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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驗DNA

屍體當天由當地的警方運送回南城。

但因爲霍淵時是重大案件的兇手,必須先交由南城警方纔能歸還給霍家。

趕在霍承曜到市局之前,霍銘徵帶着曹方和曹原提前認領屍體。

停屍房的燈光全部打開,亮如白晝,霍銘徵邁開長腿走進去,一眼就看見放在臺子上的裹屍袋,黑色的,皺巴巴的。

誰能想到霍家長孫,昔日風光霽月的霍淵時就被這樣簡單包裹着。

曹方走上前,拉開裹屍袋的拉鍊,嘩啦一聲,順暢地將拉鍊拉到了底。

“霍總,是霍淵時。”

他回頭說道。

就在警方以爲霍銘徵只是過來看一眼的時候,霍銘徵卻走上前去,居高臨下地看着面色灰白,沒有生命的霍淵時。

他和霍淵時是三十年的兄弟,曾經的關係要比其他堂兄弟姐妹更好,所以霍銘徵一眼就認出來,這張臉,的確是霍淵時的。

他的手往裹屍袋裏一伸,將袋子往兩邊扒拉開。

“霍總!”一名警官走上前來。

觸碰屍體,在他們這些權貴看來,是不太吉利的。

但霍銘徵是出了名的百無禁忌,什麼不能碰的,不能看的,他通通不會顧忌,曹方想起他之前在霍家說自己是玄學的盡頭,也是忍了好辛苦纔沒有笑出聲來。

霍銘徵清冷道:“沒事。”

他的手放在霍淵時的側臉靠近耳朵的位置,指腹往下一按,是微微鬆動的柔軟,皮膚長時間泡在水裏的正常表現。

不能搓開,是連着血肉的真實的臉,不是人皮面具。

靠近左胸的位置,襯衣破了一個窟窿,傷口被江水沖刷得發白,早就看不清血跡,但很明顯那綻開的皮肉和衣服,是子彈穿過留下來的。

霍銘徵往左走了兩步,抓起霍淵時的右手。

手腕上一道疤也被水沖刷得發白,傷口很長,是之前爲了混淆被曹嫚咬的齒痕而故意弄成更明顯的傷口。

他一步步,檢查完霍淵時的屍體,最後讓曹方把裹屍袋的拉鍊拉上。

走出停屍間,他用消毒液洗了三遍手,吩咐其中一名警員,“驗dna。”

曹方一愣。

這是生怕霍淵時提前找了個替身,來代替他?

不過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霍淵時心思太深了,如果不是這一次在蘇家的宴會上露出破綻,霍總提前準備了一手,恐怕這一次付小姐是真的會被帶走了。

那名警員也是一愣,“霍總,有這個必要嗎?”

霍銘徵嗯了聲,“有必要。”

離開停屍房後,霍銘徵上了車,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不遠處,他透過車窗看出去,是霍承曜,在保鏢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往裏走。

“霍書記受到的打擊太大了。”曹方惋惜道。

霍銘徵抿脣。

意外得知霍淵時遺傳了他母親的精神疾病,又親眼看着他雙腿康復完好無缺地站在自己面前,本該高興的一件事,又眼睜睜看着霍淵時在他面前死去。

短短半天的時間,霍承曜彷彿承受了三分之二人生的痛苦。

霍銘徵看着他一天之間變得佝僂的背影,和一夜花白的頭髮,收回視線,“走吧。”

沒有直接回銘玉府,霍銘徵吩咐曹方開車回霍公館。

出了這麼大的事,霍家的幾房兒孫都回來了,整個霍家都陷入在沉重的氣氛當中。

其實霍淵時的事,原本只要霍銘徵向警方打一聲招呼,完全可以壓住,外人不會知道霍家出了殺人兇手。

可霍銘徵沒有選擇隱瞞。

幾房長輩看着進屋的霍銘徵,都是欲言又止,大家深知霍銘徵的脾氣,不敢輕易招惹他。

霍承啓看了一眼霍銘徵,起身,“你跟我過來。”

在霍家,也就只有他這個當父親敢這麼和他說話了。

霍銘徵跟隨霍承啓到花廳,“爸。”

“沒受傷吧?”霍承啓轉身看着他。

霍銘徵搖了一下頭。

“你那天對阿時開槍了?”

男人蹙眉。

霍承啓擡了一下手打斷了他要說的話,“你沒做錯什麼,你大伯那邊也別有心理壓力,有什麼事,爸站在你這邊。”

霍銘徵的深眸劃過一絲溫意,微微彎脣,拍了一下自己父親的手臂,“在霍家誰是誰的靠山?”

“況且,”他看着自己的父親,“大伯不是那樣的人。”

霍家低調操辦霍淵時的葬禮,葬禮結束,霍承曜就啓程回燕京城了。

然而兩天後,突然傳出霍承曜引咎辭職的消息。

霍淵時一步錯步步錯,霍承曜自責是自己的,他一生不愧組織和百姓,卻給社會養出了一個殺人犯,就算組織上面不調查他,他也難辭其咎。

消息一經流出,有人竊喜,同樣也有人惋惜。

霍承曜只差半年時間,就能再往上升一級,成爲國內重要的領導之一,突然引咎辭職,太令人惋惜了。

只有霍銘徵知道,霍淵時爲了保霍承曜,故意疏遠父子關係,從此在霍承曜心裏埋下了一個永遠都打不開的結。

接連幾天的陰雨,南城終於在七月一號這天迎來了晴天。

清晨,曹方走向正在花園裏,修剪胭脂玫瑰殘枝的霍銘徵,“霍總,dna結果出來了,是霍淵時無誤。”

霍銘徵咔嚓一聲剪下一條殘枝,擡眸透過落地窗看了一眼從樓上下來的付胭,淡聲道:“好。”

洗乾淨了手,霍銘徵進屋陪付胭喫早餐。

霍淵時那天給付胭用的藥,醫院那邊已經檢驗出來了,沒有特殊的成分,她這幾天心情也慢慢好起來。

看了一眼她放在一邊的剩下的半杯牛奶,“喝完。”

付胭忍不住抱怨,“真的不好喝。”

霍銘徵拿餐巾輕柔地擦她的嘴角,湊過去在她的脣上印了一個吻,“那就不喝。”

付胭噗嗤一笑,“你現在爲了遷就我,連底線都不要了?”

她知道,霍銘徵爲了照顧她的情緒,她不願意做的任何事,他都不會強迫她,但之前,在喫飯這件事上他仍然嚴格要求她,最近完全是放縱的狀態。

就在這時,羅叔走到霍銘徵身邊,“霍總,有一位自稱是霍淵時的委託律師的男人在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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