截屏退出去都是一片空白，相關內容只允許在我的直播間談論。”
孟星鸞還是第一次說這麼多話。
她喝了一口熱水，才又繼續看着彈幕。
【什麼意思？有緣鬼？現在鬼都這麼高科技了？還會上網？】
【牛掰！不愧是孟大師。】
【我試一試截屏，好像真的不可以。】
【這是什麼原理？菠蘿的程序員這麼厲害的嗎？】
突然被cue的菠蘿程序員一臉迷茫。
他們還都什麼也沒幹啊。
而且像限制截屏錄屏那樣的技術，國內都還沒開始流行。
他們就更不可能會了！
所以……到底是誰？
孟星鸞深藏功與名。
玄學師的符籙就是多種多樣，且每個都極其好用。
女人盯着不斷往上刷着的彈幕，沒有發現漏掉的問題後才重新直視鏡頭。
她擡手將垂落在耳邊的碎髮別到耳後，五官清冷漂亮。
“好了，現在開始抽第二個有緣人。”
伴隨着轉盤的轉動，幾百萬人的心同時提了起來。
緊張的氛圍順着網線彌散，幾乎每個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
這次不知道是人是鬼。
要是鬼的話，平臺應該會打馬賽克的吧？
但要是沒打怎麼辦？
外面的夜色漆黑，即便屋裏都亮着光，但若一下子冒出來一張恐怖的臉，還是會被嚇到的好嗎？
在幾百萬人的擔憂和期待中，第二個有緣人誕生了。
禮物很快就打賞過來，緊接着申請連麥。
直播間一分爲二的那一刻，有網友差點心跳停止。
不過還好，這次是個人。
那邊開着燈，牆上還有影子，並且這個年輕男人長得眉清目秀。
只是……
好像是個瞎子？
他漆黑的瞳孔沒有任何焦距，看起來空洞又深沉。
【嚇死人了，還以爲又是個鬼呢。】
【還好我沒心臟病，不然看大師的直播不被嚇死就是被嚇死。】
“大師你好，我叫張霖，如你們所見我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能用耳朵聽。”
孟星鸞：“你想算什麼？”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張口。
“大師，我發現我的妻子最近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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