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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我們都活在夢裏

“一百兩百三百一千塊..”

茶唯迷迷糊糊聽見一直稚嫩的童聲在耳邊說話,她緊蹙眉頭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轉又昏死過去。

“給我”女人動作熟練的用右手大拇指在舌頭上劃了一下,開始點手上的錢,重複數了兩遍後,嘴角一揚道:“整數一千唉你這條賤命也就值這麼多錢了。不過現在全歸我,老孃可是廢了老大勁把你從河裏撈上來呢”

說完一疊紅毛毛在手上甩了一下,心裏暗暗竊喜。

身邊孩童墊高着腳,眯着眼睛笑,他瞧着這疊紅毛毛問道:“老媽,這裏是不是好多錢”

“也不算好多夠你喫很久很久的炒粉就是了”她微微一挑眉,朝孩童眨巴眼睛又說:“加兩個雞蛋那種”

孩童用力點點頭,捂着嘴笑了。

外面客廳傳來乒乒乓乓的碗筷聲,秦夢裏揉揉額頭望了窗外一眼,陽光穿透那輕薄的窗簾跑進房間,想必又是個好天氣。

客廳的水龍頭嘩嘩作響,星燃喫完了早餐該去上學了吧。

秦夢裏一副睡不醒的模樣,她打了個哈欠撇過頭,瞧見牀櫃上放着那疊現金。這纔想起昨夜喝得有些多,爲了不讓星燃看見自己這模樣,去河堤吹了吹風。結果拖了個大活人回來,那人腹部被血染紅,綁帶早已鬆散,昏迷不醒的,倒是個俊俏的姑娘。

昨夜也就隨意清理了下傷口,她一看,了不得,腹部一個三釐米長寬的小洞。秦夢裏酒剛醒,一股毫不畏懼的勁頭,用酒精清理下傷口,重新綁好。

也不知現在是死是活。

外頭的門吱呀一聲關上了,星燃上學去了。時間尚早,秦夢裏抓住枕頭擋住光線繼續睡。

不見清晨陽光,只見傍晚夕陽,這是秦夢裏的生活。

傍晚星燃放學,他看着要好的同學都被家長接走了,他嘟着小嘴揮手說拜拜。今天下課又跟比自己高年級的男孩打架,又被罰值日。

他拿起掃把一個人做起值日。

打架他很是賣力,即使高年級的也是被他打的滿地找牙。雖是勝負已定,他就是想不明白,爲什麼這些人有事沒事專愛找他麻煩呢

他可不喜歡打架,他媽媽還等着他買晚飯回家喫飯呢

路邊的蛋炒米粉一份六塊,星燃停留在高高的攤前,舉起手比了下手勢,稚嫩的童音吩咐道:“老闆兩份炒粉。”

“好叻,馬上。”小攤老闆點起爐火,火噗噗直響,動作迅速。

星燃小眼珠子轉溜了下,尋思着昨夜家裏來了個大姐姐,也是要喫飯的。現在可有錢了,應該喫好些,繼而又說:“老闆你還是給我三份,要三份嗯,一份多加兩個雞蛋”

他咧着嘴笑得天真可愛,揹着書包盯着髒兮兮的小臉蹭到了攤前,在一版雞蛋麪前,專門挑了兩個個頭大的指着叫道:“要這兩個。”

天已經黑了,月亮跟在星燃後,一直移動。

繞過大道穿過小巷,離市區偏遠的周邊小屋,像危房一般搖搖欲墜。他要走很多下坡路,住的地方一下雨就溼噠噠的,這情況得持續很多天,等太陽把地上水分曬乾了,路纔會好走些。

這裏像一個難民營,原本住在附近那些人,基本都搬走了,也就剩他們總是離不開這。他努努嘴,真希望快點長大,賺了錢帶媽媽離開這個鬼地方。

昨晚那個姐姐從哪來的呢穿的鞋子可真好看

他掏出鑰匙開門而進,脫下鞋子放下書包,把三個快餐盒放在桌上,才跑去洗手。

“媽,起來了”他走過去敲門,又繞過客廳想去另外的房間,腦子一轉停下腳步,打開快餐盒扒拉了兩口,這才心滿意足的去開門。

“哈嘍姐姐起來喫飯”星燃推開門,湊過去牀邊又叫了兩聲。牀上那人沒有出聲,緊閉着雙眼,星燃咦的一聲用手去戳她臉。覺得不對勁,搖晃了下她的手臂,頓時嚇得小臉失色撒腿就往外跑。

“媽,她她死了。那個女的死了”

秦夢裏一聽,嚇得從被窩裏翻滾下牀,睡眼惺忪的開門。鞋子沒穿就跑到對面房間去,嘴裏叨叨着:“祖宗啊你可千萬別連累人吶”

牀上那人,臉色摻白,呼吸薄弱。

秦夢裏鬆了一口氣,沒死,但提在嗓子眼的心怎麼也放不下來。這指不定好不過來了,死在這可麻煩大了。真是喝上頭了腦子轉悠不過,狗抓耗子多管閒事不說,還惹得一身騷。

母子兩人在牀頭呆站了半天。秦夢裏還沒洗漱,習慣宿醉的也避免不了的頭疼,她扶着額頭望着牀上那人,有些無可奈何,輕聲道:“星燃,去把張娘請來。”

