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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29

地下室。

頭頂的水晶吊燈已經熄滅了,李文森只能藉着牆壁上“安全通道”和指示箭頭的綠光辨別方向。

一扇門接着一扇門。

地底是環形的,一圈一圈,就像船艙一樣擠擠挨挨。

這裏,至少有一百個冰庫。

她打開手機電筒,走到其中某一扇冰庫門前,用電筒光照了照門上的掛鎖。

冰庫的門,一般自帶一種單面鎖。那種鎖只能從外面打開,不能從裏面打開。內外鎖是兩種機制。

而她面前的這扇門,除了冰庫自帶的鎖外,還掛了一把大鎖。

是那種,最老式的大頭鎖。

這一條通道,只有這扇門前,多掛了一把鎖。

不是裏面的東西特別重要,就是裏面的門鎖壞了……如果是後一種情況,她就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把鎖打開。

爲什麼不試試看呢?

說不定她就能知道,這些冰庫裏,到底放了什麼東西。

以及,曹雲山今天晚上,究竟是爲什麼會把她帶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看電影。

……

這種鎖隨處可見,靠內部的一個彈簧卡住鎖孔,老一點的倉庫,中學裏的抽屜,老人的箱櫃,甚至我們小時候的儲存罐,都用它。

但很少有人知道,這種鎖,只要刮開鎖側的油漆,就能看到被鋁堵住的四到五個小孔。

那裏面裝的是,直徑兩毫米左右,鐵質的彈珠。

鎖就靠它們控制彈簧。

所以,只要把鋁片挑開,把彈珠拿出來,鎖就開了。

小時候,父親用這種鎖鎖上的抽屜,根本攔不住她,她七歲的時候,就能見一把,拆一把。

幾塊錢一個的鎖,弄壞了,大不了換一把一樣的就是了。

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她。

大人們的祕密,她都知道。

……

李文森右手伸進左手寬大的衣袖裏,摸索了一會兒,取出胳膊上綁着的一把薄薄的瑞士軍刀,刀側有一條凹槽,方便單手開刃。

她在美國和英國讀書的時候,習慣用的是□□,但中國禁止了這種容易太傷人的刀具,她找了很久,才找到如今手裏這把刀。

不僅是衣袖裏。

她大腿上還綁着一把。

……

刀背磨漆磨得很快,鎖上不一會兒就可以看見四個兩毫米直徑的小孔。

她取下自己的一隻耳環。

從表面上看,那只是一隻普通的寶石耳環,綠松石搭配紅瑪瑙,流光溢彩,相得益彰。

但一旦她用指甲把耳針頂端的指甲油剝掉。

就可以看見,耳環的銀製耳針,已經被她磨成鋒利的針尖。

她把刀放回衣袖裏,熟練地把小孔上的鋁挑出來,剃乾淨。

再隨便拿了一把和鎖孔差不多長的鑰匙,插.進去,輕輕一轉——

鎖開了。

她伸出手,把手放在冰庫門把手上——

咔嚓。

齒輪旋轉帶來的震動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冰庫的外鎖,果然是壞掉了,他們才找了一把掛鎖替代。

李文森在黑暗裏笑了一下。

就像她小時候,每次做壞事成功的時候一樣,小小的臉上,神情得意又狡黠。

門打開了,一陣寒氣撲面而來。

只是,還沒等她看清楚門裏的東西,一隻手臂忽然有力地攬住她的腰,把她往門裏一帶。

她寬大的裙襬揚起,還沒等她有時間反應,對方已經把她拉進冰庫,順勢把她摟進懷裏。

又是“咔嚓”一聲——

門鎖上了。

從裏往外。

她的手機摔在地上,用了多年的老式手機沒什麼抗摔打能力,剛落到地上,電池板就被摔了出來。

陳世安靠在冰庫門上,一隻手把她圈在懷裏。

她前方是溫熱的軀體,背後是冰冷的空氣。

不是形容詞意義上的冰冷,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冰冷——她只要在牆上隨便摸索一下,就能摸到滿手的冰霜。

這個冰庫的溫度,至少是零下二十度。

“真是個不聽話的小小姐。”

陳世安在黑暗裏颳了刮她的鼻子:

“你說好,會站在原地等我的。”

……

身爲一個故紙堆裏的文科生,喬伊在七年前徹底告別兇案現場後,生活基本上與高科技無緣,他每天與古董、古屍、古文字打交道,歷史就是他的案發現場,古文字就是他的密碼破解。

有哪個犯罪組織寫出的密碼,難度能比得上幾千年前失落的古文字?

