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調查內鬼一事聶洪是答應的很爽快，但是心裏其實很明白，這個非常難調查。
如果容易的話李羣這裏自己甚至都已經可以判斷出來，根本就不需要他來負責。
可你初來乍到，李羣現在給你安排了這樣一個任務，你難道要拒絕嗎？
根本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甚至於你剛剛選擇站在李羣這邊，你就需要體現你的價值，這是沒有退路的。
故而聶洪就只能硬着頭皮接下這個任務。
想要在特工總部站穩腳跟，甚至是想要得到李羣的信任，儘可能的多獲取特工總部的情報，那麼這些都是你現在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因此聶洪接到任務之後，就準備進入租界內調查。
畢竟這一次任務出現問題，相關人員就是租界內的。
被抓的人還在李羣手裏，這是現在沒有變化的，因此聶洪的調查就在租界內進行。
雖然裏面有內鬼，但是李羣這一次沒有換人負責監視關押。
聶洪來到租界之後，第一時間去找了宋書堂。
雖然之前拉攏宋書堂沒有成功，但是現在既然來了租界內，我想要再拉攏嘗試一下不行嗎？
當然可以。
因此聶洪和宋書堂見面。
見聶洪再次進入租界，宋書堂也是詢問情況，當得知讓聶洪調查內鬼的時候，宋書堂有些詫異。
“怎麼了？”
“我知道內鬼是誰。”
“你知道？”聶洪問道。
“是的。”
“那豈不是。”
“對啊。”
宋書堂覺得自己想要利用這個內鬼，幫助自己增加在李羣這裏的重要程度，但是交給聶洪同樣可以達到這個效果。
畢竟聶洪獲取李羣的信任，和宋書堂獲取李羣的信任，沒有任何區別。
甚至聶洪更加需要，而且效果更好。
畢竟聶洪是在特工總部內工作的，宋書堂則是在租界分區。
那麼聶洪只要能調查到這件事情，在李羣這裏就足以證明自己的能力，這是毋庸置疑的。
如此難調查的線索都被調查出來，你說聶洪的能力不行，這說得通嗎？
到時候聶洪足以證明自己的價值。
所以宋書堂現在直接將內鬼告訴聶洪，至於怎麼調查才能顯得合情合理，這就是聶洪需要去考慮的問題。
沒有想到進入租界的當天就得到了內鬼的信息，聶洪覺得這個任務未免完成的有些太過輕鬆，現在唯一的難點，就是讓整件事情顯得合情合理。
讓李羣相信這件事情是自己調查出來的，而不是之前就知道。
這個對聶洪而言不太難。
畢竟你已經知道了結果，想要推導一個過程還是很容易的，只要細節足夠，那麼就沒有人會覺得你有問題。
故而聶洪這裏就沒有和宋書堂多聊，已經得到了如此重要的線索，還聊其他的就沒有意義。
至於宋書堂將這件事情告訴聶洪，他肯定不能讓梅暮稚子知道。
日後只要內鬼被揪出來，宋書堂就說是聶洪的能力很強，自己找到的。
梅暮稚子不會去懷疑是宋書堂告密。
畢竟宋書堂對聶洪的態度在梅暮稚子這裏，她知道是裝的。
那麼裝模作樣當然不會將真正的情報給對方，這還是宋書堂留着自己準備用的。
因此聶洪接下來的操作就很簡單了，先是在租界裏面調查，而且是一直調查的非常認真。
甚至是將參與行動的人員都得罪了。
因爲他們肯定不認爲自己有問題，那麼你聶洪又是初來乍到的，你憑什麼調查我？
現在只是李羣的命令沒有辦法罷了，我們配合你就已經算是不錯，你用審訊犯人的語氣詢問，怎麼可能給你好臉色。
可是聶洪也是態度很強硬，拿着雞毛當令箭，反正李羣已經給了他調查的任務，他就不會有任何的鬆懈。
導致和大家的關係非常僵硬。
那是因爲聶洪看的很明白，你和特工總部的人關係再好沒有任何作用。
