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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第186章 【疼嗎】

一個人的重量是由很多方面組成的。

個人的能力、外貌、身材甚至是社會地位、金錢……

‘可以給我一個聯繫方式嗎?’

簡單一句搭訕的話,一個長得帥的人,跟一個外貌一般的人說出來的效果是不一樣的。

或者,一個長得帥的人,跟一個外貌一般但西裝革履、戴着價值不菲的手錶的人說出來的效果,也是不一樣的。

特別是在這個幾乎人人都有書讀,人人都明白很多道理的時代。

往往人和人之間的交流,不是誰講的道理對,就是正確。

而是誰的份量更重,誰纔是正確的。

一個老師、一個學者、一個企業家……

不同的職業,同樣的話說出來,份量是不一樣的。

而婚姻也是提高自身重量的一個方式,‘先成家後立業’這句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婚姻是兩個家庭的結合,財富、人脈、責任……

在找到對的人、合適的人的情況下,揹負起家庭重擔的同時,兩個家庭的結合意味着更多的機會。

對於普通人來說,本來只能打工的人,兩家人湊湊錢,找找關係,小兩口願意辛苦些,做點小生意的路子也能找到。

本來一個人很勉強的房貸、車貸,小兩口一起賺錢,一起還,其實生活是過得去的。

夫妻倆慢慢磨合,小兩口變一家三口,幸福感慢慢也是會有的。

但前提是,對的人。

結婚本身不是一件錯事,找了錯誤的、不合適的人結婚,纔是一件錯事。

而直至婚禮當天,盧正義和張雪茗都還挺滿意對方。

畢竟對於這場婚姻,他們都極爲慎重的考慮過,並且協商過。

在第一誡上映的一個月後,票房數據漸漸穩定下來。

而盧家跟張家商量好的婚期,卻也到了。

“來了來了!”

深夜,盧正義的家中卻還是燈火通明。

客廳內,盧義勇、劉慧雲坐在主位上,給盧家交往較深的親戚沏茶。

而隨着一直盯着監控的小孩叫喊聲,衆人趕緊起身。

作爲父母,盧義勇和劉慧雲拿着祭香,到旁邊的神龕前跪拜着。

祭天、祭祖,以求兒子的婚姻能幸福美滿。

而其他人,則是來到了窗邊。

特別是小忠勇,聽到聲音,它就像是一隻小黑豹一樣竄到窗邊看起來。

一輛輛婚車停在門口,而隨着‘砰砰砰’的禮炮和鞭炮聲。

盧正義穿着紅裝,束着發冠從車上走下來,舉着一把紙傘,

緊接着,同樣身着紅裝的新娘子從車上下來,用一把團扇遮擋着面部,在他的接送下,從門外一步步跨過庭院朝屋裏走來。

趕緊的,屋內本來還趴着看的其他人紛紛回屋。

一直等到盧正義他們倆進了屋,上了樓,進了新房,才重新走出來。

“來來來,喝茶。”

盧義勇換了新茶。

而外邊,張宇明、常正偉、王組長……這些開着婚車車隊的人也已經進屋了。

“謝謝叔叔。”

常正偉趕緊小心翼翼的接過,倒是沒再叫盧大導演,而是以‘叔叔’稱呼。

旁邊,其他人亦是一樣。

不過稱呼時,他們又覺着有些恍惚。

不知不覺,他們發現自己和盧正義同輩。

但仔細想想,一直以來的接觸,他們都很難從盧正義身上感受到同輩人的感覺。

“這臭小子,還真的結婚了啊。”

盧義勇看着張宇明他們在旁邊坐下來,神情有些恍惚。

明明幾個月前,他才‘催婚失敗’,結果一轉眼,這臭小子都已經拱到別人家的大白菜了。

“來來來,喫喜糖,沾沾喜氣。”

而旁邊,劉慧雲拿着喜糖,挨個給剛進屋的人分過去。

等分完了,她又在丈夫身旁坐下,“明天的宴席都準備好了吧?”

