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監視

多日等待。

苦尋蹤跡。

此刻終於算是鎖定日諜身份。

大家在朱越辦公室內，現在心情難掩激動。

哪怕久經沙場如今也是興奮，畢竟在僵局被打破之前，這個任務都已經快要擱淺。

暫停命令都已下達。

如今峯迴路轉豈能沒有喜悅。

朱越拿着手中稿件說道：“這封稿件書寫人是莘志業，早年在西方留學，精通土耳其語。八年前回國在北平待過一段時間，後經人介紹前往金陵加入土耳其駐華公使館工作，公使館遷渝便一同跟隨而來。”

在戴伯倫此前提供的人員資料裏面。

有莘志業的信息。

所以現在大家對他有所瞭解。

宋書堂問道：“這個莘志業是日諜，還是被日諜策反的漢奸？”

朱越說道：“戴伯倫提供消息有限，如果想要判斷莘志業的具體身份，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我去安排收集莘志業的信息。”龍昊說道。

“好。”

現在情報科要自己開始收集莘志業的資料。

加深對莘志業的瞭解。

“在交稿的最後時刻莘志業纔將稿件交給戴伯倫，想來此前紙張丟失一事，他是有所警惕的。

但戴伯倫的命令他又不能無視，且這篇文章內容寫的很一般，想來他覺得戴伯倫也不會拿出去丟人現眼，應該是沒有猜到他已經被情報科盯上。”宋書堂說道。

“最早紙張丟失莘志業便不能確定是正田和也所爲，不然正田和也的事情不會不了了之，再加上此番抓捕正田和也放出消息是在醫院不治身亡，莘志業也不會多想，自然還未意識到已經被調查。”朱越覺得正常。

畢竟他們能調查到莘志業。

也是經歷了很多困難。

若是莘志業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猜到自己被調查了。

那也太假了！

這情報工作乾脆別做了。

日諜全是玄學選手。

和御木孝太一樣能掐會算，你還調查什麼。

所以朱越覺得莘志業不知情，不稀奇。

“接下來如何安排？”宋書堂問道。

“已經鎖定日諜身份，接下來自然是盯着他順藤摸瓜，看能否找到和御木孝太有關的信息，或是其他日諜的線索。”朱越立馬說道。

他們祕密調查莘志業。

便存着這樣的想法，不想打草驚蛇。

如今當然要利用起來。

“何時開始？”

“明天。”

宜早不宜遲。

朱越決定明日開始。

“安排幾組人員？”

“八組人員。”朱越打算直接安排八組人員。

多嗎？

其實已經是壓縮過了。

首先鵝嶺方面要安排一組人員負責監視。

城區方面也要安排一組人員。

畢竟你從鵝嶺跟蹤進入市區，很容易引起對方的察覺。

這兩組人員需要換班休息，故而這便需要四組。

但相同人員盯梢時間久了容易被莘志業察覺，畢竟同一個人出現頻率太高，是一個馬腳。

故而再安排四組人員。

輪流工作。

打亂組隊。

儘可能的避免暴露。

盯梢一人就需八組成員，每組兩人便需要十六人。

這也是爲何當時有六個嫌疑人的時候，你沒有辦法直接安排盯梢工作的原因。

那需要的人手就太多。

伱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是跟蹤方面的能手。

但十六個人同樣很多。

朱越又開口說道：“定點盯梢人員可以安排兩個，移動跟蹤盯梢人員安排一個就行。”

如此一來人手可以減少一些。

就在兩人商議如何安排人手，龍昊這邊也調查結束回來。

不過信息不多。

莘志業祖籍按照信息上顯示是在山西。

是商人之子。

家中有些家業才能送他出去留學。

不過留學期間家中落敗，無法支持繼續停留國外，這纔回來在北平謀職。

至於誰介紹莘志業去公使館內工作。

此人是否是日諜？

經過打探得知介紹他前去公使館內工作的人，是此前公使館內的工作人員，在要離開金陵回去國內之前，去了北平一趟遊玩。

在此期間結識莘志業。

莘志業因爲語言相通，算是此人在北平遊玩的嚮導。

在此人結束公使館內工作，回國之前，將莘志業介紹給了公使館。

所以此人是日諜的可能性不大。

莘志業故意利用此人進入公使館的可能性更大。

龍昊說道：“已經安排人去山西調查莘志業家中情況，看是否屬實。”

