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褲子不分大小都是四塊錢一條,大人穿的褲子和上衣都是五塊錢一件。屋裏還有貨,大姐跟我進屋看看?”趙雪小聲說道。
青年婦女董秋香拿着褲子仔細看,不是棉布和絲綢,也不是卡其布和畢支布,好像是一種從沒見過這種布料。
“這是從日本進口的新布料,既防水又耐髒,髒了不用水洗用溼毛巾擦一下就行,下雨天可以當雨衣。”此時的趙雪已經漸入佳境。
“真的假的?你在這裏等我,我回家跟家裏人商量商量。”董秋香從沒聽說過不用洗的衣服,說完就拉着閨女離開。
趙雪等她走了急忙進院子,臉上又開始緊張,“老公,現在怎麼辦?”
“等唄,我覺得問題不大。”薛明微笑着安慰她。
誰也不知道那個婦女會不會去有關部門舉報投機倒把,如果她真的帶着稽查隊來抓人,薛明絕對會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趙雪重重點頭重新去外面等,不停地給自己打氣,就算被舉報我也不怕,爺爺和老爹肯定會幫我們擺平。
煎熬二十多分鐘那對母女終於來了,身邊還跟着兩個婦女,看年齡都在三十歲左右。
雙方互相點頭示意,趙雪帶着她們進院子,發現薛明不在院子裏只能硬着頭皮進屋。
薛明就在屋裏,三個婦女嚇了一跳,趙雪急忙解釋,“姐姐們別害怕,他是我的男人,他身上穿的就是尿素衣服。”
“姐姐們好。”薛明懶得廢話直接給她們演示防水,掏出一把香爐灰抹在褲子上再用水沖洗乾淨。
女人們大開眼界馬上跟趙雪討價還價,趙雪咬着牙關不鬆口,現在是計劃經濟賣家爲王,布料緊缺貨褲子不愁賣。
另外時間耽擱越久風險就越大,萬一被稽查隊發現就不好玩了,所以很快她們就妥協了。
“嬌嬌過來試試。”董秋香挑個褲子讓閨女試穿,眉開眼笑的小姑娘馬上脫自己的褲子。
趙雪跑到薛明跟前推着他面壁思過,小姑娘換褲子你看什麼看?
這一舉動逗得女同志們小聲笑,薛明面對牆壁有些無奈,這是把我當成帶小蘿莉看金魚的怪蜀黍?
嬌嬌同學果然也沒有內褲,穿上嶄新的尿素褲有醜小鴨變白天鵝的既視感,稚嫩的小臉笑開顏。
“這條有些長,大姐給孩子換一條合適的吧。”趙雪拿一條短一些的褲子給她。
“不用不用,我就要這條長的,過幾年等孩子長高了還能繼續穿。”董秋香擺手婉拒。
薛明心說好傢伙,現在買合身的褲子,等孩子長高就不能穿了。這是個會過日子的媳婦,於是忍不住調侃,“大姐想買條褲子傳三代嗎?”
“那當然,這麼好的褲子當然要一直穿,等我小兒子長起來就給小兒子穿。”董秋香笑着掏出四塊錢遞給薛明。
“真是個勤儉持家的好同志,誰娶了你誰就享福啊。”薛明拍個馬屁把錢裝兜裏,正所謂人死褲還在,一褲傳三代。
董秋香心情一高興又給老公買了一條,其餘兩個女同志分別買了兩條,錢貨兩清時薛明送她們離開。
“好開心,老公請上交貨款。”趙雪伸出手跟薛明要錢。
“你是真的搞笑,快去外邊等客戶吧。”薛明掏出錢交給她,小媳婦好像對金錢特別感興趣。
“謝謝老公。”趙雪壯着膽子親薛明一下,邁着歡快的步伐去院子外邊繼續等待。
黃昏時分一羣人突然出現,躲在草叢裏撒尿的趙二連趕緊把尿憋住,顧不上提褲子端起獵槍準備預警。
仔細一看又覺得不像稽查隊,因爲人羣裏竟然有老人和孩子,趙二連猶豫片刻最終放下長槍。
這邊趙雪也被嚇得不輕,人羣裏的董秋香遠遠地指着趙雪,“就是她。”
一羣人很快包圍趙雪,一箇中年人焦急地問,“同志還有衣裳嗎,我給孩子買兩件。”
趙雪的心砰砰跳,這時薛明從院子裏出來,“同志們都小點聲,貨在屋裏都跟我來吧。”
一羣人跟着薛明進屋挑選衣服,屋子裏也亂成了菜市場,趙雪忙得不可開交,薛明給她打下手。
忙了半個小時把客人打發走,正想休息一下又衝進來十幾個人,趙雪又是忙得不可開交。
薛明估計消息已經傳開,索性去外面把趙二連喊過來一起幫忙。
尿素衣服全部賣光,來晚的人把薛明圍在中間,“同志,明天啥時候來?”
“家裏還有一些存貨,明天九點或者喫過中午飯我再過來。”薛明說道。
“好,明天你就在這個地方等着。”中年男子說完就走了,其他人也紛紛離開。
薛明馬上收攤走人,他和趙雪騎着自行車在前邊走,趙二連負責斷後,確定沒人跟蹤才放心離開。
中途趙雪安排趙二連去李傳英家拿衣服,打算明天早上再去黑市老地方賣貨。
回到四合院發現薛玲還在踩縫紉機,這小妮子又做好了八條褲子,薛明摸着她的頭說道,“休息一下再做,不急。”
“我不累,今天的衣服賣完了嗎?”薛玲小聲問道。
“賣完了,這是給你的零花錢。”薛明把十塊錢塞進她口袋裏。
趙雪坐在椅子上整理鈔票,提起鋼筆又寫又畫,最後忍不住笑出聲,“發財了,老公我們發財了。”
笑完又趴在薛明耳朵邊小聲彙報,“真是嚇到我了,咱們一天掙了一百多塊錢。”
一百多塊錢確實不少,薛明想了想小聲提醒她,“這件事千萬要保密,暫時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我知道,咱們不能告訴任何人。”趙雪連連點頭,這個任何人包括雙方的父母親人。
第二天三人再去黑市賣貨,今天的客戶更多,兩個小時不到全部售罄。
就這樣到了第五天徹底沒貨了,上次白嫖的一百個尿素袋全部被做成衣服賣出去,一算賬掙了四百多元,把趙雪開心得一夜沒睡着。
第六天早上薛明接到運輸處的上班通知,接到了去丹丹農場送尿素的任務,又有一批尿素袋等着他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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