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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 抉擇

緊閉的祠堂大門,一小束光從縫隙穿過,折射在陳竹隱臉上。

隨着時間的推移,往下折射,直至微弱到消失。

外頭,天黑了下來。

閔智笙移動的速度很緩慢,偶爾傳來低鳴呢吶,悉悉索索纏住了陳竹隱雙腳,往上纏繞。

他只覺得腳跟麻痹,沒了知覺,堂中無半點亮光,手中符火已滅。

藏在牌位中一心的元靈在哪

腳下那緩慢纏繞如同人蛇精魅般的閔智笙,腐臭中帶着血腥味,他這陣局,令人難以看破。

但可以確定的是,利用一心元靈,以及茶唯那小丫頭的血,來點亮陣脈。

這心思,可不是這老不死能有的

難不成,他與一心聯手

陳竹隱握緊雙拳,心裏取笑一下自己:不不不,他復活一心,求之不得呢怎會與他作對是的,世間並無一人不恐懼死亡。

像一心這般有才氣之人,更甚。

她被病痛折磨,遺憾過世。

如今他這等心意,不就是無法拒絕的禮

那會是誰

突然腳下一軟,陳竹隱隻身矮了半截,他手持符紙點亮火光。定眼一看,雙目惡狠,他手握住閔智笙的頭顱。

手中一用力,皮肉、具損。

雙腳已腐爛成血水,不知疼痛。

陳竹隱冷笑:“老不死,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你這小兒子的肉身腐爛完了,我沒半點心疼,只怕你孫子要遭殃了”

隨即口中唸唸有詞。

原本動作緩慢的閔智笙,頓時跟發了狂一半顫抖,喉嚨底發出嘶啞的低鳴。

血肉模糊的頭顱,纏繞在雙腳上的如蛇般長尾,發黑的符咒,像無數的螞蟻,迅速的爬動着。

陳竹隱一看,咬牙切齒。

“老不死,竟把符咒轉移到自己身上。”

一路上。

寺清眼視前方,半句話不講。坐在後頭的林花花,心中更多是擔憂。

對茶唯的擔憂是一回事,實話說,她更擔心寺清。

那句:用茶唯當成容器復活一心。

就跟重播得錄音機,在腦中不停的回放。

林花花死死的盯着她,對方卻並未回過頭,跟她解釋一心半點。從茶唯智障以來,她敢說,她對寺清就不帶好感的。

指不定,對於茶唯,她選擇一心多些呢

她防不勝防不是麼

司機似乎看見她兩的着急,一路飆車不帶停。林花花望着飛快往後拋的電線槓,頓時心頭很不是滋味。

愣了片刻。

車有些顛簸,靠在她邊上的旗袍女往車窗靠了過去。林花花擔心她別靠出個腦震盪,抓着她的手拉了過來。

這下才仔細的打量,對方一身緊緻的墨綠色旗袍,脖子帶着一串珍珠項鍊。

林花花手一比,這珍珠每顆都有小拇指大,挺精細的,能賣好多錢吧

旗袍的刺繡一看也精貴,那雙尖細的高跟,帶着亮片。

她是撞了多金貴的主

死纏爛打。

這招偷天換日,倒像老不死的手法。這拼老命的勁頭,倒讓陳竹隱想起一心在時那會。

閔智笙身上有股韌性,用得好事半功倍,用不好,就跟之前那會似得,多次是被一心批的。

陳竹隱呵呵一笑,替他惋惜說:“可是沒用,師兄。你年紀也不小,怎麼就想不明白鬥不過的,永遠都鬥不過。”

堂上一列列牌位,像被強風颳了般,轟隆的往臺下倒去。

祠堂內黑霧翻滾,陳竹隱扭斷雙腿,整個人騰空而起。

那呼嘯而來的黑霧,如漩渦般,包裹着陳竹隱的下半身。

原本動作緩慢的閔智笙,一條尾巴像長鞭般飛快的往下而上的掃了過來,邊上的臺子被砸了個粉碎。

陳竹隱巧妙了躲了過去,黑暗中,他雙眼依舊看清了此陣法。

隨即,地轟隆一聲,往下塌了一米有餘。

原本血鑄成的陣法,往下塌成沼澤,發黑的血漿滾滾,閔智笙飛快遊動,茶唯邊上的柱子被他尾巴一掃,整個人往血漿中傾斜。

陳竹隱暗自叫糟,他飛身過去,一把抓住她的後頸。

黑霧四下散去,如心中謎團般,他已經清楚誰在背後作局。那日,沒要了那小妖的性命,確實不該。

陳竹隱手中結印,祠堂內一點熒光,他笑道:“想借老不死這半點力,跟我搶奪血繼”

他哈哈哈一笑。

祠堂大門被一股奇力狠狠炸開,水花四濺,月光從門堂灑下來。

陳竹隱手中那熒光,一點茶唯的額頭,亮光逐漸被吸附進去。

他擡頭,打量着門口那兩人。

又望了望門庭外,外頭像經歷了一場

暴風雨,被席捲之後只留下滿地狼藉。

原本青翠的果子樹,折斷了腰身臥倒於地。那些花盆裂開後碎片與泥土,弄髒了整個門堂外。

這祠堂可是他精細設計的,按一心的喜好。

陳竹隱盯着門口那一臉憤怒的水妖,嗤笑道:“你還真像塊狗皮膏藥,怎麼甩都甩不掉”

