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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零章悲亦喜,笑且哭(下)

這一夜,似乎過得特別快。

徐長安還沒有想出任何的對策,天便破曉,幾聲公雞高昂的啼叫聲傳入了耳中。

他看了看房間裏,空蕩蕩的。陪伴自己的只有兩柄劍,在這一刻,徐長安感覺到了無助。

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夠阻止湛胥,如今在戰力上,有了侍龍衛幫助的湛胥,自己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如今他唯一的優勢,便只有桃花叔死前給他的那根睚眥木。

徐長安知道這東西重要,但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有什麼用。

現在他完全陷入了被動,手裏只有這根木頭,能夠幫他的,也只有顧聲笙了。

但這些日子,小青霜和小白都全靠顧聲笙照顧着。而且,顧聲笙是海妖一族,站在海妖的立場上,她也沒有幫助自己的理由。

“若她是紫涵……”

徐長安纔出現這個念頭,便後悔了,使勁的晃了晃腦袋,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他就不該有這種想法,不管顧聲笙是不是汪紫涵,都不能強行把她拖下水。別人好心好意的幫助自己,而自己卻想着怎麼爲難別人,簡直有違本心。

徐長安嘆了一口氣,又開始惋惜了起來。

若她是汪紫涵多好,那樣陷入了困境的自己至少有了一個說話的人。

一束陽光射了進來,把徐長安拉回了殘酷的現實。

若是今日湛胥順利的話,他會打開封印,隨後殺了自己祭旗,以振軍心。

“啪啪啪”的敲門聲響起,徐長安深吸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若是他所料不錯的話,來者應該是湛胥的人。湛胥今日應該會請自己喝茶、喫飯,他們會如同老朋友一般聊天,還會發出爽朗的笑聲;等到了時間,湛胥會穿上祭祀用的袍子,將希卜給抓回來,當着他的面讓希卜的鮮血打開這兒的封印。當妖族大軍出來之後,湛胥會和他擁抱,甚至叫他一聲“長安兄”,隨後微笑着一刀刺死自己,讓自己在他的微笑中看着自己的鮮血染紅妖族的旗幟。若是自己生命力足夠頑強,恐怕還能聽到妖族進攻人族的號角聲。

一想到這些事兒,徐長安心裏便無比的難受。

他如同一個受了傷的孩子一般蹲在了牆角,看着那扇不停作響的門,眼中出現了恐懼,心裏也產生了抗拒,彷彿門背後站着的是小時候長輩嘴裏喫小孩的怪獸。

敲門的力道越來越大,那本就算不得牢固的門看起來搖搖欲墜。

徐長安只得起身,咬着牙走到了門邊。

不管世事怎麼殘酷,他總該要面對。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面對信任他的師兄,面對如今回到長安主持大局的軒轅熾。

徐長安打開了門,看到來人,鬆了一口氣。

來者不是湛胥,也不是湛胥手底下的人,而是常墨澈。

“感覺天塌下來了嗎?”

常墨澈面無表情,看了一眼徐長安,便坐到了桌子旁,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凳子,示意徐長安坐過來,彷彿這房間他纔是主人一般,而徐長安只是客人。

徐長安坐了下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低着頭,耷拉着腦袋。

“一個小孩子應該幹啥?”

“進學堂。”徐長安雖然不知道常墨澈什麼意思,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那一位舞象十四五之年的少年應該幹啥?”

“這個年歲,有了一定的勞動力,可以一邊唸書準備科舉,一邊幫家裏做一些農活了。”

“那弱冠之年該做些什麼?”常墨澈接着問道。

“按照聖朝的慣例,十八之後就可以參加鄉試,擺脫童生的身份。當然,若是才學耀眼者,這年齡的界限還能放寬一些。同時,該娶妻成家了。”推薦閱讀//

“那而立之年呢?”

