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交手便可得知莘志業身手不錯。
肩膀上力道傳來。
震感十足!
可被宋書堂糾纏上,莘志業想要再度進入公使館內,已是難如登天。
眼神之中很辣目光一閃而過。
回身出手,招招斃命。
其兇狠拒捕程度,與上口亜希子當日束手就擒,相差甚遠。
明顯今日插翅難飛,莘志業卻還敢搏命,可見其心性堅定。
宋書堂要抓活口。
自然不會與莘志業在這裏拼命。
情報科成員一擁而上,雙拳難敵四手。
更不要說如今這裏豈止兩人,莘志業很快被圍困其中。
兩個情報科成員拼着受傷,硬是將其按住,其餘人蜂擁而上,莘志業不得動彈。
但其眼神之中毫無懼意。
皆是怨恨!
宋書堂微微皺眉,只怕審訊要受到不小挑戰。
“帶走。”宋書堂說道。
情報科成員押送莘志業來至公使館門前。
他沒有選擇默默將莘志業帶走。
而是要和史帕希說一聲。
當公使館內的人看到莘志業被抓,同樣奇怪。
史帕希也從公使館內出來。
宋書堂與史帕希有過一面之緣,此刻說道:“方纔在鵝嶺閒逛,看到此人從公使館內越牆而出,這有正門不走偏偏翻牆,想來是內心有鬼,公使先生說呢?”
史帕希不想承認莘志業是日諜。
他也懷疑莘志業究竟是不是日諜。
可是在被捆綁的情況下,還能解開繩子,然後想要翻牆離開。
你說這不是日諜?
只是因爲害怕情報科所以逃跑?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你這行爲已經是百口莫辯。
再者情報科根本就沒有進入公使館,莘志業現在在他們手裏,你想要情報科將人交出來。
顯然是不可能的。
畢竟莘志業不是外國人。
雖然在公使館內工作,但是還是有區別的。
史帕希瞪了莘志業一眼,伱不跑還能周旋,跑出去不是自投網羅。
莘志業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戴伯倫的態度已經顯而易見,就算是他不跑,也會落入情報科手中。
戴伯倫此刻心中舒坦。
莘志業所作所爲,日諜身份昭然若揭。
史帕希工作失誤板上釘釘。
情報科將其日諜信息告知,他卻不管不顧,爲了一己私利想要隱瞞。
後續被上口亜希子指認,史帕希都不管不顧,這些加起來足夠他喝一壺了。
“公使先生你們先忙,這個翻牆人員我們先帶回去詢問,看有沒有偷竊公使館內的物品。”宋書堂說完就要帶人離開。
你不承認莘志業是日諜。
那我也不說他是日諜。
樑上君子!
我現在帶回去審審。
史帕希明知道宋書堂是在笑話自己,可如今也不能多說什麼。
大勢已去。
站在公使館外,史帕希就毫無辦法了。
但在臨別之前宋書堂對戴伯倫說道:“莘志業的任何東西都不要動,他住的房間先封鎖,還有他的工位也原封不動,我們會申請搜查。”
現在進不去。
但之後不一定。
所以不要讓人動這些東西。
這些地方其實有收穫的可能性很小,莘志業不太會在這種地方留下線索。
但保險起見,先保存沒什麼壞處。
戴伯倫自然表示沒有問題。
雖然史帕希還是公使。
但今日公使館內之事,大家都看的明白。
心中都會有自己的考量。
戴伯倫可以做出這樣的安排。
直接就和史帕希針鋒相對了。
今日也確實算是撕破臉。
但大家也摸不準是不是戴伯倫和情報科提前合作,畢竟戴伯倫落井下石的可能性也很大。
隨着情報科人員離去。
史帕希看着戴伯倫。
此刻戴伯倫也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將自己的目光避開。
而是和史帕希對視。
“你好大的膽子。”
“我只是做該做的事情。”
“你該做的事情就是和情報科合作?”
“公使不要血口噴人,我只是聽說公使館內有日諜,擔心我們國家的利益,和同事們的安全,而不是想着要保全自己。”
戴伯倫的話當着大家的面說出來。
衆人看史帕希的目光確實有變化。
“你等着。”
“公使還是先想想怎麼和上面交代吧,想來消息很快就會傳過來。”
史帕希聞言皺着眉頭甩袖離開。
戴伯倫也安排人開始對莘志業的住處和工位進行搜查。
宋書堂讓他保護原封不動。
可是戴伯倫怎麼可能乖乖聽話。
自然是他們先搜查。
如果有和公使館內有關的東西,那自然不可能交給情報科。
這點宋書堂能猜到嗎?
