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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偷心(一更)

“是嗎皇上賜的啊那我,真是榮幸啊。”徐清貴幹笑兩聲,不情願地揭開了茶蓋,那股怪味再次衝擊了他的嗅覺,太騷了,騷得薰眼睛

他閉眼,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茶噁心得他胃裏一陣倒騰可這是皇上賜的茶,若是不喝,那便是蔑視君上的死罪啊

所以,這茶不得不喝啊

他天人交戰了許久,終於屏住呼吸,仰頭將那茶灌進了嘴裏,不敢耽擱,慌得嚥了下去

“嗝”好死不死,這茶偏偏要他回味似的,立時一個茶嗝,氣流從胃裏涌出,滿嘴騷味,嘴裏和鼻子裏都是,噁心的他差點吐出來

見狀,寧止將努力將脣角拉平,再拉平,儘量面無表情。

隔了好幾個營帳,早就入睡的士兵睡眼惺忪地起牀,急匆匆跑到門口找夜壺,正準備用的時候,咦,夜壺咋不見了

徐清貴又是一個茶嗝,異味直直衝出喉嚨,噁心得他慌忙捂嘴,不行了,他撐不住了

“殿下,嘔我我突感不適,先告退了”話音還沒落,他已經起身,大步衝到營帳外。下一瞬,但聞“哇嘔”一聲,在營帳外吐了個稀里嘩啦,日月無光

帳內,聽着那陣陣聲響。寧止低頭繼續看書,裝作沒有聽見。可是,怎能忍住不刻,低低的笑聲溢出,柔了男子整張臉的冷峻。

是了,他還可以笑。不是冷笑,不是嗤笑,單單純純是笑。

他的過往,像是一場反反覆覆無法清醒的噩夢,幸好最後還可以睜開眼,才發覺時光已經翻過了一頁。

每個人心底,都有一隻小小的守護獸,就算被踩死,扼殺,還會重新活過來。無論是誰,都有獲得笑容的權利。

呵,出雲這老和尚,他偏偏要笑

“喂誰啊誰拿了我們帳裏的夜壺啊真是的夜不閉戶的,咋還興偷夜壺了呢”士兵出了帳,掃了一圈,不期然看見他們的夜壺就在帳門旁邊。

誒這玩意兒長腿了不成,咋跑到這兒來了他納悶地撓撓頭,拿起夜壺,被閃了一下,就見夜壺裏面輕飄飄的,空空如也。“我說,這誰啊,咋還偷我們的尿呢”

徐清貴面部一抽,難不成

不敢往下想,他的額上冒出冷汗,胃裏冷不防又是一陣痙攣,翻江倒海地滾動着,“嗷嗚”一聲,彎腰又吐,滿地穢物,都快把胃水吐出來了

不遠處,幾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粗壯高大,晚風吹來,響起沙沙聲響。天然的躲避所,既可以掩住身形,又可以靠着沙沙聲遮掩呼吸。

黑衣蒙面的陰若薰蹲在一根樹杈上,雙眼圓瞪,簡直是觸目驚心了。他看着嘔吐不止的徐清貴,掩不住面上的厭惡和鄙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吶,怎麼能有這麼噁心猥瑣埋汰的男人能不能死到一邊去吐真他孃的噁心噁心噁心啊

有士兵好心道,“徐前鋒,您還好吧哪裏不舒服啊要不要喝點水緩一緩腸胃啊”

水徐清貴胃裏翻江倒海,陣陣痙攣,吐得更厲害了

“啊喲,徐前鋒情況不好啊。快去叫軍醫給瞧瞧”

很快,聞訊而來的軍醫將徐清貴利落地擡走。

陰若薰這才鬆了一口氣,再這麼下去,潔癖如他,也要吐了

他正了正面色,繼續偷窺寧止的營帳。他藏身的大樹和寧止的營帳相隔不遠,帳外火盆,帳內火燭,光影皆是明亮。

透過窗櫺,他將帳內的情形看得清楚。白日裏,寧止突然出現在戰場,他在戰臺上觀戰,兩人足足隔了數百米的距離。而今,這樣近的距離,近到他可以看清楚寧止的一切。

一如記憶裏,那人白衣玉面,鳳眼紅脣。眼波流轉處,傾倒衆生。他懶洋洋地靠着椅背,脣角的弧度彎彎。

寧止,他居然在笑。

陰若薰有些喫驚,這樣綺麗的光影,以至他有一瞬竟不敢直視寧止。

寧止笑得可真好看。

一剎,他只覺心口似乎有小蟲子在撕咬,揪扯得難受。誠然,寧止的模樣雖無多大變化,可是內裏卻變了。

他會整人,也會笑了。這些年來,他素來冷情,幾近成佛。如今略微一動情,都顯得這麼動人。

這樣的寧止,恰恰便是他的夢中人。

很久以前,他做過一個夢,他到現在都記得。夢裏的一切橫無際涯。山是綿亙起伏,無盡黃沙是背景,沒有芳草,沒有河流,直到寧止騎着一匹駿馬而來。

他記得,夢裏的畫面無聲,但寧止出現的那一刻,一瞬,天地之間有了光影色彩,黃沙沉沒,飛鳥啼鳴,花草芳香。

寧止騎着大馬,他是個土匪,偷走了他的心。是了,那馬背上的箱子裏,裝的便是他的心。

他在後面不停地追,不停地追,他大喊大叫,“寧止,寧止,停下快停下把我的心還給我”