若是真的如此。

那麼莘志業就是漢奸叛徒。

若不是。

則莘志業是日本人僞裝。

但現在不管莘志業是哪國人，他日諜的身份是鎖定的。

朱越安排說道：“明天開始盯梢，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山西方面的調查繼續調查。

他們這邊要開始盯着莘志業，看他都見過什麼人，去過什麼地方。

做過什麼事情。

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朱越安排妥當之後，將這個消息彙報給沈淥水。

沈淥水讓他們再接再厲。

已經鎖定一個日諜，還是公使館內的日諜，收穫已然不小。

可大魚顯然是御木孝太帶隊的日諜小組。

現在還不是掉以輕心的時候。

第二日情報科已經祕密挑選人員，安排盯梢工作。

此事沒有告知上口亜希子。

因爲聶洪這裏已經開始和上口亜希子接觸了。

雖然只是在軍統局內偶然碰面，有過閒談。

但宋書堂明白是接觸的開始。

所以現在不便讓上口亜希子知曉調查有進展。

雖然上口亜希子每日都在情報科內，也能察覺到情報科有所行動。

但是她的身份。

註定她不能問。

問了也不會有任何一個情報科成員告訴她。

所以她並不知道情報科在忙什麼。

更不會猜到已經暫停的任務，再次重啓調查，且還有收穫。

宋書堂今日一早便趕赴鵝嶺。

宋書堂和龍昊負責在公使館外的監視工作。

因爲莘志業工作在公使館內。

住同樣在公使館內。

尋常沒有事情他是不會離開公使館的，因此他出現在公使館的時間最長。

所以宋書堂毛遂自薦，來鵝嶺監視。

且爲了壓縮人手，宋書堂帶着龍昊便夠。

兩人算兩組。

換班休息。

來之前從總務科申請了兩個望遠鏡。

宋書堂與龍昊一人一個。

他們挑選的這個位置是鵝嶺的一處別墅，可以很好的觀察到公使館內的情況。

主要是可以看到莘志業所在房間。

這處別墅的主人另有住處，在這裏住的少。

只有幾個傭人在這裏負責每日的打掃，和看門工作。

宋書堂、龍昊借用此處主人親戚身份借住在此。

兩人來到視野最好的房間之內。

都拿起望遠鏡朝着公使館內看去。

莘志業房間內沒有人，窗簾是拉開的。

後轉動望遠鏡四處觀察，看到不少公使館內的工作人員。

龍昊在一旁說道：“找到莘志業了，在二樓第三間屋子內。”

聽到這句話宋書堂也朝着看去。

果然看到莘志業。

坐在自己的工位前忙碌着。

接下來的工作就很枯燥和乏味了。

他們要一直盯着莘志業。

這可能是持久戰，朱越此前在動員的時候，就給大家說過這個問題。

兩人監視過程中也很隱蔽。

雖然這個距離不近。

莘志業就算是朝着這邊看來，可能也看不清楚。

不過宋書堂、龍昊還是很小心的觀察。

一個白天過去，莘志業沒有任何異常，就是在公使館內工作。

而且看起來工作還挺忙碌的。

除了中午休息喫飯的時間，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等到晚上莘志業就回到房間休息。

並非是單人房間。

而是有一個室友。

畢竟公使館內雖然房間不少，但是他們人員同樣不少。

一人一間是很奢侈的。

也就史帕希能享受這樣的待遇。

第一天晚上龍昊值班，宋書堂休息。

早上醒來龍昊表示沒有任何異常，莘志業一直都在房間內睡覺。

因爲現在天氣熱。

別說拉窗簾了。

晚上窗戶都是打開着的。

這樣方便宋書堂他們觀察，不然拉上窗簾，裏面發生什麼你看不到。

“一會喫點東西，你就休息。”宋書堂對龍昊說道。

“好。”

