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火燒得很大,天乾物燥,火勢烈烈。
虧着有個宮人起夜發現了火勢,迅速叫醒了宮中的所有人,打了井水飛速救火。
而中宮得了消息,立即派人去通稟了前殿,同時派人去了壽康宮,去了衛昭媛宮中。
後宮妃子們都被嚇得夠嗆。距離衛昭媛住的不遠的幾個妃子,紛紛離開了自己的宮殿,急得團團轉的時候,想起來了還有個皇后。
這種時候,可不是皇后該庇佑她們麼
后妃們一水兒都聚集到了中宮來。
瑟瑟正在安排宮人迅速去救火,把衛昭媛宮中的人全部轉移出來。
火勢滔天,熊熊烈火在夜風的助長下,迅速擴散。
近百個宮人連番潑水,也無法徹底將火撲滅,眼看着都要把整座宮殿燒燬,危急時刻,中宮派來了百名宮人,引來水車,連番接力,好不容易纔把火勢控制住。
衛昭媛的宮中已經徹底燒燬。
好在宮人反應及時,迅速把衛昭媛救了出來。
瑟瑟披着斗篷乘車趕到時,衛昭媛已經軟癱在地上,抱着肚子驚魂未定。一看見瑟瑟,她嚎啕大哭。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有人要害臣妾,有人想要臣妾的命”
這可不是她自己做的小打小鬧的手段,一個弄不好,就要幾十個宮人陪葬的大事
衛昭媛到現在都記得火舌舔在她臉頰的灼熱感,她的鬢髮燒斷了,滿臉焦黑,手上幾個水泡,衣服也是燒爛了一半,坐在地上哭得打嗝。
瑟瑟蹲下來,輕輕摸了摸衛昭媛的臉蛋:“可憐見的,嚇壞了吧,本宮帶來了田神醫,你去讓他看一看,肚子裏的孩子有沒有事。”
瑟瑟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潑到了衛昭媛的頭上,她瞬間就清醒了。
對啊,這個時候,這個時候是她最好的流產的時候
衛昭媛立即捂着肚子哀哀哭着:“皇后娘娘,臣妾肚子疼,臣妾受了驚嚇,肚子疼啊”
瑟瑟立即擰眉朗聲道:“田神醫,快來給衛昭媛看看,她肚子疼”
跟在瑟瑟身後的田神醫提着藥箱,臉色陰晴不定,聽到她的吩咐,上前來給衛昭媛把了把脈。
“回稟皇后娘娘。”田神醫的聲音有些抖,“此地不是看診的地方,還請皇后娘娘,將衛昭媛娘娘移到房間內。”
“來人,送衛昭媛去中宮。”
瑟瑟立即吩咐下來。
衛昭媛被擡上了步輦,迅速被轉移到了中宮。
瑟瑟站在燒得通紅一片的宮前,眼睛一眨不眨。
她靜靜看着這一片烈火,輕輕一嘆。
不多時,趙定急匆匆趕來了。
“皇后”
他氣都沒有喘勻。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趙定睡到一半得知後宮失火,還是衛昭媛的宮殿,他當場就懷疑到了孩子的問題。
莫不是又有人對衛昭媛這個剛剛得到的孩子下手了
“衛昭媛有沒有事”趙定頓了頓,“孩子呢”
瑟瑟面對着那熊熊烈火,輕聲道:“現在還不知道,田神醫去了,希望能平安吧”
瑟瑟的聲音很輕,輕的有些茫然。
她很瘦,細細的身子站在烈火燃燒的宮殿前,火舌亂舞,拖長了她的影子。
紅色的火光照在她的臉頰上。
瑟瑟的眸子淺的近乎琥珀色,倒映着火光,有一種異樣的清透。
趙定也不知道怎麼的,一時之間居然不敢打擾瑟瑟。
帝后二人站在火光之外,沉默以對。
這場大火燒了足足半夜,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才被徹底潑滅。
衛昭媛的宮殿已經只剩下了殘垣斷壁,處處都是焦黑的火舌吻過的痕跡,梁木的青煙陣陣,宮人們走在一片焦黑之中,收拾着殘局。
這一座宮殿,徹底廢了。
中宮是最熱鬧不過的地方。如今所有的宮妃都擠在中宮的偏殿,還有幾個小殿下,一夜都沒有怎麼安眠。
睡得最好的,也就是瑟瑟。
第二天,所有的善後事情,都是由瑟瑟這個中宮皇后來完成。
宮殿還是小事,衛昭媛那邊,田神醫說盡了全力,到底月份太小,衛昭媛這個驚嚇受的太大,實在是無能爲力。
“陛下。”
趙定下了朝,剛剛趕赴到中宮,迎接他的就是瑟瑟的凝重。
“孩子沒有保住。”
趙定眼前一暈。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這已經是他第二個孩子了,卻都在腹中,甚至沒有胎動的時候,就已經離他而去。
“查”趙定的臉色扭曲,“徹查此事一定要追究到底”
他揹着手在殿中來回走着,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雄獸,怒不可遏。
連番兩次都失去了子嗣,趙定怎麼也無法接受。
他至今爲止,還沒有一個親子,只要有一個出生的孩子,就能讓他的皇位更穩一步
瑟瑟卻沉默良久,屈了屈膝:“回稟陛下,這件事,臣妾不敢查。”
“皇后有何不敢無論是誰,朕都許你徹查到底”