寧止扭頭,他長得還是那麼好看,嘴裏還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可憐的他,無賴地笑,“你的心,我憑本事偷的,憑什麼還你我就不還,你奈我何”

他仰着頭望着好看的寧止,居然覺得人家說得挺對,他反倒成了無理取鬧的那一方。“可可你把我的心偷走了,沒有心,我會死啊。”

“那我管不着,誰讓你的心這麼好偷”寧止拍了拍身後的箱子,“這心,以後永生永世,都歸我了”說完,他揚鞭,騎着馬兒奔跑在風中,瀟瀟灑灑,頭也不回

“駕”

“寧止寧止你別走啊寧止”

寧止一走,夢裏又沒了色彩。綿亙起伏的山,無盡澄黃的沙,沒有芳草,沒有河流以及不停追趕的他,宛如一個小媳婦,一路哭哭啼啼,罵罵咧咧,“這殺千刀的這殺千刀的”

“偷心賊”樹上,陰若薰喃喃,語氣委屈。可分明,寧止什麼也沒做。那也不行,夢裏他做了

寧止,他果然是該被殺千刀的

身爲一名軍人將者,從小到大,陰若薰接受的情感就是愛憎分明。

於他而言,不能愛,那只有恨

得不到的東西,無論用盡何種手段,都要想方設法得到若還是得不到,那就毀去,省得晃在眼前膈應人

尤其從他愛上寧止那一刻,這種處事手段更是潛移默化,一步一步將他的心靈扭曲到了另一條道路上。

幼時那個單純愛哭的小鬼,已然消失在了記憶裏。剩下的,是一個愛美成癡,佔有慾極強的男人

寧止,我來了

他看着帳內的寧止,不由將拳頭握得更緊,指甲掐進了肉裏也不覺痛,徒增了一股宣泄的慾望。

今日辛烏大軍鎩羽而歸,他氣得不輕。帶着一身的暗器而來,想着就在樹上殺了寧止算了,可誰想,還沒碰到暗器的邊角,他就慫了。

不不不,他捨不得,捨不得。還是老規矩,氣話,氣話,都是一時衝動的氣話,算不得數。

他不但不忍心,他還忍不住忍不住想見寧止,忍不住想和寧止說話。瞧瞧,他真是又賤又欠,挺沒出息。

他自嘲萬千,又開始說服自己,就見一面,一面就好。要是寧止再敢傷他的心,他再殺他也不遲

好,就這麼定了

思及此,他面上的陰霾一閃而過,露出了期待的喜色。藉着樹葉的掩護,他看了看樹下的狀況,迅速躍下了樹幹,閃身躲到了營帳的陰影處。

待到守衛交班之際,他如一陣風過,幾步之間已然飛奔進了寧止的營帳。

早在陰若薰欺近帳外之時,寧止便已聽到了動響。一瞬,他的心裏有股隱隱的不舒服。

他擡眼,但見一隻手挑簾,一身夜行服的男人赫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黑衣蒙面,對方不避諱地看着他,只將兩隻炯炯有神的大眼露在外面。

陰若薰。

寧止的眼角一抽,終於明白剛纔那股突如其來的不舒服是爲何了。

“咳,嗯嗯”陰若薰清了清喉嚨,一瞬不瞬地看着寧止,好半晌才嚥下哽在嗓子眼裏的悸動,輕道了一聲,“寧止,是我啊。我咱們好久不見”

你是不是特別想我啊沒關係,別不好意思,我也特別特別想你啊。

後面的話,他一慫,沒敢說。

不同於他的彆扭,寧止的神情泰然自若,只是回了一聲,“好久不見。”

這就完了就這四個字就這幅表情

陰若薰皺眉,越發覺得不是滋味,他和寧止已經認識十年了,若他們其中一方是女兒身,完全可以用“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來形容了

更甚者,他們足有三年未見。但寧止這淡漠疏離的語氣,哪裏像是久別重逢

這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會面,好歹寧止也應該起身和他擁抱一下吧哪怕就一下,傾訴一會兒他二人的離別之思

可你瞅瞅,莫說起身了,寧止臉上都沒有一丁點激動的表情。

他越想越生氣,自作主張坐到了寧止對面的椅子上。他看着寧止,就那麼一眼,哎,寧止長得可真好看,他又不生氣了。

他咧嘴,笑了,“寧止,三年不見,你怎麼還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真難爲你長得這麼可愛無邪又漂亮啊。真是可惜了,哈哈哈哈哈”