喫完家中傭人做的早飯之後，龍昊便去休息，宋書堂接替工作。

在盯梢莘志業的時候，還看到戴伯倫。

不過宋書堂他們沒有將莘志業就是日諜的信息，告訴戴伯倫。

畢竟現在告訴他，沒有任何作用，可能還會讓戴伯倫表現的不自然。

乾脆不說。

戴伯倫就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自然也看到了史帕希。

但宋書堂的目標不是他，所以沒有過多關注，免得錯過莘志業這裏的異常。

如此監視一連三日。

莘志業都沒有離開過公使館。

頂多就是在公使館的院子裏面坐一坐，散散步。

沒有出來過。

等到第四天好不容易出來。

還是和公使館內同事一起，在鵝嶺四處走了走，散散心。

但這個也有可能是莘志業傳遞情報，或是和人見面的機會。

所以宋書堂負責跟蹤。

但卻沒有發現，遊玩結束公使館內一行人，就回去了。

宋書堂心態沒有什麼變化，他知道這個過程很難。

畢竟就算莘志業是日諜。

他也不可能時常和人聯繫。

半個月、一個月。

甚至於很久才聯繫一次很正常。

或是土肥原機關聯繫他了，他纔會有所動作也說不定。

至於土肥原機關是如何和他獲取聯繫的，現在也不清楚。

所以能做的事情就是死死盯住。

付出時間和精力。

爭取可以有所回報

在這些天裏山西方面的情報已經送回來。

因爲莘志業家中所在現在恰好就是前線。

所以滿目瘡痍、物是人非。

多方打探確實有莘家。

但是沒落之後就不太清楚去了什麼地方。

加上戰亂多數人顛沛流離，打聽起來有些難度。

但軍統局成員還是想法設法聯繫到了知曉莘家消息的人，說是沒落之後莘家就回了老宅。

打聽到老宅位置之後。

軍統局成員冒險前往。

經調查發現莘家確實在這裏，不過老宅已經沒了，被戰火夷爲平地。

但消息稱在戰火還沒有蔓延到這裏的時候，老宅就已經易主。

莘志業的父親、兄弟因爲生意失敗一事，喪命在家中，回來老宅也不過就是一個孤兒寡母。

老宅自然是守不住。

因此莘家的人就回鄉下了。

輾轉到鄉下打聽確實有莘志業這個人。

而且也確實是送出去留學了。

早幾年也回來過一趟，後來就出去工作。

之前還有信件來往，不過現在因爲戰亂的緣故，信件已經斷了一些時日了。

莘志業的家人也不太瞭解他的近況。

這種情況很正常。

這個年頭失去聯繫的親人很多。

軍統局成員想要看看莘志業的照片，這樣也能送去山城，看是否和現在的莘志業一樣。

照片自然是有的。

畢竟之前家境是很好的。

照相又是一個時髦的東西。

拿到照片之後軍統局成員算是完成任務。

照片已經祕密送來山城。

朱越對比了照片和現在的莘志業。

是同一個人。

也就是說莘志業不是日本人。

是漢奸！

這個發現讓大家有些喫驚。

畢竟土肥原信任他，甚至於超越了正田和也。

都認爲他是日本人的可能性更大。

誰知道卻不是。

龍昊得知這個消息，同樣喫驚。

在鵝嶺別墅房間之內對宋書堂說道：“這莘志業是漢奸，他的能力還很強，這讓人有些想不到。”

“只怕是出國留學的那幾年，祕密接受的日本人培訓。”宋書堂說道。

因爲莘志業回來之後。

就在北平謀生。

後就去了金陵。

是沒有時間接受培訓的。

因此可以推斷出來，培訓成爲一名專業的情報工作者，必然是在他出國留學的那幾年。

“日本人居然還對他非常信任。”龍昊說道。

“看來他遠比我們想象的要難對付。”

日本人用漢奸這個不難解釋。

要漢奸就是用的。

不用要來做什麼？

但正田和也潛伏多年，能力很強。

可是在土肥原賢二心中，卻可以讓莘志業去調查對方。

這是很少見的。

至於你說莘志業是假扮的。

和之前的胡照影一樣，其實已經死了，被日諜梅暮稚子假扮。

這個朱越當然也考慮到了。

不過根據調查和照片可以斷定。

莘志業和胡照影的情況不一樣。

畢竟日本人總不可能每次都能找到剛好長的一樣的人。

這是天方夜譚。

梅暮稚子已經算是鳳毛麟角了。

但監視調查還需要繼續，現在確定了莘志業是漢奸，宋書堂他們更不敢亂來。

畢竟一個漢奸都能得到土肥原賢二的如此信任。

在審訊科對方能開口的機率，真的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