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覺悟

“你是誰？”

筱琴本來就心情煩躁，突然受到了天含玉的語言挑撥，頓時忍不了，一下掙開了姐妹們的安撫，上前一步，冷冷地說道：“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們？”

“呵呵。”

天含玉仰起了驕傲的俏臉，勾勒出一抹嘲笑，活生生一隻小辣椒，刺激着筱琴的神經，牙尖嘴利地道：“那你們又有什麼資格來追隨洛風？如果你們沒有決意，就回去該回去的地方，別來這裏添亂，我們不需要一羣麻煩而沒有忠誠的傢伙。”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別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來評價我們，你沒有這樣的資格！”

筱琴精緻絕倫的俏臉，遍佈了冰冷無比的寒霜，指間攥緊得發白，轉頭看去了楚風，“洛風，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們，甚至把我們當成可有無可無的犧牲品。但無論你提出什麼命令，哪怕是丟了性命，我們都會去完成……從龍傾城把我們贈予你一刻，我們就不再屬於自己，更不會做出背棄信義之事！——”

她咬破了櫻脣，一縷縷鮮血刺目無比的滑落，“所以——別侮辱我們僅存的自尊！”

天含玉看見筱琴反應這樣激烈，頓時有了點心慌，不知道怎樣迴應，好像把事情搞砸了一樣，表情有點委屈，又有點膽怯回頭看去楚風，生怕被怪責，弱弱地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雖然，天含玉的性情比較潑辣，但不是那一種刻薄勢利的人，她做不出那種冷酷無情，無視別人的痛苦，落井下石的事情。

正是筱琴表現出來的痛苦，觸動了天含玉，讓她知道了筱琴她們的情況，可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

楚風站了起來，走到天含玉的面前，見她像犯錯的孩子般微低下頭，但眼神不時往上瞄，蘊含了倔強，好像在說她沒有錯誤似的。

“你沒有錯，跟在我身邊沒有什麼條條框框的規矩。”

楚風揉了揉她可愛的腦瓜子，語氣還是那樣的不溫不熱，但表現出來的舉止，卻是一種愛護。

“我確實沒有錯。”

天含玉被楚風這樣親密摸着腦瓜子，沒有責怪自己，反而有一種放任的意思，頓時感受到了楚風的愛護之意，芳心如流出了香甜的蜜意，只是放不下嬌嫩的麪皮，粉頰起淺淺粉潤的紅暈，假裝出不在乎的模樣，大咧咧撥開了楚風在頭上作怪的大手，傲嬌地甩了甩頭，恢復了自信的神采瞪了楚風一眼，哼哼了幾聲。

在後面的結衣和結月她們悄然鬆了一口氣，本來挺擔心天含玉惹楚風生氣，但楚風表現出來的態度，與她們想象的不一樣，甚至覺得楚風這一番說話，不單止是跟天含玉再說，還是跟她們說的。

就像一開始楚風就說過，不需要拘謹。

她們沒有真正往深處的理解，以爲楚風的意思是大家相處的時候，平常一點就可以，但現在楚風表現出來的是，她們是有自主權，發表任何的聲音。

這樣一來，就相等於把她們當成了真正的親人。

雖然，她們對楚風有着不少的陌生，但又心存了好感，而且她們抱有了小小心思，那就是楚風的傀儡術太高明，跟隨在他身邊一定能學會更多東西，再者她們不喜歡天瑰寶。

願意嫁給楚風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如果不接受的話，不久之後，就會跟天瑰寶訂婚，如其選擇一個不喜歡的人，不如選擇一個有好感的人。

當然，這一段婚事是有點突然，但她們一直都有心理準備，主要是家族開始跟天寶閣那邊談起了她們和天瑰寶的婚事，所以她們心中有了數，最近都在煩惱，但決定權不在她們，心中充滿了一種無奈。

正巧楚風的出現，改變了這一點，所以她們對楚風的感情，有點特殊，陌生之中又覺得楚風可靠，在她們最無奈的時候，給予了她們不一樣的人生，新的開始。

至於，天含玉對楚風倒是真真切切的喜歡，就像遇上真命天子那般的感覺，來得突然，喜歡的也突然，她心底處是願意接受這一段婚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楚風表現出冷冷淡淡的模樣。

