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淬骨開脈

修靈第一境，分爲感靈，蘊靈，化靈。

感靈境，側重引靈，開脈，聚液。蘊靈境側重對體內五藏的淬鍊，這兩個境界雖然只是修靈最初始的兩個境界，但卻是最爲關鍵的一步

任何靈脩之人都不會忽視，只有打好最先的基礎，方能走的更遠。很多修士甚至在前兩境花費數年，不斷錘鍊己身，直到能做到極致纔會踏入化靈。

而化靈，與感靈，蘊靈又有天差之別，化靈，已經將原先靈氣所凝成的靈液，真正的發揮出作用。這時候的靈，便爲靈力，演化諸靈之力，碎山裂石不在話下。

成年禮之後的幾天，莫然回憶原先的兩場戰鬥，將自己一些感悟進行融會貫通，期間去問李叔尋來了五勁拳的獸法書札。

他在場上切磋的時候，所習得的勁拳只是在形上模仿，很多東西做的難以精確，如今看了書札上的一些技巧運用和介紹，方纔解惑了不少。

“五勁拳，已經大致掌握了幾分，前三勁如今都能熟練運用，李叔原先跟我說起，已經接觸了第四勁的門檻，不過最後一勁倒是奇怪”

莫然練習了幾天五勁拳，若非李叔教導，也不能這麼快的掌握勁拳勁道的收發。

第四勁，化勁，其實很好理解，勁道爲力，凝力成勁，化勁便是將勁道以力化去。

雖然說來簡單，但卻不好用，李叔原先想的便是以勁化勁，但卻沒有什麼效果，自想卻是路錯了，上回同莫然一戰，明悟了幾處，摸到了第四勁的門檻。

“還好李叔同我說了一些，化勁，勁入體內，就去引導，並非一定要以力堵力，若是能將對方的勁道引到自身可用之處，此勁便是我勁，爲我所用，這也許方是化勁的精髓”

少年喃喃，通過這幾日的不斷練習，勁道早就收發自如，周身皆可化力，凝力成勁。

“莫然，如今你筋骨都強韌了不少，體內靈脈已開二十之數，是時候淬骨開脈了”

一個老者進門，看着眼前的少年，周身隱隱流光，骨脈都淬了不少，想到他前兩日的一戰也消化的差不多了，便想着爲其打好靈境基礎，而開脈便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

“爺爺，我剛好想問一問，古籍上說，開靈化脈，百爲極數，靈脈究竟如何開，才能達至百脈極致”莫然既然決心踏入靈途，想要在修靈一路上走的更遠，非常明白基礎的重要性。

“百脈，太過遙遠...至少我不曾知曉當世還有人能開出百脈，恐怕連九十之數都極少”莫然爺爺輕聲一嘆。

古籍中所說的大世早已不是此間，古之修靈，百脈雖然也少，但是開過九十脈的也有很多，天驕人傑輩出，更有萬靈顯化世間，是一個璀璨的時代。

“既然修靈，我必要做到極境踏出，古時有人可以做到，今世又爲何不可”

少年眸子堅毅，並未動搖自身，堅信自己能夠如同古人，做到百脈齊開。

“有此決心和毅力是好，但也要量力而行，如今還未真正的淬骨開脈，到時候你便會知曉，要開靈化出百脈，究竟有多困難...甚至可說是逆天之行”

普通體質的尋常之人，要開出三四十脈都很艱難，除卻那些特殊體質的，輔之稀世寶藥，更有聖藥，方纔開至十數，然而百脈之極，卻是難入登天，仿如此間天地，早已不允許百脈極致之人出現。

“脫去衣服，進去，此鼎是問村長借來的，融入百獸精血，輔之百草精華，你先在裏面泡三日，跟原來村裏淬骨煅體大致相同”

莫然爺爺本就在前幾日，趁莫然翻看古籍和學習靈法之時，到外面準備了一番，爲了有些古獸，他甚至還去了地界之外，不過終究湊齊了這百獸百草。

“嗯”少年也不猶豫，當即沉身入鼎，只露出一個頭。

這種淬鍊體質的方法，他在村中經常可以看到，因而並不奇怪。

莫然爺爺趁莫然進去後，擡手間將一個巨大石板蓋在上面，隨即沉聲道。

“怕你小子受不了，等下跑出來，記住，無論多少疼痛，不可運靈，如今只是淬骨煉體，還未到開脈，這都受不了的話，你也莫要踏入靈途了，遑論百脈”