“而立之年,當擔負起家庭重責,或農耕爲小家,或做官爲大家。”

對於徐長安的答案,常墨澈點了點頭,但臉上卻沒有表情。不管是聖朝,還是之前的姬氏王朝,一個平凡人前半生的生平,大致如此。

“那不惑和知天命呢?”

“有才能者,當明世事,成爲中流砥柱,爲國爲民。”

聽到這話,常墨澈笑了。

“那你今年多大了?”

徐長安深深的看了常墨澈一眼,低着頭盤算了一下,隨後嘆道:“二十四五的樣子,小時候時叔也沒同我講過我的生日,就只能按照年份大致推算一下。”

“你二十四五歲,按照慣例,應該科考或者結婚生子。但你現在呢?把全天下的壓力扛在了自己身上。”

徐長安終於知道常墨澈想說什麼了,他無非是想來勸解自己而已。

“這聖朝人才濟濟,老怪物也不少,可他們卻偏偏讓你徐長安來阻止湛胥。本該是初出茅廬,成家立業的年紀,你卻扛起了全天下。”常墨澈看向徐長安的眼中多了一抹心疼,還有憐憫。

“可……我不做,又有誰來做呢?”原本沒有絲毫委屈情緒的徐長安被常墨澈這麼一說,無力感和委屈便如同潮水一般從心中流淌到了四肢。

“說得好!”常墨澈聲音高了幾分,輕輕的拍掌。

“千萬人,吾亦往矣!人族需要這樣的氣勢,需要敢爲人先的勇氣,但是不需要站出來的那個人揹負着所有的失敗。”常墨澈緊緊的盯着徐長安,說實話自打他跟上徐長安之後,便爲徐長安感到了委屈,明明他爲了聖朝做了那麼多,可不僅要防備着敵人,更要防備着聖朝。

“失敗了就失敗了,若是人族人人都責怪勇者,那麼以後誰敢當勇者?你不用想得太多,放手去做,沒人會怪你,即便是失敗了他們也會記得有那麼一位劍修爲他們拼過命。”

聽到這話的徐長安點了點頭,再度咬了咬牙,心裏也輕鬆了不少。

常墨澈看出徐長安放鬆了不少,便轉身離去。

只是在他出門之後,還是轉身看了一眼這房門。

“徐長安,這一關你可要挺過去,不能死啊!我還想看看你口中的正魔是如何融合的,我想通過你身上確認一下,當年的我是不是真的錯了。”常墨澈在心裏說道。

……

常墨澈才走不久,紅紫嫣、開安陽和霍格便來了。

原本湛胥是安排霍格獨自前來等着,可霍格怕啊!他原本就本小夫子戳瞎了一隻眼,如今在這村子裏修爲又被壓制,若是單獨來見徐長安,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所以,他只

能央求着紅紫嫣夫婦陪着他來。

徐長安看到霍格,冷哼一聲,倒也沒動手。

不一會兒,湛胥也來了,他臉上掛着笑容和鍋灰,手裏端着一鍋粥還有一些包子。

“來來來,大家一起喫早餐,我親手做的。”他招呼着衆人,特別是徐長安。

這種情況,徐長安方纔也想過了,雖然有所出入,但大體上也差不多。當湛胥掌握局勢之時,他會笑着解決對手。

“長安兄,趕緊坐啊!放心吧,顧姑娘那兒,我也送了一份,放心喫就行。待會啊,咱們喝粥論英雄!”

湛胥也顧不得臉上的鍋灰,笑着坐了下來,熱情的招呼着幾人。

但除了徐長安之外,其餘人不敢坐下,也沒資格坐下。

湛胥看了他們一眼,滿意的笑了笑,揮了揮手,霍格等人便離開了。房間裏,便只剩下了湛胥和徐長安。

“長安兄,請!”

