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初春（2）

連上浮現一抹笑容，況天佑也是點了點頭。

跟隨者初春留下的氣息，況天佑直接開啓自己的能力，以一種詭異的速度衝了出去。

趙蔚雪和孫妙則是在離開酒店之後直接升空，從空中看着況天佑的身形，順便找一下初春的位置。

雖然是跟着初春的氣息，但這股氣息屬於怨靈，況天佑以前沒有接觸過，這樣的追蹤基本上靠的是運氣，運氣好可能會碰上，運氣不好就會跟丟。

大概幾分鐘之後，身在空中的孫妙看到了初春的位置，這個時候的初春可能因爲上了凡人的身，除了一些基礎能力以外，其他能力基本不能使用。

這樣的她只能選擇用人類的身軀慢慢往前跑，不過好在這不是她的身體，也沒有疲憊的說話。

眼睛裏面閃爍着光芒，孫妙的各項視力極大的強化，確定在不遠處跑的人就是初春的時候，孫妙看了看身邊的趙蔚雪，然後指着前面。

趙蔚雪表示明白，孫妙不想說話就讓她來說話好了，一個瞬身落到況天佑身前，正在急速奔跑的況天佑立馬聽了下來，看着面前的趙蔚雪。

趙蔚雪也不廢話，直接指着孫妙指向的方向說道，“那邊，距離不遠，你跑得快先過去，我們馬上跟上來。”

“果然讓你們幫忙沒有錯。”況天佑輕笑一聲，然後再一次開啓能力往趙蔚雪指向的方向跑去，不久之後果然看到了初春。

這個時候趙蔚雪升到空中來到孫妙身邊，“就算沒有我們的幫忙他遲早也會找到初春，我們只是將這個時間提前了一點。”

孫妙點了點頭，“已經找到了，孔雀還沒有過來，他應該可以和初春多聊一會。”

“我們過去嗎”趙蔚雪看着孫妙問道。

“嗯。”孫妙點頭，當然要過去，不過去的話爲什麼要參與劇情呢，這個時候是最好和初春刷好感的時候，當時初春被超度，等到的感謝越多，獎勵也會更加豐富。

不過，就在孫妙準備離開的時候，卻感覺到一股視線傳來，預知眼的能力下意識發動，然後她就看到了站在後面不遠處的馬小玲。

可以清楚的看到馬小玲鬆了一口氣，看到是孫妙和趙蔚雪的時候又翻了一個白眼，最後揮手示意兩人下去。

趙蔚雪再次看向身邊的孫妙，而孫妙完全沒有思考的想法，直接御空飛了下去，落到馬小玲身邊。

“大晚上兩個人飛在天上，能嚇死人的你知道嗎。”馬小玲沒好氣的看着孫妙，手中還拿着那個靈動儀。

靈動儀就是一個小型的化妝鏡，上面有一個司南一樣的東西，這是求叔給她製作的，作用是能找到靈異鬼怪的存在，並指向。

之前靈動儀指着初春的方向，而孫妙和趙蔚雪剛好就在這個方向上，馬小玲又沒有什麼眼睛強化，一瞬間看到兩個飛在天上以爲見鬼了。

“我們再找珍珍。”孫妙看着馬小玲回到，這時候回答找王珍珍和找初春就是兩個意思了，孫妙自然不會說錯。

“找到了嗎”馬小玲明顯也很在意王珍珍，聽到孫妙這樣說了下意識的問道。

“就在那邊。”孫妙指向初春的方向，“我們想直接過去的，然後看到了你。”

孫妙現在說話越來越流暢了，完全沒有以前磕磕盼盼的樣子，就是音量還是不大，這個也只能慢慢改正了。

馬小玲看着手中靈動儀的指向，沒錯，“那還等什麼，快點過去。”

說完還抱怨了一句，“況天佑這個警察，去找初春爲什麼還要把珍珍帶上，要是出意外了怎麼辦。”

很明顯這個時候的馬小玲還不知道王珍珍已經被初春附體。

想了想，趙蔚雪還是開口道，“不是況天佑帶過去的，珍珍被初春附體了，然後況天佑和我們才追了上去。”

“什麼”馬小玲一驚，被附體可不是什麼好消息，被怨靈附體太久的話會對一個人陽壽有損，她可不想看到這種事情自己的好朋友身上。

這不只是對王珍珍的不公平，也是對她馬小玲最大的侮辱，要是連朋友都保不住，那還叫什麼驅魔龍族。

合上靈動儀，馬小玲提起化妝箱直接往那邊跑了過去，趙薇雪和孫妙對視一樣，騰空而起跟上馬小玲。

前面況天佑已經抓住了初春，他看着王珍珍樣子的初春，深深嘆了一口氣，“初春，不要在繼續下去了。”

