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四百四十章 遺留的信息

陳宮其實並不想插手這種漢帝國最核心戰略武備的設計和調整，但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是他想不想就能推辭掉的。

更何況法正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經足夠說明很多的問題了。

“我只能說是盡力，在這個環節之中，我能起到多少的作用我也不太確定。”陳宮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有拒絕。

“你只要去做，就必然會有成果。”法正直接代替朱儁給出了答案，而朱儁聞言隱約覺得自己可能觸碰到了自己未知的區域，但作爲一員老將，他絕對不會擅自踏入這種未知區域之中。

“那就交給你們兩人了，其他人隨我嘗試對於牛頭人那邊的統帥進行斬首。”朱儁繼續保持着什麼都不知道的神色執行着自己的軍令，其他將校聞言也都起身前去執行命令。

等其他人走完之後，陳宮看着法正，“我們的時代在前，過去的神話，甚至在我們之後發生？”

“我可沒說。”法正搖了搖頭，但沒有給否定答案，在某些時候其實已經是非常可怕的回答了。

“所以世界內側如果分層的話，應該會有很多層是吧。”陳宮直接說出了自己推測，如果真如他推斷的那樣，前後並不確定，唯有自身經歷的現在是確定的，那麼這個誕生於過去，但是在現在展露的世界裏側，必然存在某種在未來留下的痕跡。

“是。”法正給出了準確的回答。

“所以陳子川推測出來了某些隱祕，故而現階段要堅定的阻止世界內側和我們所處的表層重新合攏。”陳宮若有所思的看着法正詢問道。

“不是推測，而是事實。”法正豎起自己的食指很是認真的說道。

“事實嗎？”陳宮咂吧了一下嘴，這可就更讓人擔心了，是某些早已準備好的信息，還是某些仙人在天變之後的異變，可不管是哪一種，更遙遠的過去，某些人怕是早就知道這個時代會有陳子川出現。

或者更現實一點，陳子川本身就是某些人的後手，畢竟神人夢授大百科這個故事很多人都知道，那麼陳曦自身應該也是一種近乎道標的存在，只是比起那些仙人更爲高明，也更爲精妙。

“我如果搭建了這個東西，會造成什麼影響？”陳宮突然詢問道。

“沒有什麼影響，更像是確定某些可能而已。”法正搖了搖頭。

“這樣的話，那可就更恐怖了，你居然要讓我幹這種事情。”陳宮罵罵咧咧的說道。

“如果在之前，我碰都不會讓你碰，但現在不同了，曹司空真的是所謂的人工智能嗎？”法正看着陳宮很是平靜的說道。

“是。”陳宮言簡意賅的說道。

“我也不討論你這句話的真假了，可這個人工智能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法正看向陳宮詢問道。

陳宮沒有回答，但當前這個被陳宮製造出來的AI曹操擁有和真正曹操幾乎所有的屬性，還摒棄了原有的一切行爲和心理上的弱點，會發生什麼對於在場兩人而言，一覽無餘。

起碼曹操真的會被接回坎大哈，也許曹昂勢力現在有很多牴觸曹操的力量，但曹昂的心性很難直接對抗曹操，尤其是這個曹操沒有行爲和心理上的弱點，還加強了某些方面。

換句話來說，這個曹操會做的比曾經的曹操更好，而且也不大可能再犯錯，如果再考慮到陳宮的全力支援，回去的曹操會非常強大。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我陳宮以後就是太上曹操了！】陳宮面色平和的看着法正，並沒有做出回答，他已經做好了跟曹操一起回坎大哈的心理準備，到時候作爲太上曹操的他會做到更好！

雖說不會去奪取曹家的基業，甚至曹家的基業還會在他太上曹操的運營下變得更好，但這又如何？

相比於諸葛亮想要讓曹操儘快去死，或者讓曹操生不如死，再或者讓曹操如同標本一樣樹立在那裏，陳宮的想法就不同了，陳宮對於曹操的心態其實是非常複雜的，他算是曹操最早的幾個謀士之一，是曹操患難與共的兄弟，也是最痛恨曹操行爲的朋友。

