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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風起劍氣出

東風捲黃沙,原雨雪霏霏如同渡了一層月光的沙漠,如今成了黃沙的天下。

裂天的確不殺徐長安,可也不會放過對手。

這一戟斬下,衝着徐長安的左手而去。

徐長安眉心發熱,只覺得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出現了。但這股力量,並不爲他所用。

倉促之下,他只能用少虡劍擋在了自己的左臂上,兩件兵器相交,發出了震天聲響。少虡長鳴,破天戟雖然強,可好鬥是它的性。

要不是徐長安緊緊的握着它,估計它早就去找這破天戟一決高下了。

手臂雖然保住了,可徐長安又被打在了沙漠之下。

徐長安只覺得全身發麻,方纔的碰撞看似沒有受傷,可身體卻被震到疼得不行。

徐長安顫顫巍巍,咬牙切齒的站了起來。

他原以爲,在同輩之中,他無懼任何人。可現在看來,年輕一代的無敵者,當屬裂天!

裂天也不好受,此時他的手和戟都放在了身後,虎口微微顫抖,有鮮血流出。

只不過,沒人能夠發現而已。

“果真不弱,比那湛胥之流強得多!”

這是來自於裂天的讚揚和肯定,只不過當對手用他的手下敗將讚揚你的時候,始終會覺得有些不舒服。

徐長安沒有說話,倔強的杵着少虡劍站了起來。

裂天看着他,臉上露出了笑意。說是笑意,其實更多的是興奮之色。

“我甚至不想傷害你了,若是等你進入宗師境,定然是個不錯的對手。”

徐長安閉上了眼,站在了沙漠中。他的額頭越發滾燙,眉心處似乎出現了一柄古樸長劍。

方纔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能說話。

方纔裂天那一擊,打得他喘不過氣來不說,之後還受了內傷,喉嚨一甜,險些又噴出鮮血。

在敵人面前,可不能露怯,特別是如同裂天這般強的敵人。

“我可不會像你一樣,倘若我有殺死對手的機會,就絕對不會放棄。”

徐長安睜開了眼,喘着粗氣說道。

此時的他有些奇怪,他覺得自己眉心之中在醞釀一股極強的力量,可卻沒有辦法動用那股力量。

現在的徐長安,當真拿這裂天沒啥辦法了。

攻擊力他不如裂天,唯一比裂天強的,便是這生命力了。

不過,這生命力可是手腕上的同命環輸送給他的。嚴格來說,這生命力也是他的。

他的手段很多,但此時好像沒有哪一種能夠與裂天對抗。

唯一可能有作用的功法,應該便是黑袍師傅教給他的那套無名功法,能夠控制雷電的功法。

可就是那一套功法,此時也毫無用武之地。

之前面對那些個搖星境的時候,徐長安還能逼得天劫落下,利用天劫和他們對戰。可這裂天,的確是他遇到最棘手的對手,可也是修爲最低的對手。他也才宗師的修爲,即便是全力施爲,也不會有雷電落下。

裂天一步步的逼近徐長安,看樣子,他是打定主意要卸下徐長安的一條胳膊了。

而徐長安眉心的那道劍意,徐長安控制不了它,而且似乎它也不想出來。

“你的左臂,我卸定了。你放心,等到你開天境,只要你想,這胳膊也會長出來。”

裂天越來越近,而徐長安眉心間的那股劍意,方纔還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猛獸,但現在似乎感受到裂天沒有任何殺意,這頭猛獸反而要沉睡了一般。

徐長安無法再出一劍,只能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徐長安暗自發誓,以後一定要戰勝這裂天!

眼看着裂天的戟落下,張之陵和鍾靈放聲嘶吼。可若是嘶吼有用的話,那需要修煉幹什麼,每次對戰,找幾個青樓老鴇前來,必然無往不利。那些個青樓老鴇,她們的聲兒可不小。

這一戟落下,裂天反而往後退了兩步。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黑袍人站在了徐長安的面前。

他手持一柄黑色的木劍,安靜得如同一縷月光。雨雪落在他的黑色氅上,給了黑暗中的他一點兒白。

“開天境,天才!”

