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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生孩子

雲七夜聽得仔細,她的語氣堅定,毫無回圜的餘地,“於我而言,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值不值得的,只有願意不願意罷了。就算真到了那一日,只要是我願意,那便不會後悔,甘之如飴。”

一瞬,若清瑜的眼角有淚水溢出,然後迅速滑入鬢角消失不見。啓脣,她的聲音帶着隱隱的哀嘆,“愛的執着沒有錯,可錯就錯在執拗,愛錯人。你明知道,饒是你和寧止……再真摯的感情,再深沉的牽掛,還是會有分開的一天。現在再怎麼幸福,都是日後痛苦的根源,你又是何苦呢?”

“不會苦,和他在一起不會怕死……也不害怕活下去。既是同生共死,只要和他在一起,什麼都好……都是甜的。”

心中突然哽了塊什麼,若清瑜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掌心已經被指甲摳掐出了血液,卻是不覺得痛楚。她說過,她既然敢來,那自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不是說千毒蠱,而是她握着一個很大的籌碼,一個足以令雲七夜乖乖回滄瀾的籌碼。

原本,她是要告訴雲七夜的。可是現在,她反而不想告訴她了……因爲,對於如此的雲七夜和寧止,她突然有些於心不忍,想做一次好人。這念頭,會不會可笑?

良久,若清瑜仍是閉着眼睛,聲音幽遠,“尊主的生命花是蒲公英吧?臨來的時候,教主告訴我,蒲公英的花語,呵……果然是你的花。”

——永無止息,不曾停歇的愛。

那一日,男人看出了孩子的宿命花,眉間倏地浮出哀愁,“凰兒的花倒是美好,不若我和鳳起那孩子的花……那般悲哀。可仔細想想,你的花其實比我們的更悲哀啊。如此美好的蒲公英,永無止息的愛……悲哀的是,你哪裏有永無止息的資格?”

“凰兒,到死,都只有你一個人罷了。甚至……連我都不在你的身邊,還談何別人?呵,其實也該如此……神魔的後裔,哪一個不是孤零零的來,孤零零的去?這樣的我們,不能被愛,也不能去愛別人,只能活在自己的土地上,孤零零的開花,孤零零的凋謝,永遠得不到自己真心想要的……宿命如此,即使生在湖裏,也喝不到一滴水,即使有愛着的人,故事的最後,也只是自己一個人……”

一個人。

雲七夜眼眸微動,又道,“曹霜的闢屍香和安眠香,是你給的?”

若清瑜苦笑一聲,點頭,“是我,沒錯。尊主,你好自爲之吧……”

高高的山坡上,一紅一白,極目遠望。

待到若清瑜的身影小到再也看不見,雲七夜驀地一聲嘆息,總算是過去了,往後再也沒人能離間她和寧止。她扭頭看向一旁的寧止,扯脣而笑,“突然想回乾陽了,越快越好。”

正望着若清瑜消失的方向,寧止一時沒回過神來,隨口接了一句,“爲什麼突然想回去了?”

雲七夜面不改色的一句,險些噎死寧止,“想回去生孩子了。”

寧止眼皮直突突。

若清瑜不曾騎馬坐轎,頭也不回地朝北而去,飄然無掛。身後,在那處高高的草坡上,她知道有兩個人正遙遙地眺望着她,直至她的身形渺小成點,消失不見。

山間清幽,小道兩旁的野花芳草隨風搖曳,清澈見底的溪水緩緩趟過石子水草,魚蝦暢遊其間,徜徉自在。迎面,偶爾擦肩的樵夫農家,各有各的桑麻農樂。耳旁,風吹樹葉發出的沙沙低吟,那些叫不出名字的鳥兒成羣的飛過湛藍天幕,留下久久不歇的脆啼……

原來,夏天也可以這般美好。

可惜,她要離開了。

來時春末,去時夏初。

時間過的這般快,可這其間發生的點點滴滴,足以扭轉她的一生,須臾便刻進了她骨血裏,至死不忘。

寧止,雲七夜,

王副將,鄭遠,秦宜……

“哎。”

終是一聲嘆息溢出,她只覺有些酸酸澀澀,步伐漸進慢了下來。萬里滄瀾,她往後所能看見的,只有那終年的皚皚白雪罷了。再也看不見春夏秋三季,再也聽不見情到濃時的諸般歡笑淚落。

突然不想回去了……

空曠無人的山腳,她驀地卻步,蹙眉看着擋了道路的人,但見男人一身千山羽衣,背對着她負手望天,行止貴雅。那周身泛着的點點雪花,幾乎與他融成了一體,使其全身上下透出的感覺甚爲冷凝。

滄瀾千花。

他下山了?震驚男人的出現,若清瑜慌得收起面上的失落,旋即單膝跪地,“清瑜見過教主!”

