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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高中畢業後,兩人就很久沒見了。
林陸驍記憶中的那個許蘊應該是蓄着一頭齊脖烏黑短髮,小麥膚色,不胖但也不瘦,笑起來都能看見後槽牙的姑娘,跟面前這個長髮,鵝蛋臉,瘦瘦高高的女生有點對應不上。
許蘊笑笑,率先衝他伸手,“怎麼了認不出我了”
林陸驍撓撓眉,伸手跟她握了下,抽回:“沒,在這兒看到老同學,有點懵。”隨後,目光落在她肩章上,挑了挑眉,略調侃地說:“喲,看樣子混得不錯。”
楊振剛怕他越說越沒譜,插話道:“這是防火監督處的參謀長,沒你這麼調侃的。”
許蘊笑笑,目光盯着林陸驍,不在意地說:“沒事,我們是老同學了,老楊,我宿舍在哪兒”
楊振剛剛要說話,林陸驍看過去,“什麼宿舍”
許蘊:“我得在這培訓到節目結束,你不給我安排宿舍,你讓我住哪兒啊”說完,又有點半開玩笑地說:“反正咱倆這麼熟,要不我跟你住得了”
林陸驍擰眉:“別瞎扯,這麼幾年過去了,你丫怎麼還沒皮沒臉的”隨後又看向老楊,“她要住這兒,怎麼之前沒人跟我打報告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兒孟處怎麼回事天天想着給我這兒按人,都快成他大本營了”
從高中那會兒她就知道,林陸驍這男人說話向來不懂婉轉,直接的很,從也不怕得罪人,就這性子,讓她又愛又恨這麼多年,儘管之後談了幾任男友,性格上多少都有點林陸驍的影子,她不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的執着在哪兒,明明他有時候說話就很欠收拾,可偏偏就愛他那副吊兒郎當不管不顧的模樣。
可面兒上她總願意跟他過不去,許蘊耷拉下臉,“你還不樂意上了,想得美,你想住我還不想呢老楊,我宿舍在哪兒。”
林陸驍把手抄進兜裏,哼樂一聲,“你這臭脾氣怎麼混上參謀長的”
許蘊把臉一轉,背對着他,反脣相譏:“就你這臭脾氣,難怪還是個中隊長。”
楊振剛看的還挺樂乎,被林陸驍發現,眼風掃過去,“你樂乎什麼勁兒,帶人走,我去趟支隊。”
楊振剛一聽,臉色一變,“您不是又去惹孟處不痛快吧這麼快就把五百個俯臥撐忘了”
林陸驍冷瞥他一眼,眼神鋒利如刀,刀刀戳心,“這事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楊振剛適時地瞥開頭,意思明顯。
林陸驍冷笑:“您怎麼說的絕不背叛戰友我現在就差被您給送到孟處的案板上給人刀刀了”
“孟處要乾的事兒,我能阻止陸驍,你這可就有點牽連無辜了,老楊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兒。”
話到這兒,林陸驍已經轉身拿了帽子戴好出去。
楊振剛在後頭直嘆氣。
許蘊聽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沒回過神,直到老楊跟她說:“走吧,許參謀,我帶你去宿舍。”
許蘊望着那背影,心思一沉,確實,見到他,內心歡欣雀躍,歡欣若狂。
她還記得高中那時候,林陸驍跟大劉那幫人說話做事比班裏的男生都略張揚,可不是那種令人討厭的囂張,他們的張揚是與生俱來的,相貌好,眉宇間痞邪氣,笑起來的時候那歪着的嘴角總讓人想到
