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是個廢的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太后滿意地點頭，“至於你的親事，哀家也想過了，逸雲你就別想了，他不同意，你也不能強行嫁給他，否則旁人還以爲你嫁不出去呢，哀家覺得，還是把你許配給逸塵更合適。”

明生公主一聽，大爲不滿，“母后怎麼還提這個？知儀不是說了，不喜歡韓王嗎？”

“逸塵有何不好？”太后臉一沉，“他是先皇之子，生的相貌也好，人又善良仁慈寬容，能夠包容知儀的壞脾氣，這樣的好夫君，哪裏找去？”

夜逸塵恰好來到外面，宮女本來要稟報，被他阻止了。

“韓王有什麼好！”燕知儀不服氣地道，“被關在佛堂那麼多年，就是個廢的，說不定早就關傻了，若不是外祖母想起來，把他從佛堂放出來，他就老死佛堂了，沒家世沒背景，我嫁給他做什麼？”

夜逸塵臉色慘白，無聲冷笑。

看不上他？

很好，好極了。

“知儀，你、你簡直不知好歹！”太后氣的面白手顫，差點沒一個耳光呼上去，“逸塵哪裏是被關在佛堂，他只是身體不好，需要靜養！幸虧芷凝醫術高明，治好了他，他當然要離開佛堂，這是放出來的事嗎？他是堂堂正正的皇子，身份高貴，誰人能比，你還想要什麼家世背景？這些都是誰教你的，好高騖遠，眼高於頂，啊？”

燕知儀沒想到太后忽然發這麼大的火，嚇的直縮脖子，“外祖母，我……”

“母后，你別生氣，知儀也沒其他意思，”明生公主狠狠擰了燕知儀一把，賠笑道，“兒臣想着是知儀沒有跟韓王來往過，不熟悉，不瞭解，自然也就不喜歡，難道母后還要強迫她不成？”

“不熟悉可以慢慢熟悉，知儀不知逸塵是什麼樣的人，就能這樣詆譭他？”太后竟然冷笑起來，“哀家是一番好意，要撮合逸塵與知儀，可你們別看逸塵在佛堂住了那麼些年，心氣卻是極高的，能不能看上知儀，還兩說呢，你們真以爲，逸塵就娶不到好王妃了？”

夜逸塵心中怨氣怒氣頓時消散，眼前都有些模糊。

有太后這樣替他說話，維護他，他還有什麼好氣的。

燕知儀咕噥道，“看不上正好，反正我也看不上他。”

“你說什麼！”太后怒而拍桌。

夜逸塵在外頭出了聲，“母后，兒臣求見。”

明生公主和燕知儀都閉了嘴，雙雙露出戒備的神情，活像夜逸塵是來搶親的。

太后緩了緩，“進來吧。”

“是，”夜逸塵進來行了禮，“見過母后，見過皇姐。”

明生公主輕蔑地哼了一聲。

夜逸塵不以爲意，轉過來道，“母后召兒臣來，有何事吩咐？”

太后不知他在外頭已經聽到了，想一想這母女倆方纔的態度，心裏有氣，也不打算成就這樁親事了，和藹地道，“沒什麼要緊事，哀家是想起來，上次與你說，要爲你立妃之事，你考慮的如何了？今日入宮的名門之女也不少，你可有看中的？”

燕知儀緊張到

不行，千萬不要說我，千萬不要！

夜逸塵恭敬地道，“謝母后，兒臣不敢讓母后費心。”

“這話怎麼說的，”太后終於露出些笑容，“你是先皇之子，叫哀家一聲母后，哀家就得多爲你打算打算，你年紀也不小了，早該立妃，哀家怎麼能不上心。”

“多謝母后，”夜逸塵又施了一禮，“那就請母后多多費神吧，兒臣在佛堂中關了那麼多年，早就關傻了，沒有家世背景，也不敢苛求太多，只要模樣端正，心地善良，心懷仁慈，性格寬容，不嫌棄兒臣就行了。”

這話句句打在燕知儀臉上，她哪料到，夜逸塵會把她的話聽了個分明，直窘的面紅耳赤，想說句話挽回些什麼，又不知怎麼開口，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太后也略有些尷尬，更是暗暗好笑，逸塵是個溫吞的性子，這會子說話卻夾槍帶棒，不饒知儀，看來也是氣的狠了。“好了，逸塵，你不要生氣，哀家知道你是什麼性子，也明白你的意思，你且放心，哀家給你挑的人，一定是好的，絕不能委屈了你。”

“謝母后，兒臣先告退了。”夜逸塵行了一禮，即退了出來，眼神痛苦而落寞。

第一個入了他心裏的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娶到，既然不是她，娶誰都無所謂了。

但願母后能給他說個仁慈寬容的，這輩子，也就這麼過了。

“十七皇叔。”太子夜北華正從那旁過來，見他有些不對，上前道，“你不舒服？”

“沒有，”夜逸塵一拍他肩膀，“陪我喝幾杯？”

原來心情不好。

太子也知道他的際遇，不多問，點頭道，“好。”

叔侄倆一道去了一座涼亭，命人擺上酒來，一邊飲酒，一邊敘談。

“北華，你與葉姑娘的事，如何了？”夜逸塵忽地問。

太子目中露出絲絲痛苦之色，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皇上召見十九弟，是不是爲了聯姻之事？”夜逸塵彷彿看不出他不想提，繼續問。

“或許吧。”太子倒沒生氣，只是意興闌珊。

不想放棄葉綺菱，又不得不娶佳仁公主，這就是身爲皇室中人的悲哀。

夜逸塵挑了挑眉，其實這樣想一想，他並不比別人更不幸，也就沒什麼好自怨自艾的了。

正說着話，嶽芷凝姐妹倆過來了，原本是無意當中經過，本不想打擾，夜逸塵卻叫住了她，“芷凝。”

姐妹倆這纔過來一道行禮，“見過太子殿下，見過韓王。”

私底下叫的親近是一回事，當着太子的面，還是守規矩的好。

太子並沒有什麼特別反應，目光在嶽芷凝臉上停留了一會，就收了回來。

難怪最近關於她的傳言越來越多，她的確是今非昔比，鋒芒太露。

當初還是祁王妃時，他只見過一兩次，那時的她卑微懦弱，半步不離三弟身邊，相當不起眼，且讓人看着就心生厭煩，難怪三弟會那麼討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