那當然是猜到了。
方纔說那些話不過是給史帕希聽的。
要的就是讓史帕希明白,戴伯倫是推波助瀾的人。
讓兩人先交鋒一下。
不要影響情報科的審訊工作。
今日收網抓捕,情報科成員從總務處申請了車輛過來。
莘志業此刻被塞進車內,然後押送回軍統局。
回到軍統局之後,便送去審訊室。
沈淥水、曹硯寧已經在審訊室內等待多時。
莘志業顯然是大魚,一個關鍵人物。
且現在收網所有期望都要押在審訊之上,沈淥水自然親至。
作爲審訊科科長曹硯寧,與沈淥水進行搭檔。
可見認真程度。
莘志業被拷坐在審訊室內的凳子上。
沈淥水、曹硯寧坐在主位。
朱越、宋書堂坐在側面。
審訊科成員在兩人對面負責記錄。
這記錄標準都是按照宋書堂此前的標準來的。
所以審訊科成員擡頭對宋書堂笑了笑。
不過這個笑意可不是誇讚,而是苦笑。
這工作標準可提升了不少啊。
將桌子上的錄音設備打開。
曹硯寧便黑着臉開口:“莘志業,我們雙方都心知肚明,也就不必多費口舌,你將現在知道的情報說出來,我們不會爲難你。
上口亜希子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就算是日本人只要願意配合我們的工作,都可以得到以禮相待,更不要說你並非日本人,待遇可能還要比上口亜希子好上不少。
日本人尚且都不做堅持,你也沒必要苦苦支撐,流血流汗大可不必,也有辱斯文不是。”
曹硯寧現在說的很明白。
看看上口亜希子。
只要你配合,不會對你怎麼樣。
其實軍事處當時同意留下上口亜希子,一方面是爲了調查日諜。
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審訊方便。
畢竟有這樣活生生的一個列子在這裏,很容易撬動人心。
但莘志業的心。
好像太堅硬了一點。
聽聞曹硯寧的話,表情沒有絲毫動搖。
反而是有些譏諷的說道:“我和她不一樣,不信你們大可試試。”
看到莘志業冥頑不靈。
沈淥水說道:“日本人都不願意受皮肉之苦,你是何苦來哉,再說在日本人的眼中,你這樣的漢奸也不過是隨時可以犧牲的存在,爲了他們並不值得吧。”
“爲了你們就值得嗎?”
“是爲了你自己。”
“我現在就是爲了自己。”
“可是你在一心尋死。”
“那我也要死的有價值。”
“你的價值呢?”
“看到你們的政權消失。”莘志業有些偏執的說道。
可見他對國府意見很大。
“你恐怕永遠也看不到。”沈淥水說道。
“但起碼我爲了這件事情努力過。”
宋書堂現在算是看明白了。
你與其說莘志業是對日本人死心塌地。
不如說是莘志業對國府恨之入骨。
這是爲何?
這個切入點別說宋書堂看明白,沈淥水、曹硯寧也看明白了。
“爲何要助紂爲虐?”沈淥水說道。
“何爲紂?”
“日軍的暴行你應當知曉,天怒人怨民不聊生,遠的不說僅是山城空襲轟炸慘狀你應當親眼所見,這不是助紂爲虐又是什麼?”
“你們呢?”
“我們?”
“他們的屠刀面向異族,你們的屠刀可是面向自己人,比他們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何須在這裏道貌岸然。”莘志業語氣之中頗爲不屑。
沈淥水不由皺眉。
這莘志業是什麼情況?
怎麼對他們怨氣如此之大。
“我們之間是不是存在什麼誤會?”沈淥水問道。
“誤會?”
“那你不妨讓我們明白。”
“你們調查過我的身份了吧?”莘志業問道。
“查過。”
“知道我家道中落,父親兄弟魂歸西天。”
“自然知曉。”
“那你們知道是什麼造成的這一切嗎?”