愛情。
被這樣的人愛着,應該是什麼滋味
她幻想過,她身邊也有不少女生幻想過,她知道的,怎麼知道呢
那是省最好的高中,能進去的都是成績好,或者有點家底,或者是外縣數一數二的特招生,大家都獨有一份自己的驕傲。女生就更甚。
許蘊也有,她驕傲地甚至不曾跟人透露過這一點心思,但儘管後來總被大劉調侃,但她也咬死了嘴上不肯承認,有次被大劉逼問急了,她張口就罵:“誰喜歡他,喜歡他還不如喜歡一條狗,二痞子,我討厭他。”
大概她當時的表情真有點急了,大劉訕訕,之後也不敢再提。
當時很多女生都陷入這樣一個怪圈。
喜歡他,就偏不承認,有點膽子承認的女生反而成了一些人攻擊的對象,之後再也沒人敢承認。
而背後這些暗流涌動,林陸驍本人一點兒不知道,偶爾能從桌板底下翻出的粉紅色信件也被大劉一併搶去拆開來看,林陸驍只是靠在椅子上,低頭笑笑不語。
他只會跟大劉討論槍艦女生那點小心思他權當不知,有時候是真不知,但有時候林陸驍是裝傻,她能看出來。他就跟個百科似的,特別是軍事裝備,班裏的男生一下課也特別愛圍着他說那些機甲戰備,他有問必答,也不會刻意去顯擺,相處起來特別舒服,班裏不少男生拿他當男神,只有一個,許蘊記得,是她以前的同桌,不關心軍事,整天只知道讀書,下課就做題,才十幾歲後腦勺就已經是夾花白。
偶爾一幫男生在教室後頭圍着林陸驍討論上軍校的事。
她同桌冷哼一聲,“沒出息,當兵最沒出息。”
許蘊就好奇問他長大想做什麼,結果人冷笑說要當科學界,許蘊覺得就他那股子拼勁,確實可以,同桌學習很努力,回回年級大考小考都是穩坐第一寶座,而林陸驍不一樣,他感覺就是學着玩,成績排名也不掛心上,考完就回家睡大覺。
後來才聽大劉說,“他家老爺子給他立了規矩,第一第二沒所謂,考個前三不捱打。他啊,沒什麼鬥志,能保命就行,他以後就想考軍校,分數多了沒啥用。有那時間還不如回家跟老爺子多下兩盤棋。”
聽完那話,許蘊忽然覺得她前同桌有點可憐。
他拼了命想守住第一的寶座,學到頭髮花白,人家根本不屑;他一直拿林陸驍當做對手,而人家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
在許蘊看來,這樣的男人,這輩子再難遇第二個,至少,她沒再遇上,所以念念不忘。
林陸驍車剛開進支隊,就別人攔下來,他搖下車窗,擡頭掃一眼,林玫站在窗外,拍着他的車頂,“來,哥,下來聊會兒。”
林陸驍沒理,“我去找孟處,你等會兒。”
林玫扒拉住他的車窗說,“別去了,孟處在開會,你先下來,我跟你聊會兒。”
林陸驍鬆了安全帶,推開車門下去,關上,倚着車門,俯看林玫,往別處瞥了眼,說:“幹什麼”
林玫神祕一笑,“我前陣跟我爸去了你家,剛好孟處也在,你猜我聽你爸跟孟處說什麼了”
林陸驍低頭點了根菸,“賣關子就別說了。”
林玫癟嘴,就知道這人不好吊胃口,“你爸說給你找了一姑娘,是個參謀長,前陣剛升的,你爸挺喜歡那姑娘的,就讓孟處過幾天給人按你隊裏去,你丫最近是不是又惹事兒了,弄得你爹急着找人管你”
林陸驍一臉不意外,人又高,垂眼閒閒掃她,“就這事兒”
林玫:“你知道了”
林陸驍抽了口煙,目光收回,搖搖頭,“你丫還情報處呢,就你這速度,工作挺難展開的吧”
“人已經到隊裏了”
他叼着煙,哼唧一聲,不說話。
林玫感嘆,“嘖嘖,孟處這手段果然名不虛傳,雷厲風行啊,佩服佩服。”