寧止的眼角又是一抽,索性使上了舊時對付陰若薰的招數,不搭理。

陰若薰見怪不怪,仍是笑,這營帳裏只有他和寧止兩個人,真好

良久,寧止低頭看着兵書,陰若薰看着寧止。似乎一瞬,光陰流轉,他們二人齊齊回到了以前的時光。

和以前一樣,他也不管寧止的態度,又是笑嘻嘻道,“三年不見,你也看看我,有沒有覺得我變得更美了”

寧止擡頭,看着陰若薰遮了大半張臉的黑麪紗,抿脣不語,他沒有透視眼。

等了半天也不見寧止評價,陰若薰也不氣,自顧自樂呵,“怎麼樣,你是不是想說我風采依舊,俊美無比啊誒,不對。我的美,應該是更上一層樓纔對這一點上,你不用太羨慕,也不用他太嫉妒。沒辦法,誰叫老天爺賞飯喫,貌美是天生的,沒法比。”

寧止以手撐頭,說實話,有那麼一瞬,他真想一巴掌拍死陰若薰。他閉眼,任由陰若薰自娛自樂的聲音在空中飄蕩,飄蕩

“我最近的皮膚好了很多,又白又嫩又滑溜,不信你摸摸。”

“”

“不摸算了你想摸,我還不讓你摸呢。生在福中不知福,可還有一排排的姑娘等着摸我呢”

“”

“那個,我聽說你成親了,還一口氣娶了兩個”他狀似調侃,眼睛卻死死地盯着寧止,暗搓搓道,“其實吧,你不應該這麼早娶妻的,更不應該娶這麼多。你看啊,你的身子又不是很好,後宮佳麗三千人,鐵杵也能磨成針吶。”

說完,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寧止,悲天憫人地嘆氣,嘆氣,再嘆氣。

可惜,寧止連眼睫毛都沒眨一下,一陣沉默後,他擡頭看着陰若薰,很是好奇,“你是不是不正常”

“”

風水輪流轉,轉得還比較狠。陰若薰徹底被寧止的話噎死,無奈地聳肩,哎,活躍了這麼久的氣氛,寧止還是如此冷淡,未免有些太不解風情了吧。

他哼哼了一聲,也靠到了椅背上,沉默了好一陣。罷了,時候不早,那就開門見山,單刀直入吧要是今晚再不攤牌,他怕自己會被憋瘋。

這麼多年的愛慕,他就像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患得患失,生怕別人看出他的心思。尤其怕被寧止看出來。可是情愛這種東西,哪裏掩藏得住

寧止,他應該早就知道他的心思吧

即使如此,今晚,若是寧止叫他傷心,他就殺了他若是寧止叫他開心,他就帶走他

思及此,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的嬉笑不復,有的只是嚴肅和鄭重。

他看着寧止,終於說出了壓在心頭的不快,“今早在城門上觀戰的那個紅衣少年是誰沒有穿軍服,兩軍交戰,就那麼上了城門,身份不簡單吶。”

寧止面無波瀾,雲七夜定是想不到,她在觀察陰若薰的同時,陰若薰也在觀察她。

見寧止不搭理他,陰若薰的語氣喫味,又賭氣道,“該不會他就是你傳言中的內人吧”

寧止擡頭看他。

陰若薰道,“回答我,到底是不是”

兩相對視,寧止半分也沒猶豫,當下就承認了,“是。”

他居然還敢說是

即便早知結果,陰若薰還是怔愣,尤其寧止還承認得這麼爽快。他咬牙,從牙縫裏擠出來話來,“這麼多年來,我倒是沒看出來,原來,你也喜歡這種調調。寧止,你藏得可真夠深啊。”

也這個字太微妙了。才一出口,陰若薰就後悔了,他幹什麼說這個字,幹什麼暴露得這麼早

他臉色刷的便是一紅,右手暗暗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嘶嘶抽涼氣。

下一瞬,左手又打了右手一下,怕什麼,看你那點出息,今晚不就是來和寧止這偷心賊攤牌的嗎有什麼暴露不暴露的

右手又打左手,那也不能這麼快暴露啊多沒面子欠啊你

左手不甘心,又打右手,閉嘴吧你事兒事兒的

見狀,寧止撐頭的手微微一顫,儘量忽略陰若薰的小動作,問道,“你今晚造訪我的營帳,不會就想和我討論這個吧”

“對,我就是要討論這個”

終於,還是左手贏了。陰若薰目不轉睛地看着寧止,毫不忸怩地承認。

“有何意義”寧止問他。

兩相對視,陰若薰沉默了一下,也僅僅是一下,他開口,終是將深埋在心底數年的祕密和盤托出,“世人都說蒼流九殿下,天資聰穎,文韜武略,樣樣精通。那麼,聰明如你,難道還不明白這個問題的意義嗎這麼多年來,我對你如何,你還看不出來還不明白嗎我之所以在這個問題上不依不饒,便是因爲我愛”

終於,他要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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