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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

王柱的眼神實在太過陰鷙,暗沉中還透着涼意。

安醒初來時見到過他打小孩,打起來毫不手軟,有種打死了事的狠勁兒。她怕,要是這次王柱故態復萌,小孩該怎麼辦

她的眼睛隨便一瞥,就看見上次王柱打人的兇器,正倚靠在院門背後,讓人看了背脊一寒。

安醒的手不自覺得哆嗦了一下。

上次見小孩被打,她只有正常路人的那種心疼,不忍。但是如今,她是用真心對待小孩的,那就如同是她真正的孩子,要她親眼看着孩子被打,怎麼可能

可小孩的脾氣死倔,就是不肯發出聲音,連看一眼過去都欠奉,更別說喊一聲阿爹。

王柱又說了一聲,“叫”

那就像是最後的警告,安醒能感覺到他身體緊繃,隨時有動手的可能。

“哎呀,都是一家人,這是幹啥。”張燕就坐在王柱的對面,後者的戾氣直面與她,讓她都有些膽寒,忍不住打圓場道,“狗蛋還是個孩子,等以後懂事就好了。”

安醒緊跟着而上,底下的手握着小孩的手,捏得很緊,“對啊,小寶還小,等過兩天,我教他一下,他就會喊了。”

她說完,就忐忑得看着王柱,目光裏帶着一些祈求。因爲還病着,所以她的氣色很不好,脣瓣發白,自有一股柔弱惹人憐惜的感覺。

任誰,都捨不得拒絕她。

這個家裏,像阿爹和王柱的那些弟兄,全都奉行棍棒理論。

你不乖,那就打到你乖爲止。他們都這麼長大,也沒有受到過別的教育,這個理論自然是一代傳一代,惡性循環。

而且說起來,這三兄弟裏,王柱也算是矮個裏拔高個。

張燕一開始也說過,她第一次跑的時候,就被王貴狠狠得打了一頓,打到她都沒敢跑第二次,就這麼留下來了。

所以,對於王柱可能即將施行的暴行,王家的男人都沒有勸,他們甚至覺得王柱早就該這麼做了。

至於林芳,她雖然說話刻薄了點,但是總不會落井下石,她說,“叫個阿爹怎麼了又不會少塊肉。”

叫個阿爹,還能好好地待在這裏做人家的兒子,要是不願意,那這樣的白眼狼誰願意養啊,到時候就會被重新轉賣。

這到時候會被賣到哪裏去,又被買去幹什麼,那就無從得知了。

所以說,只是一聲阿爹,要是想待在這裏,就必須喊,遲早的問題而已。

“兩天。”王柱說。

他看着安醒,顯然這是看在安醒的面子上,纔給的期限。

“好,沒有問題的。”安醒連忙點頭,捏着小孩的手驀然一鬆。

王柱的表情重新恢復淡然,甚至還給安醒增了一碗魚湯,“喫飯吧。”

其變臉的程度,簡直比演員更甚。

晚上,安醒將小孩抱回房間睡覺。

之前王柱的突然發難簡直讓她心有餘悸,她想說些什麼勸一下小孩,房間裏卻還有大娃二娃幾個孩子。

沒有辦法,她想着等明天王柱走了,再把小孩抱過來好好說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的,不就是一聲阿爹那也比被打得遍體鱗傷強。

回到房間,裏面空蕩蕩的還沒有人。

安醒想了想,沒有在房間待着,而是去找了王柱。

後者正在廚房裏燒熱水,看見她的身影,便露出一道笑意,顯得十分憨厚。

但安醒知道,那只是錯覺。

“你來幹啥夜裏外面涼,快回去躺着。”王柱心疼得看着安醒,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那裏還是有一些燙。

“我還好,就來看看你。”安醒找了個凳子,坐在了王柱的身邊。

夏夜的山裏頭,頭頂漫天星辰,圍着一抹清輝白月,伴着淺淡的月光,傾瀉而落,她仰起頭,瑩白的臉上沾染了一點月光,朦朧而美麗。

看起來就像是水晶做的人,讓人只敢護着,生怕摔了碎了。

“我剛剛,是不是嚇着你了”王柱說。

他的聲音很輕。

“有一點。”安醒點頭,她依舊看着天邊的月亮,那裏似乎有她自己原本的家,“我不喜歡你打人,打人不好。”

王柱說,“你替那小兔崽子來說話的”

安醒淡淡瞟了他一眼,“現在那是你兒子。”

