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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我成共犯了】

富江的臉上還掛着剛纔的淚痕,但那神態卻已經跟先前截然不同。

那張在往前的拍攝中,顯得誘人、讓人不住喜愛的臉龐,此時卻不住的讓人心生憎惡。

富江的模樣,極爲誘人,這一點是沒有錯誤的。

而在相貌上有優勢的人,總是更容易得到別人的好感,這也是常見。

但如果,這個長得很好看的人,用一種嫌棄、瞧不起的目光對待他人,反而更容易引起別人的情緒。

畢竟一個長得不好看,又或者是平平無奇的人,嫌棄別人長得不好看,可能人家會反過來恥笑,又或者是不屑一顧。

可若是被一個長得好看,甚至是傾心的人,評價長得不行,嫌棄,言語辱罵的時候,情緒波動會更大。

就好像是過年時,跟親戚、跟久別的同學、朋友見面,總會有免不了聊些工作上的事情。

而對於親戚、同學、朋友說着自己上一年賺了多少,發展得有多好,一些比得上、本身發展得不錯的呢,能一笑置之,覺得人家可能就是單純的分享一下自己的收穫。

一些比不上,本身發展得比較窘迫的呢,或許會覺得人家在炫耀、顯擺。

前者,從心理上就覺得無所謂了。

而後者,心理明顯很是敏感。

而事實上,這很有效。

別說是戲劇裏的秋田愣住了,就連戲劇外,剛纔還激動得有些無法自拔的伊藤,如今卻像是被一桶冷水從頭澆到尾,愣愣的看着監控器,臉色有些難看。

就好像,那鏡頭裏的富江其實是在對着他說一樣。

這近在咫尺的畫面,就宛若她是在對着銀幕外的觀衆,露出嘲弄的譏笑。

“……你什麼意思?”

不過還沒等伊藤的情緒上來,秋田卻出聲了,彷彿是在替他詢問一樣。

“你不會真的覺得,我是喜歡你吧?”

富江此時的面容,早都沒有了先前的溫婉、嬌柔,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秋田,咧嘴笑着,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秋田君,人吶,還是得認清自己的樣子。”

“……你在說什麼,富江。”

明明富江是那個被綁在椅子上,被紅繩綁住手、腳的人,而秋田是那個綁人的。

可在這神態,這言語下,他卻退後了,語氣中帶着不可思議。

“哈,哈哈哈。”

富江繼續笑着,笑容有些肆意,“我說,你真是又醜、又傻、有自信。”

“在咖啡館裏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盯上你了,特別是你要對那個殘廢、醜女負責,跟她求婚,要照顧她後半生的時候,確實有那麼一點帥氣,要是能一直帥下去,沒準我真能一直纏着伱。”

“但可惜,臭蟲就是臭蟲,嘴上說得再好聽,還不是我幾天的功夫,你就乖乖湊上來了,把那個醜女忘到一邊了。”

完全不同於先前,禮貌、溫婉、陽光的形象。

她的嘴裏滿是‘垃圾’、‘臭蟲’、‘醜女……’這些個辱罵別人的詞彙,不僅僅是面前的秋田,連已經死去的早苗都不例外。

“哈哈哈哈,十幾年的感情,還不過這麼幾天。”

“不過也是,畢竟我這麼美,所有人都會向我低頭的。”

“那個坐在輪椅上的醜八怪,到死都在嫉妒我的美貌,真是噁心……”

滿嘴的髒話配上她那張狂、扭曲的表情,一下子就讓秋田無法接受了。

他恍惚的站在她的面前,不知所措的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富江小姐,你到底是誰?你不可能富江小姐,她那麼陽光、那麼耀眼,不可能是你這粗鄙的樣子。”

“陽光?耀眼?”

富江重複着這兩個詞彙,笑得更開心了,“你不覺得,這很熟悉嗎?”

“怎麼樣,比起於你心中的早苗,還是我更好一些吧。”

“沒有人能夠比我更美,沒有人能夠忽視我,就連你一樣,秋田。”

她笑得渾身亂顫,就連身下的椅子都跟着‘嘎達嘎達’的敲擊着地面。

而這些話,卻重重的刺在秋田的心中,演的,沒錯,就是演的!

她依靠着他所描述的早苗,演出了他所喜歡的女孩,而且還是少年時候的她!

“少瞧不起人了!”

