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鄉間事

林雙接過林爺爺手的大青魚，去廚房拿了案板，拿了菜刀，開始剁魚塊了。.先把大青魚的魚頭給切了下來：“奶奶，晚我們燒魚頭湯喫吧。”這麼冷的天，一碗熱乎乎的鮮美的魚頭湯下肚，想想也是一件美事。而且最主要的是奶奶燒得魚湯好喝阿！

“好阿。一會你去村東頭找你三爺爺去買幾塊豆腐回來。”這點小要求，林奶奶自然是不會拒絕的。自家大孫女不想喝點魚頭湯阿，燒！材料都是現成的，爲什麼不燒呢！

“好。”林雙繼續剁魚塊。這魚塊剁得林爺爺有點膽顫心驚。

“雙雙，我來切吧！你力氣不夠大，這魚骨頭硬得很。你不要切壞了手。”正說着呢，林雙剁魚的菜刀這麼歪了一下，差不點切到自己手了。林雙尷尬的笑了笑。老老實實的讓出位置，這條魚交給自家爺爺處理了。到底是老手，林爺爺接過菜刀，又拿了塊布蓋在魚身，然後也沒見他怎麼大動作的，一條大青魚變剖成了兩半。接着這麼切阿切的，分成兩片的魚身子變成了一厚薄均勻的青魚片了。

魚片切完後，裝進洗乾淨的大臉盆裏，放蔥姜、灑料酒、再倒進些鹽花和白糖。下下左左右右的攪拌一下。可以放到在邊等魚片醃製入味了。剩下的魚頭魚尾自然是另外放好，一會晚燒魚頭湯喝。林雙看着林爺爺麻利把魚處理好了。接下洗案板、洗菜刀的活。“我來洗，我來洗。爺爺你坐一會。”

林爺爺自然不會攔着大孫女幫着自己幹活的。看着拎着案板出去洗的林雙，笑眯眯的和林奶奶說：“果然還是要小人回來了，這家裏才熱鬧呢。”

“那你等着，等剩下的幾個都回來了，有你得熱鬧了。一個個全是皮猴子，到時你不要叫苦行。”林奶奶雖然說的不聽，但是臉的笑意是藏也藏不起來的。平時兩個老人在家，喫多喫少，喫菜還是喫肉全沒有意見的，但是家小輩一回來，那捨不得了。魚阿、肉阿的燒起來。雞阿、鴨阿的蒸起來。平時養點雞鴨不是爲了這個時候麼。

洗過案板回來的林雙去找了籃子。“奶奶，我們家的黃豆在哪裏？”

“家裏黃豆不夠了，你去了付鈔票吧。”林奶奶讓林雙去廚房櫃子裏拿了一隻湯盆。到時候放豆腐用。今年沒有種太多的毛豆子，一部分還是毛豆的時候喫掉了。另一部分長老了，除了留種用的，都叫林爺爺拖去榨了豆油。榨好的豆油一部分給幾個兒女們都送了一點嚐嚐味道，另一部分留在自家的油缸裏，供家裏的日常用油。

說起來，林家平時喫的除了豆油，還是菜籽油。菜籽油是用油菜籽榨的油。不過兩者較起來，菜籽油油腥味會重一點，豆油整體的色澤看起來油亮一點。反正都是自家出產的，喫起來放心的很。

林雙把大湯盒放在籃子裏，再拿了幾角錢，這麼晃着籃子出門了。大冬天的，沒有什麼必要的事情，大多數人都窩在家裏過冬，所以一路走去，也沒遇見什麼人。等到了賣豆腐的三爺爺家，不光買到了新鮮的豆腐，還讓熱情的三爺爺給送了一碗豆漿。豆漿裏放了白糖，一碗喝完，身到是出了一些汗，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還是三爺爺家做的豆漿好喝。”林雙不由感嘆了一句。鄉下人做事情沒有什麼別的心思，用料都是實實在在的。三爺爺家的豆漿外頭早餐鋪子裏喝到的豆漿不知道要濃多少倍呢。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其他的原因，林雙總覺得家鄉里一切的東西都外頭好。

三爺爺坐在一邊抽菸歇息，笑呵呵的不說話。不過那一臉的皺紋似乎是在講，一輩子都用來做豆腐了，這手藝怎麼會不好呢。不過，人家也說了，世間三大苦：撐船、打鐵、磨豆腐。都是真功夫。喫過豆漿、付過豆腐錢，林雙揮揮手告別了三爺爺。

回去時，路過秦家的時候，從秦家敞開的大門裏望去，恰好看到正在幫着打掃房屋的秦竇同學。林雙衝他笑着擺了擺手，沒說什麼回去了。一路小跑的跑回屋，林雙覺得這天真冷阿。爲什麼張市的冬天會這麼冷呢？林雙覺得自己恨不得披牀被子在身。