然而，楚風剛剛表現出來的愛護之意，原本天含玉心上那一點幽怨，頓時煙消魂散，滿心歡喜。

這是她們第一段感情，所以的感情觀很稚嫩和純真，只要她們對一個男人抱有好感，喜歡着。那一個男人對她們的好，寵愛着她們，那就是她們的天，她們的地。

提前是有人，走入的了她們的內心，就像天瑰寶跟結衣和結月青梅竹馬都沒有走入她們內心，楚風只不過是一個過客，但被龍傾城推了一把，就有了這一段感情。

有的人內心封閉了起來，不是簡單就能走進得了，就像現在楚風面前的筱琴。

她經受過了太多磨難，好不

容易跟對了一個人，或者說愛了一個不應該愛的人，本來註定沒有結果的感情，但她一直義無反顧，很可惜現實的殘酷，又一次深深傷害了她。

面對着楚風，她心中有恨，又有痛苦，所以被天含玉一刺激，複雜難受的情緒，一股爆發了出來。

謝芙柔她們心痛筱琴，一個個上前安撫着她的情緒。

她們其實內心都不好受，無法掌控自己的人生，只能隨波逐流。

本以爲跟隨龍傾城是一件幸運的事情，但現在龍傾城把她們送到了楚風身邊，那意味了她們只能聽從楚風的命令行事，就算楚風讓她們做出什麼難以爲情的事情，她們都只能服從。

天含玉說她們沒有覺悟，其實她們內心是很不服氣的，如果沒有覺悟，她們是不會答應龍傾城，正是有了覺悟，她們才願意接受這一個安排。

她們不知道龍傾城爲什麼要做出這樣的安排，但龍傾城是她們的恩人，而且相信龍傾城不會害她們。

簡單來說，她們從頭到尾相信的只不過是龍傾城，而不是楚風。

楚風看出了這一點，天含玉隱若也感受到了她們的忠誠，不是在楚風身上。

所以，楚風爲她們來這裏是何意？他才說天含玉沒有錯。

錯的是，她們不該把所謂的覺悟和心存對龍傾城的忠誠，放在同一個地方。如果真的有覺悟的話，就該捨棄那一份忠於龍傾城的心。

如果不把這一點分清楚，楚風無法信任她們。因爲她們潛意識的忠誠是龍傾城，如果某日龍傾城把她們召回去，楚風豈不是被利用了？

楚風不是一個無情的人，可以給她們時間來思考，到底這一個覺悟是什麼，也不會提醒她們該怎樣做。如果她們一直不明白，那楚風不準備把她們當成核心來培養，只能把她們邊緣化。

“龍傾城這一個傢伙，盡是給我帶來意外的變數。”

楚風心中腹誹着，但不可否認的是，筱琴等人的天賦是不錯，有值得培養的價值，不過現在她們情緒不穩，尤其筱琴是她們爲首的人，無形之中，很影響她們的態度。

“等會就前往歸一門，你們前去準備一下。”

楚風不打算跟她們有過多的交談，就連安撫筱琴都不準備去做，直接把筱琴那一份悲恨無視掉，那平平淡淡的神情和語氣，跟剛纔對天含玉的態度，有明顯的差別。

筱琴她們自小就在環境複雜的地方長大，對別人的冷淡，異常的敏感。

現在，楚風表現出來的態度，雖然平平淡淡，沒有一點火氣，但透出來的陌生，無形之中，讓她們心中一冷，好像被疏遠，排擠一樣。

“洛少俠，我們——”

謝芙柔儘量放低了姿態和語氣，準備要挽回解釋什麼的時候，只見楚風有點不耐煩，蹙了蹙眉頭，頓時她內心一緊，想要說的說話，難以再說出口。

“我們就去準備。”

謝芙柔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對身邊的姐妹，強顏歡笑，說道：“走吧。”

衆女心情如落入了谷底，一個個明媚如畫的嬌顏，如失去了光彩，蒙上了一層陰霾。

這一刻，筱琴知道了自己犯了什麼錯誤，心中涌起了一種無比的自責，同時又有難以平息的哀怒，認爲楚風有意在爲難她們，仗勢欺人。

她一雙明眸尖銳得像一根刺，準備上前跟楚風說個清楚，把一切做一個完結。只是突然有一隻手身來，緊緊把她的手腕抓着。

“柔姐，放開我！”

筱琴懊惱的看去了謝芙柔，“這是我連累了你們，我會做出交代！”

“筱琴！你鬧夠了沒有？”

一直以來，溫柔如水的謝芙柔，突然變得疾言厲色，柔美的臉龐變得冰冷冷，唯有一雙眼睛深處滿是痛心，看得筱琴心神一震。

她下意識看去了衆姐妹，她們一個個情緒低落，戰戰兢兢，眼神傷感，又有爲自己擔心的關切……

“對不起。”

筱琴說出了這一句話的時候，全身好像失去了力氣，懊惱和不甘，悲恨都沉了下去，只有一股無限的悲傷和愧疚涌了上來。

“唉，沒事。我們見一步走一步，而且傾城不是說過了沒，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跟她聯繫。”

謝芙柔恢復了溫柔，說出了爲大家心情回暖的說話。

只是筱琴知道，她們答應了龍傾城前來，那就沒有準備再回去，那隻會給龍傾城添麻煩，這是她們最不願意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