湛胥說着,也顧不得擦臉,如同村裏的百姓一般,便直接擡起碗來喝了一口粥,而後又直接上手喫着桌子上的包子。

此時的湛胥,根本不像一位手握權柄的少主。

“喫啊,還等什麼?”湛胥嘴裏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的說道。

徐長安看了湛胥一眼,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還是拿起了包子和粥。

湛胥彷彿好幾天都沒好好進食一般,如同風捲殘雲一般將自己碗裏的食物掃了乾淨,打了一個嗝,看着桌子上還剩下三分之一的食物,突然笑了。

“我是喫不下了,不知道長安兄能否喫完?”

徐長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本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可如今形勢不好,人在屋檐下,他只能搖了搖頭。

“現在喫不下不要緊,但待會餓了,就能吃了。”湛胥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掛着笑容,彷彿真的是在說桌子上的食物一般。

徐長安知道,湛胥此人聰慧至極,不會講太多廢話,他始終不相信湛胥只是聊食物那麼簡單而已。

果真,湛胥接下來的話驗證了他的想法。

“但如果我們不喫,總會有人來喫,最後我們兩誰都喫不到。而且,若是那人是個餓死鬼,那我們更沒喫的了。”

徐長安眼睛眯了起來,他終於明白了,湛胥說的不是這一桌的包子和粥,而是這天下!

他態度很明顯,他代表妖族必然要佔有一席之地;徐長安自然代表人族,也有一席之地,也有得喫;但還有一方,便是他口中的“餓死鬼”,血妖一族。

徐長安看着湛胥,指了指湛胥,然後又指了指自己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二人何不將那即將的餓死鬼趕走,再分剩下的食物?”

湛胥笑了,徐長安果真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

但湛胥的笑容很快便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滿面愁容。

“但有一點,現在我身體最弱,若是長安兄不讓我強壯起來,恐怕很難幫助你對付那餓死鬼。”湛胥說這話的時候,還輕咳了一聲,似乎是爲了驗證他身體當真很弱一般。

徐長安看着湛胥,沉聲道:“湛胥的身子骨看起來弱,但內在卻充滿了精氣神,只怕等到湛兄把餓死鬼趕出去,下一個就是我了。”

湛胥聽聞這話,看着徐長安的雙眸。

“長安兄信不過兄弟我?”

徐長安指了指桌子上殘餘的食物,“快要餓死的時候,父母兄弟都信不過。假如我告訴湛兄,你先打餓死鬼,兄弟我稍後便到,湛兄信得過我嗎?”

這個問題湛胥沒有回答,徐長安說這話的意思便是要妖族先去對抗血妖,隨後人族纔出手。

不管是人族還是妖族,都不可能先對付血妖一族。畢竟大傢伙都知道,誰先出手誰喫虧。

湛胥看着徐長安,失望的搖了搖頭。

“長安兄說這話就沒意思了,長安兄爲什麼不先去打那餓死鬼,等兄弟我身體好一些,兄弟自然來幫你。”

徐長安看了湛胥一眼,也懶得和他打啞謎了,便直接說道:“妖族若是出來,是坐山觀虎鬥,隨後坐收漁翁之利;還是與人族同舟共濟,這你能保證嗎?”

面對這個問題,湛胥倒也實誠,他搖了搖頭道:“我不能保證,可若是妖族和人族各出一個能統領,那就不一樣了。”

徐長安低着頭喝了一口粥,擡眼看了湛胥一眼,慢悠悠的說道:“那湛兄以爲如今天下,誰人能夠統領妖族?”

湛胥低下頭,又拿起了一個包子放在嘴邊,裝作不經意的說道:“那長安兄可否提兩人?”

徐長安想了想,便直接說道:“當今妖族,有一人,修爲造化通天,獨守血妖百餘載,才情亦是鮮有人能及。此人我師公,中皇是也,可否能統領妖族?”

湛胥搖了搖頭。

“中皇前輩修爲通天,可爲人固執,不懂變通,自詡正人君子,若是他統帥妖族與血妖對抗,必然只會是硬碰硬。血妖一族越戰越勇,長此以往,妖族必亡。妖族亡之日,於人族而言,猶如脣亡齒寒。”

“那還有一人,調和兩族,窮其一生維護兩族和平,此人如何?”

