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第497章 懷疑程度

聽到萬良說租界外面也收到了消息。

宋書堂一臉詫異。

他很是喫驚的問道：“難不成抗日分子真的在找人？”

以爲是抗日分子針對分區的陰謀，來找萬良進行商議對策。

可誰知對方好像真的只是爲了找人。

對於這個問題，萬良說道：“那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什麼人值得他們這樣去找？”宋書堂皺着眉頭說道，這和他們以往對抗日分子的印象是有出入的。

而且出入很大。

萬良說道：“或許是重要的人吧。”

“如果是重要的人，怎麼可能需要通過這樣的方式聯繫，他們肯定是有自己嚴謹的聯繫方式。”

梅暮稚子這個時候在一旁說道：“會不會是聯繫不上了，所以纔要用這樣的辦法。”

“怎麼可能好端端的聯繫不上。”

“失聯？”梅暮稚子分析說道。

宋書堂很感謝梅暮稚子說出來這句話，因爲他需要觀察萬良的神色。

但是他沒有辦法自己主動提起，或者說是自己主動提起會比較敏感。

那麼梅暮稚子代勞的話，就很自然。

畢竟梅暮稚子就是非常認真的分析，得到了這樣的假設。

一瞬間宋書堂的目光就鎖定在萬良的臉上，想要通過這個瞬間去觀察。

失聯二字出口。

萬良的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疑惑的說道：“他們的人員在滬上失聯了？”

“怎麼會造成失聯呢？”

“說來確實奇怪。”

“如果被捕的話，那是暴露被抓，同樣不是失聯。”梅暮稚子還在認真分析這個問題。

宋書堂的目光就一直留意萬良的神色。

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萬良的神色一直都很正常，沒有任何的變化。

“被抓肯定是暴露情況下被抓，對抗日組織而言那是被捕，你在滬上打聽消息，能找到這個人嗎？”萬良說道。

宋書堂順勢說道：“按照如此分析，對方肯定是沒有被捕的，至於爲什麼造成失聯的情況出現，現在不好說，但我們可以跟進調查一下，畢竟抗日組織都如此想要找到的人，肯定是具有很高的價值。”

宋書堂表示想要調查。

他知道萬良這裏肯定不會拒絕。

哪怕就算宋書堂的分析是對的，組織失聯同志在特工總部，那萬良也不會拒絕宋書堂的提議，畢竟你拒絕就很奇怪。

抗日組織如此不尋常的舉動，你怎麼可能不想着調查一下呢。

而且之前說是針對分區的陰謀，你可以說防止陰謀，不繼續調查。

但方纔萬良很明確的表示了，不是針對分區的陰謀。

他不想分區因爲這件事去瞻前顧後，沒有辦法正常工作，從而影響分區的工作效率。

所以才說不是針對分區的陰謀。

就導致他現在沒有辦法勸宋書堂停手。

所以萬良很自然的說道：“那就跟進調查一下，我也會讓租界外面的人負責跟進調查，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屬下明白。”

說完這個問題之後就從萬良辦公室出來，梅暮稚子皺着眉頭說道：“租界內外抗日組織都在找人，這確實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現在看來一切都不好說。”

“確實不好說。”宋書堂本意是藉着這一次的機會，好好觀察一下萬良的反應，哪怕蛛絲馬跡也好。

起碼可以先確定，人究竟是不是落入特工總部手裏。

但是通過觀察，宋書堂什麼都沒有掌握到。

卻不能說人不在特工總部。

畢竟萬良也是富有經驗的情報工作人員，你想要從對方表面就看出來問題，確實是比較困難的。

因此宋書堂對此也沒有覺得很難接受。

想要如此簡單確認這件事情，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宋書堂提議自己分區要負責調查信息。

