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遠山帶着特務營在河源縣城搞事情，除了獨立團這邊被驚動，紛紛往縣城趕去外，距離縣城約有五六十里的西潘鎮，358團團部，團參謀長方立功也急匆匆地跑來，把團長楚雲飛叫醒了。
“團座，河源縣城出大事了。”
楚雲飛起身穿衣服，倒沒有起牀氣，他知道方立功不遇到大事，是不會半夜叫他的。
“立功兄，出什麼事了？值得你這麼晚趕過來。”
358團奉楊星如的命令，從晉東南移動到這晉西北，昨天才到達西潘鎮。
而他們一來，小鬼子原本駐紮在這裏的一個小隊的小鬼子和兩個連的二鬼子就主動向南撤退，和棲霞鎮的小鬼子蝟集在了一起，沒給楚雲飛動手消滅他們的機會。
開玩笑，面對5000多人，還有一個炮兵營的358團，小鬼子這點人，若是不撤退，就只能讓對方包餃子了。
小鬼子雖然狂妄，但還是很識趣的。
反正這西潘鎮對於小鬼子來說，也不算什麼戰略要地，既然晉綏軍想要，那就給他們便是。
“我們安插在河源縣城的內線發電報來，說今晚有大股八路在攻打河源縣火車站，炮聲震天。”
方立功一臉的震驚。
“什麼？打縣城？
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楚雲飛驚得站起來，走到窗邊，看向河源縣方向，似乎是想看看戰況如何。
“是啊，這夥八路的膽子也太大了！
據我們安插的內線說，這河源縣裏有小鬼子一個滿編的步兵大隊，還有憲兵隊等等其他部隊，足有1500名小鬼子。
另外還有蝗協軍第三集團第7團一個團的二鬼子。
而距離河源縣城2公里的河源縣火車站，還另有一箇中隊的小鬼子駐守。
這實力，讓我們晉綏軍一個師去打，也未必打得動啊！”
方立功感慨道。
“這八路，淨出這種膽大包天之輩啊！
真是讓人難以理解，他們爲何敢這麼膽大！
具體是哪支部隊打縣城，有打聽出來嗎？”
楚雲飛好奇地問。
不知道怎的，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李雲龍飛和楊遠山那兩個傢伙的身影。
不過隨後他就搖了搖頭，心道：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傢伙，不是在晉東南麼，應該不會跑到這晉西北來興風作浪吧？
“內線說八路目前還在進攻火車站，並未開始圍攻縣城，因此也不知道部隊番號。
不過聽着炮聲激烈，想必來頭不小。
土八路的隊伍裏，能有大量火炮的，估計只有他們總部炮兵團了。”
方立功臉上也滿是疑惑。
“總部炮兵團？
好傢伙，這河源縣城有這麼重要？
值得他們投入這麼大的籌碼？
他們想幹什麼？”
楚雲飛忍不住暗自咋舌。
這事兒，的確有點大啊！
“最近第二戰區傳來的情報是說八路那邊在到處破襲小鬼子的交通運輸線、同蒲路、正太路都被他們截斷了好幾處。
現在打河源縣城的主意，估計也是要徹底癱瘓掉正太路。
團座你應該知道的，這河源縣城就在正太路的關鍵節點上，掌握了這裏，小鬼子在晉地獲取的資源，就無法運回到遼東，這對破壞小鬼子的工業生產，有很大的意義。”
“嗯，有這種可能性。
這手筆，真是讓人佩服啊！
立功兄，立刻命令兄弟們緊急集合！”
楚雲飛一臉嚴肅。
“團座，你想幹什麼？”
方立功心下有些喫驚，心道：這個團座，又想搞什麼？
上次在蒼雲嶺，他下令炮擊小鬼子，可是讓炮營損失了好幾門炮呢。
若非楊司令給補充齊，358團的炮營可就殘了。
“當然是幫幫場子！
八路打河源縣城的主意，這種大事，我楚雲飛高低要去幫幫場子！”
聞聽這話，方立功頓時大喫一驚，連忙規勸：
“團座，私自調動部隊，這要是讓第二戰區長官部知道了，恐怕了不得。”
“沒事。回頭找楊司令要一封電報命令就行了。”
楚雲飛擺擺手。
方立功聞言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好傢伙，伱跟楊司令關係好了不起啊？
——好吧，確實了不起！
不過他還是堅決不贊成出兵：
“團座，就算長官部那邊沒問題。
但現在這大晚上的，黑燈瞎火，咱們的炮營實在沒辦法行軍啊。
而且前些日子讓兄弟們一路行軍，大傢伙已經有不少怨言了。
如果現在強行讓他們緊急集合，我怕有人會鬧事。
不如天亮再說？”
楚雲飛聞言不禁十分憤怒，心道：這都是什麼士兵？
晚上行軍竟然都做不到，真是豈有此理！
難道敵人要來打你的時候，你還能讓他們白天再來？
忍不住罵道：
“誰敢鬧事，我斃了誰！
難道軍紀、軍規是兒戲嗎？”
方立功一聽這話，就忍不住翻白眼。
心道：你現在說得好聽，你先槍斃一個錢伯鈞我看看？
光說不練假把式！
但他嘴上還是繼續勸道：
“團座，你不要意氣用事。
不只是下面的兄弟會有意見，恐怕就是連長、營長們也不願意啊！”
方立功都暗示得這麼明顯了，楚雲飛還能不懂？
他擡眼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只能喟然嘆道：
“好吧！只能天亮再說了。”
這時候，他就想起了李雲龍，當初給自己表演的一日三戰，沒有一名戰士抱怨的場景。
想起了獨立團的營長、連長們，個個搶着打仗的場景。
楚雲飛瞬間明白，自己的隊伍，比起李雲龍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一想到自己堂堂黃埔五期的佼佼者，竟然連帶兵都似乎要輸給李雲龍那個泥腿子，他就十分不甘。
難道自己的專業軍事學習，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自己這些年的沙場搏命，都是白費的？
這怎麼可能？
他當即在心裏暗戳戳決定，回頭得空，一定要好好整頓整頓這358團，非得把戰鬥力提上去不可。
要不然，再見到李雲龍，自己說不得要被這傢伙嘲諷了！
於是他當即安排道：
“立功兄，你立刻發報給咱們的內線，讓他務必及時通報戰況過來。
等天一亮，我們就全軍出發，這個場子，我楚雲飛幫定了！”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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