“肯定的。”

盧義勇回道,“聽說親家那邊,請了不少圈子裏的老前輩過來。”

劉慧雲遲疑着,壓低了聲音,“那咱們這邊……”

她怕到時候賓客全是張家那邊的人。

自家兒子,剛結婚就輸給老婆了。

“這有什麼好比的?”

盧義勇擺擺手,“不過你放心,我在圈子裏還是有點地位的,親家他們請來的人,我多半都是認識的。”

他們絮絮叨叨的,說着明天婚宴賓客的事情。

而比起於樓下熱熱鬧鬧的情況,新房內就顯得很安靜了。

基本是張雪茗在說。

她在說着工作,是的,工作。

“第一誡的上映院線那邊已經延長了,咱們明天結婚的消息放出去,沒準吸一波熱度,還能延長到過年,吸一波春節的票房。”

張雪茗坐在婚牀上,小小的拳頭緊握,藏在寬大的衣袖下。

而遠處,盧正義正準備着酒和剪刀、蠶絲囊。

“對,對了,還有明天的婚宴,我介紹一些我認爲比較靠譜的友商給你認識,他們都是接下來可能會跟咱們下部片子合作的人。”

“你怎麼不說話?”

“你,喂……”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時不時還結巴着。

盧正義轉過身時,正巧看見她目光怯怯的看着自己。

“我還以爲,你不會緊張嘞。”

盧正義拿着東西,笑着走過去。

“你在害怕嗎?小張總。”

他一屁股就坐在她的身旁,同樣壓低聲音問着,“這種時候,就談工作了。”

而張雪茗渾身僵硬,但也不動彈,就那麼坐在那裏。

“不過你今天這妝造,真好看。”

盧正義擡起手臂,用手掌幫她撩着垂下的髮絲,挪到耳邊。

他的手指輕輕觸碰到她的耳朵,緊接着,那白玉般的耳垂顫了一下,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這讓盧正義又忍不住笑了。

“就是這頭飾看起來有些麻煩,這怎麼拆呢。”

隨後,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她頭頂戴着的珠花鳳冠兒,慢慢往下移。

別說這頭冠,就是這衣服,他都不知道怎麼拆。

他們結婚的形式,是以唐國的傳統習俗爲主。

但是這傳統婚俗,可比現代婚俗麻煩得多。

特別是穿着方面。

她身着繡着牡丹提花的大袖衫,肩披釘珠霞帔,內襯的藍色褙子上,繡着秀氣的花枝兒,

盧正義的目光再往下,遮住藍色褙子的是一件的深紅色馬面裙。

這一件件,也不知道是怎麼套上去的,看着極爲複雜。

但在這鳳冠霞帔、紅裝布裙的映照下,張雪茗竟真如古時出嫁的官家女子,有一種時代的厚實感。

“你別看了!”

盧正義觀察着這衣服怎麼拆,卻是沒留意到張雪茗那冷白色的肌膚越來越紅。

直至一把團扇擋在眼前,他才擡起頭,重新把目光放到人家那張臉上。

“你想什麼呢。”

盧正義語氣無奈,“我只是在研究,這衣服該怎麼脫而已。”

“……”

張雪茗忍不住又用扇子輕輕拍了他一下,“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

“算了,還是先把習俗給完成吧。”

盧正義把旁邊小桌子上的酒杯遞給她,“來,交杯酒。”

張雪茗慢悠悠的擡起手,接過酒杯。

兩人手臂交互後,各自將臉湊近酒杯,一飲而下。

不過盧正義喝完酒後,卻是皺了皺鼻子,嗅了嗅。

“有點香。”

這三個字,又讓張雪茗忍不住抿緊嘴巴,攥緊酒杯。

“然後是剪剪頭髮。”

盧正義拿出剪刀,很隨意在自己的頭上剪了一小撮頭髮,連同剪刀一起交過去。

這頭髮還是他特意爲了今天這儀式,留長的。

往前,他的頭髮一向是剪的寸頭。

而張雪茗先是把酒杯放到牀另一邊的牀頭櫃,接着纔拿起剪刀剪了一撮頭髮。

在將頭髮與盧正義的頭髮緊緊綁在一起後,她分別裝進兩個錦袋裏,又用紅繩綁好,遞迴一個給他。

“這樣的話,流程就走算是走完大半了。”

盧正義接過袋子,放在自己那邊的牀頭櫃上。

“接下來該幹什麼,你知道吧?”

