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過年

每當過年，家裏都會變的很熱鬧。但自從姐姐嫁人之後，家裏的年味就少了很多。

張堯工作後，過年對他來說已經是個負擔了。除了年假之外再也無法讓他覺得開心起來。

遇到過年他就不得不要應付親戚之間的往來。

父親是個不善言辭的人，生病之後就更加沉默寡言了。張堯不得不自己應付不得不學習更多的人情世故來充實自己，他要立起來，不讓父母被別人笑話。

不過現在，這一切就不需要張堯再操心的了。

早上的他被外面鞭炮聲吵醒，父親起的很早，早上起來他還特意來問了張堯昨天那件事是不是在做夢。

在得到張堯肯定的答覆，張堯感覺他都興奮的都快跳起來了。

張堯早上起來就被安排了兩項任務，摺紙錢和撕春聯。

安市過年都需要祭祖，這需要在世之人將紙錢疊成固定形狀燒給先祖。

這份工作往往都是家裏的小輩來做，大人都希望他們能因此獲得祖先庇護。

除此之外，安市這邊每年過年家裏還需要祭祀祖先。要準備一大堆半熟食來祭祀，其中必須包括雞，魚和肉。

不同食物有不同的擺放位置，雞奉頭，魚奉尾，肉居中。這一點就是在張堯主事時也不曾有一絲錯誤。

張堯花了整整一個小時才疊完，而去年姐姐和她一起疊時只需要半個小時不到。

疊完紙錢後他就要去撕春聯了，撕春聯顧名思義就是撕去去年過年時貼下的春聯，這往往需要藉助工具。

張堯把所有舊的春聯用鏟子鏟的非常乾淨。這讓一旁的母親側目說道:“堯堯，你怎麼今年搞的這麼幹淨啊，往年不都是糊弄一下嗎？”

張堯說道:“我要把所有的晦氣都鏟乾淨，貼上好運。以後我們都會越來越好。”

尹女士祈願道:“都越來越好的，不過我更希望家人都能平平安安。”

母親的心願都是那麼的質樸，在張堯懂事以來他記得母親無論是去廟裏拜佛還是祭祀都會許下這個願望。這是她最美好的願望了。

等撕完春聯後，父母已經把祭祀的飯菜都準備好了。在安市這邊一般都是貼春聯再祭祀的，寓意着新的一年請祖先回來喫團圓飯。

有張父在貼春聯是輪不到張堯上的，他的作用就是扶着梯子。父親站在梯子上把春聯貼上也就寓意着張家一家人的祭祀到了。

祭祀一般要過了中午十二點，父親口中唸叨了一些張堯聽的不是很清楚的古話。他虔誠地請祖先回來享用年夜飯。他點下一炷香後磕頭許下今年最好的願望。然後是母親和張堯磕頭許願。

許願完畢後，他帶着張堯出門燒紙錢，等到紙錢完全燒盡兩人才回家。等點的香燃盡之時，這時候預示着祖先已經享用完畢，可以撤桌子了。接下來纔是張堯他們的年夜飯。

張堯家的年夜飯都開始的比較早，一般在下午兩點就開始了。父母都至少會準備八到十二個菜。以前姐姐在家時是十二個。現在只有張堯三人就是八個菜。

年夜飯的菜碗一定要是雙數，這寓意着好事成雙。等年夜飯全部上齊才知道過年的菜有多豪華。

桌子上的葷菜有肉丸子，蛋餃，糖醋排骨，薰魚，大蝦還有老母雞湯。素菜有芹菜香乾和青菜香菇。整整擺了一大桌子菜，都散發着迷人的香氣。

老母雞的雞腿往年都是張堯和姐姐一人一個的，但現在今年的父母一人一個。

喫完飯後張堯收到了父母給的壓歲錢，壓歲錢是父母對於他一年平安的祝願，他沒有理由拒絕。

喫完晚飯到晚上天黑前都是自由時間。這段時間隨便怎麼浪都不會有人制止。

張堯選擇了在家看書，並不是因爲他在村裏沒有朋友，而是那些朋友和他相處起來都免不了要攀比一番。

這段時間村裏的大媽們都會異常的清閒，張堯並不想做別人口中討論的對象，所以他選擇了獨處。

張父和張母則是選擇在家看電視。張堯父母都並不善言辭，所以在村裏的人際關係並不親密。

他們也不喜歡參與人員過多的活動，只喜歡兩人躺在牀上看電視、嗑瓜子享受着難得的安逸時光。

張堯偶爾從房間裏走出來與兩人閒聊一番。但張堯實在看不下去他們看的電視。

父母都很喜歡看抗日神劇和八九十年代的老片子。

張堯上高中後就戒掉了看電視的習慣，一部電視對於張堯來說需要的時間太長了。他現在很難靜下心來把一部五六十集的電視劇看完。

時間過的很快，等張堯再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晚飯還是完喫一點的，不然都無法熬過這個長夜。晚飯是煮好的茶葉蛋和餃子。

