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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鎖魂釘

束河白沙這地相對人流偏少,到麗江來遊玩的旅客大多都往大研去了,即使到了束河來白沙的也是不多。

白沙這地方特別有原始古鎮的味道,商業化不到百分之三十,比起束河古鎮還好些,更別提大研了。

它保留了一些本地人的生活作風。

日出不久,茶唯等人慢步走在石板路上,白沙房屋都是以三庭院模樣建成,街道是石板鋪成,小電瓶車偶爾經過顛簸得不行。

一早鎮上本地人多,牽牛牧馬到處都有。一頭牛走過茶唯身邊,順帶拉了泡屎。

庭院很多都空置着,不是缺了西牆就缺東牆,空落落。

住着庭院老人多數,坐在門口,手頭上乾點小活。很多商鋪午間的時候纔開門,也有些裝修的與此鎮不相符風格豪華的店鋪,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相伴着三人,茶唯走在中間,頭髮有些亂,一臉疲憊,嘴脣發白的虛弱樣,但也止不住東張西望,看看這看看那,看見牛馬都覺得新鮮極了。她還露出微笑對那她邊上拉便便的黃牛招招手,“你好”

露出一口大白牙。

寺清一身白衣沾滿了泥土,一點也不妨礙她的仙氣。她抿着嘴,走路氣質像個大小姐。一點也不像現代人家跨步毫無規矩,她的小碎步距離姿勢顯得輕盈自然,步態看出氣質修養。民國時期那些名媛,說的也就這樣吧

在茶唯另一邊的小孩,就到肩膀高,身材消瘦一身黑色運動服,懷裏抱着一塊圓圓的大木頭。抿着嘴,一臉不太高興的,碎髮像被搙了多少次般翹得不太自然,右眼被揍得烏青,像小學生打完架回家見家長被責備的委屈感,實在滑稽。

“很顯然,生活在城市不知民間疾苦,看頭牛都覺得萬分稀奇”小孩撅着嘴巴,一臉孤傲又說:“牛看你打招呼,心裏道,這姑娘腦子缺跟筋,一臉智障相”

茶唯扭過頭來,她那撮馬尾已經亂的不成樣了,也不知捯飭捯飭,不知情還以爲旁邊這兩人半夜跑出來找這傻大姐,纔會搞得這般狼狽。她低頭俯視了小孩一眼,把手心往寺清的方向攤開說:“寺清,把我屠龍寶刀拿來,我得給這小孩立立威教訓一下什麼叫長幼有序”

寺清在路邊隨手抓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茶唯手上。

茶唯接過後一臉呆萌,把狗尾巴草塞進小孩的後脖子裏。

小孩一手抱着木頭,一手往後領抓去,生氣的時候耳朵紅了叫喚:“別以爲我不打女生就可以得意”

“沒事嘛,我站着給你打...來來來...往這地打...反正你這紳士也做不成”

小孩把狗尾巴草狠狠的丟在地上,看向寺清說:“跟這種情商智商雙低的人在一塊,你不覺得心累嗎”

寺清目光看着前方,沒回話,看着兩人打鬧,嘴角抿起小小彎度。

自打前幾天林花花受了極大的驚嚇之後,整個人有些精神衰竭,閉上眼睛會做噩夢,會滿身大汗的嚇醒。

害怕一個人獨處,文零隻好寸步不離。

林花花的呼吸漸漸均勻,文零才把牀頭燈啪一聲關了。他雙手枕在腦後,看着窗外出神。

束河的月很白,夜晚微風徐徐。客棧裝修的也很別緻,地方不大,最高都是2層樓高,全都以木頭裝修爲主,有一些古香古色的味道。

三天了,他不知從何找起。

文零閉上眼睛,意識像活動的精靈,飛快的穿梭,它拂過院子的李子樹攀向高牆,它繞過條條復古的街道,越走越遠,順着四方街的北門穿過馬路,唯有一條路,往束河文海方向,那座高山,它看見山上的寺廟...

