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活動現場，段有義把自己弄成了一個人物

8月10日上午八點，杜頌然準時進了辦公室。肖歌進來說：“喬廳長不去，旅遊廳也是廳長去，你也是去一下吧？”

杜頌然想了想，真的使性子不去，劉副省長會有意見，於是說：

“叫上段組長。”

肖歌一愣：“他去……”

“長見識嘛，他一輩子就當紀檢組長？”

肖歌說：“那就讓文藝處的兩名同志也去。我再安排一輛車。”

杜頌然點點頭，他對肖歌這個安排倒是滿意，一個廳長出動，身邊不帶幾個人，沒點仗儀，算個廳長嗎？

於是，杜頌然帶祕書譚小波，以及段有義坐一輛車。肖歌帶秦朝、張慧坐一輛車，向淡水進發。

此時，陸皓明接到了武祕書的電話。

武祕書說：“陸主任，按劉省長的意見，我們儘量輕車簡行，減少人數，請你和張祕書長到省長樓前統一乘車。”

陸皓明接到電話，馬上給穀雨打電話：“團長，出發了嗎？”

“正準備出發。”

“你們三個人只能共一輛車，前幾天無何發生了瓦斯爆炸事件，省裏強調聚集活動要儘量減少人數。”

“哦，原來我想叫黃曉、英桃一起去。那就只叫朱團長、伍團長去了。”

“對對對，馬上出發。”

他來不及跟方奕雯交換意見了，邊走邊打電話，告訴方奕雯，原定文旅辦都去，現在就他一個人去。

到了省長樓前面，張立早已等候在那裏。兩人打了招呼，陸皓明問：“無何的情況，你知道嗎？”

“不是很清楚，韓省長都到現場去了，估計事情有點大。”

陸皓明沒有再問了。

一會兒，辦公廳的麪包車開了過來，武祕書陪着劉副省長走了出來。他們倆讓劉副省長先上車。

在這種地方工作，什麼都要講規矩。

此時，淡水縣委大院內，已紮好一個臺子，背景幕牆上寫着：

三禾旅遊合作開發簽約暨《尋夢三禾》電影開機儀式。

大坪的地方劃成了若干個方陣，地上貼着單位名字。工作人員在調試音響，指揮車輛停放。

方陣的最前排擺了兩排座位，是供貴賓坐的。書記何勤奮，縣長畢竹忙着迎客，把重要貴賓引到前排就坐。

最先到達的是旅遊廳易廳長，何、畢兩人與他握手，互致問候，縣辦孫以文把易廳長引入前排。

每把椅子上都貼了單位名字，易廳長在貼有“省旅遊廳”名稱的椅子上坐下，因爲其他人還沒到，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兒。

接着，杜頌然到了，何、畢又上前握手，寒暄。孫以文領着文化廳一行人往前排走去。

秦朝和張慧識趣，走了一半就沒走了。孫以文心裏嘀咕，前排只安排了文化廳一個座位，見他們三個人，又不好明說。

想必走到那兒，其他兩人會明白，自己主動去後面找位置。

走到文化廳那個位置時，果然只有一個座位，肖歌知趣，馬上溜了。段有義一看，對孫以文說道：“怎麼安排的呢？我們有三個人。”

孫以文一時摸不準段有義的身份。報名單時，只報了喬邁。因爲有的廳既有廳長，又有書記。不知道這段有義是不是書記，便問道：

“您是……”

“紀檢組長，也是文化廳的領導成員之一。”

孫以文明白了段有義的身份後，笑道：“請領導到第二排就坐。”

段有義說：“在前排加把椅子就可以了嘛。”

正在與杜頌然交流的易廳長笑道：“不是加把椅子的問題，給你安排了位置呢。”

孫以文趕快叫工作搬椅子來，邊領着段有義往第二排走，邊走邊解釋。因爲文化廳只報了一個人。所以要臨時安排。請領導稍等一等。

段有義更加不滿了。

工作人員搬了兩把椅子加在第二排。新的問題又產生了——其他座位上都貼了單位名稱。新加的兩把椅子沒有名稱。

段有義不肯坐。

孫主任，只好叫工作人員趕快去打印。

這麼一鬧，弄得孫以文心裏很不愉快。找到站在那兒準備迎接客人的何勤奮、畢竹說了這段插曲。

何勤奮說：“就是去年文藝下鄉帶隊的那位。原來在省委宣傳部文藝處當處長，別理他，坐好了就行。”