男人扭頭回望,容顏冠世,那顆嵌在額間的寶石紅若泣血。逆光而立,他面上落了一層剔透的暖色,倒是顯得他整個人溫和無害起來,只不過那雙眼睛仍是一如既往的幽冷,透着與世格格不入的孤絕倨傲。

他啓脣,聲音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看樣子,你不想離開這裏。”

素來猜不透男人的真實想法,若清瑜唯有恭謹,“清瑜不敢!尊主的事昨日已成定局,我正要趕回聖教向教主您稟報。”

“是麼?”意味深長,滄瀾千花看着女子,半晌的靜默後,“清瑜。”

“是。”

“你入教有多久了?”

不知道他爲何如此問,若清瑜算了算,“回教主,九年有餘,十年未滿。”

男人眉眼微挑,失望極了,“九年的時間,你也算是個老手,鮮少有任務失敗。此次我派你出手亦是看重這點,甚至……我還給了你必勝的籌碼,可是你居然失敗了!”

身子一僵,若清瑜良久未應聲,因爲根本沒有失敗的理由!

微微躬身,男人直直攥住了她的眼睛,帶着足以洞悉一切的神色,“因爲可憐那丫頭,所以才故意失手,對不對?”

先知如神祗,什麼都逃不過他們的眼和耳!

若清瑜一身的冷汗,她不敢直視滄瀾千花,唯有低頭,語氣卻仍是堅決,“是清瑜辦事不利,辜負了教主的厚望!任務失敗,清瑜自知罪責深重,悉聽教主懲罰!”

“懲罰?”男人的語氣不屑,“說得倒是輕鬆自在,就算本尊罰了你,失敗就能逆轉爲成功麼?你可莫要忘了鳳起那孩子,惹了我的不快,我懲治你們的手段可慘着呢!”

若清瑜的眼眶觸痛,她死死地低頭,呼吸急促。何爲慘?把一個人逼死,那不叫慘。真正的慘是要對方,生不如死!

就在幾個月前,誰也不知道鳳起到底犯了何事,居然惹得教主那般大怒,甚至當衆摔了他心愛的棋盤,嚇得衆人直如篩糠。然後,鳳起便被教主……

不敢再往下想,若清瑜的身子微微顫抖,就連鳳起都受到了那般非人的酷刑,她區區一個小教衆,賤命一條,又算得了什麼?

看出了女子的恐懼,滄瀾千花笑得輕蔑,“怕了?剛纔不是還挺不畏生死的麼?哼,既是如此,你爲何還敢動這些不該有的歪心思,惹我不快?”

若清瑜擡頭仰看男人,忙不迭道,“教主明鑑,清瑜一心向着滄瀾,絕不敢有二心!”

“你對滄瀾自是不敢有二心,可對我呢?”嗜血的寒意,滄瀾千花低喝出聲,“如果你按了我的意思行事,又豈能失敗?私自行動,你對本尊可真是忠心不二啊!”

“教主,我……嗯!”若清瑜

的話還未說完,雙眸驀地圓瞪,臉色刷白!頭頂,男人的手掌死死地扣住了她的天靈蓋,力道漸進加狠!

頭痛欲裂!

拳頭都捏不緊,她卻是不吭一聲,死死地抑下痛苦的叫喊,“教主……罰的是,清瑜……”

“倒是堅強,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幾時!”冷嘲,滄瀾千花手上的力道猛的往下一頓,千斤之重!

“噗!”好似五臟俱裂,若清瑜胸口悶窒至極,一口鮮血猝不及防地噴出數丈!手掌退離,滄瀾千花閃身避開那股腥熱,冷眼旁觀。

被男人方纔的力道所擊,女子半跪在地的膝蓋竟是被拍陷進了土裏,土礫翻飛!旋即有骨頭的脆響聲,她的膝蓋骨盡數碎斷,血肉模糊!立時撐不住全身的重量,她的另一條腿亦是跪地,身子重重地摔趴在了地上!

痛不可擋!

汗流浹背,她目眥盡裂,卻又死死地捂住嘴不叫自己喊出聲來。那樣錐心的痛,她的雙腿劇烈的痙攣抽搐,膝蓋處的裙子不刻便被鮮血染得盡紅,觸目驚心!

這次,真的要死了……

可是心裏,竟是出乎意料的安寧。

那一瞬,她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想起那日的初遇,寧止的眼裏只有雲七夜,“她是我的妻子。”

那樣的神情和笑容,比風雨更難求得。它珍貴無二,獨獨屬於雲七夜。

那一日,她有幸窺得,自此未敢再忘……

寧止,雲七夜。

那樣的兩個人,壞得有品格,狠得有溫柔,傲得有屈辱,愛得有卑微,慘得有尊嚴。便是天塌地陷,也會不離不棄,縱是舉世皆非,也會生死不離。

源源不斷地鮮血溢出,七竅皆是。到了最後,水霧如潮般淹沒了女子的視線,透明的淚水蹦出眼眶,止不住的落下,如同那斷了線的露珠,一滴,兩滴……

滿是血液的手掌鬆開,她喫力的擡頭看向滄瀾千花,強忍着劇痛的聲音,有着撕裂的掙扎,“尊主她……很幸福,就……就算教主你……再派誰去,結果……也是一樣。她和寧止之間……再也塞不下任何隔閡了。呵……那個籌碼,是管用……可是,這樣的兩個人,誰……誰會忍心?”