張堯很喜歡喫餃子，以前上班的時候他時常包點餃子作爲一週的早飯。

這次包餃子張堯並沒有時間參與，在昨天上午張堯出去買平板時張父就包好了。

張堯包的餃子和張父一脈相承，張媽卻並不擅長此道。以前姐姐在時她也會包，還時常與張堯比賽，看誰包的又快又好。

張堯喫完晚飯就沒回房間裏了，晚飯他要陪着父母看春晚。這一直都是張堯家的傳統。

不過以前的時候張堯和父母還有姐姐會一邊鬥地主一邊看春晚。不過今年卻沒有再如此了。

張堯靠在牀上父母也在身邊，他還能聽到父母的笑聲，其實現在的春晚並沒有這麼搞笑了。但只要親人在身邊他們的笑點都會降的很低。

張堯也笑了起來，他不是覺得搞笑，而是覺得現在的他很幸福很快樂。

快到十二點時又是令人熟悉的難忘今宵。

張堯父親這時卻來到大門口放起來鞭炮，這個習俗叫做接天地。這一個小時內，外面都是鞭炮聲，張堯也和父母告別回房間休息了。

回到房間後的張堯有又進入了夢中課堂，這時候的他依然亢奮十足。

現在的他沒發現學習已經變成了他的一種習慣了。

年初一早上張堯又被鞭炮吵醒了。他在夢中學習現實中如果出現太大動靜也會醒的，這一點和他以前沒什麼太大區別。

張堯喫完早飯後繼續他的學習之路。這一點在他父母眼中卻有點反常。兒子以前雖然也比較認真，但是過年的時候也是不看書的。

張堯向兩人解釋，想爲了更好的大學而努力，得到了兩人的支持，父母甚至說:“如果你不想去，拜年也不需要你去。”

張堯聽後卻拒絕了，他想到他也有很久沒有見過他的親戚們了，還是去吧。就當是去漸漸故人了。

不過他沒去人家拜年呢，就有人上他家來拜年了。

張堯父親的幾個外甥和外甥女來拜年了。這些人是張堯的表哥和表姐。不過由於他們年歲差距很大所以缺乏共同語言。他們是踩着喫飯的點來的，在喫過飯後就匆匆離去了。

張堯姐姐和姐夫帶着張堯外甥也過來了。張堯父親拖着姐夫在外面說話。尹女士拉着姐姐進入了房間裏。突然張堯和母親塞給了張曉一萬元錢。

這時張曉卻說道:“媽媽，你這是幹什麼，我能不要。”

尹女士這時候卻把眼光看向了張堯，張堯立刻和姐姐解釋了錢的由來。並告訴了張曉他們決定買房子的事情。

這時候張曉卻更加推辭地說道:“你們要買房子啊，那我更不能要了。”

張堯和母親卻解釋說道錢足夠了。而且姐姐身體不好，這時候藥也喫的差不多了，要喫點好的補補。再說她生病也花了不少錢。

最後姐姐還是同意了收下了錢，張堯說道:“如果姐夫問起來，你就照實說就是了。不過這個卻不好我們和他開口。”

最後張堯還對姐姐說道:“我準備要買一個三室的房子，裏面專門給你留一個房間。我們準備把家裏大部分東西都打包打包搬到那邊去。你有空就去那邊休息”

張曉只說了一個字:“好！”

張堯知道姐姐其實也想回家住，但就是由於姐夫沒時間，她就很少獨自回來休息，有了孩子後就更少了回家了。

張堯在的這個村子風氣不是很好，有諸多愛說人閒話的人。每次看到出嫁的女兒獨自回到家中，都會胡亂猜測說閒話。張堯聽到他說自己姐姐閒話時都恨毒了他(她）們，甚至有次聽和他們吵了起來。

姐姐喫過晚飯後就離開了，明天還約定一起去外婆家拜年。

年初二一般都是張堯一家人去外婆家拜年的時候。每年過年這天，張堯一家和兩個阿姨一家都會齊聚外婆家。

張堯他們大概早上十點就到了外婆家，這時候小姨和小姨夫帶着他們的女兒們已經到了。

小姨有兩個女兒，一個比張堯大一個比張堯小。大的叫劉麗，小的叫劉夏。

二人和張堯年歲相差不大，也能玩的來。不過由於長時間不接觸，還是有點生疏。

不過這個時候尹強出來了，他帶着幾人一起來到了外婆的房間一齊地說道:“外婆(奶奶）過年好。”

外婆緩慢地回道:“好，都好。”然後幾人就出去玩了。

一直快到喫飯點大姨和大姨夫和表哥表姐纔過來。

他們都屬於比較忙的，表哥表姐都已經成家。他們和張堯等人顯然談不到一起去，都想互問好就罷了。

很快外婆家的年夜飯就開場了，今天的外婆家人很多。所以菜都非常豐富，一共有二十多個菜，喫的張堯幾人滿嘴流油。

等喫完中飯就是親人之間的賭錢模式了，張堯父母很少玩麻將之類的遊戲，但也有例外。

就是他們每年都會在姐妹相聚時玩一下。而張堯等人則是去圍觀別人釣魚去了。

張堯外婆房子前面就有一條大河，每年不同時期都有人來此釣魚。張堯幾人原本想觀看別人的釣魚成果，結果發現那人居然釣到現在都沒釣到。幾人只能遺憾的離開了。

晚飯張堯幾人是在大姨家裏喫的，張堯喫着終於發現母親的重口味是受誰的影響了。

大姨做飯是真的很鹹，鹹的張堯喝了很多次水。

回到家中年初二的白天也已經過完了，年初三張堯和姐姐去了兩個姑媽家拜年。

張堯姑媽在張堯小時候其實還是比較親近的，但自從張堯爺爺去世後就疏遠了很多，畢竟一年都見不了幾次面，再多的情誼在時間和距離上都會被沖刷淡了。

張堯有時的心也很小，他心裏只能裝的下在意的人，而其他人最多也就見面三份情罷了，畢竟有情又不是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