這裏他來過這,他蹙着眉頭。

寺廟裏郎朗的讀書聲,他站在講臺上用尺子對着黑板上的英語單詞一遍一遍的教着念。教室不大,二十平方小,桌子寥寥兩三不規則的擺着,學生上到二十七八下到五六七歲,年齡小的盤腿坐在地上,年齡大的站着的,坐在桌子邊的,卻很認真的跟着一遍又一遍的朗讀,他們的聲音,穿透了整個寺廟,與殿堂圍坐着的僧人口中梵音交叉在一起,動聽得讓人流連。

這地方他來過,他當過支教。

那時這裏旅遊業還沒起來時,地方落魄,更別說讀書了。他是怎麼過來的,卻怎麼也想不出來。

不到片刻,只覺得意識模糊,片刻便精神疲憊。

“叮”的一聲,文零耳邊的聲音把他意識狠狠的撞回身體裏。

他用手去拿牀頭的手機,林花花屏幕上顯示一條未接收的微信,他劃開屏幕,周守藏的頭像上顯示了紅色的數字1。

文零點開圖片,網絡旋轉了一下之後圖片逐漸清晰起來。

他慌忙從牀、上坐起身來,胸口頓時悶得好像無法呼吸,眼前的事物逐漸模糊,腦子裏像颳了風,呼呼作響。

半響回不過神來,屏幕暗下來後,文零眯着眼睛,再次點亮。

叮噹叮噹,黑夜有星辰的光,黑夜有它的遐想,叮噹叮噹,寺廟裏轉經綸被風兒帶動的響,唱着梵,嘟囔。

林花花睜開眼睛便看見文零縮在窗邊的沙發上,她扶着牀支撐着坐起來,看着文零發愣。

“醒了”

“嗯”

他把桌子上的眼鏡重新帶了回去,“有件事很不好,可我不想瞞你”

“什麼事”林花花突然想笑,這個狀況還有什麼比現在更糟。沉默片刻後她心裏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茶唯不會出什麼事吧”

“不是茶唯,也不是寺清。”他捏緊了手機,擡眸直視,“周守藏死了”

文零把手機一丟,落在花花的牀位,她咬緊下脣,想去剋制些什麼。

昏暗的洞穴,他站在那裏,眼睛看着頂,額頭被一根長釘狠狠的刺穿釘在了洞壁上。沒有太多鮮血,只是順着他的臉像碎掉的裂縫,他嘴巴微張,嘴角勾着的,像是在笑,可眼珠子卻不甘心的往上瞪着。

“是五裘的鎖魂釘...”文零聲音很輕,好似說得輕些,林花花受的傷害也就不會那麼重般。

林花花關掉手機,蹲坐在地上,她突然覺得這一切都不真實,其實什麼也沒有,她甚至覺得手機屏幕上的那個人只不過是她做的一場夢,對,閉上眼睛,一起回來原來的樣子,她的啊嫲沒有死,她還在那個淳樸的小漁村,她依舊不知道天高地厚,茶唯,寺清,文零,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對,什麼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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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突然想起最初練套神索時那副場景...而現實卻...

她開始有些痛恨寺清,要不是她,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死,她的啊嫲,就不會因爲她而死,那麼多那麼多的人,其實她的精神早就從她啊嫲死的那一刻開始崩潰,周守藏的死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開始不停的乾嘔,彷彿有什麼骯髒的東西梗在她的喉頭,她什麼也沒有吐出來,胃卻開始刺痛,那種揪心的痛,對,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從胃部開始蔓延,到心臟,到大腦,到四肢。

眼淚啪嗒一聲低落在屏幕了,林花花把手機往牆壁上一甩,粉身碎骨,如同她,支離破碎,如同她被撕裂後努力拼湊的心。

她像一頭被突擊的獸,發出絕望的哀嚎,最後嘶吼出聲。

林花花半趴上牀頭,雙手握拳狠狠的往牀、上砸,不停的砸,好似使出了渾身所有力氣。

文零把她扶起來,話到嘴邊卻吞了下去。

瞬間脖子一緊,他被掐住喉嚨,只見林花花半張臉,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管,像用刀子使勁刻畫上去的,顯得生硬非常。

她右邊的眼珠充血,往外凸出,那血絲逐漸散漫開來。猶如壁虎藤般,不到一分鐘爬滿了整隻手臂。

“因爲你們...纔會...死那麼多人”

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一切嚼碎了,吞噬。

林花花手勁太大,文零都覺得自己的脖子骨頭都要被捏碎。他滿臉漲紅,脖子發出咯咯的聲音,他用手去掰,白費力氣徒勞罷了。

活了不知多少年,這回該結束了

房門突然被推開了,門外站着的是茶唯等人。寺清反應最快,一條水鞭往林花花的腹部一卷,強行拉開,那手卻一直掐着文零不放。

茶唯也驚呼跑過去掰手指,“哎媽呀這是鬼上身啊花花...花花”

頓時房間一團亂,小孩從兜裏掏出手機,對着扭做一團的四人拍了張照片。

茶唯掰出林花花的中指,往後一折,只見林花花尖叫一聲,因疼放了手。誰知茶唯腰間的手槍被快速搶走,槍口指着寺清的腦門,那堅定的眼神沒有絲毫猶豫,啪的一聲扣下扳機。

“子彈用光了,花花,你有事你下來說行嗎”茶唯又說,“你別站那麼高,怪嚇人的”

