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江的反應完全不似其他人那般震驚，沉沉地看着宋啓凡道：“啓凡啊，從古至今，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尋找不死境的下落麼？可是無一例外，這些尋找的人全都無疾而終。”
“你覺得，不死境真的存在麼？”
宋啓凡冷冷地盯着他，眼裏是揮之不去的貪婪：“呵呵，存不存在，我想現在沒有人比楚老更加清楚了吧？”
“相比我，您應該更加渴望不死境的存在纔是，畢竟您現在的境界距離天境半步之遙，如果能夠知道不死境的祕密，您也會是第一個成爲天境的武者。”
“長生不老啊……對於您現在來說應該很渴望吧？”
“您當時讓秦觀山幫你尋找的，是不是就是那顆傳聞來自不死境中的‘種子’？”
爆炸性的消息一個接着一個，震得在場衆人都說不出來話。
邱落落覺得嘴脣無比干燥，忍不住輕舔一下才開口：“哥，殿主口中的‘種子’，該不會就是傳聞中不死境的結晶吧？”
曾經有傳聞，說不死境並非無人之境，在其中生存的人類擁有奇異的力量。
在吸收了不死境的天地精華之後，更是凝聚出了遠超出人類的力量，可以說類似傳說之中的仙術。
而在不死境中，有一種用不死境的力量凝聚出來的結晶。服用之後這枚結晶就會像種子一樣在人的身體裏生根發芽，只要某天這枚種子可以成長成參天大樹，那麼這個人便有可能參透進入不死境的祕密，進入到不死境中獲取踏入福澤仙境的奧妙。
這個說法對於大部分來說就像個神話故事，因爲所謂的福澤仙境，說白了就是神仙。
可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存在麼？
信的人自然不會多。
可如果它真的不存在的話，楚老那樣的人物，真的會派人去尋找種子的下落麼？
而且當時的秦觀山有多強，宋啓凡是最清楚不過的。
能夠讓秦觀山都栽了的任務，若要說和種子掛鉤，那麼也說得過去了。
並且看起來還不止宋啓凡一個人有這個猜測，畢竟之前鐵線山莊那位十幾年不曾露面的長老都親自出山，還特意去見了秦邵峯。
在他之後，不少宗門裏的老怪物們都蠢蠢欲動。
如果不是因爲忌憚楚淮江，只怕不少人都已經對秦邵峯下手了。
若不是爲了種子，相信這世間已經很少有能讓他們聞風而動的東西了。
邱啓明激動得說不出話，並沒有回答她，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楚老，生怕錯過了他的答案。
楚淮江卻面無表情：“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種子對於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麼？”
“修習武道，不僅僅是爲了登峯造極，更是爲了挑戰自身的極限。”
“若是不能憑藉自己的力量突破天境，依靠外力得來的，終究只是泡影，是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又有何意義呢？”
宋啓凡一邊朝着楚淮江走去，一邊嗤笑一聲：“楚老可真會說風涼話，就連您這樣的強者，都卡在地境巔峯十年之久，其他人又怎麼突破？”
別說天境了，許多人窮其一生，恐怕連楚淮江如今的境界都無法追趕。
比如那些蟄伏在深山裏的老怪物們，他們始終未曾露面，不就是因爲自身的境界久久得不到突破，所以不肯出來麼？
“你對自己不夠自信？”楚淮江問。
宋啓凡不肯承認：“呵呵，楚老若是對自己自信，爲什麼又要讓秦觀山去找種子呢？不也還是想要得到一步登天的捷徑麼？有捷徑可以走，爲什麼要繞遠路？”
以宋啓凡如今的境界，想要再提升已經是步步維艱，地境之上，除非是天才妖孽一般的人物，否則哪怕想要往前再走一小步，都有可能需要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
就連楚淮江，從地境後期到地境巔峯大成，都用了整整十三年。
可是人之壽命不過寥寥幾十年，即便全身心地投入到武道之上，誰又敢保證自己可以在有生之年踏入長生不老之境，睥睨天下呢？
正因爲無法保證，所以當面前擺着一條可以一步登天的路，又有幾個人會不心動呢？
眼看着自己已經接近這條路了，宋啓凡自然不會輕易放棄，他直勾勾地盯着楚淮江，彷彿着魔一般朝着楚淮江伸出手：“楚老，您義薄雲天，總不會看着這樣的機會白白落入其他人手中吧？怎麼說我也是武神殿正統出身，你把東西的下落告訴我，讓我來替你將武神殿發揚光大不好麼？”
他語氣急促，彷彿已經看到了通往不死境的道路擺在眼前，滿是急切。
“啓凡啊，修煉之路，哪有那麼容易啊……”
楚淮江沒再說什麼，不過一聲嘆息便垂下了頭，看樣子他是打算再度沉睡過去。
“你起來，你給我起來！”
就在宋啓凡即將靠近楚淮江的時候，突然一道身影猛然竄過來，宋啓凡目光一凜，旋即反手一拳轟過去。
“噗！”
秦風被這一拳砸在了胸口，整個人再度橫飛出去，一口鮮血噴涌在地。
宋啓凡漠然地瞥了他一眼：“自尋死路！”
言罷他懶得再管秦風，再度走向楚淮江。
可沒想到的是本以爲這一拳之後應該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的秦風，居然硬撐着身子站起了起來。
他隨手用袖子抹去了嘴角的鮮血，瞳孔幽深地盯着宋啓凡：“有我在，不會讓你碰楚老一下。”
邱落落聞言不忿道：“呵呵，就他現在這樣，連我這關恐怕都過不去，他以爲自己能攔得住殿主麼？”
儘管宋啓凡還沒正式上位，但他們已經一口一個殿主了。
徐海林面無表情地哼了一聲：“真是和那個人一樣讓人討厭啊……”
邱啓明鼻腔一哼：“自尋死路罷了。”
唯有楚淮江這時再度擡起頭來，看着已經緩緩走到自己跟前來的秦風，微微一笑，臉上是止不住的得意和欣賞：“小風啊，你果然從不讓人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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