不去”星燃嘟着嘴低下頭,不高興的揉捏自己的衣角。

秦夢裏有些脾氣,說:“叫你去就去跟張娘說,老規矩。”

星燃有些不情願,繞過桌子用筷子又在飯盒裏扒拉兩口,手背抹抹嘴才跑出去。

沒有張娘治不好的病,可是那個老人,想想都讓他害怕。

他是不會進去的,那個長滿青苔的小屋子。

張孃的小屋像不受陽光眷顧似得,在巷子下坡路最底下。那裏樓房偏矮小,屋邊上又一顆很高的槐樹,把光線擋得嚴嚴實實。屋前一米寬的水溝與路隔開,常年雨水積累,也就挖了水溝排水,門前一塊輕薄的木板便是進去這屋子唯一的路。

星燃踩着木板,用力敲了敲門,又快步的退了回去,這才喊道:“張奶奶,張奶奶你在家嗎我媽有事請你幫忙。”

那木漆幾乎掉光的木板門吱呀一聲開了,屋內黑得不見一絲光亮。一陣微風吹過星燃的臉頰,帶着潮溼的青苔味,他頓時打了個冷顫。

對方的聲音低沉而空靈,像穿透了那石磚堆積起的牆:“進來。”

小孩在門口渡步,進而退,猶豫再三。蒼白的小臉緊繃,一口蛀牙咬緊,終於還是邁開了步伐。

踏上木板,繼而被黑暗包圍。

有些年邁的老人,滿頭銀絲。咋一看她步伐卻穩健輕盈,雙目炯炯有神,泛着微微的光亮,像可以直擊人的內心深處般

張娘眯着眼睛對小孩笑。

小孩破舊的白綠相間校服,手插在衣兜裏捏緊了小拳頭,小臉緊繃說道:“張娘我媽有事找你幫忙,老規矩。”

屋內擺了許多瓶瓶罐罐的東西,角落藏着高高的玻璃槓子,光線太暗看不清。張娘半蹲下,擋住他視線,她笑道:“幫張娘一個忙”

隨即手裏捧着一個土黑色的陶罐,有大人兩個巴掌那麼大,瓶口很小,星燃的小拳頭伸進去差不多。

“它餓了,給它點東西喫”

“星燃沒帶喫的東西,家裏...也不會有。”他轉念一想,又怕張娘聽了不高興,不答應幫忙了,又說:“你去我家吧,那生病的姐姐炒粉可以給你喫。”

張娘哈哈一笑說:“它可不喫那玩意,只吃這個。”

瓶子裏黑兮兮的,倒也沒瞧見什麼,他怪好奇的往裏頭探了探。誰知沒有反應過來,張娘抓住他的手,在他小指上劃了一口子,鮮血滴答滴答的滴進瓶口,瓶內立即傳來悉悉索索的竄動聲。

“不礙事的,瞧你哭的哪像個男子漢”

老人走在前頭,步伐輕快,小孩跟在身後,一路小跑。

星燃吸着手指,這點傷他可不怕,只是被嚇到了。剛土陶罐裏頭爬出一條金黃色的大蟲子,趴在他傷口吸起血來,蟲身的金色光紋越發強。

他氣得鼓着腮幫子說:“我定是男子漢。你說話算話,你不許再跟我媽要錢了”

張娘忽然停下腳步,笑着說道:“錢,我肯定是不要的。老規矩嘛,也可不要”

星燃咦的一聲,忽然覺得張娘臉上的褶子似乎沒了。他走在後面打量着,正尋摸着,只見張娘那頭銀絲,在巷子裏折射下的光線裏,逐漸變黑。

那有些微彎的背,也挺得筆直。

到了家門,他呆愣住看着眼前那人,似乎不認識般,一股不明白的恐懼揪住了他的小心臟。

牀上那人緊抿着摻白的薄脣,像安靜的瓷娃娃。

張娘翻開被鮮血染紅的上衣,解開綁帶,右肋下方有三公分的傷口。血並沒有在周圍結痂,相反傷口乾淨得如同假象般,隨着呼吸張狂的拉伸。

秦夢裏看見這奇景,支支吾吾道:“傷口昨晚我清洗過”

“出去,把門帶上。”

秦夢裏知道這是張娘行事的老習慣,二話不說,拉着星燃退出房間。

片刻後,張娘從房裏走出來。秦夢裏從腦袋上拽了幾根髮絲遞給她,張娘看了一眼沒有接。她一旦生大病,都是請她幫忙,沒看清過張娘有何手法。但秦夢裏很清楚,張娘搞得是蠱。

那些被拿走的髮絲,她不知會發生什麼,只是,她除了兒子,也不怕失去任何。

這次張娘沒接,她有些奇怪,正要開口。張娘握緊的拳頭攤開,裏頭是一罐紅的發黑的血,她又握緊說道:“報酬我拿到了。”

望着張娘身影從門口消失,秦夢裏光着腳追上去,問道:“她會不會死”

張娘停下腳步,沒有回話,扭過頭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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