文零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他整個人都懵逼了。至今都沒有想過,活了幾個世紀了,差點在這被一個人類給掐死。

林花花這得受了多大的打擊,氣的整個臉的血絲都暴起了,茶唯是不明白了,她還在勸林花花不要站在櫃子上面,爬太高容易摔。

寺清被搶抵住腦門,她臉上表情一滯,一瞬間移了位。林花花的搶對着牆壁啪啪啪幾聲,卻沒有半個彈殼。

她氣瘋了,槍往寺清的方向砸了過去,寺清靈活頭部一偏,砸在正拍照的小孩腦門上,這力道可以,把小孩砸得往後倒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門框上。

“吵吵吵,一大早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隔壁房間的三十多歲兩夫妻推開客棧的房門,靠過身來就罵,“還能不能有點素質,大清早的瞎嚷嚷。”

男的罵完,女的往客棧的走廊身下往外一探,“老闆娘,你的房客能不能管管”

“趙從木,你給我滾進來誰讓你吵着隔壁的阿姨睡覺的,還不道歉”茶唯走過來往小孩的後腦勺一拍,手掌往他腦袋一按,強行賠禮道歉。

趙從木表示很無辜,“打擾了阿姨”

兩夫妻接受道歉也只好作罷,進房間把門關了。趙從木一手抱着塊大原木,一手狠狠的把按在他腦門的手拍掉,他額前一塊紅腫的凸起搭配熊貓眼,活脫脫的小痞子勁。

手機摔在地上,趙從木心疼,彎腰正想把手機撿起來。裏頭正在鬧,一人影閃過,腳從屏幕上踩了過去,啪嗒一聲。

林花花直接從二樓走廊跳了下去,樓下被叫醒的老闆娘,睡眼惺忪站在中庭院往上面瞧,忽然一人往下跳,嚇得她差點跪下了。

老闆娘腿軟正當要跪下,林花花一個翻滾把她撞趴在地,她哎喲一聲直直躺着。

文零捂着脖子跑出房門,“追不能讓她跑了。”

林花花剛跑出客棧,在一個拐角處,被人捂住嘴狠狠的拖了過去。

“噓,我來帶你離開”

她轉過身去看,那男人頭髮遮住了雙眼,青澀的鬍渣,露出一口白牙,他抓住林花花的那雙手,手指血肉模糊,還是舊傷未愈添新傷。

“是你”

“我說了,我們還會再見面”

話音剛落,只見文零與寺清等從巷子外頭跑了過去。

男人沒有給她太多的疑問的解答,拉着她往小巷子裏走。束河有很多小巷子,七拐八彎的,路也不好走,外頭街上鋪着石板,但小巷子的路依舊是泥地。

文零三人分頭找,束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個兩三小時便能逛完的古鎮,卻七拐八彎每條路都能走通,找起來也是費盡。

就怕林花花跑出古鎮,往白沙那方向走去,那地方太大,山林多,難尋。

清晨的古鎮微風拂面很清涼,吹着讓人舒服,酒吧街那邊木板下的山泉水很涼快,有些商鋪把飲料跟水果丟在小水溝裏冰凍着,甚至有些商鋪在小水溝裏洗菜,殺魚。

挺多遊客一大早起來看日出,在束河古鎮慢悠悠閒逛,是沒見到像文零幾人跑得氣喘呼呼。

文零站在木板上,周邊幾顆柳樹被風吹的直蕩,柳絮在他面前晃悠。他摘下眼鏡,露出的那雙眼睛,按趙從木後來的說法,這眼睛這能用鋒利來形容。

前幾晚沉下心來,他用意識去尋找寺清已經筋疲力盡,當眼鏡摘下那一刻他感覺到頭暈,心裏火急火燎卻也按耐不住,他體力並沒有茶唯專業素質那麼好,更沒有寺清那本事,盲目瞎跑沒用。

百目鬼文零站在柳絮中靜下心來,能聽見木板下山泉流動的聲音,意識逐漸脫離了身軀,又緩加快,以光線般的速度穿梭,他腦子裏能看見那石板磚的街,意識飛的很低,能看見石板上那些腳印以及青苔。

在一個拐角處看見林花花被一個男的拉着跑。

百目鬼文零的意識撞進體內,身體乏力倒退了幾步,他甩甩腦袋睜開那雙鋒利的眼眸,擡眸怒氣佔滿了整個瞳孔。他重新把黑色鏡框帶上,拔腿往那個方向跑,一邊他掏出手機撥出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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