惱羞成怒的秋田猛地從旁邊抽出了切蛋糕的長鋸齒刀,狠狠的砍過去,“別忘了,現在誰纔是站着的那一個!”

不過就在刀尖即將劃過她臉龐時,他的手卻猛地一頓。

那把有着尖銳鋸齒的長刀就落在富江的臉上,停住了。

……

“替身演員準備上場,周老師你在旁邊負責臺詞。”

盧正義拿出了對講機,吩咐着拍攝現場的安排。

直至此時,他的臉上纔有了一些期待。

而旁邊的伊藤也終於從那種氛圍中脫離出來,喘着粗氣,癱軟在椅子上。

剛纔那一個個以秋田的視角進行拍攝的特寫畫面,代入感實在太強,再加上週婕的演技,不,應該說,她那與自己心中的富江幾乎一模一樣的樣子。

他是真正的沉浸到劇情裏了。

在拍攝現場,通過導演監控器的畫面沉浸到戲劇之中,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往前,如果有人跟伊藤說,在電影院通過銀幕看到劇組精心處理過的正片,沉浸進去了,在劇情之中出不來了,總感覺那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他是相信的。

因爲他也有類似的經歷。

一些好的作品,即使是片子結束了,也會讓觀衆忍不住遐想後續的劇情,瞭解更多這部片子的拍攝花絮,試圖瞭解到更多來自另一個世界——電影世界的內容。

至於在拍攝現場沉浸進去?不可能,破壞觀影的因素太多了。

先不說,拍攝現場的內容都是一段一段的,一個在正片中驚嚇到許多觀衆的片段,可能實際拍攝要分爲好幾次,後期才剪輯到一塊兒。

單單是通過監控器,他還能瞭解到除了拍攝畫面外,一些現場的攝影、道具、羣演在旁邊協助的事情,一個人就不可能通過看拍攝現場的畫面,沉浸到劇情中。

但現在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

“大傢伙,都很厲害。”

伊藤由衷的表示讚歎,能夠從唐國出名到和國的劇組,果然是很有本事的。

不管是找的演員方面,運鏡的攝影師,或者道具、妝容,這個劇組都把畫面營造得極好,很真實。

然而,他的讚歎卻沒有得到迴應。

轉過頭時,伊藤才發現盧正義一直盯着鏡頭,似是沒有聽見他的話。

拋開劇情設計上的意見不合外,他現在對於這個導演,還是挺滿意的。

至少,人家的工作態度真的很認真。

“開始。”

伊藤浮現出想法時,面前的盧正義突然開口說一聲。

趕緊的,他又把目光放回到監控器上。

可這是這一看,眼睛都直了。

只見畫面內,秋田手持着剛纔那把長鋸齒刀狠狠的砍下,直接落在了富江的身上。

鮮血從她的身上滲出,瞬間染紅了刀身和衣服。

是的,刀只落在了她的身體上。

愛與恨的界限,本就很接近。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有多能夠包容她,討厭她的時候,就有多憎惡。

可秋田直至現在,都在爲富江的美貌而沉醉,以至於有些不忍心傷害那張臉。

但也因此,他的愛意盡數化作了惡意。

對她來說,這是一個遊戲嗎?哪怕自己爲了她,而殺死了相識多年的青梅竹馬!

“不,不是……”

鏡頭內的畫面血肉模糊,畫面外,伊藤也傻眼了,這是在演戲嗎?

近距離的鏡頭下,那演員身上流出來的血液,染溼衣服的過程,長刀砍下的鈍感……所有的細節都是那麼真實,這是在演戲?!

“爽!”

於此同時,一個陌生的男聲帶着癲狂的情緒,猛地在耳麥內響起,“哈哈哈哈,舒服,舒服!”

這個聲音比起於周婕,有着另一種別樣的魔力。

讓人忍不住,有些煩躁、躁動。

“小偉,讓李天然閉嘴,他一個替身演員說什麼臺詞。”盧正義皺起眉頭,用着對講機又吩咐了一聲,“周老師,你在鏡頭外邊也別忘了說臺詞啊。”

這段拍攝算是廢了,可能得重拍一次。

鏡頭內,已經戴上假髮,把自己的臉完全遮蔽的李天然止住了聲音。

他向來很聽盧正義的話。

不過從他那時不時扭動的身軀,卻還是可以看出他激動的情緒。

而當週婕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時,她的嗓音中沒有了往日的從容,略顯有些顫抖。

“好疼,好疼啊。”

不過雖然顫抖着,但也不算是齣戲,反而讓畫面內的富江,更加的詭異,“秋田君,我好疼啊。”

她低下頭,披散着頭髮。

刺鼻的鮮血不停從她的身上涌出。

“死,去死!”

