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外公之死的真相

如果父親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母親給騙了，那她無話可說，明知母親懷了她，還爲了一己私利而娶母親過門，就是自己作死，她一點不同情父親好嗎。

“行了，這件事情不要再說了！”嶽正愷見她表情有些奇怪，心中更加窩火，彷彿被知道了什麼一樣，“總之你不能嫁給蒼王，你說什麼都沒用！”

嶽芷凝不置可否，“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問父親，還請父親給我一句實話，解我心中疑惑。”

嶽正愷沒好氣地道，“什麼事？”

“我外公，究竟是怎麼死的。”嶽芷凝平靜地問。

不是她冷血，是外公死的時候，她畢竟還在襁褓中，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現在當然不會那麼悲哀。

她就是覺得，如果不弄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她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嶽正愷意外而喫驚，“你怎麼會問起這個？是不是有人對你說過什麼，是誰，說了什麼，快說！”

不過短短一瞬間，他的臉色已經變的猙獰可怕，彷彿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

他越是這樣，嶽芷凝就越覺得有問題，眼神有些冷，“父親怎麼這麼大的反應？我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

“事情真相如何，跟你有何關係？”嶽正愷幾乎是惡狠狠地瞪着她，“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當時你還在襁褓中，你能知道什麼？這是有人在故意提起當年事，挑起事端，你就上了當！快說，究竟是誰對你提過，你不能相信！”

嶽芷凝無聲冷笑，“既然父親叫我不要相信，還問是誰告訴我的做什麼？”

“我……”嶽正愷噎的一下子沒了聲，隔了一會才道，“我問清楚，是爲你好！知道是什麼人所爲，以後纔可不再上他的當。”

“父親就這麼避諱提起外公？”嶽芷凝並不接他的話，反問道，“我已經知道，當年是父親提着外公的人頭，去見的皇上，人人都以爲，是父親大義滅親，殺了外公，可我看父親並沒有心虛或者愧疚的樣子，實情應該並不是外面猜測的那樣，到底如何，還請父親告知。”

嶽正愷更意外，沒想到啊，人人都以爲是他殺了藍信然，當時的情況也的確如此，反倒是這個一直懦弱的女兒能看個分明，難道她以前的性子，都是裝出來的？

“父親？”

“我爲何要心虛愧疚，”話是這麼說，可以嶽芷凝如水目光的注視之下，嶽正愷還是移開了視線，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藍信然帶領定川族，與河間王一起謀反……”

“外公是被河間王給算計了，他並不想謀反，此事不是已經查清楚了嗎？”嶽芷凝皺眉，難道在父親心裏，外公就是亂臣賊子？

“我帶兵剿滅定川族時，事實並不清楚，他們就是謀反，被滅也是咎由自取。”嶽正愷這話說的雖然不好聽，卻是事實。

當時藍信然被河間王所矇騙，才帶領族人反抗，在朝廷看來，他們

就是謀反無疑。

“那我外公……”

“他是自盡而亡，非我所殺。”大概知道不說出事實，嶽芷凝不會罷休，而且看她這樣子，分明知道的更多，還不如直接告訴她，嶽正愷說了實話。

反正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而且真相已經查明，藍信然是被矇騙了，當年的事，倒也並不再諱莫如深。

嶽芷凝雖然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外公是被別人所殺，父親撿了個現成便宜，或者父親的確是殺了外公的，不過是逼不得已，否則皇上就會懷疑他之類，但卻絕沒想到，結果居然是這樣！

“自、自盡？”嶽芷凝愣了好一會，才道，“父親的意思是，外公承認謀反？”

“那倒不是，”嶽正愷搖頭，“那時我跟藍信然一碰面，他就對皇上不敬，說皇上是非不分……”說到這裏他自知失言，咳嗽了一聲，“我勸他進京向皇上請罪，他一開始不肯，後來想明白，你母親還是我的妻子，而你又纔出生，你們母女都需要人照顧，如果他頑抗下去，惹怒皇上，你們母女，也會受他連累。”

事實上，這些話在當年是他說給藍信然聽，以逼其放棄抵抗的，說到底，人性怎麼，他那時候正嶄露頭角，得皇上重視，娶藍語蓉，也是看重定川族強大的勢力，可以做他的後盾，她的嫁妝，更是讓人眼紅。

卻沒想到好景不長，定川族謀反，差點連累他，爲了向皇上表忠心，他只有拿着藍信然的人頭回去，才能證明自己清白。

如果不是藍語蓉才生了女兒，而他又不願別人知道嶽芷凝的真正身份，他定會連妻子也休掉。

藍信然聽了他的話，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如果跟他回京，也是死路一條，而且還會惹皇上猜忌嶽正愷，女婿過不好，女兒和外孫女必將也會因他受人恥笑，不容於世。

正因爲這樣，藍信然纔在痛苦中，做了一個決定，要嶽正愷發誓，會善待藍語蓉母女，永遠不會休了正妻另娶，更不會傷害嶽芷凝，不會說出她真正的身世，而後自盡，讓嶽正愷提着他的人頭，去向皇上覆命。

結果不出藍信然所料，當皇上得知是嶽正愷親手殺了藍信然時，非常高興，大讚他有勇有謀，大義滅親，不但不再懷疑他，還封他爲鎮國將軍，命他鎮守連着，委以重任。

如今他更是藉着在邊關立下赫赫戰功，成爲一等鎮國將軍，是將軍裏頭最高的，可謂不虛此生了。

不過他也沒想到，藍語蓉知道藍信然死了，定川族被滅，受打擊過甚而血崩，不幾天即留下嗷嗷待哺的嶽芷凝，撒手人寰。

說實話，藍語蓉這一死，嶽正愷略有些難過，畢竟她美貌無雙，性子沉靜，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如果不是先失身給了別人，他們一定是對恩愛夫妻，他也一定會寵愛她。

不過，他更多的是覺得鬆了口氣，人也一下子輕鬆了，否則他答應了藍信然，不能休妻，卻又不想讓一個失貞的女人做嶽府的當家主母，正感到棘手時，藍語蓉不幸亡故，真是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