青魚片醃製了大半天了，林爺爺看看這魚片入味入得差不多了，準備開始做炸魚片了。平時用來炒菜的大鐵鍋子裏裝了大半鍋的豆油，林雙蹲在竈前燒火。油溫漲，估摸着差不多了，林奶奶開始下魚片到油鍋裏。帶着作料及水份的魚片一下鍋，聽到那噼噼啪啪油花四濺的聲音。

聞着那炸魚的香味，林雙不由從竈後探出了腦袋。“奶奶，真香阿！”林雙最喜歡喫這種油炸的東西。以前到過年的時候林家也要炸魚片的，只是那時條件不好，做的並不多。並不像今年這樣，會炸一臉盆的魚片。林雙看着林奶奶用抓籬把魚片下翻弄，好讓魚片炸得更均勻一點。

“奶奶，什麼時候可以喫阿。”林雙覺得自己的口水都要出來了。鍋子裏原本白生生的魚片，現在已經變得金燦燦的。廚房裏滿是炸魚那霸道的香味。香味裏有蔥的焦香，魚的鮮香，真的太饞人了。

林奶奶擡頭看着林雙的饞樣子：“一會要好了，等好了，先弄一碗給你喫。”魚片炸好之後，還要過濾掉多餘的油份。好不容易等油過濾的差不多了，林雙這才心滿意足的抱着碗坐在竈前喫炸魚片。魚片整個都是金黃色的。魚皮炸的已經酥脆無。夾一塊炸魚片咬下去，甚至可以聽到那咔擦的脆響塊。炸的酥脆的魚皮和炸得恰到好處的魚肉一口全喫在嘴裏，那種滋味別提多美了。林雙一邊喫着炸魚片，一邊挑了一塊魚肚皮的炸魚塊，去了大骨刺，直接塞進林奶奶的嘴裏。“好喫吧！”

“嗯，好喫！”林奶奶一邊喫着大孫女塞給自己的炸魚片，一面用抓籬將浮在油麪的蔥花撈去。然後又把第二批的魚片放進油鍋裏炸。林雙看了眼竈肚裏的木柴，木柴正燒得旺，一時半會的不會滅。於是林雙端着碗跑去找林爺爺。只是林爺爺沒在家。

“奶奶，爺爺去哪兒了阿，剛纔還在家的呢。”林雙自己喫一口，再喂林奶奶一口。覺得這剛炸出來的魚片實在是太美味了。這麼單喫，感覺自己也能喫下一大盆子的。

“你去買豆腐的時候，村西頭的陸家來人了，請你爺爺這個時候過去一下。”兒女多了都是債。林奶奶不由輕嘆一聲。說起來都是一筆糊塗賬。子女七個，只是現在老陸生病了，居然沒有一個肯出面照顧的。想想也是作孽的。不過，作爲外人也不好多作評價的。

“這樣阿。那爺爺要回來喫飯嗎？”這炸魚片，剛出鍋的時候，是剛出鍋時的味道，鮮香無。等炸魚片冷了，再紅燒一下，又是紅燒過的滋味。所以，冷喫、熱喫兩相宜。

“大約是不回來的。等炸好了魚片，我們燒個魚頭湯，再炒個白菜。可以了。”兩個女人，吃不了多少菜的。一菜一湯足夠了。

“好！”

另一頭，林爺爺也依着約好的時間去了陸家。一進門，看到幾個長一輩的都大。陸家擺了二桌酒菜。一桌都是請得村子裏有頭有臉的，以及輩份大的。另一桌估摸着應該是陸家小輩們坐着的。陸其和是陸家的大家長，一臉病容，苦笑着指了指手那桌，請林爺爺坐下。

林爺爺也不推辭，說起來林爺爺在村子裏的輩份也是數得的。和同桌的老人們都打過招呼後，坐了下來。這一屋子雖然加起來得有十來人，但是，那氣氛真算不好。林爺爺看着他們這一桌還有空位，估計是還有人沒到。還好沒等多久，這二桌子的人終於坐好了。

陸其和歪歪斜斜的端着酒杯子站了起來，什麼也沒說的，自己先幹了一杯。“老陸，坐下說話，你身體也不好，喝什麼酒！有什麼事情我們慢慢說。”和陸其和坐一桌的是陳老頭，雖然鬍子都花白了，但是那眼神卻是依舊銳利。想當年，陳老頭也是當過兵，殺過敵的。

“唉，老話說了家醜不可外揚，可今天我還不要這張臉了。我也這個樣子了。日子過得苦點沒什麼，但是不論怎麼樣，我也得把我家老太婆的安頓好了。”陸其和這兩年一直跑醫院的，自己的身體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自己心裏也有數的。但是自家老太婆身體還是好的，還能活好些年，但是子女們一個個都當他們是拖累，這讓他怎麼也放心不下陪了自己幾十年的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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