而從她身上流出的鮮血,似是刺激到了秋田,他更加的瘋狂,再一次舉起長刀劈下!

“好疼。”

“好疼啊,秋田君。”

“哈哈哈哈,好疼啊!”

她一邊喊着疼,但卻又笑着。

而她的笑聲卻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着秋田,長刀一次次落下,重重的劈砍在她的身上。

富江身上的紅繩,早都已經被刀身劃開。

但不管是手還是腳,都已經辦法支撐着她站起身。

她就像是一塊軟泥一樣,軟趴趴的倒在地上。

而透過鏡頭,不管是盧正義還是伊藤都能夠覺察到,秋田身上的顫抖。

明明他纔是施暴的那個人,但卻比誰都恐懼。

而且恐懼的不單單是他,監控器前的伊藤、作爲扮演者的高橋文、手持着鏡頭的衛康,旁邊輔助特寫鏡頭的李響、畫面外配音的周婕……

似是拍攝現場所有人都在害怕着、畏懼着,只有畫面中心的富江,還在滿足的喊叫着。

“別叫了!”

感受着握住長刀的手掌,有些黏糊糊的觸感,高橋文在此時此刻,已經不像是在演了。

他是真的有些崩潰了。

再強的心理素質,也擋不住此時此刻,在衆人面前行兇帶來的感官、情緒刺激。

那一次又一次的喊叫聲,叫得他有些煩躁,猛地,不知道爲何,他很突兀的坐在了富江的身上,刀尖對着她的頭顱,她那張煩人的嘴直接刺下。

尖銳的刀身劃破了她的嘴角,把她半張臉像是麪皮一樣劃開,刀尖更是直接穿透舌頭,直入喉嚨。

一下子,那讓人煩躁的聲音止住了。

同時,高橋文也頓住了。

強烈的阻礙感從刀身中傳出,透過手掌傳遞到腦子。

骨頭挺硬。

這是他的第一個想法。

“衛康、李響,把鏡頭拉近。”盧正義看着他的動作,趕緊吩咐着,“給富江一個特寫,別拍到她的正臉,就拍嘴就行了,刀刺進嘴裏的畫面。”

這不是劇本里有的內容,這是高橋文臨場發揮的畫面。

不過在這個畫面出現的那一刻,作爲導演,他本能的覺得這麼演更好一些,更符合劇情的需求。

但符合劇情需求是一回事,對於拍攝現場的衆人,這一幕就又是更深層次的一種刺激了。

隨後……

“啊啊啊啊啊!”

尖銳的尖叫聲從拍攝現場響起,透過耳麥,傳遞到盧正義和伊藤的耳中。

又或者說,沒有通過耳麥,他們也聽見了很微弱的尖叫聲從片場的方向傳過來。

不過即使是這種時候,那持着鏡頭的兩個攝影師卻還是很盡心盡職的錄製着,即便持着設備的手有些抖動,但走位、運鏡技巧都還在。

“行了,準備清場。”

盧正義慢悠悠的吩咐着。

這段鏡頭雖然得重拍,就照着剛纔的這個節奏,挺好的。

而監控器上的就鏡頭,隨着他的吩咐,失去了信號,拍攝現場停掉了攝影機的畫面傳輸。

旁邊,伊藤聽着他的聲音,六十歲的人,渾身上下卻僵硬得像是一個九十歲高齡,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病人。

‘你能接受拍攝的時候殺人嗎?’

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腦海裏想起了當初試鏡時,對方詢問演員的問題。

當時他覺着,這個問題是爲了更好的選出合適的演員。

但現在伊藤有些明白,爲什麼會有這個問題了。

真殺了!

剛纔那一幕,絕對不是演的!

他可以肯定,即使是沒有在現場,只透過拍攝畫面,他也可以肯定!

“伊藤老師,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吩咐他們收拾場地。”

盧正義站起身,微笑着朝旁邊的伊藤說了一聲。

“啊?”

伊藤有些懵,但身體不自覺的拖動着椅子,朝後邊退了一段距離,“啊,昂昂。”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切都太突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表現。

應該恐懼嗎?害怕嗎?

當然了,但自己是共犯嗎?

啊?我不是來當編劇的嗎?怎麼成行兇的共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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