莫然沉在鼎中，起初並未覺得如何，只是肌骨之間有點酥麻的感覺。

然而過了一會兒，肌膚外面猶如火燒一般灼熱，從外到裏一層層的灼熱感傳來，整個身子如同烈火灼燒。

“爺爺這是要把我煮了啊”少年心裏一陣苦笑，但如今也管不了許多，雖然他看不到自身，但想想便知曉，周身如同紅鐵一般，一肌一理都泛着紅光。

第一日，莫然如今沉入鼎中才第一日，百獸精血本就是諸獸力量精華所在，並非尋常血液，極爲狂暴，若是沒有百草精華輔助來緩解痛楚，他有可能在第一日便承受不過來。

“爺爺，哥哥還在裏面麼”小琪聽爺爺說，也知曉了哥哥如今沉在大鼎之中，時不時地聽到其中有低吼傳出，如今漸漸地少了很多，擔憂的問道。

“嗯，第一日勉強算過去了，看莫然如今應該適應了很多”莫然爺爺感知鼎中氣息，點頭示意，讓小琪不需要過多擔心。

鼎中的莫然，連身體都不敢動，越是掙扎，鼎內這猩紅如黑的液體便會更加的刺痛自身，如今還好適應了這股灼熱刺人的疼痛感，方好靜沉其中。

“感覺如何”到了晚上，莫然爺爺需要知曉，莫然到底在裏面是什麼情況，於是出言問道。

“還可以，爺爺，差點被你煮熟了”莫然的聲音從鼎中傳出

“煮熟就對了，第一日只是用百獸精血熬煉，若非我加了些靈草護你，你以爲第一日會如此好過”莫然爺爺笑道。

過去了第一日，莫然適應了不少，如今得空內視自身，體內都是通紅之狀，不過肌骨通透了很多。火熱之感雖然沒有減緩，但能夠感覺到一股股血氣之力不斷注入己身，好在有諸多靈草精華，青綠之色雖然只有點滴，很是微淡，但效果卻是明顯，百獸精血狂暴，百草靈性十足，兩者互補，匯於自身，確實如爺爺所說，減緩了很多疼痛。

“可惜沒有上古諸獸，若是能取之精血一二，也就不需用如此麻煩，以其他諸獸精血代替。何況百獸精血更加狂暴，諸多獸類本就不融，精血之內仍有其魂殘留，融於一鼎，用來淬鍊自身，非常危險”

老人心中一嘆，他遍尋了山外，即便是上古諸獸的遺嗣幼體也沒見過，最多隻有一些斑雜的幾絲血脈罷了。

“啊”

第二日清晨，青山村一間石屋之中，傳來一聲痛吼，連四周的村民都被驚動，趕過來看才發現是莫然所住的地方。

“莫老頭，鼎中的是莫然”有民村看着大鼎內有熟悉的吼聲不時傳出，好奇地問道。

“這鼎不是老村長家的麼”幾個趕來的壯漢，一眼便看出了這鼎，平日裏也借用不少。秦柱練習開山蠻獸法時候，便需要藉助此鼎，全身進行淬鍊。

“沒錯，如今才只是第二日，莫然需要在此鼎中淬鍊三日”莫然爺爺答道。

“你用的是百獸精血到底用了多少種”秦柱如今閒在村裏，看到衆人都聚在莫然家附近，恰好過來一看，便發現了自己常用的鼎，如今莫然正在裏面。

“三十六種蠻獸，八十古獸，還有三頭化靈境的妖獸”莫然爺爺也不隱瞞，這幾日間除去獵獸，獵了大半，還有一些本就是青山村中取來的。

“莫老頭，你這是要煉死小莫然麼一百十九種百獸精血，而且都是古蠻之獸”秦柱沉聲言道。

所謂百獸精血本就是個統稱，沒有人真的會去取百數之獸的精血，一般取三四十種便可以稱百獸血了，而莫家的老頭，竟然真的取了超過百數獸類精血，而且並非尋常野獸，都是古獸，蠻獸此類

“你所說的化靈境妖獸，是否如同那金角犼，開山蠻這類”秦柱又補充了一句，他對靈法境界之分也不清楚，只能大概知曉力量強弱，用其他獸類作比。

“沒錯，三頭妖獸，其中兩頭你們也知曉，正是開山蠻和金角犼，另一頭，我恰巧去過地界外一躺，取了幾滴蒼煌狼的精血”莫然爺爺言道。

“果然，當年碰到開山蠻，我們能安全撤退，想來是您助了我們一臂之力”

秦柱抱拳一躬，回神過來方纔明白。當年若非有人再次吸引了開山蠻，調其離開，那次險些傷亡幾人。不過隨即又沉聲道，“小莫然確定受的瞭如此狂暴的精血淬體一不好就會爆體身亡，現在這樣做會不會太早了”

“沒事，也多虧附近靈草衆多，加了幾味護體養身的靈草，可以暫緩疼痛，如今我在這裏看着，若真出了問題，隨時都可以將莫然救出”莫然爺爺心中明白，這次淬體本就有一定危險，心裏不免擔憂，時刻看守在旁。

“啊”

第二天，天剛亮。一聲聲低吼從鼎中傳出，撕心裂肺之感。

“爺爺，你早上加了什麼，爲何與第一天相差竟然如此之多”

莫然在鼎中好不容易撐過去一會兒，便直言問道。心裏甚是驚奇，爺爺清晨只是說，第二日的熬煉會加一些東西，本來見爺爺只是丟了一塊骨頭進來而已，想來不會有多少變化。

沒想到，只是一骨，僅僅丟入鼎中一塊巴掌大的骨頭而已

鼎中瞬間狂暴，體內原先控制住的諸多血氣都無法抑制，四處亂竄，如今肌肉，肌骨，都如硬生撕裂一般，骨裂之聲竟也不時傳出，第一日的灼熱於之相比，猶如天差

“還記得成年禮時，場上的巨大頭骨麼”聽到莫然還有氣力傳出話來，莫然爺爺也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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