“生意失敗。”
聽到這樣的回答,莘志業譏笑出聲。
“生意失敗?”莘志業反問。
“難道另有隱情?”沈淥水問道。
此前調查莘志業的資料確實是如此顯示,軍統局方面沒有深究,畢竟只是爲了確定莘志業的情況。
可現在看來卻不同。
莘志業坐直身子說道:“是你們國府胃口太大,根本就喂不飽,我父親年年花錢打點關係,可他們一年比一年要的多,絲毫沒有掩飾那種無盡的貪婪和慾望。
家父生意不過出了一些小問題,資金週轉不開,可新上任的市長汪鐵想殺雞儆猴,便拿我那沒有根基的家父開刀,偌大家業頃刻之間消融瓦解。
我父親氣不過找人理論想要上告,被在中途殺死送回屍體一具,說是路上感染風寒不治身亡,想要威懾家中其餘人等老實聽話。
我幾位兄長咽不下這口氣,可書信還未送出便也慘遭毒手,要錢要命不留活路。
最後家中幾位婦孺也被趕的逃離,可是他們連老宅都不願意放過,若非跪地磕頭乞求活命,回到村子之內得以苟延殘喘,只怕我莘家就是滅門慘案。”
聽到莘志業的這番話。
在場衆人都有些懷疑。
“你久在外國,如何知曉這些,許都是日本人告訴你的,胡編亂造。”沈淥水說道。
“家父遇害之前最後一封書信已經說了很多,且我回來之後也有調查,是真是假你們一查便知,又何必在這裏說這些話。”
“可國難當頭。”
莘志業搖頭說道:“你知道我在外國過的什麼日子嗎?”
“他們瞧不起我們,原本有些錢還能顧主生活,可後來家中再無銀錢匯來,我從租住的房屋被無情的趕出來,扔在大馬路上,連被褥都不曾給我。
我睡在馬路邊、橋洞下、下水道旁。
每日在垃圾堆裏翻撿東西喫。
我連回國的路費都沒有。”
聽到莘志業的遭遇,曹硯寧說道:“按照你的能力和學識,在外國找一份工作應該不難,爲何落得如此地步。”
“爲何?”
“他們想要斬草除根,派人來國外尋我,我若不是像個乞丐一樣流落街頭,只怕也要步了家父和兄長的後塵。”
剩餘婦孺不必擔心。
可是還在外求學的莘志業讓人擔憂。
因此想要斬草除根。
但莘志業僥倖躲過一劫。
不過這個說法宋書堂覺得值得推敲。
“日本人就是那個時候找上你的?”沈淥水問道。
“不是他們,我已經死了。”莘志業說道。
現在可以斷定,日本人是那個時候選中莘志業的。
也就是那個時候暗中幫助他,然後訓練他。
後幫助他回國。
“他們想要將你滅口,你怎麼能回來。”
“汪鐵已經死了。”
“日本人殺的?”沈淥水明白肯定是日本人殺了汪鐵,算是給莘志業報仇,才能讓他死心塌地。
“沒錯,不僅僅是汪鐵,還有兩個有參與的人,也死於非命,他們說到做到。”
看來日本人當時就已經滲透到了山西。
也得知了莘志業家中的事情。
甚至於就潛伏在汪鐵身邊。
因此才能知曉整件事情,去發展莘志業,訓練他。
後除掉汪鐵或許不僅僅只是爲了莘志業,可能汪鐵自己也發現了什麼吧。
但不得不說日本人的做法,讓莘志業很感激。
且在訓練他的時候,肯定給他灌輸了一些思想。
例如國府是非常腐敗的。
所有人都如同汪鐵一樣,你想要報仇不僅僅是要殺掉汪鐵,而是要徹底的摧毀它。
所以莘志業纔會爲日本人賣命。
但顯然並非如此。
那些前線戰死的戰士不知幾何。
山城白髮人送黑髮人更是無數。
不能因爲汪鐵以偏概全。
可莘志業現在不管這些,他是認準了他的父親和兄長都是因爲政府腐敗而死。
現在他要報仇。
與其你說現在他是爲了日本人賣命。
不如說他的思想堅定是因爲自己的家人。
血海深仇。
恐怕在外國被訓練的時候,也會受到有意識的洗腦,現在根深蒂固難以拔除。
只怕用刑也不會有很好的收穫。
沈淥水、曹硯寧也明白這一點。
當即決定先將莘志業關押,他們要商議一下。
之後再審訊,急於用刑現在不是好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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