聞言,林花花碎了一口,哈哈一笑反諷刺道:“哎是誰死纏爛打的了”她定眼一看,陳竹隱雙腳已經血肉模糊,沒了大半截,頓時嘴裏發出聲:“嘖嘖就怕你現在追不上”

泛着淡黃色光的符紙,輕盈的從她兜裏頭往半空飛起,很快整個房內被黃光照的亮堂。

寺清一進祠堂,見陳竹隱手中那點熒光點進茶唯額間,心裏頓時百感交集。瞧見陳竹隱的臉,那句話再次迴盪在心頭。

轟隆一聲。

堂中那深陷的血脈陣,又塌深了些。

血漿中,閔智笙掃動着長尾,那些發黑的血往上流動,像細細的絲線,朝着陳竹隱的方向去。

閔智笙發出哀嚎。

林花花嚇得後退好幾步,往寺清邊上靠了靠,驚呼:“什麼鬼東西”

寺清說:“閔智笙。”

陳竹隱一個翻身手抓住窗沿,整個人架在上頭。他雙眼直視着寺清,玩味的看着她。

門堂外的風把臥倒的殘枝爛葉吹得沙沙作響,地上那花盆碎片,輕輕搖動。

空中泛着熒光的黃符,輕盈的飄動着,林花花雙手結印。她看了看陳竹隱,又望了望寺清,心原本有的擔憂此時已經赤裸裸放在案板上。

寺清雙腳好似生根,站定着不動。

陳竹隱幽幽開口:“好姑娘,你這樣做是對的。”他一手指了指地上的茶唯,又說:“期待吧,期待那人再次甦醒。”

這句話激怒了林花花,但真正讓她氣惱的是寺清的選擇。

漫天黃符往陳竹隱方向襲去。

祠堂內傳來聲聲爆破。

夜已深,冰冷的黑密密麻麻的遍佈祠堂四周每一個角落。

林花花進攻,陳竹隱一味防守。

門堂外,寺清站立着,望着地上躺着的茶唯,呆愣。

多次進攻無效,卻把祠堂內掃得亂七八糟,屋頂的碎片砸落血池,立刻被侵吞。血池又一次往深處塌陷,好似在深挖一口井,醞釀着陰謀。

林花花氣急敗壞,她額頭滑落滾珠大的汗水,一下子太過出力,手有些顫抖。眼睜睜看着茶唯,緊緊靠在角落,她卻無法前進一步。

血池中涌出無數的血絲,像無數條小蛇,緩慢的從血池向周圍擴散。

她對着寺清吼道:“我真感到悲哀就不該相信一個完全沒有人性的水妖你就眼睜睜看着她死吧”

對,寺清辜負了她跟茶唯一直以來的信任。

最後關頭,她在遲疑,甚至有些期待一心的出現。

陳竹隱聽完哈哈哈大笑,他飄浮在半空中,那被吞噬的截肢不停地滴着血。迎面而來的黃符,他結印後一指,黃符立刻往林花花反彈了去。

一場小兒打鬥,不過戲弄,他得意一笑。

林花花翻身躲過,胸口撞上退後幾步,地上的血絲瞬間爬滿了她整個腳面,鑽心的疼從腳底扯動神經。

她疼得大聲叫喚。

寺清水鞭捲住她腰身,水靈如切刀斬亂麻般,斷開血絲,整個人被她提到了身後。

雙方陷入了僵持。

黑暗中,曼妙身姿依靠在屋檐深處,如妖精般的雙眸盯着門堂內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笑。

聲音極細,吶吶說道:“人要有不愛之慧,才能免於長哀。小兵小將打不垮你,終須要扯斷軟肋方能死的心安。”

她幾乎要溶入進夜色,只有脖子那串珍珠,偶爾泛出星點光。

俯視着這場僵持的局面,看着無半點舉動的寺清,又看了看即將成血陣的閔智笙,接下來,只要逼得陳竹隱再佈陣局便可。

那麼,她用起畫之迷境,才得心應手。

林花花一屁股坐在地上,鞋子一拖,雙腳無數的血洞。

疼得她一直深呼吸,眼角溢出的淚花狠狠被逼了進去,她擡頭對上寺清那雙眼,依舊平淡如水。

如此清亮的眸子,清還再清。

超乎意外的冷靜,意料之中的冷漠。

林花花開口說:“我不怕認錯你,我就怕誤解了你。”

內心就像一片死海,頓時激起陣陣漣漪。

又像被蜘蛛網纏滿,堆積塵埃的玻璃窗,頓時清亮透明。

往日種種,夥伴之間生死相隨,拼盡全力那種柔情,此時今日,她是最不該。

寺清低下頭,雙手兩團水汽包裹着林花花的雙腳,她開口好溫柔:“我還是你內心,所認識的我。”

堂內。

原本笑的一臉陰邪的陳竹隱,頓時整個臉部緊繃,特別難看。

背後的手劃出了鮮血,畫出一個陣局的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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