趙定立即說道。
“可是”瑟瑟猶豫不決,“這件事不是后妃的手筆,更不想簡單的爭風喫醋能做出的事。”
趙定冷靜了一下。
他回憶起來那一場大火,已經到現在確定,幾年內都無法恢復原樣的那座宮殿。
的確,這不是后妃爭風喫醋。如果只是后妃想要禍害衛昭媛腹中的孩子,她們有的是陰私手段,何至於鬧得如此大的陣仗,朝野上下都被驚動了。
還有那個宮殿內,幾十個的宮人。
幾十條命,這可不是個小事情。
忽地,趙定神情一滯。
“皇后。”
趙定慢吞吞說道:“衛昭媛有孕一事太后可知”
瑟瑟沉默不語。
隨着等待的時間,趙定懂了瑟瑟沒有說出口的話。
“哈哈,哈哈哈好一個太后好一個定王啊”趙定扭曲着臉仰頭大笑,笑罷,眼露兇光。
“他們這是想要朕斷後,沒有了子嗣,趙榮這個小兔崽子,就能正大光明繼承朕的皇位了還真是打的好算盤”
“陛下息怒。”瑟瑟輕聲勸解,“也未必是如此,或許有其他的可能呢。”
“其他的可能”趙定手一揮,指了指瑟瑟,指了指偏殿其他宮妃,“你你下的手,后妃下的手,還是朕下的手嗯都不是,只有她”
“陛下”
瑟瑟擰着眉,無奈道:“可是沒有證據能證明是太后娘娘所爲。”
“查”趙定從牙齒縫中擠出一句話,“順着太后的方向查,一定能查出來”
瑟瑟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那臣妾,真的查了”
“全部都交給你,皇后,”趙定說道,“放手去做,一切有朕。”
瑟瑟慢慢笑了:“有陛下這句話,臣妾就敢去查了。”
“陛下放心,臣妾已經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
送走了趙定,瑟瑟把后妃們重新安排了一下。和衛昭媛住得近的那些宮妃,一律塞到了淑妃和賢妃的宮中,又把衛昭媛挪到了後殿,這才招來宮人,順着衛昭媛的宮一路查過去。
瑟瑟用了三天時間,把所有的證據綜合在了一起,遞交給了趙定的案臺。
如趙定所料,這件事的確出於太后之手。
他暴怒,帶着這些證據,帶了一隊侍衛,直衝壽康宮。
壽康宮遠離衛昭媛的寢殿很遠,太后這邊完全沒有收到影響。後宮妃嬪們嚇得夜不能寐,太后這邊樂呵呵的在給定王幼子準備着週歲宴。
趙定直接帶了人圍了壽康宮。
這邊的喧囂直接傳到了太后耳中,她扶着定王的手,從內殿走出。
“皇帝,你這是幹什麼”
太后一看見趙定揹着手站在殿中,陰沉着臉的那副模樣就來氣。
定王趕緊給太后低語了幾句。
他拱了拱手:“陛下。”
趙定以往對定王素來留有情面,客客氣氣的。這一次卻絲毫沒有給定王留情,他冷笑:“原來二哥還知道,朕是皇帝。”
定王的表情微變。
“陛下這是說的哪裏話。”定王還算冷靜,含着笑道,“陛下乃天下之主,人盡皆知。”
趙定冷冷看着他:“既然知道,爲何二哥還對朕頗有怨詞”
“不知陛下這話從何說起”定王有些喫驚,“臣對陛下,一向恭敬有加。”
“恭敬”趙定看了眼定王,又看了眼太后。
“如果二哥說的是真的,那燒了衛昭媛宮殿的這把火,是誰放的”
太后蹙眉:“皇帝,哀家知道你失去了一個孩子心中悲痛,可你別不能把罪責推到你二哥身上。他一直被哀家拘在壽康宮,壽康宮的大門都沒有出過,衛昭媛的那件事,和你二哥毫無關係。”
“毫無關係”
趙定看向太后:“太后還真是說得出口,也不知道太后您的良心過得去麼。”
太后臉色一變:“皇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在誣陷哀家”
趙定見太后果然不認賬,手中證據直接撒向太后。
紙片洋洋灑灑飛落一地,紙上全是宮人的供詞,還有查到的壽康宮的油漬,消失了的一個太監。
“太后還有什麼話說”趙定冷冷看着她,嘴角一挑,“謀害皇嗣,太后想必也該知道是何等罪過。”
“這是誣陷”太后拍桌而起,扶着馮嬤嬤的手,指着趙定大罵,“哀家還沒有糊塗到縱火行兇的地步”
“皇帝,好一齣賊喊捉賊啊,”太后冷靜了下來,狠狠盯着趙定,“這是你自己做的,嫁禍哀家吧”
趙定差點氣樂了。
“太后想抵賴,在朕的意料之中,只是太后還能反咬一口,到讓朕詫異了。”趙定冷冷看着她。
太后一口咬死:“不是哀家做的你休想把髒水潑給哀家”
趙定懶得聽了。
“傳朕旨意,太后謀害皇嗣,本罪無可赦。可念及太后身爲朕之嫡母,朕只能寬宏處理。自今日起,太后幽禁壽康宮,無召不得外出。”
“定王自今日即刻返回封地,不得有誤。”
“至於榮兒”
趙定目光透露着一股愉悅:“榮兒就過嗣給康王府,做一個閒散貴人,朕保他一生榮華平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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