林陸驍諷笑一聲,把煙掐了,丟一旁的垃圾桶裏,拍拍她的肩說,“哥也送你一情報,孟晨要結婚了。”
這下輪到林玫垮臉了,“結婚,我怎麼不知道跟誰結婚哪兒的姑娘孟處同意嗎”
林陸驍笑看着她,“不是不喜歡人家嘛問這麼多幹嘛”
林玫:“你說不說”
他懶懶的:“說了我有什麼好處”
“我聽我爹說了,你跟一小明星牽扯不清,你要真跟你爸抗戰,你最好別得罪我,不然下次你爸揍你,我會忍不住上去多踩兩腳。”
“我會怕”他挑眉,眉眼囂張。
林玫敗下陣來,“行吧,我頂多幫你盯着點你爹行不”
林陸驍轉身拉開車門,“就這麼說定了,這事兒大劉跟我說的,他那嘴能有幾分真,你自己去決斷,那姑娘是個傳媒的大學生,剛畢業不久,孟晨一畢業就拉着人去領證,被他爹知道了關了一陣,前陣剛斷絕父子關係,你自己琢磨吧。”
說完開車走了,林玫留在原地直咬牙。
五樓一散會,會議室門口陸陸續續涌出一幫人,孟國弘走在前頭,一眼就瞧見自己辦公室門口那道高大的影子,心下一陣冷哼。
林陸驍抱臂靠牆站着,出來的都是一些老領導,許多都認識林陸驍,難得見到,也得拍着膀子誇讚兩句,“你小子這回考的不錯啊。”
林陸驍站得板正,恭恭敬敬打了個軍禮。
孟國弘把人叫進去,軍帽往桌上一脫,背身問:“成績出來了,你第一。”
林陸驍關門手一頓,慢慢關上,“孟叔。”
他叫得特別誠懇,跟以前一板一眼的不一樣,在孟國弘聽來,這就是打親情牌呢,跟小時候有事兒求他一個樣兒。
孟國弘:“有事兒說事兒。”
林陸驍走到桌案前,“我小時候總覺得您特別通情達理,所以我有些話不愛跟我父親說,我就愛跟您說,覺得您能理解,現在看來,您好像跟我父親是一條戰線的”
孟國弘眉頭緊皺,不苟言笑,倆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比箭還鋒利。
林陸驍扯扯嘴角,“我小時候一直把您當成我的榜樣,真的,那時候特別喜歡您,覺得您風裏來雨裏去,別人都往火場外跑,您拎着傢伙就往火場裏走,還有一次,大劉家煤氣着火,您抱着煤氣罐就往門外跑,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您穿着那身黃條消防服,跟警戒標似的,一閃一閃。我穿這身衣服,多半都是您的功勞,我父親也說,你的軍功章有孟叔的一半。您讓我調進大隊,動員了那麼多人,張書記,老隊長,我妥了,認真看書,考試;現在還要幫我找媳婦兒,許蘊我跟她高
中同學,人高中就特別討厭我,覺得我渾,我倆真不合適,我說真的,別回頭耽誤人姑娘。”
孟國弘仔細想了想,這大概是林陸驍這幾年來,跟他說的最長的一段話。
“你怎麼知道人姑娘討厭你你想多了,人家挺喜歡你的,我問過她的意思,挺願意的。”
林陸驍急了,“您人口販賣呢,她願意我不願意。”
孟國弘氣勁上來,一拍桌子,聲如洪鐘:“你跟我這扯一堆沒用,這事兒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你爸也是這意思,你要真不服,回家找你爸說去,別在我這打感情牌,真不喜歡許蘊,也行,這事兒先擱着,你把眼前升調的事兒給我辦妥了,要是不妥的話,有的你受的”
孟國弘這話裏的意思很明顯,有意見回家找你老子去。
宿舍裏,徐亞一進屋就跟倆人八卦,“隊裏來了一女參謀,叫許蘊,聽說還是林隊的高中同學。”
嚴黛化完妝,準備去錄後採,“漂亮麼”
徐亞:“還行吧,跟明星沒法比,路人裏算好看了吧,挺傲的,跟她說話也不咋理。”