“他還沒喊我。”說起這個,王柱就生氣。

喊了他婆娘阿孃,但是不肯喊他阿爹,這算怎麼回事他在外面辛苦打工,供他喫供他穿,喊他一聲怎麼了

全然忘記,人家原本根本不需要他養。

安醒心平氣和得,她

打算好好地和王柱說。

“你整天在外面,一見着小寶,就喊他小兔崽子,他肯定和你不親啊,不肯喊你也正常,以後要是你真心對他好了,他也肯定就會叫你阿爹的。”

她沒有間斷得說,聲音柔柔軟軟的,王柱聽了她的嗓音,心早就軟了一大半,自然是承諾自己到時候耐心好點,忍住能不打人就不打人。

這個時候水開了。

王柱把水倒進早就準備好的暖水壺裏,整整倒了兩瓶,倒完了,他又將水壺裝滿冷水,重新開始燒。

然後起身一手拎着暖水壺,一手拎了一桶水。

安醒跟在他後面。

“你身體不好,白天還出了汗,等等用熱毛巾擦個身子。”王柱又拿了一個空盆子出來,手裏還搭着一塊毛巾。

他做事妥帖,沒一會功夫,就將要擦身的東西全部都準備好了,還順手把冷水和熱水混着倒在盆裏,彎腰用手試着水溫。

安醒在一旁看他忙進忙出。

“這水溫差不多,你快點擦,擦完了趕緊上牀捂好被子,別再冷了。”

說完,他知道安醒害羞,沒有留在房間裏,主動轉身出去了,還帶上了門。

安醒愣愣的,好半天,纔開始脫衣服,拿過王柱放在桌上的毛巾,浸在水裏。

水很燙,但是不會燙傷她。

王柱對她很好。

安醒再一次得有了這個認知。

但是“她”只是他花錢買來的,如同一個貨品。

他們的地位不平等,所以沒有感情可言。

如果他沒有在這個山裏,如果原主沒有被拐賣,如果他們在山外認識,安醒相信,原主和他能有一個結局。

但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系統,原主去哪兒了安醒突然想起來。

她進入了這個身體,取代了原主活着,那麼她自己原本的身體呢原主原本的靈魂呢

原主投胎去了,下一世她會過得很幸福。宿主的身體正在被託管,宿主請放心做任務吧。系統說。

身體託管

對的,意思就是宿主還“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系統的聲音有些不耐煩了,如果宿主的智商理解不了這個詞的話,那就請宿主給自己的智商衝一下費用再來和120說話。

安醒:

她沒有再和系統說話,加快動作擦完身子換上衣服後,將空了的暖水壺和水桶拿了出去。

髒衣服則是放在盆裏,她打算第二天去河邊洗,順便帶小孩洗澡。

她上牀睡覺的時候,王柱還在燒水。

家裏人多,暖水壺也多,他想把所有的水壺全都裝滿。

最後也不知道王柱什麼時候睡的覺,反正等安醒起來的時候,外邊的位置早就涼透了。

她爬起來去外面洗漱,卻發現自己昨天換下的衣服晾在了院子裏,大概是剛剛洗好,還溼噠噠得在往下滴水,在坑窪不平的地上積起了水坑。

安醒環顧四周,看到了正在廚房裏燒早飯的王柱。

“今天沒有下山”安醒走到他身邊,“大哥他們都走了嗎”

“不是跟你說請了兩天假。”王柱回答,語氣有一些許的無奈。

安醒這纔想起來,昨天王柱和她說的話,她不好意思得笑笑,“早上起來腦子有點不清楚,忘記了。”

她又看了看正在冒熱氣的大竈,說道,“我其實沒什麼事,不用那麼費心照顧。”

“明天我就出去了。”王柱說,“你洗完臉,去把那個小兔崽子抱來,一起喫早飯。”

他說得漫不經心,但是安醒知道,他聽進去自己昨天說的話了。

“嗯,好。”安醒點點頭,轉而又說,“小兔崽子多難聽啊,叫小寶,小寶好聽。”

“小兔崽子是有點難聽。”王柱贊同道,“那就叫狗蛋好了,之前就給他取的這名字。”

此時此刻,王柱嘴裏的狗蛋正背脊挺直得坐在牀上,拿着二娃留給他的數學課本在認真自習。

安醒進來的時候,他也只是擡眸一眼,然後繼續看手裏的書,十分廢寢忘食的樣子。

“看什麼這麼認真”安醒自然得抱過他,用手給他理了下有些亂的頭髮,“先別看了,喫早飯去,等等阿孃給你講故事。”

小孩順從得放下手裏的書,然後說,“我不想聽童話故事。”

“今天不講童話故事。”安醒將他抱出房去,“這次給你講韓信的故事,童話故事緩一緩,下次再說。”

“韓信”小孩皺眉疑惑。

“嗯,韓信。”安醒回答,“那是一位很有謀略的軍事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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