一字一句,男人聽得何其清晰?一瞬,額間的寶石泣血,殺意膨脹!

淡然盡失,他怒喝,“付出生命與一切,這世人所追求的愛戀廝守,不過是場可笑的鬧劇罷了!人性何其醜惡,人生亦是荒謬,簡直就是愚不可及!”

血肉撕裂,女子喫力地喘息,掩不住疲倦地趴躺在地,“是真的……最起碼,尊主和寧止,他們是真的。”

眯眼,滄瀾千花這才注意到若清瑜脖頸間的藥布,方纔的扯動,止不住的血液透過白色的藥布,腥稠的滲了出來。

用了那麼多藥粉,怎還會住不住血?

眼裏滑過一絲複雜,他驀地明白了,呵,寧止……

好個忍耐力,比那丫頭還能忍!

如此的步步爲營,是想爲那名都尉報仇麼?

自不量力!

罷,那就陪這些孩子玩一把遊戲吧。只不過無論輸贏,他都是最後的贏家!

看着若清瑜,男人的怒氣漸進斂去,意味深長,“真不真,怎也得到了最後才能定斷,可是我沒那耐性等。這時間的萬般人事,倘使你失去得多了,那也就習慣了,因爲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待七夜那孩子登上教主之位後,本尊便命你爲下一任的尊主,高貴榮耀。”

愕然,若清瑜瞪大了雙眼,期盼已久的尊主之位。然,那一刻的她,沒有喜悅,沒有欣喜,有的只是未知的惶恐和不安。

“教主……爲何,如此?”

“呵。”一聲笑,男人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戲謔,“若贏不過一個寧止,那就叫整個天下爲本尊陪葬吧!”

失去!

只不過,第一個要被失去的人,是誰?

扭頭望向北面,男人的笑容妖詭,陰若薰。

兩個月前,辛烏軍營。

空蕩蕩的操練場,往日的熱鬧不復,久未被踏足的土地生了好些雜草,足能掩了人的腳踝。營間的小道上,軍醫御醫也顧不得身份,一個個端着藥碗來回跑動,入耳盡是將士們痛苦的悶哼,不意外還能看見蹲在地上吐得虛脫的士兵將領。擦肩而過,好些人面色痛苦,心急火燎地朝廁所噴去,腹痛如絞!

“趕緊,這藥給一營!”

“馬副將,趕緊叫張御醫再熬一鍋,這邊的藥不夠了!”

“趙將軍,叫他們不要亂跑了!先定下來,趕緊喝藥!”

……

站在高處,新來的祝將軍高聲吶喊,洪亮有力的聲音直直穿過了半個營房,“兄弟們,這次的湯藥保準管用,一喝便能見效!爾等趕緊喝藥養身!待到恢復如初,咱們立刻出兵,踏平它蒼流小兒的地界!爲這幾日所受的屈辱,報仇雪恨!”

“報仇!報仇!”喝着湯藥,好些恢復了身子的將士恨恨地吶喊,龜縮了這麼久,真是恨不得立時起兵打仗,和蒼流軍拼個你死我活!

七色雀羽的營帳內,外面的吶喊聲盡數入耳。

陰若薰的眉頭緊蹙,雙拳握得嘎啦作響。咫尺,五名將士目不轉睛地盯着他,手裏的劍芒森寒。

兩相對峙,火藥味濃烈到一觸即發!

“少將,還請三思啊!”

被五人堵在帳口,陰若薰的臉色陰沉,看似平淡的語氣有着強忍的不耐,“我只說最後一遍,識相的話,趕緊給我讓開!”

看着男子,幾名將士握緊了手裏的劍,堵在帳口就是不讓開,“少將,我們這麼做也是爲您好啊!”

“您莫要忘了,這可是皇上的御令,要您上交兵權,不準離賬半步,時刻待命!您就算再說一百遍,我們幾個也不能讓您出去!”

“少將,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您莫要難爲我們了!我們知道以您的身手,若是硬闖,我們誰也攔不住,可是您就不想想老將軍的處境麼?他和您的家人可還在辛烏呢!您這一闖,可是欺君之罪,可要整個陰家如何在辛烏立足?!”

“少將,老將軍那也……也算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嘛!其實他……”尾聲漸弱,最後消失在憤怒射來的銳利目光之中!

無情最是帝王家!

呵,不愧皇族中人,這臉色變得真是夠快,實乃皇家本色!

分解兵權,束手軟禁!

該怎樣形容他們辛烏的好皇帝?狼心狗肺?臭不要臉?

好一個皇帝啊!

好得狠!

陰若薰強忍着怒火,強迫自己冷靜,他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皇上突然給他來了這麼一招,弄得他措手不及,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給我說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一個地方也不能漏掉!”

怯怯,幾人面面相覷,“這……”

突然,馬侍衛站了出來,“幾位不用爲難了,我說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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