這時，一輛大巴與一輛麪包車同時開了進來。

麪包車是劉副省長的，大巴是藍色影視王總和主演們的。

何、畢兩人迅速分工。何去迎接劉副省長，畢去迎接王軒和主演們。

何勤奮與第一個下車的武祕書點點頭，兩人分立車門左右，劉副省長才走下車子。

何勤奮伸出雙手握住劉副省長手，笑道：“歡迎劉省長光臨。”

劉副省長點點頭，其他人才紛紛下車。何勤奮也沒有時間與張立、陸皓明握手問候了，他們由孫以文照顧。

何勤奮陪着劉副省長走向第一排的中心位置。

這時，王軒和主演們已經坐好。他們見坐在第一排的其他領導都站了起來，也一齊坐起。

何勤奮給劉副省長介紹了王軒，兩人熱烈握手，站着寒暄。這時，坐好了的段有義一個箭步衝到了前排，對孫以文說：“趕快抹椅子。”

孫以文嚇了一跳，這椅子都是乾淨的，要抹乾嘛？何況你也是個外人，怎麼指揮起我來了。

他說：“椅子很乾淨。”

想不到段有義做了一個驚人的動作，他用自己的衣袖往椅子上一抹了抹。然後站在那兒不肯走。

劉副省長與王軒寒暄完畢，坐下。段有義竟然躬身，媚笑道：“劉省長好，我原來在省委宣傳部，現在在文化廳當紀檢組長。”

劉副省長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其他站在一旁的領導才上前向劉副省長問安。

段有義挺起身子，昂着頭回自己的座位。好像在說，我是個人物，我和省長說了話，我和首長很熟。

杜頌然並不反感，他的手下對劉副省長這麼尊重，比淡水縣還貼心，證明文化廳的幹部素質高。

出賣肉體，若沒有品相，是很難成交的。出賣靈魂，就簡單多了，只有你無恥就夠了。

肖歌覺得這個段有義，真是要小心對付纔行。他這樣人，可以無恥，但很喫香。

這時，陸皓明領着芊墨來到了劉副省長面前，他介紹道：“省長，這就是女一號，李芊墨。”

劉副省長一聽，站了起來，與李芊墨握手。

李芊墨靈機，用無何方言笑道：“省長，您是我的父母官呢。”

劉副省長一聽，驚道：“聽口音是無何人。”

李芊墨笑吟吟道：“我以前是陸主任的一個兵。”

劉副省長更加喫驚：“啊？皓明，這是怎麼回事。”

陸皓明說：“以後向您彙報。”

劉副省長點點頭，說道：“家鄉人，把家鄉的電影演好，祝你成功。”

陸皓明與李芊墨退去。

這時，何勤奮來到劉副省長面前，躬身道：

“人都到齊了，我們準備現在開始。”

劉副省長：“開始吧。”

於是，縣電視臺的女主持人站在臺下一側，用甜美的聲音說道：

“淡水縣三禾村旅遊合作開發簽約，暨《尋夢三禾》電影開機儀式，現在進入倒進計，請大家安靜。”

人羣安排下來。

她再念道：“下面有請雁南省人民政府副省長劉開來主席臺就位，有請雁南省省政府辦公廳副祕書長張立，上州市委書記林一亮……主席臺就位。

衆人走上主席一一站好。

她再念：“下面有請本次活動的承辦單位——淡水縣縣委書記何勤奮主持活動並致歡迎詞。”

所有的攝像機，照相機對準了主席臺。

這時，段有義貓着身子，走到站在臺下休息準備的女主持人身邊，用手放在嘴邊，準備對她附耳說話。

女主持人嚇了一跳，她不認識這人，見他湊近自己，本能地退了幾步。

段有義向她招招手，她才走近一點。

段有義對着她的耳朵說：

“等會，你不能說，儀式完畢，有請領導和嘉賓下臺。只能說：儀式完畢，有請領導和嘉賓歸位。”

女主持人討厭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說——這個用得着你教嗎？

段有義非常有成就感地腆着肚子“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