李羣不滿意你就不可能有好日子過，對方不看重你，你就不可能獲得重用，你連重用都得不到，你還怎麼去獲得重要的情報呢？
而且李羣安排你調查內鬼，不是想要看你和大家打成一片，更加不是想要看你的交際能力，要的是你的調查能力。
所以聶洪纔會如此。
其實主要聶洪也是想要表達自己的態度，爲自己的事情做準備。
確實在聶洪有些不近人情和高壓的調查之下，他和特工總部的人起了衝突，已經是打起來了。
聶洪的身手當然不會喫虧，可是特工總部的人多，好在有些人還是比較理智的，將雙方勸了下來。
導致被聶洪打傷了幾個人。
李羣在特工總部內得知這件事情，也是將聶洪叫了回去，想要詢問一下情況，和調查結果。
回到特工總部見到李羣，聶洪說道：“主任你找我。”
“怎麼還動手了？”
“他們不配合調查，屬下也是沒有辦法。”
“不配合調查你可以告訴我。”
“屬下如果事事都需要麻煩主任，那麼豈不是也沒有什麼作用。”
對於這件事情李羣沒有深究，雖然看起來聶洪初來乍到就敢和特工總部的人動手，是不太好的情況。
但是他也是爲了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務，起碼態度是認真的。
而且調查內鬼，就需要這樣的人。
如果遇到那種誰都不想得罪的人去負責調查，你說能調查出來什麼？
肯定是什麼都調查不到的。
因此李羣直接問道：“調查的情況如何。”
“屬下想要將此前負責第一次任務的人，一同調查。”
“這批人沒有問題嗎？”
“暫時沒有發現問題。”聶洪說的很自然，他不認爲自己沒有調查出來問題，是非常不好意思的事情。
本來調查內鬼就不容易。
而且之前李羣都說了，是第一次的任務先被泄露了情報，第二次也是如此。
所以懷疑是有兩個內鬼。
那麼我現在沒有調查到這一個，我能不能查一查另一個。
對此李羣覺得可以，畢竟聶洪都已經和特工總部的成員動手了，你現在就算是讓聶洪回去繼續調查，那麼大家的逆反心理肯定也不會再配合了。
哪怕是有李羣壓着。
那麼也是陽奉陰違，暗中給聶洪製造難度。
所以對於聶洪的要求，李羣當即同意，表示這批人都在租界外面，讓聶洪在外面調查。
其實也就是不用再去租界內，算是和那邊緩和一段時間。
對於這個安排聶洪也沒有什麼意見，反正他只是爲了調查內鬼，其他的事情和他沒有太大的關係。
這批人的調查，聶洪當然是用了一些手段。
畢竟已經知道里面誰是內鬼了，那麼引導一下其他幾人的說話是沒有問題的，畢竟什麼時間對方和萬良的人見面，宋書堂是知道的。
告訴聶洪之後，他就會詢問時間線。
看看誰是不在場的，有單獨行動的情況出現，那麼重點懷疑也是合情合理的。
之後再就是突破心理防線，讓對方回答問題有些顛三倒四，之後聶洪就知道已經可以了。
他去找李羣彙報，說自己找到了內鬼。
之前在租界裏面找的很辛苦，可是在租界外面，這纔不過過去幾天時間，聶洪就說自己找到了。
這個速度是非常快的。
“能確定嗎？”李羣問道。
“屬下可以確定，只是對方不鬆口，可能需要用刑。”
李羣聽到這句話覺得你說的都是廢話，你自己確定有什麼用，你要拿出證據啊，如果你沒有證據，就直接要用刑的話，這個肯定還是會引起一些人的不適。
畢竟大家兔死狐悲。
而且你聶洪剛來，就要如此用刑，李羣這裏也不好說。
“就不能有點其他線索？”李羣問道。
“屬下當然也想要掌握更多線索，可是當時人在租界裏面，現在還能有什麼線索。”
“你確定審訊可以得到結果？”
“不確定。”
“你不是認定對方是內鬼嗎？”
“我是認定對方是內鬼，可是他就是嘴硬能撐住，不願意承認怎麼辦？”
聶洪說的確實也有可能。
畢竟承認了是沒有好下場的，硬撐着說不定還能活命，畢竟是沒有證據的。