他不需要伽俐雷,不需要電腦,不需要搜索引擎——因爲他自己的大腦就像搜索引擎。

他甚至不需要熱水供應系統——就像他們在英國的落魄日子,他在銀行裏有大筆的錢花不出去,因爲李文森每天用電飯煲燒開水燒得很開心,他爲了配合她,只好被迫在噴頭壞掉的時候,使用了整整一個月全球最簡陋的淋浴工具——

水勺。

但他喜歡兩樣東西。

手機,還有衛星。

這兩樣東西組合成的,就是手機衛星定位系統。

因爲,有了這兩樣東西,他就能隨時隨地知道,他不靠譜的室友在哪裏。

……

他單手開着順手從車庫裏偷來的沈城

的車,另一隻手拿着手機,口袋裏還放着一個小巧的冰袋。

那是他的理由。

只有有了理由,他才能像現在這樣,心安理得地做着蠢事——開一個小時的車,只爲了把這個傻透了的冰袋送到她的手裏。

順便,再把他的小姑娘接回來。

不過……

一道一道來自路燈的光線,轉輪一樣,在他身上流轉而過。

他盯着手機,目光微微凝結。

李文森從不拒絕他定位她的地點。原因不明。

也從來不存在手機沒電的情況,因爲她超長待機,又基本不用手機。

但是今天,他找不到她。

他從出門開始,就一直在不間斷地搜索她的位置。

她消失了。

……

而在距離喬伊十一千米處,地下室零下二十攝氏度的冰庫裏。

“你在幹什麼?”

李文森仍被男人抱在懷裏,但她像是一點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而更緊地抱住了他,身體貼緊男人的身體,手也朝他腰後伸去。

這……

“雖然我不介意你這麼對我。”

陳世安大大方方地任她喫豆腐:

“但畢竟這裏太冷了,你是不是……有點熱情過頭?”

“……”

李文森壓根沒有理會他說什麼,仍舊努力把手繞到他身後,握住冰庫的門把手,用力一轉——

沒有轉動。

她又用了一點力,再試了一遍。

門鎖仍舊紋絲不動。

……

陳世安終於感受到了不對勁,鬆開她:

“怎麼了。”

“我們被鎖住了,恭喜你。”

李文森盯着門把手:

“因爲怕內外氣壓差異太大,冰庫的門關上以後都是自動上鎖的……你一點常識都沒有嗎。”

“我會開直升飛機,但是我真的沒有開過冰庫門。”

陳世安摸了摸牆壁:“

“而且,我看到你直接把鎖打開,我以爲鎖壞了。”

“只有外面的鎖壞了,這個冰庫用的是兩套鎖。”

“你能不能打開它?”

“……抱歉,我是學術博士,不是開鎖專業戶。”

“……”

她伸手摸了摸門上的鎖孔。

她只會開那種老式掛鎖,這種內嵌的鎖……她打不開。

……

李文森抱着手臂,在冰庫的一個角落裏蹲下,開始檢查堆在地上的箱子。

陳世安在她身後,很自覺地舉着手機,爲她照明。

冰庫裏四面放着儲存櫃,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東倒西歪地堆着,她剛纔敲了敲,是空的。

總不可能是拿來裝冰淇淋的吧。

太不對勁了。

地上的細碎的冰屑上,是一道一道重物拖動留下的劃痕,非常整齊,就像是有人把什麼極重的東西,小心翼翼,匆匆忙忙,地從這裏拖走了。

——沒錯,匆忙。

需要小心翼翼拖走的東西,說明不能重壓或撞擊。

如果不是匆忙運走,他們爲什麼不用推車?

就連這裏的牆壁也很奇怪。

整個冰庫建得相當嚴實,四周都被厚厚的金屬包裹,她用手機敲了敲身後的牆,聲音相當沉悶,簡直厚得和醫院放射科牆壁有得一拼。

而且,並不像是一般的金屬。

牆壁上有一些細微的地方已經有一點舊了,表層一塊不鏽鋼浮了起來。

不鏽鋼只是薄薄一層。

這意味,金屬裏面,還包裹着金屬。

李文森摸了摸耳朵。

剛剛那隻耳環在陳世安壓住她的時候,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她只好又解下一隻。

她剝去表層的指甲油,然後把耳針插.進兩塊不鏽鋼的罅隙間,用力颳了刮,才取出來。

針尖上沾着一些粉末。

她用手指捻了捻。

熟悉的,順滑的質感。

這是……鉛?

喂,這個冰庫真當自己是醫院放射科了嗎?

李文森站起來,心裏涌起一股久違的,想罵“h”的衝動。

曹雲山那個碧池之子,帶她來的,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

零下二十度刺骨的寒氣,不可阻擋地入侵軀體,她抱着自己,腦子飛快地運轉着。

“我的錯。”

陳世安仍舊微笑着,站在一邊,一點沒有被鎖在零下二十度密閉空間裏的慌亂:

“問題很嚴重?”

“當然很嚴重。”

李文森慢慢把手機撿起來,組裝好,開機:

“剛纔那條通道是傾斜的,我們現在至少在地下三米五的地方,這種深度不可能有手機信號,聲音也傳不出去。”

陳世安看了看手機,微笑了一下:“確實沒有呢。”

“我不知道這裏面是不是全密封的,氧氣能不能進來,但這不重要,因爲在零下二十度的環境裏……”

她平靜地說:

“我們活不過三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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