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將進酒

這到底是第幾天了万俟羽望着金色的浮土上只剩下升騰的熱氣。白雪喫力地在戈壁灘上行走，留下一道道深深的馬蹄印。這時已是塞外的七月，驕陽流火一般曝曬着大地，直要把這方世界冶煉成爐。

万俟羽率領五萬精兵從臨安出發後，便一直沿着這條驛道行進，等到了盡頭。雄渾的沙漠已然張開它噬人的利齒，驛道的基石被湮沒在一色的黃沙之中。

據說當年朦國國跟金國便是循此入關，差點覆滅了宋朝。

廣袤的沙海無垠無際，万俟羽遮眼望去，只能見一片白光氤氳，環顧四周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他不由咬牙，輕嘆一聲，道：“沒想到我居然會被算計，如今在這等蠻夷之地，連日頭都是這般r。”

時間回到幾天前，万俟羽統領五萬精兵浩浩蕩蕩的從臨安出發，一路北上，遠上塞北。

“將軍，前面十里就是汴京了。今河南開封，靖康之難後，北宋滅亡，被金國佔領”一名探子騎馬狂奔而回，端端正正的半跪在万俟羽面前。

万俟羽點點頭，一揮手中的卻邪劍，“衆將士聽令，將不卸甲，兵不離身，原地休息，半個時辰後再出發。”

“將軍，明明就快到了，我們加快行軍速度去城裏休息不是更好嗎”副將劉白有點不明白爲什麼這種距離還要休息這麼久。

万俟羽皺了皺眉，目光深遠，想着這一路而來，路上路過的那些城池村野，絲毫不像是有戰事發生的樣子。

劉白見万俟羽低頭思量也不言語，只能揮手讓士兵原地休息

忽然万俟羽感覺地面傳來一陣震動，揚首一看，一隊金國騎兵正揚塵而來。劉白頓時站起身子，以手扶刀。

万俟羽壓了壓手，示意他們鎮定，“對方不過二十餘人，坐在馬背上起伏跌宕，想來也不是什麼高手。多數是金國派來迎接我們的。”

領頭人身着一副獸皮鎧甲，腰垮一柄鎦金彎月刀，頭戴一頂羊氈帽，雙目明炬如鈴。快到万俟羽跟前，馬上下了馬，朝着万俟羽鞠了一躬，“万俟羽將軍，您一路顛簸勞頓，我們公主已經在前方城內設宴等待您的大駕光臨，但是因爲城內地方有限，衆軍士只能安扎在城外，我們會把喫的喝的送出來的。”

“你”劉白麪帶怒容，就要上前跟他們理論，被万俟羽擋了下來，朝着他們一笑，“那有勞公主了，煩請前面帶路。”

金國使者轉身上馬而去，万俟羽也側身上馬，準備單刀赴會。

“大人，您一人前往，萬一金國人耍詐怎麼辦”劉白看着金國一qun人的身影，憤憤然道。

万俟羽搖搖頭，“無妨，我自有辦法，但是你們，切勿喫金國送來的食物，只管收下便可。”

劉白點頭稱是，万俟羽一拉繮繩，就隨着他們進了城。

這汴京，比之中原也不妨多讓，想來這些年，雖然理宗政績有爲，但是北宋積弱，餵飽了這些野狼，塞上各國秣馬厲兵，勵精圖治，恐怕接下來又是一個多事之秋啊。

此番戰事全由金宣宗南遷汴京而引起。貞祐二年1214年三月，蒙金和議成，隨後金宣宗南遷到達汴京，此舉觸怒朦國，戰爭再起。

不過万俟羽不明白，怎麼朦國來勢如此兇猛，說打就打。等万俟羽到了王宮前，頓時眉頭一皺，原來是這樣

一道潔白無瑕的白練橫貫宮門，士兵長矛上還掛着白布。

領頭使者一臉悲傷的說，“宣宗他在南遷汴京的時候，身患重病而亡，朦國聽到這個消息，立刻發兵來犯，我們害怕南宋知道這個消息也對我們不利，所以沒有告知，請大人原諒。”這個地方跟歷史不符，我亂編的，不過金宣宗確實死於河南開封府。

万俟羽點點頭，也沒有深究，“那現在是誰繼位”

“宣宗死的突然，現在由二皇子和公主暫時代管。”

“嗯你們大皇子呢死了嗎”万俟羽好奇的問了一下。

領頭使者看了万俟羽一眼，方纔又繼續說道，“嗯，不幸戰死了。”

万俟羽點點頭，“我深感抱歉。”