李羣現在也是猶豫。
究竟是聽聶洪的用刑，還是繼續暗中調查，看後續能不能有所發現。
但是暗中調查可能會耗費很多時間，李羣也不想要浪費時間。
畢竟可能還有一個內鬼。
之後李羣思索片刻說道：“你不是和宋書堂關係不錯，雖然他不同意拉攏，但是你可以去租界裏面，借用一下他們的審訊室。”
李羣是知道租界裏面有審訊室的。
“他都不同意我們的拉攏，他會將審訊室借給我用嗎？”聶洪不太確定的問道。
這剛好也表明了，他不知道宋書堂和李羣的關係。
對此李羣說道：“特工總部的命令，他不能反駁。”
“是。”
爲什麼李羣想要聶洪去租界裏面用刑，你說是爲了掩人耳目，不在特工總部內帶來不好的影響。
當然不是。
李羣就不怕特工總部內的情況，只是覺得讓大家覺得不適有些麻煩罷了。
但也僅僅只是一些麻煩。
讓李羣帶着人去租界內用刑，其實是想要看看萬良的反應。
如果聶洪調查的內鬼是真的，那麼萬良就一定會想要知道審訊情況。
那麼萬良能怎麼辦？
只能是找宋書堂打聽，畢竟宋書堂是他的人，而且還是租界分區的區長。
找宋書堂打聽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宋書堂是李羣的人，所以只要萬良找宋書堂打聽，宋書堂就可以告訴李羣這個信心。
那麼就算是聶洪調查到的人，死不鬆口，那麼也可以確定對方的身份。
這是李羣覺得比較保險的。
你確實要考慮到對方不開口的情況出現。
得到了李羣的答應之後，聶洪這裏就帶着人去了租界分區，找宋書堂借用審訊室。
對於李羣的安排，宋書堂當然不可能拒絕。
就將審訊室給了對方，而且讓分區的人都不能過去，但是曹欣榮這裏肯定也知道情況啊。
他當然是要彙報給萬良了，所以萬良就得知了這個信息。
當萬良得知這個信息之後，果然是第一時間找宋書堂打探，在電話內宋書堂也表現的很疑惑。
“主任突然讓聶洪來租界內用審訊室，屬下也覺得奇怪。”宋書堂在電話內說道。
“具體什麼情況知道嗎？”
“屬下也不清楚。”
“你沒有找聶洪打聽一下？”
“自從屬下之前拒絕了他的拉攏之後，現在他對我的意見不小。”宋書堂說道。
萬良能明白是什麼意思，畢竟可能聶洪已經在李羣面前胯下海口，說自己一定可以搞定宋書堂。
結果回去之後告訴對方不行。
那麼你說聶洪能有面子嗎？
在沒有面子的情況下，你說他會給宋書堂什麼好臉色。
可是萬良卻在電話裏面說道：“你可以適當給他釋放一些模棱兩可的信號，然後想辦法打聽一下這件事情。”
“好。”
萬良的心態宋書堂明白，他也大概率猜到了李羣的想法。
所以當天宋書堂就藉口去審訊室看望聶洪，去了之後宋書堂問道：“鬆口了嗎？”
“沒有。”
“看來挺聰明。”
“是啊。”
聶洪覺得現在只要不傻，就會明白該怎麼做。
畢竟你開口，就是等死。
被打死，和開口死了是一樣的。
如果沒有被打死，那麼不開口還有活命的機會。
道理就是如此簡單，大家都明白該怎麼選擇，因此沒有鬆口是預料之中的。
宋書堂假意詢問了一下，就回去分區。
晚上給萬良回電話說道：“處長，這裏打聽到的消息說是什麼，主任在調查自己手下的內鬼。”
“內鬼？”
“是啊說是內鬼，可能是給抗日反滿分子提供了什麼情報吧。”
萬良當然知道是爲什麼，那是因爲給自己提供了情報。
萬良問道：“開口了嗎？”
“還沒有。”
“你能不能想辦法做掉他？”萬良問道。
“什麼？”宋書堂有些喫驚的問道，好像是自己沒有聽清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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