他輕聲問着。

“……”

張雪茗想說話,但話到嘴邊,卻又像是卡住了一樣。

但緊接着,她便是想說,也說不出話了。

伴着關燈的聲音,房間內暗下來。

‘窸窸窣窣’的寬衣解帶聲,悠悠響起。

“別緊張。”

一個男聲響起,語氣溫和。

但房間內,無人迴應。

“緊張的話,你可以掐我。”

好一會兒,男聲又一次響起。

“不,不好吧。”

這一次,房間內終於有了其他的聲音,伴着極爲粗重的喘息聲響起。

“可以的,我皮糙肉厚。”

男聲繼續安撫着。

“不,不用了,你來吧。”

緊張的女聲再一次響起,聲音極小。

但好在兩人已是緊緊相擁,絕無聽不見的道理。

“你,你閉嘴。”

……

當陽光透過窗簾,照進屋內,盧正義用手撐着頭,斜躺着,看着旁邊熟睡的張雪茗。

不對,應該說,妻子。

今天是他第一次一睜眼,便看到她躺在身旁。

在此之前,張雪茗被他雖然以‘試住’的理由,挽留在這裏。

但他們一直都是分房的。

直至今天,正式成爲夫妻。

“唔……”

大抵是生物鐘提醒了這熟睡的女人該醒了,她緩緩睜開眼睛,模糊的視野漸漸清晰。

但眼前,卻不再是空無一人。

一張熟悉的面孔,正安靜靠在旁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早安。”

盧正義輕聲說着。

“……早。”

張雪茗盯着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噘着嘴回了一聲。

“怎麼了,還很疼嗎?”

盧正義奇怪的看着她的樣子。

“我只是覺得,某人以前在我面前裝得太好了。”張雪茗悶着聲回道,“你昨晚那樣子,可一點都不像是之前在我面前表現的那樣,像個不正經的人。”

“這有什麼正經的,老夫老妻的了。”

盧正義笑着坐起身,“走吧,該起牀敬茶了。”

“誰跟你老夫老妻的了,咱們剛結婚。”

張雪茗嘟囔着。

該做的,都已經做過了。

她昨晚雖然羞澀不似往常,但今天起來,臉雖紅,可話卻已經說得順暢了。

畢竟以後是夫妻了,沒什麼好羞的,對吧!

她不自然的瞥了一眼盧正義被子下,露出來的肌肉,接着又像是怕被發現一樣,趕緊起身。

“嘶——”

不過接着,張雪茗又忍不住叫了一聲。

“動作別太大了。”

盧正義趕緊的扶了她一下。

不過手掌觸及滑嫩的肌膚,他又不自覺有些反應。

“等,等下還要敬茶。”

張雪茗急匆匆的說道。

眼神躲閃,手足無措。

“抱歉,生理反應。”

盧正義攤攤手,扶着她在牀上坐下後,又到旁邊拿衣服。

“不然,我來幫你穿吧。”

他拿着一雙襪子。

張雪茗坐在牀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喉嚨的位置不自覺顫動了一下。

“你,你還是先把自己的衣服穿上吧。”

……

一月初,

農曆上雖不是新年,但也是有了些許年味,

在娛樂圈內,有些人已經迎來了年假;有些人開始收尾,結束上一年的工作;還有些劇組已經籌備妥當,就等着過完年開機,所以在時間上,大家都是比較富裕的。

舊時,雖然有‘正月不娶,臘月不訂’的說法,但盧正義這邊卻一點沒有忌諱的意思。

婚禮當天,賓客滿座。

賓客,大半都是這娛樂圈內的人。

畢竟盧正義這邊算是文藝世家,從爺爺輩開始,三代人都是當導演的。

而張雪茗那邊呢,張家也是在娛樂圈中屹立百年的傳媒公司。

兩家人都是在這圈子裏討生活的,一場婚禮,圈子裏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祝賀了。

就連各家娛記在這天,都沒敢提半點不好的。

一句句詢問,全是恭喜、祝福之類的話。

“謀子,以後可得多照顧照顧咱親家的生意。”

