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決定

看張堯在休息室很久都沒有出來，姜復和王浩覺得很奇怪。

周老是說了什麼特別過分的話嗎？居然會讓堯哥那麼久都沒緩過來神！

兩人走進去一看，頓時被張堯這時的狀態給搞懵了，堯哥坐在那兒居然在數零錢？

姜復和王浩看他，來來回回的數好幾遍，連他們都知道那不過是七個鋼蹦而已，它們到底哪兒特殊啦？

張堯其實知道兩人進來了，但是此刻他的內心有點亂。所以並沒有給出什麼迴應。

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啊！王浩看張堯第六次來回數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堯哥，是發生什麼事嗎，你到底怎麼了？”

張堯停了手中的動作時，回過頭來道:“有個決定下不了而已，想了很多方法來決定這件事，但最後都沒狠下心來！”

姜復看他這個樣子，突然懂了，這事的導火索一定和高能粒子對撞機那件事後續問題有關！

想在月球上建立高能粒子對撞機，並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哪怕有機器人幫助，可有些問題，還是需要真人上。

上次因爲突如其來的意外，死了四個工程師，這其中既有其他國家的，也有華夏的！那件事對他們的打擊很大，因爲太陽運動還在繼續，一直到現在那個工程都沒有重開！

而且他還聽說了，華夏準備聯合其他國家一起在月球建市？對於這件事，高層那邊已經下了決定，但人民卻希望張堯他們能給一個確切的說法，到底可不可以建！

面對這個問題，張堯到現在都沒有給出迴應。

姜復知道張堯，知道他是一個喜歡把所有問題都解決再實行的人。事實上，在絕大部分情況下，他確實有這個能力！

可之前那件事的結果告訴他們，或許在地球上張堯可以做到，但放在外太空，這是不可能的！

當時那個意外出現的時候，他自責了很久，哪怕沒有人怪他，可他已經卻陷在其中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放下！

姜復看着那張堯的眼睛，不知道那深邃的目光下到底藏着多少不爲人知的祕密。這些祕密又給他帶來多大的壓力！

他嘆了口氣道:“堯哥，有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有些決定，不需要非要你來下！或許你覺得是爲他們好，但也有人覺得你是在擋他們的路！”

“我不知道文明的結局最後到底是怎麼樣的，可我知道這條路註定會很難走！每一步都鋪滿了血與淚，不經歷血與火的洗禮，就無法進入下一個時代！”

張堯:“我懂，只不過這種決定讓我來做，我需要時間來考慮！”

王浩聽到現在，已經忍不了，他上前搖醒張堯道:“你到底要考慮什麼，有什麼好考慮的！沒有人需要你來拯救，堯哥你猜猜，如果你真的立馬搞出個東西，讓人們在外太空探索的風險降到很低，外空探索變得一片坦途，這種好事還能輪到他們嗎？把一切都給他們想好，就真的是對的嗎？”

王浩的話頓時讓張堯整個人如雷劈一樣，是啊！如果一切都變得很容易，好東西還能輪到那些人嗎？

張堯把手中的鋼蹦收了回去，道:“這件事的是我着相了，我會把目前所有可能遇到的危險擴列出來，去，還是不去，誰選擇去，還是讓他們自己來決定吧！”

王浩:“這纔對！婆婆媽媽的都不像我那個睿智英明的堯哥了！”

“堯哥，你沒發現你有點太慣着他們了嗎？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在人們對於未來世界的幻想中末世這個環節是多麼的睿智！”

張堯疑惑道:“怎麼說？”

王浩:“末世代表的是一種極致的災難，在這種災難中，會誘導人類進化，也會淘汰掉很大一部分人！最後能活下來的纔有資格進入下個時代！”

“而現在，看似我們提前搞出來藥劑讓所有人避免了被自然選擇，所有人都開開心心的進入了這個時代！”

“但絕大的部分人是沒有做好這種心理準備的，或者說是，他們身體達到了，但他們意志並不足以強悍到進行海底星空探索！不說別的，光那種孤寂就沒幾個人受的了！”

“所以，堯哥我覺得你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在那個時候把全息搞出來了，因爲有了全息，絕大部分人沒必要去做這種選擇，全息遊戲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美夢，他們可以在全息的世界中醉生夢死！至於現實，得過且過就行！”

“你沒必要每次把飯都喂到他們嘴邊，你已經給他們選擇未來的機會了！路是他們自己選的！”

張堯:“.....”

他沒有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王浩居然對這些問題有這麼深的理解。

沒錯！全息世界是個避風港，在裏面待久了，回到現實就會很不適應！雖然是有一些人利用全息做研究，但那也只是少數，對絕大部分來說，全息遊戲和二十年前的遊戲沒有太大區別！都是用來維持社會安定的東西。有相當一部分人，現在已經一天十六個小時都呆在了全息世界中。

十六個小時不是他們極限，而是張堯他們這些開發者定下的每24小時最高在線時間！機器人和可控核聚變帶來的紅利足夠他們永遠都不用擔心喫住問題。在物資極大豐盈的時代，每個月光各種光社會補助金都夠他們花銷！

有時候張堯也會想，他之前那麼做，到底對不對！是不是在扼殺這個世界的創造力！全息技術的未來又會走向何處，難道真的沒有別的用處了嗎？

這些問題都在等他探尋，他已經沒有資格在這裏悲風傷秋了。

張堯站了起來，看着眼神中帶着期盼的姜復和王浩道:“我覺得我已經沒事了，路都是人走出來的，如你們所說，冒不冒險的權力我已經給他們了，未來在他們自己手中！而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王浩:“嗯！堯哥，那個減肥藥劑你看能不能？”

一聽這話，張堯臉色大變，:“不可能！你想都別想！這次我絕不會做你小白鼠！”

“堯哥，就一次，你的數據最精準，上次就是在你這邊成功的！”

“上次一夜六次！你死了這條心吧！”說着張堯就準備把他趕出去！

眼看着事情不可控，姜復趕緊道:“我們也該回去了。劉靜已經到安市了！”

姜復的話一落地，張堯和王浩之間的氣氛才緩和過來。是啊！他們也該是時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