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目光相接

下午1點，老楊把頭髮洗了一下，鬍子刮乾淨，找了一套乾淨衣服穿上，他不想顯的很落魄。

打車到了那個茶室的附近，出租車進不去了，茶室在一個巷子裏。

走了少許，看見硃紅色的大門緊閉，上面掛着兩個燈籠。

門上沒有牌匾，只有一個藍色小牌子，某某巷多少號。

他給秦麗燕打電話，對面接起來：“敲門進來，西溪居。”

你妹，幾百億的雲寧請我喝茶都親自下樓接，而幾十億的你讓我自己敲門進？

如果是大領導來赴約，你敢不出門迎接嗎？還不是看人下菜碟，呵呵。

來都來了，老楊還是敲門，一位迎賓小姐很快的把門打開了。

“西溪居，秦女士。”

“好的，請跟我來。”

迎賓小姐帶着他穿過庭院長廊，他把目光放在對方身上，中式旗袍隨着那婀娜的身姿搖曳擺動，十分養眼。

他目力驚人，甚至能看到旗袍上細密的針線眼。

“您請進。”迎賓小姐微微鞠躬。

這個男人雖然衣服很普通，但是身材氣質真好，目光炯炯有神，氣質從容淡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也不知道會不會跟自己要微信號，或者自己主動跟他要，會不會讓他看不起？

殊不知，老楊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只不過現在健康和體質都到了80多，所以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全面昇華了。

推門進去，兩人的目光相接，相互打量。

他走到秦麗燕對面坐下，端詳着對方，12年沒有見了。

一晃12年了，12年啊，人生能有幾個12年？

16年是楊過和小龍女分開的時間，12年是楊昭和秦麗燕分開的時間。

小龍女離開楊過，是因爲自己身患絕症，想阻止楊過做傻事，然後讓時間來沖淡楊過對自己的念想。

秦麗燕離開楊昭，是因爲她喜歡上了別人。

如果把人生分爲階段，18到30歲那個階段本應該是美好的，年輕而有活力。而自己那段時間，只有辛苦和操勞，也失去了父母。但是娶了喜歡的女子，有了可愛的女兒，那個階段有得有失吧。

但下一個12年，喜歡的女子離自己而去，只留給自己無數個落寞的夜晚。剛離婚的那段時間，他受的精神打擊很大，經常是半夜裏在淚水中醒來。

他依然記得妻子提出離婚的那天，他心如刀絞，但只是問了一句：“你想好了嗎？”

妻子潸然淚下，但還是堅定的說：“想好了，對不起。”

老楊就毅然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我不耽誤你，也不會祈求你。我一無所有，但我有男人的驕傲。

此時，目視對面的秦麗燕，比以前有氣質了，或者說比以前有氣場了，多了一份女強人的感覺。但是也比以前老了，不管用什麼化妝品，也不復以前的肌膚白嫩透明。

但是對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珠光寶氣富貴逼人。

秦麗燕是個聰明人，她今天特地穿了自己一身最普通的衣服過來，就是一套深藍色職業裝，最普通的黑皮鞋，也沒有佩戴任何首飾。她怕他和楊昭巨大的落差，會讓對方產生反感和排斥。

秦麗燕也端詳着他，但是對於秦麗燕來說，她卻是10年沒有見老楊了。

離婚兩年之後，有一次她心有所想，不知爲何，就戴了口罩和帽子，悄悄的去了小喫街，看了一下自己的前夫。

當時的楊昭整個人一點精氣神都沒有，非常落魄低迷，形同枯槁。

而今天卻和自己想象中的他完全不一樣。

因爲老楊還在市場賣煎餅，她以爲老楊應該是滄桑的、落魄的、油膩的、髒兮兮的。又因爲自己當初離他而去後他一直未婚，她認爲老楊可能還沒走出來，會是低迷的、毫無精氣神。

然而，對面的這個男人目光明亮有神，面色紅潤，雖然有了白髮，但不是很多，有那麼一點點。而且那幾絲白髮不但沒有讓他顯得老，更讓他顯得成熟。

整個人的氣質非常自信從容淡漠，有一種閱盡鉛華之後的昇華感。

這真的是老楊嗎？不會被人奪舍了吧？秦麗燕感到非常驚訝。

“我給你倒茶。”她低頭給老楊倒茶，手居然有點緊張。

本以爲今天會是女王和平民的會面，自己會居高臨下的全場掌控。

沒想到自己算不上女王，對面這個人也不像平民。

“謝謝，你找我是什麼事？”老楊直入主題，端起小小的茶杯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