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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食人樹奠柏

夜它是情感的保管者,每次空中亮着繁星時,情感會輸送心靈,讓人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只待漫長的夜一過去,陽光從縫隙穿透過來,心靈再次被治癒,又像復活了一次。

促膝長談,權當聽故事吧

所有人集聚在房間內,文零把在陳永安身上看見的經過,都細膩的說了出來。他說一會停一會,像疲憊的老人家,大家都這麼認爲。

自從來到煙臺,文零就沒休息好過。

第一晚上看着林花花整夜未瞌眼,接着又被強拉硬拽,皮外傷暫時別說,被打臉變得都不再重要。是名譽受損,他堂堂一百目鬼,活了多少世紀都忘了,在這節骨眼上被侮辱,簡直就是白衣服上的醬油,事情即使過了,想想都扎心頭。

他後腦勺被垃圾桶來了那麼一下,這會太疼着,陳永安太狠了。

他倍兒累,說一會喝一口水,不停腎虧在上廁所。伴隨着屋內孫蓬呼嚕聲,茶唯擰鼻涕聲音,格外有節奏感。

“如果他犧牲自己最後還殺不了奠柏咋辦”林花花吧唧着嘴,有些難以理解。

寺清輕輕擰過頭,回得雲淡風輕:“絕望而死。”

“你們不覺得他挺令人欽佩麼”文零搖頭晃腦的,表示很無奈,難不成只有他心頭柔軟,這幾人全是鐵石心腸。

感冒着涼,茶唯趴在寺清背上睡着了,壓根沒聽見啥。

熬夜的秦世現也是一臉哀愁,做了半輩子警察,在這幾人面前表現得像剛出道的雛兒。所以他內心堵得慌,靠在牀沿,唉聲嘆氣,這事該從如何下手呢他苦惱

這夜,冷得讓多少人失眠

至少文零是沒睡好,隔天一大早他就起來了,睡沒兩個鍾。他洗漱後下樓找喫的,下了庭院,發現老闆也不在,住了幾天時間,這個點都在打掃庭院的。

他兜裏揣着錢,打算去買點早餐的。

不對勁他蹙着雙眉,見村裏人都一路小跑往深處去。他手一伸出,抓住一箇中年男人,他好奇問:“這都幹嘛呢一大早”

一大早難不成在發錢啊都跑成這樣

那老鄉停下腳步,大氣喘了一口,才說:“死人了廣家男人死了”

文零一愣,想了下又問:“你們村的習俗”有人去世,都得跑去送麼

“外來的吧你昨兒個,廣家一夜沒回來,天沒亮到家,在家門口死的”男人甩開文零抓住的手,腳步向前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又說:“死得奇怪,聽說臉上長了樹根”

“我得趕緊去瞧瞧邪了門”老鄉說完大步跑去。

樹根文零晃過神來,他把衣服拉的更緊,腳步加急,也跟在後頭跑去。

文零這才發現眼前原本青蔥翠綠的山,如今乾枯荒蕪,一夜之間變化之大令人乍舌。剛好廣家就在山腳下一小房屋,這裏是村裏頭比較偏的。

廣家兒女外出打工,留下兩老在家,聽廣家媳婦說,她男人最近一段時間就不對勁。日漸消瘦,以爲得了什麼病了,也去醫院檢查過,但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精神狀態也不太好,睡了半夜消失不見,也不知跑哪去了。

房屋前圍着許多人,警察拉着黃條,法醫帶着手套細細看着。文零湊過去瞄,可惜人多,他個子瘦弱,擠不過東北彪壯大漢。

退後幾步,靠在牆壁上,閉上眼睛,意識離體,穿過人羣。

他看清了地上那人,臉上五官已經看不清了,密密麻麻、細細翹翹的樹根纏在臉上。法醫把他衣服扒開,身體已經被樹根纏滿了,好似那些樹根就從身體裏頭長出來般着實可怖。

身子忽然被那麼一拽,文零意識撞回體內,看見陳永安站在他身邊,拽住他的衣服。陳永安戴着帽子,壓得老低,不想讓人看出那張灰色的臉。

“跟我走”陳永安拉着他的手臂,往後屋走去。

屋子就在山腳下,幾乎座于山懷。陳永安腰彎得老低,仔細着打量着地面像是在找什麼東西般。

文零小步跟緊他,也不問。

“過來看。”

