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大約四十歲年紀，中等個頭，大概五尺一二寸（1.72米）的模樣，方形臉，沒有鬍子，嘴角有一個貪喫痣。”
“行啊，觀察挺仔細啊！”楊登歡笑着誇獎道。
夥計聽了，也有一些得意地說道：“我這人就喜歡觀察人，什麼人是喫主，什麼人不捨得花錢，我一目瞭然！”
楊登歡點頭，剛纔夥計說這些察言觀色的手段，正是他們的本職業務，你要是想當一個堂頭，如果沒有這點本事，根本就辦不成事！
“穿什麼衣服記得嗎？”楊登歡又問道。
“寶藍色大褂，腳下是一雙布靴，看上去很厚實，不像是北平城裏面的手藝。”
“聽到他們怎麼互相稱呼了嗎？”楊登歡突然問道。
夥計一愣，思維還在穿衣打扮上，猛然被楊登歡拉回了李長林對話上，思維如此跳躍，沒有來及想就說道：“那人稱呼李營長李兄弟，李營長稱呼那個人好像是廖大哥。”
楊登歡這麼問話，非常有技巧，他讓問題跳躍，這樣對方就無從思考，自然回答也就可靠的多。即便是對方想說謊話，那也容易被自己發覺。
楊登歡點了點頭，衝着喬五德說道：“老喬，按照夥計剛纔說得模樣畫一張像！讓他辨認一下。”
喬五德點頭，從隨身帶的公文包中取出鉛筆白紙，認真畫起來。
楊登歡之所以帶着喬五德，而沒有帶王大嘴過來，一來是給大家一個態度，喬五德今後就是自己這個直屬組的人了！誰要是再想動喬五德，就得多考慮考慮。
二來，喬五德雖然幹得是偵緝，但是卻精於畫像，整個警察局裏面，論起畫像，能超過喬五德的人還不多！
沒一會兒，喬五德在夥計的指導下，畫成了畫像，夥計瞪着畫像，大聲說道：“像！簡直太像了！”
楊登歡站起身子，衝着趙中海說道：“咱們兵分兩路，你們倆接茬問小韃子，看能不能問出來更細的線索，我和老喬回處裏，佈置搜索排查。”
楊登歡說完，拉起老喬，快步出了包間，匆匆下樓。
警察局。
偵緝二處。
沈巖拿着畫像，神色喜悅，用力拍了拍楊登歡肩膀，高興地說道：“真有你的！這麼快就搞到這傢伙畫像了！瞧他往哪跑？”
楊登歡簡單的將情況給沈巖彙報了一下，聽得沈巖一個勁兒點頭，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這個案子辦得太痛快了！短短三天，居然有這麼多線索和收穫，看來只要是抓了這個神祕人物，李長林被刺殺真相說不定就能水落石出。
“老曹呢？”楊登歡左右看了一眼，奇怪地問道。
“去看司火了！”沈巖說道。
“司火先放放，這個神祕人物，很有可能和幕後黑手有關係。”楊登歡說道。
沈巖頗爲認同，又是連連點頭。
曹有光帶着杜建喜、周彥武二人，快步進了辦公室，正好聽見楊登歡後面那句，眼睛一亮問道：“登歡這麼快就回來了？什麼和幕後黑手有關係？”
楊登歡見曹有光進來，笑着揚了揚手中畫像，笑道：“您，這是什麼？”
“這麼快就有了畫像？”曹有光也興奮地說道。
“調兵遣將搜查神祕人物，這種糙活就交給伱們了，我乾點細活。”楊登歡說完，重重地將畫像拍在桌子上。
“太好了！只要是有了畫像。咱們就不怕這小子飛了！”沈巖興奮地大聲命令：“老錢和大黃，抓緊時間集合隊伍，帶上長槍隊，排查全市的旅館飯點以及澡堂子王八窩子，總之滋要是能藏人過夜的地點，重點排查，一個也不能漏！”
沈巖說到這裏，略考慮了一下，篤定地說道：“排查重點區域，宣武門區域、西直門區域、新街口區域和前門區域。”
楊登歡聽了沈巖安排，頗爲佩服，作爲二處處長，沈巖業務相當過硬，三個區域幾乎涵蓋了李長林所有活動區域。
至於爲什麼加上前門區域，這也好理解，前門區域龍蛇混雜，藏身最爲方便。
錢如發和黃天河齊聲答應，眼睛望向桌上畫像。
“記住，多盯着點登記冊上姓廖的！”沈巖又叮囑說道。
“還有苗、姚、曹、高、趙，這些聲音相近的姓氏，那個夥計有口音，我恐怕他聽差！”楊登歡連忙也說道。
“其他姓也不要漏！留神這小子化名！”沈巖又說道。
沈巖說着話，伸手抓向桌子上畫像，曹有光幾乎同時伸手，二人各抓住畫像一角，雙方都停了下來。
“拿給我，我讓技術處複製！”沈巖皺眉說道。
秦志超一直躲在角落中不說話，此刻聽到“複製”兩個字，嚇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又朝後縮了縮。
曹有光正待鬆手，突然看清楚畫像容貌，眼神一縮，猛然一把將畫像奪在手裏。
“幹什麼！”沈巖不高興地吼道，伸手欲奪回來。
“像！簡直太像了！這人我見過，在一份檔案裏面！”曹有光大聲說道。
沈巖一愣，原本伸出去的手，一下子停了下來，有些發呆地望向曹有光。
曹有光再不說話，快步走到電話機前，撥了幾個號碼，隨即說道：“接稽查處。”
幾秒鐘後，曹有光對着電話機吩咐：“迅速將1041號檔案送到警察局偵緝二處！立刻馬上！”
曹有光說完，將畫像遞給滿頭霧水的沈巖，笑道：“沈處長，警察局是你的地盤，複製畫像這事還得靠您了，我這邊等我們人送檔案過來，咱們兩不耽誤。”
沈巖答應了一聲，接過畫像，遞給早已等在身後的錢如發，錢如發招手，叫過來一個偵緝隊員，仔細吩咐：“交給技術處，第一要快，第二要真！別讓他們糊弄咱們！”
偵緝隊員答應一聲，快步跑出辦公室。
“檔案？什麼情況？”楊登歡疑惑地問曹有光。
曹有光滿臉佩服神色，挑起大拇指說道：“你們這位畫像人員，還真是一位高手，幾乎和照片一模一樣，這才讓我想起了一份檔案！應該就是這個人！”
沈巖臉上頗爲得意，又使勁拍了楊登歡肩膀一下，大聲誇道：“你行啊！瞧曹處長把你給誇得！”
楊登歡聽了臉上一紅，頗有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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