盧正義夫婦、盧義勇夫婦、張傳興夫婦,一家六口作爲主人,舉着酒杯一桌又一桌敬酒。

前邊有一桌,坐的全是演藝圈有名的導演,盧正義剛走過去,後頭,老爹的聲音便響起了。

“就你會說話。”

張長謀舉着酒杯,看向盧正義,“小義,那我這邊……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什麼好消息?

當然是早生貴子了。

“張叔,哪有那麼快。”

盧正義神情無奈,“我這事業上升期,雪茗也忙着,我們……”

“誒誒誒,你們生了,我們來帶嘛。”

胡嬋打斷了女婿的說話聲,“你們就算生三胞胎,我們這五個老人,那也是帶得過來的。”

這話一開口,一桌人都笑了。

就只有盧正義和張雪茗有些尷尬。

得,這催婚剛圓滿了。

現在立馬換話術,開始催生了。

“劉臺長,別來無恙。”

而等到盧正義這邊走到下一桌人,後頭,這次是老丈人先開口了。

“怎麼樣,我女婿。”

張傳興樂呵呵的說着。

“別的不說,雪茗以後的安全問題,不用考慮就是了。”

青芒臺劉臺長同樣笑着回道,“就你這女婿,我覺得武松在世,也不過如此。”

“義勇哥,你這孩子是怎麼養的。”

“天天就是三五斤牛肉,三五斤酒喂出來的吧?”

盧義勇剛纔沒主動開口,直到有人點着,這才順着話說下去,“我們老盧家,是這樣的。”

“那將來的孩子,可得多像着雪茗這丫頭。”

劉臺長笑着說道。

這讓盧正義和張雪茗忍不住又是在心裏嘆了口氣。

只要是上了年紀的長輩,見面也就這樣了。

催工作、催婚、催生……老三樣,放哪都一樣。

“老張,你可少喝點酒。”

而到了梅狸貓劇組這邊,盧正義第一句就是叮囑張煜少喝酒。

“知道了,盧導。”

張煜站在那裏,舉着酒杯,“他們都勸過我了,裏邊裝着的是飲料。”

“飲料也少喝。”

盧正義換了一種叮囑。

這讓其他人笑起來。

“道長,王導遊,別來無恙。”

接着,盧正義又看向張煜旁邊的兩人。

一個是觀山道人。

一個是王導遊。

觀山道人跟他的交情,自然是不用說的。

而王導遊這邊,盧正義記着人家當初提供的‘人脈關係’,所以試着邀請了一下,沒想到人真的來了。

反正她跟觀山道人相熟,所以安排在了一桌。

一桌人,盧正義一一問候。

不過在於文秀那裏的時候,他才又停頓問了一句‘情況如何。’

這雲裏霧裏的問題,除了這桌人之外,其他也沒幾個能聽懂。

這是自那天上身結束後,盧正義第一次見到於文秀。

之前第一誡上映,她那邊的戲還沒拍完,所以沒有到北都這邊。

看起來,她的情況還不錯。

至少身體狀況,看着比先前好得多的,肉眼可見的年輕了幾歲。

而在這桌的問候,盧義勇他們除了陪酒之外,整個過程都沒有插話。

這是屬於盧正義的圈子。

往前頭的那幾桌,是他們作爲長輩的圈子,自然得出來給後輩站臺。

但現在是盧正義跟張雪茗同輩的人,那自然是他們年輕人自己去把控了。

不過不管是盧義勇他們夫婦,還是張傳興他們夫婦,其實都在暗暗觀察盧正義的人脈關係。

怎麼說呢……比較複雜。

梅狸貓劇組,他們還能理解。

但是那個道士是怎麼回事?

還有,那個看起來很潮流的……同輩人?好像還是個導遊?

‘這小義的交際圈,有點複雜啊。’

他們的心中,都不約而同的升出了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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