這個意思就是他可以繼續追查這件事情，然後有線索的話，就能找萬良彙報。

那麼這個彙報的過程中，他就可以繼續觀察。

後續還能多創造幾次機會。

至於調查能調查到什麼線索，值得宋書堂來總部彙報，那麼就需要組織這裏配合了。

而且現在時間很緊張，所以宋書堂進去分區之後，就立馬找機會去見黎叔，告訴他現在的情況，讓這邊加緊配合一下。

果然第二天嚴豐負責打探消息，就從情報販子這裏，得到了最新的線索。

說是可以確定顧主是抗日組織，而且是紅黨。

因爲不少情報販子是給了優惠的，因爲紅黨的原因，甚至於有些直接說不要錢了。

他們也要報國一次。

這種情況在情報販子身上確實少見。

但是也確實出現了。

收到這個消息，宋書堂又立馬起身回去總部。

反正現在不管有什麼消息，他都當面來彙報，電話裏面你可看不到萬良的表情，何談觀察。

至於每次都來彙報，會不會顯得比較突兀？

當然不會。

畢竟宋書堂每次彙報的都是重點，第一次是擔心分區被抗日組織設計陰謀，這一次則是確定背後是紅黨，你當然不能不重視。

畢竟紅黨不僅僅是在租界裏面打探消息，還在租界外面打探。

那麼就需要特工總部出力更大。

聽完宋書堂的彙報，萬良說道：“情報販子背後的紅黨信息知道嗎？”

“應該是不知道。”

“應該？”

“雖然說情報販子會保密顧主的信息，但是有錢就是例外，雖說這一次不少情報販子因爲紅黨的身份，在錢上例外了，但那畢竟是少數，所以屬下認爲他們是真的不知道，而不是故意隱瞞不彙報。”

“能在滬上進行這麼大規模的行動，負責這件事情的紅黨身份肯定不低。”萬良說道。

這種任務不是誰都能負責的。

而且還牽扯到了找尋重要人物，聯繫情報販子，支取大額經費等等。

這些都足以表明，負責這個任務的人，是紅黨的重要領導。

如果能將這個人抓住，對特工總部而言，是非常大的功勞。

萬良現在也是有些心動。

但是在租界外面，信息比較少，打探到的消息，從那些情報販子嘴裏說的意思，好像顧主是租界內的人。

那麼這樣看的話，這個任務還是要交給分區去完成。

要讓宋書堂去負責。

萬良當下說道：“你來跟進這件事情，至於任務經費我今天就給批，務必要調查清楚。”

“是處長。”

萬良雖然還是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異樣，但是起碼對這件事情有了興趣，讓宋書堂負責調查。

從特工總部離開，宋書堂不得不說敵人都很難對付，就算是萬良面對他這兩次，表情上都無懈可擊。

甚至於是眼神都沒有疑點。

進入租界之後，宋書堂沒有回去分區，而是去見黎叔。

再見黎叔宋書堂說道：“萬良這裏很難觀察。”

“能做處長自然是有過人之處。”黎叔也知道調查受阻，可是他卻沒有太好的建議，畢竟這一切只能依靠宋書堂自己。

宋書堂想了想說道：“好在他對調查這件事情有了興趣，認爲散佈這個消息的組織同志非常重要，想要將此人抓捕。”

“你想利用這件事情？”黎叔很瞭解宋書堂。

“隨着我的深入調查，情報販子對組織同志越發瞭解，能提供出來一些線索，但是卻不足以我們抓捕。

那麼這種情況下，如果情報販子可以說出組織感興趣而且真實的信息，組織就一定會上鉤。”宋書堂說道。

起碼在大家看來，組織是會上鉤的。

“你就要用萬良拋出來的這個鉤子，判斷他是不是真的知道。”

“沒錯。”