嚴黛哼哼,“人是參謀,你還指望人舔着臉來跟你要簽名啊”
徐亞倒不是這意思,“不是,我剛在門口聽見小九兒和楊指導說話,話裏的意思是,這姑娘是處裏下派的,聽說想撮合給林隊呢。你想想看,一中隊長配參謀長這林隊身份肯定不簡單。”
南初慢慢悠悠站起來,嚼着糖走出去,徐亞在後頭喊,“你上哪兒去”
南初頭也不回,聲音慵懶,“上廁所呀。”
南初站在洗手池前,擰開水龍頭,許蘊正低頭洗臉,扎着馬尾,擦臉的時候擡頭對上鏡子,兩人目光相撞,許蘊衝她一笑,“南初吧,我知道你。”
南初覺得詫異,回笑:“許參謀長。”
許蘊:“你很漂亮。”
這種誇讚是發自內心的,或者可以說,南初確實是許蘊目前見過最漂亮的女人,包括面貌和身段。
南初低頭,慢慢洗手,“謝謝。”
洗完手,她關上水龍頭,走出去,廁所外頭就是走廊拐角,林陸驍抱臂倚牆站着,似乎在等人,那表情獨有的不耐煩。
兩人視線相撞,又各自別開。
南初彎彎嘴角,身後傳來一道,“你來了”
林陸驍嗯了聲,視線越過南初落在後方,許蘊端着臉盆站在那兒,他表情越不耐,“找我幹嘛”
許蘊說:“你等會我,我回屋換身衣服過來。”說完,就跑回自己宿舍。
南初盯他看一會兒,淡淡撇開視線,不動聲色越過他,會宿舍。
經過他身邊時,聽見他清咳一聲。
南初沒理。
他又清咳兩聲,給人拉住,“你等會。”
南初回頭看他,林陸驍鬆了手,倚着牆,看着她,剛要說話,一人從後邊端着盆出來,是劉夏翰,跟南初打了聲招呼,又喊了聲林隊,走出兩步,似乎想起什麼,反身回到南初面前,“我剛聽楊指導說,明天要鉤梯攀樓訓練,兩人一組,你找到人沒要不我們倆一組。”
林陸驍目光驟深,倆眼珠直勾勾盯着南初。
南初想了想,“明天再看。”
劉夏翰點點頭,轉頭又對林陸驍說:“好的,林隊長,你也早點睡。”
林陸驍看着他,哼笑一聲,“你也早。”
劉夏翰離開。
走廊上又剩下倆人,南初看了眼林陸驍,“有事兒沒沒事兒我進去了。”
林陸驍眼梢一吊:“你這什麼態度,是不是得親一下才老實”
南初翻他一眼,“滾。”
這私底下還真有點沒臉沒皮了。
林陸驍四下看了眼,確定沒人,才扯扯嘴角,威嚇道:“明天不許跟他一組,聽見沒”
“你管呢”
“明天中午喫完飯我在後山等你,你要敢不過來,試試”
“我不,你跟你的許參謀長去吧,我纔不去。”
南初忍不住逗逗他。
林陸驍瞪眼,“你扯她幹嘛”
“不說了,我進去了。”
林陸驍拉住她,壓低聲音:“明天中午早點喫完過來,別被人看見,聽見沒”
南初白眼一翻,甩開他:“我說了我要去了嗎”
靠,丫頭片子。
許蘊再次穿好出來,林陸驍靠着牆,仰着腦袋,聽見腳步聲,低低頭,說:“叫我過來幹嘛”
許蘊整整衣領,鼓足了勇氣,“林陸驍,咱們倆試試吧。”
對牆的男人一愣,彷彿聽了笑話,有點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身後還有來來往往洗漱準備休息的士兵,紛紛停下腳步。
許蘊卻不管不顧,彷彿下了巨大的決心,說:“我知道你單身,這幾年都是,我高中就喜歡你,那時候自尊心重,那時候總愛說反話,心裏明明很喜歡,可臉上卻裝作討厭,後來知道你考了軍校,好幾次想跟大劉打聽你,但都沒勇氣。但我覺得,現在我們的相遇是個緣分,我不能再躲了,我確實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林陸驍垂眼睨她,“你覺得這是緣分”