陳永安從後屋牆底下拽出一根細細的樹根,他往上一拉,土塵飛揚。一樹根拉的老長,往上走,往上看,往上連,像一根連着傀儡的線。

秦世現近段時間也是睡眠不足的,照料孫蓬廢了很大的體力,想着兒童失蹤案,精力也是有限。

天快亮那會才迷迷糊糊趴在牀沿閉上眼睛,手機一道鈴聲把他嚇得騰的坐起來。看了一下號碼,他咬咬牙還是接了電話,聲音儘量平靜:“啊,姚芸吶”

“案情有進展麼”對方聲音似乎急切,直入主題。

秦世現握住手機,看了下趴着的孫蓬,那身上傷口還是泛着紅,一大片面積。他眼眸一低,轉身出了房間,衣服都沒有披。

“有所進展,不過複雜得多...我也...”秦世現儘量控制好情緒。

誰知姚芸打斷了他,語氣毫不掩飾,很着急:“昨晚...又失蹤了一個...”

他握着手機的力道又重了些,呼吸粗重,喉嚨發不出聲。胸口像被一重木墜落撞了似得,後退好幾步。

靜默無言。

“姚芸,這件事...比我們想象中複雜得多,不過這邊已經有所應對,沒想到慢了一步。”對方正想詢問他,秦世現沒有給她機會,又說:“你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會給你答覆。”

電話中那女聲長長一嘆氣,聲音也沙啞了,幾近哀求:“儘快好嗎”

“昨夜跟了一路,奪了元靈的奠柏比人還精明,調虎離山之計,殺得我措手不及”陳永安抓着樹根,情緒也很低落,很自責。

文零拍拍他肩膀,以了安慰:“果然源頭一天不除,不得安寧只防不攻,不是長久”

“之前一直以爲是孩童一路跑來,也是我預料有誤,重蹈覆轍。”

陳永安把樹根扯了出來,抓在手上細細研

究。在陽光下,樹根有些透明發白,脈絡清晰。文零走過去,把尾部狠狠拽斷一節,揣回兜裏。

那樹根好似有生命般拽斷知道疼痛,收縮回去,藏進了土裏。

兩人繞着山下半圈,發現樹根已經纏滿了整個山坡腳下。奠柏生命極強,成長速度也快,佔了人的腦子也有了想法,只怕他知道山腳下這羣人蠢蠢欲動,奠柏也按耐不住

“你對奠柏有何應對方法”文零揹着陽光,擡起雙眸時,那輕顫的睫毛,那銳利的眼神,對目前的一切表現得理智平靜。

在他面前,陳永安就像未出茅廬的學生,他抿着嘴,半響後出聲:“怕火奠柏身上有毒汁,我查過,又像助消化的胃液。只能切死他在陳梵身上的命脈,只有這條路”

“水靈在奠柏身上”他還是有些疑惑。

陳永安把帽子摘下,露出灰白的皮膚,發紫的嘴脣。他在山腳下一大石頭上坐下,抓起手邊的石頭,往山上一拋,像使勁了力氣,聲音卻極其蒼白:“是我的過失,當時我跟爸爸說,興許事情不到這一步。出於好奇吧,還是其他小叔把水靈給奠柏,他一向對新奇之物有所興趣,走到今天這步,小叔也想不到吧”

“所以當晚那場大火燒了整個山林,別墅裏頭還完好無缺。並不是奠柏的毒汁厲害,而是水靈在身,它有了這個能力”

有了馭水成山的能力。

陽光把文零的影子拉的老長,山風把他的頭髮吹得亂,他雙手揣在兜裏,擡眼望向不遠處那片小村莊。

兩人靜默了好一會。

“還會使用外界力量,這樹妖還真不容小覷。”文零擡頭,迎着微風,剛纔廣家那男人模樣又出現在腦中。

萬物成長,堅韌得出乎意料。

短短的幾月時間,奠柏的樹根鑽滿了整座山頭,像佈下了一個巨大的網,等待獵物自己闖入,後一網打盡。

文零與陳永安保險爲上,還是饒了山一圈,倚靠在山腳下的每戶人家。假用警察身份,詢問了個遍。

廣家媳婦說的那些特徵,幸未發生。

“跟我回客棧,商量一下今晚動手的方案”文零拽着陳永安往客棧方向走。

他被拉得一臉震驚,跟在後頭詢問:“今晚動身麼”

“是事不宜遲”

“我怕我這幅模樣嚇壞了人,先回去用個口罩遮住些...”