使者搖搖頭，將万俟羽領了進去。開封府內裝飾不像南宋那般考究，更多了一種軍營的感覺。

金鑾殿前，一虎背熊腰的壯年男子，身着鎧甲黑披風端坐龍椅上，身邊還站着一個妙齡女子。

男子看着万俟羽緩緩而入，此時的万俟羽頭戴紫金吞天冠，身穿黑金虎獸甲，手傅破乾護手，腿穿鎮海護腿，腳踏步雲履，腰挎三尺青鋒，一席紅袍隨風飄動

男子還未開口，女子微微一笑，“万俟大人果然神威非凡，不像一般宋人那般羸弱。”

此時万俟羽才仔細看了一眼這女子，此女子身着一副緊身鎧甲，身材曼妙，眉宇行間又透露着一股英氣，面容姣好。六分美貌，三分英武，還有一分肅殺。

男子剛纔被女子搶話有些不爽，咳嗽一聲，“小妹不可無理，万俟大人切勿見怪，我這妹妹向來被我們慣壞了，口無遮攔的。”

使者抓了空隙，連忙說道，“這位就是我們的二皇子，完顏宏烈，那位是我們的公主，完顏羽莎。”

万俟羽點點頭，拱了拱手，“南宋鎮遠將軍万俟羽參見二位殿下。”

宏烈擺擺手，“万俟大人切勿多禮，你一路辛苦了，我們已經爲你安排好住宿，你請稍作歇息，我們晚上爲你接風洗塵。”

万俟羽點頭稱謝後，便隨使者下去了。等到万俟羽走後，完顏宏烈臉色一變，“南宋居然有這般人傑，怪不得”

完顏羽莎喫喫一笑，“哼，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我們也讓他有來無回”

到了傍晚，完顏宏烈舉行了一個盛大的歡迎儀式，宴會上載歌載舞，中間還放置了一個巨大的酒鼎，衆人推杯換盞好不痛快。

完顏宏烈端起酒杯，“大家安靜，今日万俟將軍長途跋涉而來，只爲解救我金國危機，大家一起敬万俟將軍一杯。”

衆人點頭，一起高舉酒杯朝向万俟羽。万俟羽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

忽然，人qun傳來一聲笑聲。“万俟大人，我們這麼多人敬你呢，你怎麼能只喝一杯，豈不是隻敬二哥，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本來這話沒什麼道理，但是衆人卻竊竊私語的點頭。

哼，万俟羽輕哼一聲，定睛看去，果然是完顏羽莎在起鬨。完顏羽莎知道万俟羽在看她，也就大大方方的走出人qun，手持一個小酒罈，示意万俟羽喝下。

完顏宏烈咳嗽一聲，“万俟大人是宋人，料想酒力有度，你等不可強行勸酒。”雖然看似在幫万俟羽說話，卻有意無意的貶低了一頭宋人。

万俟羽面帶微笑，上前接了酒罈，卻又放下。衆人正疑惑着，卻見万俟羽慢慢走向中央的酒鼎。

完顏羽莎哂笑道，“難道万俟大人要把酒鼎的酒舀出來喝完嗎”衆人一起大笑起來。

万俟羽雙手按住酒鼎兩端，冷聲道，“舀出來豈不可惜這酒具”言罷，雙腳一個馬步站穩，雙手一運力，喝了聲起堪堪將酒鼎舉了起來

万俟羽再一使力，酒鼎傾斜，一股酒水順流而下，就這大如拳柱的酒水，万俟羽張口一吸，愣是將剩下的半鼎酒水全部喝完了

嘭，万俟羽狠狠將酒鼎放下，震的宮殿都是一晃。

衆人目瞪口呆，就連完顏羽莎都驚的不知道言語。万俟羽望向完顏宏烈，“不好意思，我們宋人不善酒力，我就回去休息了。”

說完便大步流星而去，絲毫不顧衆人的目光。

“太猖狂了他”

“就是，怎麼這樣”

衆人待万俟羽走後纔開始低低碎語。完顏宏烈一拍桌子，“夠了就知道在別人後面說閒話”

完顏羽莎眼中神色複雜，望着門外，陷入了深思

万俟羽等回到臥室後，才大呼兩口氣“這ta的金國酒也太烈了，gao得我渾身難受。”這一夜，万俟羽被折騰的夠受。

金國軍營內，一匹戰馬馱着一個黑衣人直直闖入統帥大帳中。隨後，整個大營的軍士開始整理兵馬，寒刃出鞘關注”songshu566”威信公衆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