聽到這人,湛胥露出了笑容。

“你說的是齊林那個老傢伙吧,修爲一般,要不是因爲他有麒麟血脈,不然誰會聽他的?妖族暴戾,憑他管的下來麼!”

“那饕餮一族的族長如何?”

聽到這人,湛胥又是搖了搖頭道:“若是他有那魄力,饕餮一族的族人又怎麼可能只在萬妖閣中擔任八煞之一?”

既然這些人都不行,徐長安實在想不到何人能夠統帥妖族了。

湛胥倒也沒有強迫他,換了一個話題,問向徐長安:“那你覺得人族何人可堪大任?”

徐長安想了想,便說道:“夫子?”

“夫子的確沒死,可他這般小心眼針對纔出生嬰兒的人,豈能統帥一族?”

這個理由徐長安沒有辯駁的餘地,因爲他自己就是那個被夫子針對的嬰兒。

“那我師兄,齊鳳甲如何?”

提到齊鳳甲,湛胥的表情也莊重了幾分,他的語氣也不再輕佻,對齊鳳甲也換了一個稱呼。

“齊先生的確不錯,修爲聲望都夠了,但他生性放蕩,俠士性格。統領門派或者幫派那是極好的,但若是統領人族,差那麼點意思。”

“還有一人,幫助軒轅一族打下天下,默默守護人族。”這個人徐長安沒有說名字,但在講這句話的時候,他身子

微微顫抖,心裏有些緊張,手掌也不自覺的攥成了拳頭。

湛胥自然明白徐長安說的便是徐寧卿,他點了點頭回道:“徐閣主的確不錯,可他有軟肋。一個人有了軟肋,也能夠當英雄,但卻不能夠當梟雄。統領一族對敵,需要的是梟雄而不是英雄。”

那我實在不知道,天下間何人能成爲你眼中的統帥者。

湛胥看着徐長安露出了笑容,他緩緩的從桌子上擡起了手,伸出了手指。

指了指徐長安,隨後又指了指自己。

以後的人妖兩族的紛爭,當是繫於我二人之聲。

聽到這話,徐長安心裏“咯噔”一聲,筷子都落在了地上,急忙彎下腰去撿了筷子。

“湛兄說笑了,我只想過安穩日子。天下太平,人人安寧。”徐長安一邊說着,一邊去撿地上的筷子。

湛胥看着彎下腰的徐長安,眯起了眼睛,徐長安能感受到他的殺機。

但很快,湛胥輕笑了一聲,那股殺意如同風一般,瞬間消散無蹤。此時門口出現了一女子,她穿着紫色長裙,臉上帶着紫紗,手裏牽着小青霜,就看着坐在屋子裏二人。

“她想你了。”顧聲笙指了指小青霜,看着徐長安。

徐長安知道顧聲笙是幫他解圍,如釋重負,急忙跑了出去。

湛胥看着徐長安被顧聲笙護佑的模樣,心裏的殺機又減少了幾分。

不一會兒,霍格回來了。如今作爲湛胥最爲忠誠的狗,他自然知道湛胥想幹什麼,便小聲的問道:“主人沒有殺……”

手中把玩着茶杯的湛胥搖了搖頭道:“沒有,他殺甚至還不如他的父親。也許能成爲英雄,但絕對不會是梟雄。”

霍格聽到這話眼中滿是失望,他多希望湛胥幫他解決了一個隱患。

可現在他在湛胥手底下活着,也沒發言權,更不敢質疑湛胥的決定。

“還是讓他看着我怎麼打開封印的,畢竟他的是封妖劍體,身上也有一半的妖族血脈,要是能夠爭取過來也能夠打擊人族的信心。若是爭取不過來,再拿他祭旗也不遲。”

說完之後,湛胥甩了甩袖子,站起身來。

“行了,別想這事了,趕緊把那宗祠弄一下,儘量找一找睚眥木。每年的今日月兒出來之時,便是封印最爲薄弱之時,想放出你的祖先,便好好的去準備,出不得一點兒差錯。”