可那複雜的心態，讓陳宮並不想弄死曹操，他只想折磨曹操的心靈。

因爲當年曹操那些行爲對於陳宮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衝擊，他只是想十倍報之罷了。

而作爲太上曹操駕臨坎大哈，絕對是一種誅心級別的衝擊。

連你最爲相信的臣子，最爲信任的兄弟都沒有認出來現在的你不過是我扮演的AI，這何嘗不是一種心靈的拉扯。

你沒完成的偉業，我太上曹操幫你完成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嘲諷。

尤其是當這一切真正做完的時候，我太上曹操自爆這一切隱祕，不知曹司空麾下將校該如何自處，這何嘗不是一場拷問。

你曹操喜歡別人家的寡婦，我太上曹操沒這個愛好，但我可以延伸一下，我牛你們家的臣子，這何嘗不是一種解題思路。

“我會幫阿瞞打穿北貴。”陳宮義正言辭的說道。

“你當阿爾達希爾是喫素的？”法正冷笑着說道，“你該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阿爾達希爾不僅僅是大軍團統帥，而且現在就已經是靠近關將軍那個級別的大軍團統帥吧，之前敢於交給中亞世家去解決，那是欺負對方地狹人少，現在那可不好對付。”

“我比你更清楚，當初羅馬-安息之戰我可是眼睜睜的看着阿爾達希爾一步步的走到了那個程度。”陳宮冷笑着說道，“那麼你猜猜，當年審正南在給安息安插人手的時候，我有沒有安插人手。”

“一個這麼多年都沒有發動的棋子，還有幾分效果？”法正微微皺眉，但卻沒有反駁陳宮這一點，第一批去中亞支援安息的那羣人，在安息那邊都安插了人手，包括諸葛亮和當時心思在拆分安息的蒯越。

那麼當審配帶走了他早早勾搭好的奧姆扎達，蒯越完成了自己宏大的計劃，諸葛亮帶着足夠的功勳歸來的時候，陳宮拿到了什麼？

“可不止一個棋子，不過這不重要。”陳宮搖了搖頭說道。

“說不定都被阿爾達希爾策反了。”法正調侃道，“而且這種戰爭，一兩個內奸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尤其是在北貴那種複雜地形之中。”

“這些就不在我可以告知的範圍了。”陳宮很是平淡的說道，但這個時候能說這種話，法正估摸着陳宮手上的棋子應該潛藏的極深了。

【潛藏極深，而且一直沒有獲取信息的必要，也就是說早期並沒有隨阿爾達希爾一同過去，可如果是那幾個主力將校的話，他們應該沒有背叛阿爾達希爾的理由。】法正的大腦高速的運轉了起來。

“別想了，你猜不到的。”陳宮笑了笑說道，能潛伏到阿爾達希爾那邊也是個意外好吧，連陳宮都沒想到，他在打完羅馬-安息之戰都將對方放生了，但誰會想到對方後面又出現了，居然又搭上線了。

法正一臉古怪的看着陳宮，他相信陳宮絕對是有的放矢，可正因此法正才覺得異常的驚奇。

“曹阿瞞必須要是北霜國主。”陳宮非常認真的說道。

“連國名都起好了嗎？”法正樂呵呵的說道。

“不，是未來曹司空獲取到的封地國書上這麼寫着。”陳宮笑眯眯的說道，法正微微皺眉。

這個未來到底是陳宮依託某種方式窺探到的，還是陳宮所要求的，法正也無法確定，但法正從某些沒有外傳的渠道知道曹司空未來的封國確實是北霜，而曹司空也確實是被稱爲北霜國主。

是前者的話，那沒什麼好說的，是後者的話，那更沒什麼好說的了。

“所以我認爲我最起碼確實是正確的。”陳宮看着法正極爲的認真。

“未來是變化的。”法正謹慎的說道。

“過去也是變化的。”陳宮同樣笑眯眯的說道，“唯有我經歷的現在纔是既定的，孝直，有些事情沒必要追究。”