“男人都是壞人”初春大叫一聲，掙扎的更加起勁。

“你爸爸很想你”況天佑直接大叫，“他現在每天都在等你，每天都想再一次見到你”

“”初春掙扎的動作一停，臉上的猙獰化作苦澀，“爸爸他”

“他一直在等你。”況天佑的聲音漸漸柔化，眼神溫和的注視着初春，“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男人都是壞人，不要再繼續下去了，你這樣你爸爸會有多傷心你不知道嗎。”

“”初春的眼角流下一滴淚水，她的身體漸漸失去力量，就這樣被況天佑拉着。

深吸一口氣，況天佑的雙眼漸漸變得冰冷，“告訴我是誰殺了你。”

“你不會懂的。”初春看着況天佑，就算眼中帶着淚痕，恨意也是那種清晰，“你永遠不會知道被自己深愛的人殺死是什麼感受。”

“我確實不知道。”沉默了一下，況天佑的語氣中帶上意思蒼涼，“但死亡對我來說只是一種解脫，而不是痛苦。”

說着，況天佑深吸一口氣，“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活了九十多歲卻沒有半點老去跡象的人嗎”

初春的雙眼瞬間化作錯愕，不可思議的看着況天佑，“你殭屍”

“沒錯。”況天佑取下臉上的墨鏡，露出墨鏡後面綠色的眼矇，還有口中兩顆尖牙，“我不後死，所以我不知道你的痛苦，但我會幫你報仇。”

“”初春相信嗎她不知道，她就是死在殭屍的手上，是的，一個殭屍，一個自己深愛的殭屍。

明明他是那樣溫柔，明明自己以爲自己已經遇到自己的幸福，但就在那一個晚上，那個溫柔的男人卻露出了自己的尖牙，將隱藏在溫柔後面的殘暴顯露出來。

他吸乾了自己的血，初春能感覺都疼痛，能感覺到血液慢慢消失的痛苦，但更痛的，是她的心。

背叛不，那不叫背叛，山本一夫從來沒有背叛過自己，初春在死去的那一刻就知道了，連愛都沒有，哪來的背叛。

初春恨的不是山本一夫殺了自己，不是他是殭屍這件事情，而是他的欺騙，既然沒有愛，爲什麼又要給自己希望呢

希望總是那麼簡單的變成了絕望，絕望總是那麼輕易的化作了憎恨，是，怨，來的就是這麼簡單。

初春很想試着相信眼前這個男人，這個殭屍，這個和二十年前欺騙了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人，除了外面，或許他們兩個就是同一個人吧。

又一次的欺騙，又一次的絕望，又一次的憎恨，又一次的怨，但是這一次，她沒有辦法變成怨靈繼續爲自己報仇了。

“我不相信你。”初春看着況天佑，直接將自己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你和那個男人一樣，所有的東西都是一樣的，溫柔、殭屍，還有欺騙。”

“我沒有騙你。”況天佑拉着初春的手漸漸用力，“我不想欺騙任何人，這個世界上我對不起的人只有一個，也只會有一個。”

“女人”初春這樣問道。

“是。”況天佑閉上眼睛，“她叫阿秀，我愛她，所以我只能離開她，六十年前變成殭屍的我，已經沒有資格陪她看煙花了。”

果然，又是欺騙嗎初春的鼻子有一點酸，她不知道這是王珍珍帶來的，還是隻是自己想哭。

不，不可能是自己的，初春自嘲的笑了一聲，二十年間我的眼淚早就流乾了。

兩個人之間彷彿就這樣沉默了一下，但是下一刻，初春突然看着況天佑，恨意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絲幾乎看不見的希望，“你殺過多少人”

“無數。”況天佑沒有猶豫直接回答道，看到初春臉色有些微微變化，他才繼續說道，“我沒有變成殭屍之前是一個抗日遊擊隊員，你能理解嗎”

“”初春就是日本人，有什麼不能理解的，“那變成殭屍之後呢”

“變成殭屍之後我沒有殺死過任何一個人。”況天佑問心無愧。

這六十年來，爲了活下去，他做過各種各樣的工作，醫院負責搬屍體的、給死人化妝的、守停屍房的，甚至是打掃戰場的。

他沒有殺過任何一個人，他喝過戰場那些腐爛屍體的血，喝過陰溝裏死去動物的血，喝過墓地裏面沒有火化屍體的血，六十年來爲了壓制血癮他做了各種各樣的事情。

因爲他是殭屍，他不會死，因爲他已經殺了很多人，他不想再繼續殺人，哪怕換來的，是那些所謂正道的追殺。

求叔曾經就是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