宋書堂確實想要用這樣的辦法，畢竟到時候萬良想要組織上鉤，就要暴露給情報販子更多的信息。

你肯定是需要情報販子提供給紅黨成員有價值的情報，他們才能建立聯繫，然後獲取更多的線索。

情報販子要是沒有具有價值的情報，怎麼可能吸引紅黨成員暴露。

所以必須是紅黨感興趣的情報，但是分區不知道什麼情報是有價值的，如果說的不對可能會引起紅黨的警覺，反而是讓你沒有辦法進行後續的工作。

唯一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就是提供真實的情報，讓紅黨之人深信不疑。

這個真實的情報誰知道？

誰知道，組織同志就在誰手裏。

所以宋書堂現在的計劃，就是讓組織在情報販子這裏，多表現出來一些重要性。

等到萬良知道之後，就勾的他想要抓人。

可是情報販子卻提供不出來幫忙抓捕的信息，那就需要萬良給誘餌了。

倒要看看誘餌是什麼樣子。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那麼黎叔這裏也沒有什麼好糾結的，立馬說道：“我明白了，你回去等消息。”

“好。”

之前不知道組織的態度，不知道會不會答應，所以黎叔都是很小心，沒有私下做過決定。

但是這一次他已經看出來了組織的決心。

所以知道組織一定會答應宋書堂的提議，畢竟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不答應之前做的都基本上白費了。

從黎叔這裏離開，宋書堂就回到分區等待結果。

梅暮稚子這裏則是問道：“處長怎麼說？”

“處長想要我們深入調查，查清楚背後紅黨的信息，爭取將這個人抓住。”宋書堂回答。

“可是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梅暮稚子說道。

“奇怪什麼？”

“雖然說這個消息租界內外都有人打聽，但是問題是背後的顧主，大概率是在租界裏面的，所以還是我們負責的機率最大。”

“你還是擔心有人算計我們？”宋書堂問道。

“不得不小心。”

梅暮稚子不知道有紅黨成員失聯的事情，所以會想的比較多。

但是萬良卻沒有想這麼多，那麼能不能側面反應，他是知道有組織同志失聯的。

所以萬良認爲紅黨被逼急了，開始各種打聽消息，也是能理解的。

看着面前懷疑的梅暮稚子，宋書堂覺得這一次的調查總算是有了一點進展，起碼可以通過兩人懷疑程度的不一樣，認爲萬良知道內情。

這個收穫無疑是巨大的。

不過宋書堂在梅暮稚子面前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說道：“你這樣分析確實也有可能，但既然處長讓調查，我們就只能繼續調查，不過是在調查的過程中，多加小心一些罷了。”

“那就提醒下面的人都警惕性高一點。”

“好，而且也會告訴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只是回來彙報，再由我彙報給總部，看具體怎麼安排。”宋書堂覺得既然擔心是陰謀，那麼自然就應該謹慎一點。

對此梅暮稚子是認同的。

她說道：“也可能是我有些多慮，不過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只能說從事情報工作的時間越長，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遇到。”

“這話不假。”

梅暮稚子也覺得只要你繼續從事情報工作，你只會遇到越來越離譜的事情。

這個根本就是無休止的。

你的認知會一遍一遍被刷新。

就例如之前在山城的“深埋計劃”，梅暮稚子就是執行人員。

這個計劃已經比較少見了。

但重點是還被識破了。

這你讓梅暮稚子說什麼，說自己工作失誤嗎？

可當時的情況，確實很難去判斷。

因此現在不管你說發生什麼，梅暮稚子都可以接受，只是會覺得稀奇罷了。

所以現在的調查，她只是提醒宋書堂保持警惕，沒有說就認爲不可理喻。

畢竟有針對分區的陰謀，這不正常嗎？

在梅暮稚子看來，同樣很正常。

等晚上嚴豐回來，宋書堂專門交代了他這件事情，告訴他經費方面總部是支持的，讓他不用顧忌。

同時也叮囑他小心，不要輕舉妄動，任何情況都要彙報，等待總部的命令才能進行下一步。

嚴豐都表示自己明白，他還指望這一次的任務，幫自己挽回在宋書堂面前的形象呢，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認真，都要謹慎。

“注意安全。”宋書堂最後說道。

嚴豐聽到這句話心裏很感動，重重點頭表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