許蘊低着頭說:“也許有人爲的因素,但也是緣分的一部分不是嗎”
不等林陸驍說什麼,起鬨聲驟起,消防兵們揮舞着手中的臉盆牙刷毛巾,高聲吶喊,彷彿是許蘊請來的外援,一浪高過一浪。
“在一起”
“在一起”
“答應她”
“答應她”
這麼一鬧,整個中隊都出來看熱鬧了。
就連隔壁都聽到動靜了,三女生披着外套出來,南初站最後,嘴裏嚼着糖,目光淡淡落在兩人身上。
徐亞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加入混戰:“答應她答應她”
林陸驍看向南初,目光裏都是無奈。
隨着越來越高的浪潮,林陸驍把手抄進兜裏,忍無可忍,發出一聲爆吼,“都他媽給我滾進去。”
吶喊聲驟停。
“三秒,不進去的下樓跑圈。”
“一。”
剛數完一,咻一下,剛剛還人滿爲患的走廊瞬間清空,空空蕩蕩,連根毛都看不見。
林陸驍低頭看了眼許蘊,說:“我拒絕。”
許蘊猛擡頭,眼底蓄滿了水光,“你別急着拒絕我,我知道你可能現在還不喜歡我,但是孟處也希望給我們倆點時間相處”
林陸驍徹底沒了耐心:“孟處答應你什麼你去找他去,我有喜歡的人了,懂”
這話,其實比“我拒絕”這三字還讓人震驚,林陸驍喜歡的人,該是什麼樣被他愛着的女人,該是什麼樣
那種嫉妒是發狂滋長的。
可唯一的驕傲也讓她不得不沉下心來,許蘊快速抹了下眼角,“你就當我今天放了個屁。”說完,轉身走了。
一早上的鉤梯攀樓訓練,林陸驍都臭着一張臉,大家以爲是昨天許蘊的事兒,被人看了笑話心情不太爽,所以一早上板着一張臉。
喫午飯的時候,林陸驍快速喫飯,瞥了眼南初,就走出去了。
他算來算去,覺得這個時候最安全,“眼睛”應該還在喫飯,只要南初按照他說的,喫快點。
林陸驍靠着樹根抽完了兩根菸纔看見南初走過來,他把煙掐掉,走過去把人拉過來,扯到小樹林後,“怎麼這麼遲”
兩人像對小情侶,躲在樹後。
南初哼哼,“我躲着人過來的。”
林陸驍揉了把她的頭髮,“我都沒生氣,你還氣上了我昨天怎麼說的你早上故意氣我是不是”
南初靠在樹幹上,仰着頭,挑着眼睛看他:“要聽解釋麼”
“說。”林陸驍那表情倒也不是什麼真的想聽解釋的表情。
“楊指導說了爲了照顧女生,讓男女混搭,徐亞喜歡穆澤,我要跟她搶穆澤,人家肯定恨死我,我得罪了嚴黛不能把她也得罪了,不然以後日子不好過鄭平一看就對嚴黛有好感,我要是上趕着去人家也不一定肯跟我組隊,至於劉夏翰”
林陸驍手撐在樹幹上,不等她說完,低頭去咬她的脣,用力吮着,舌頭撬開她的脣,長驅深入,一點點,這人的吻跟他本人一樣,很霸道,不留一點兒喘息的機會,進入地不留餘地,親了一會兒,南初沒了力氣,他轉戰脣角,狠咬一下,
“那小子喜歡你。”
南初摟住他的脖子,緊了緊,緊貼着他,仰着臉把自己送進去,脣齒交纏,抵死纏綿,就那瞬,兩人都未嘗試過情愛的巔峯,可親吻成了索取的快感。
既然喜歡了,那就喜歡了,不曾想未來,當下就只想把她揉進自己的骨子裏。
這就是林陸驍。
正義大氣,乾淨利落,如鋼鐵堅硬,卻擁有一腔柔情和世間最赤誠的愛。
一旦愛了,抵死不休。
“可我喜歡你呀。”姑娘被吻得喘不上氣兒,趴在他耳邊小聲地說。
“老子忍你很久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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