而在另一個院子裏,顧聲笙坐在了凳子上,小青霜坐在了她的腿上,如同母親抱着孩子一般抱着小青霜。

“你要是想離開,我能幫你。即便妖族封印打開,他們也不敢對我做什麼。”

……

斜陽,微風,細柳。

本是晚飯後歇息的好時光,但此時村子裏居然忙碌了起來。

他們在被火燒過的宗祠前面搭起了高臺,還將希拉一族的宗祠都拆了,原本供奉着的牌位也被各家給領了回去。

此時只留下了原本的放着牌位的高臺,高臺下的凹槽也被清理了出來。

本應該忙碌的湛胥卻坐在了河邊,手裏把玩這那枚九龍符,九龍符上刻着一頭睚眥。

紅紫嫣走到湛胥身後,她實在是看不清這位少主。明明他是晚輩,可心思深沉得讓他們這些前輩都忌憚三分。

“我有一個疑問。”

“請說。”

湛胥沒有回頭,依舊把玩着那枚九龍符。

“昨夜的情況,你明明可以把希卜抓回來,爲什麼不抓?”

“抓了希卜也打不開封印。”都到了現在,湛胥沒有任何的隱瞞,老老實實的說道。

“那……”

湛胥收起了九龍符,站了起來,既然紅紫嫣好奇,那事到如今,他也不必隱瞞紅紫嫣了。

“若是她還沒有生孩子,自然用她的血就夠了。可她生了孩子,那還需要同時獻祭她的孩子。我抓她又有什麼用,還不如將她的孩子帶來,她自然會回來。”湛胥臉上露出了笑容,利用他人軟肋來威脅他人爲自己做事是他的常用手法,他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當年的柳承郎是這般,如今的希卜也一樣。

紅紫嫣冷冷的看着他,同樣作爲女人,若不是湛胥持有神龍令,她恨不得殺了湛胥。

她硬生生的憋住了心裏的怒火,繼續問道:“那現在去樓蘭抓她的孩子應該來不及了吧?”

“來得及,而且剛剛好,你想想我們進入封印的時候,誰離開了?”

紅紫嫣愣在原地,看向湛胥的眼中多了一些恐懼。沒想到在進村子之時,湛胥便開始算計了。

“那馬三和裏彥呢?”

“我知道封印裏有些妖族或者人族不想出來,我原本打算用希卜釣出知道內情的那些人,我也沒想到是他們二人。不過也好,也算給他們兩個一個好結局。成爲一對亡命鴛鴦,總比被世人唾棄的好。”提到這二人,湛胥也是感觸頗多,舒了一口氣。

“行了,你最好去看着徐長安。若是他跑出去,我不敢確定他能不能活下來;若是在村子裏,我還能保證他不會有事。”

湛胥說完之後,不耐煩的甩甩衣袖,便離開了。

……

沙漠上,希卜跟在了兩人身後。

她原本打算回到樓蘭,可纔到一半,她看到了自己的兒子。

他被一位熟人給挾持着,朝着村子裏而去。

不管希卜怎麼央求那人,那人都充耳不聞,只是手緊緊的勒住了鹿兒的脖子。

希卜一路走,一路哭。

爲了自己的兒子,她沒有選擇,只能再度朝着鐵力木村走去。

……

有人悲,也有人喜。

今夜的長安熱鬧非凡,整座長安城張燈結綵,煙花四起,百姓們紛紛拍手,露出了笑容。他們都看向了皇宮,今夜的皇宮異常的明亮。

史書曾記載了今夜,不過也就寥寥幾字。

“聖武皇元年,立夏又七日,皇大婚,百姓皆喜,長安如白晝。”

同樣,另一篇史書同樣有記載。

“聖武皇元年,立夏又七日,妖魔驟起,肅州陷;幽州以西,血覆大地。”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誰抓的鹿兒,大家猜一猜。

下一章:風雲動,妖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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