文零腳步一停,回頭略煩道:“能嚇壞誰”

小房間裏擠滿了人,陳永安站在牀邊打量着孫蓬,那被腐蝕的傷口,看着滲人。他把衣袖捲到手臂,露出發紫的皮膚,碗口有一整圈勒痕,黑枯。

“奠柏的胃液我怕,而我身上流淌着那怨氣不平的毒,它也是恐懼的。”他把手臂移到衆人的視線內,又把衣服拉鍊往下拉,露出脖子勒痕,黑得發紫,又幹枯枯毫無生氣。

寺清、林花花、秦世現靠得最近,一股腦的盯着那傷口。

故事聽是聽了,但是站在他們面前,還是覺得驚奇。林花花率先開口:“那幾個小鬼,一直跟着你麼八個”說完兩眼珠子轉動了一下,看了看四周。

陳永安點點頭說:“跟着,這人多,他們害怕。我讓在山腳下守着,盯着,以防有變。現在,九個...”

他垂眸,情緒低落。

姚芸不久前的一個電話,秦世現這會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轉過身把檔案從抽屜中拿出來,快速的翻了翻,塞在很永安手裏。

“年齡相仿,全是正月出生的孩子。”秦世現口氣有些急躁,又說:“到底,正月出生的有什麼用處”

檔案中白紙黑字,每一頁,上面是失蹤兒童的資料,包括彩色的生活照。

守在他身邊的那些小孩,那些拉着他衣袖搖頭勸他不要涉險,那些在地下室,陪他撐過比死還要難熬的時間,活生生,他們在這啊他們是父母的孩子,疼着,寵着,心尖上的寶貝啊

“全真本行集說過,未滿五歲孩童性識無定,善念,靈性足。正月出生,人氣旺...”他頓了頓,咬牙,不忍開口:“最補”

秦世現抓緊檔案,一把又甩在陳永安臉上,暴跳如雷。想想這氣剎車都剎不住,他操起椅子往地上砸去,稀巴爛。

如孫蓬所說,脾氣一來,像條瘋狗。

他足足亂打亂踹又十分鐘,孫蓬被吵醒,趴着,看着師傅鬧。望着衆人輕聲說道:“我師傅發起脾氣來,像早起那泡尿,拉出來就好了”

這比喻讓衆人眉頭一皺。

陳永安揣緊檔案,秦世現發泄完了,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嗎啊讓各地警方出力,把這些名單內的孩子全部戒備,我就不信,一而再再而三多大能耐操”

文零把他護在身後,好聲好氣:“他每日每夜守着,就怕這樣的事情重複發生。這種情況,增加警方只會社會大躁動。”

他一把抓住秦世現的手,示意他放下,又說:“那些小孩,設陣牽引...算了...你既然有所想法,便出去打個電話吧”

秦世現聞言一驚,他腦海裏正想打個電話,跟姚芸說道教作祟,看緊這些目標孩童。他又怎麼知道這小夥子果然不簡單,他話也不說了,牀頭手機抓着便走出房間。

那夜,小孩的元靈帶陳永安去,蹲了片刻,看見一小孩,閉着雙眼,從家裏屁顛屁顛小跑出來。

“切斷陳梵身上那樹脈便可是麼”寺清的言語冷冽,周圍那吵雜的聲音也就此停止。

孫蓬眼睛聞聲而望,看見寺清那精緻的五官,臉刷的一下又紅了,他自我尷尬的把臉埋在枕頭裏。

寺清看了下蜷縮在沙發上睡覺的茶唯,對着林花花文零說道:“今晚動身,就我們三與他”

“茶唯呢”林花花問。

她睡得熟,好似知道別人叫她名字,睫毛輕輕顫動。

寺清緩步走過去,手放在她額頭上,發燙。她輕聲說:“讓她睡着,這便好,不許吵醒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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