“也好。”法正想了想說道，反正曹操勢力那邊到現在也不像曾經那麼重要，給面子說是漢帝國重要的支撐，擁有着巨大的潛力，不給面子，那就是一羣失敗者，放了一條活路罷了。

既然如此，作爲分享了勝利果實的陳宮想要在那邊試試，法正沒有阻攔的必要，哪怕和陳宮存在一定的分歧，但對於法正來說，陳宮最起碼確實是和他在一艘船上的人。

“解決了世界裏側的動盪，你就可以和曹司空前往坎大哈，在那邊，只要你不踐踏子川的死線，你想幹什麼都行。”法正直接給了明確的回答。

“其實我一直想說，世界裏側的動盪解決不了。”陳宮微微一挑眉說道，“從我意識到世界壁壘這種東西居然和我的隔絕軍陣如出一轍，甚至最基礎的架構近乎完全一致之後，我就知道有些問題絕對解決不了。”

“就不能是兩朵相似的花？”法正反問道。

“我借鑑了孔明的玄襄，所以這種架構之中存在有孔明那個八陣圖的痕跡，而你還記得北歐陰影世界崩毀的世界壁壘嗎？那裏面也有這種痕跡，你知道這對我的衝擊有多大嗎？”陳宮雙眼變得異常冰冷。

“你知道的是真的多。”法正無力吐槽，他也是到最近世界意識崩潰之後，才逐漸收攏起來了一些以前無法關注到的細節，進而推斷出來了一些東西，沒想到陳宮早就知道了。

“你難道不擔心？”陳宮看着法正詢問道，“當一個人知道這些的時候，還不懷疑現在的自己？”

“我爲什麼要懷疑自己？”法正帶着幾分嘲諷說道，“又不是現在的我，我管他呢？我連我十年前今天的想法是什麼都忘了，更別說是十年前今天的我懷揣的心緒是什麼了，我活在當下。”

陳宮啞然，果然法正這個傢伙也不好糊弄。

“你該不會是算計我吧，這邊剛好被佈置了隔絕軍陣。”法正帶着幾分懷疑的語氣看向陳宮，而陳宮也沒有反駁。

“行吧，踩了你的坑。”法正無所謂的點了點頭，“現在跟我去搭建九重天闕的引力操控儀式。”

“能不讓我搭建嗎？”陳宮嘆了口氣，最後掙扎道。

“不能，你應該很清楚，每一個精神天賦擁有者插手這個搭建，都會留下一份痕跡。”法正看着陳宮很是認真的說道。

“我不想接收這份信息。”陳宮強烈的拒絕道。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留在這個儀式之中的信息是什麼。”法正皺眉看着陳宮詢問道。

“我一定要當太上曹操，就算是我留下的信息是否定我幹這件事，我也一定要幹，就算未來暴露後，被曹氏追殺，我也要幹！”陳宮黑着臉說道，“身爲人總要有一些明知結果也要去做的事情。”

“無力吐槽。”法正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然後伸手拽住陳宮，將陳宮拽去搭建引力操控儀式的地方，然後盯着陳宮面無表情的接觸引力操控儀式的初步搭建結構。

“你收到的信息是什麼？”法正看着陳宮停手，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你的信息呢？”陳宮反問道。

“很複雜，感覺不像是一個時間線的我留存下來的，從信息層面上講，感覺有好幾種狀況，但大體上都是讓我多鍛鍊身體，多活幾年之類的。”法正想了想將自己的信息簡單的描述了一下，“然後，你的呢？”

“汝妻子吾自養之，汝勿慮也。”陳宮很是簡單的說道，已經開始正式搭建儀式的法正直接愣了一下，這算什麼？

“很明顯，是給阿瞞準備的話。”陳宮冷笑着說道，“不愧是我。”

“我總覺得哪裏不對。”法正瞟了一眼陳宮，也知道這種方式留下的信息都比較奇怪，只能說是有參考價值，只是陳宮這也太奇葩了，“算了，快來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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