裂天認真了起來,這穿着黑色氅的人方纔擋下了他的一擊,他便感受到了此人的實力。

開天境說的是這身穿黑色氅之人的實力,而“天才”兩個字,則是對他的讚譽。

“人族,憑什麼這一世出那麼多天才?”裂天搖了搖頭,隨即單手捏了兩個法決,與張之陵對戰的補天旗頓時威能漲,直接打傷了張之陵,回到了裂天的身旁;而太陽鏡同樣如此,擊敗了並不能完全掌控太陰鏡的鐘靈,回到了裂天的身旁。

補天旗立在了裂天的身後,而那太陽鏡則是黏在了裂天的胸膛上。這枚純陽至寶,居然如同護心鏡一般,護着了裂天的心脈。

裂天的上衣在方法與徐長安碰撞的時候,早就被毀損了;此時的他,長髮飄揚,露出的精壯上身有一枚古鏡護住心脈,當太陽鏡護住他的胸膛之時,裂天整個人身上的純陽之氣似乎更加純粹了幾分,整個人似乎也發着金光。

“對敵人最的尊重,那便是用最強的力量殺了他!”裂天看着穿着黑色氅的人,淡淡的說道。

雖說此時妖族軍已經退去,可隻身一人的裂天站在這兒,卻彷彿是有千軍萬馬站在了徐長安等人面前一般。

“孤勇無畏霸道!”這是徐長安此時對裂天的感覺,身上的無畏之意,甚至比劍無畏的還要純粹得多。

“前輩,雖然我不知道您是誰,也十分感激您站出來幫我。可如今這對手,不一般,還是我自己來吧!”徐長安強撐着,想走到這神祕人的前面,繼續與裂天一戰。

只是,徐長安才走了兩步,整個人便又倒了下去。

看着杵着少虡劍,想繼續站起來的徐長安,這穿着黑色氅的人終於開口了。

“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逞強,這個人,交給我。”

身穿黑色氅之人說着,長劍一抖,又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了徐長安的身前。

徐長安聽到這話愣住了,這聲音他很熟悉,

溫和得如同一縷春風,可現在的他看不到,也不敢確定這人是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人。

“師兄……”他很想把這兩個字喊出來,可卻不敢。

他害怕,害怕突然出現的這人,不是他的師兄;他害怕,害怕喊了之後,這聲音和小夫子師兄一模一樣之人會消失。

……

裂天如同閃耀如同一輪太陽,而穿着黑色氅的人,卻是安靜如一道月光。

沒有多餘的話,也沒有嘶吼。

戟與木劍相撞,戟之上霸道的力量被木劍所化解。

兩人身形閃動,戟和木劍所指之處,飛沙走石,如同在這沙漠上颳起了一道龍捲風。

趁着兩人相互攻訐的當兒,張之陵和鍾靈急忙把徐長安扶了起來,三人一路跟着二人而去。

這二人鬥得難解難分,可越是這樣,身穿黑色氅之人越是心驚。

他可是巔峯開天境,馬上就能進入搖星境的存在。而且,滿雪山底深淵中那位可是深不可測的存在,他親自教導的自己,居然只能和這裂天打個平手?

而且,他明顯得感覺到,這裂天還有手段沒有施展出來。

裂天此時,猶如一輪烈日,每一擊斬下,都有劈天裂地之勢。而穿着黑色氅的人,身上魔氣漲,如同真魔降世。

但他這魔和血妖身上的魔卻是不一樣,這身着黑色氅之人並沒有意識混亂,更沒有嗜血惡習。只是,當魔氣出現之時,仍舊會讓人覺得陰冷可怖,甚至有淡淡的血腥味傳來,讓人有作嘔的感覺。

與徐長安的正面對抗不同,裂天戟的每一次攻擊,都被他以巧勁化解。如同猛獸遇到清風,如同英雄遇到了溫柔鄉。

張之陵看着這身着黑色氅之人的攻擊,突然心有所感。他沒想到,這裂天至陽至剛的攻擊,居然被人以柔化解。

張之陵呆呆的看着這一幕,突然有所領悟。

這陰陽魚相互糾纏,陰中有陽,陽中有陰。而且,相生相剋。

張之陵好像抓到了什麼東西,手上捏了兩個法決,八卦再度出現。只不過這一次的八卦,看起來有些不一樣,沒有之前的剛猛,反而一副搖搖欲墜,似乎被風就能吹散的感覺。

此時裂天正和那穿着黑色氅的人糾纏在了一起,張之陵沒有猶豫,八卦再度朝着裂天鎮壓了過去。

對於這脫胎於伏羲的道家八卦手段,裂天早就領教過了,也沒放在心上。

他隨意往上揮舞戟,想破了這八卦。

可讓他始料不及的是,這一次的八卦不似之前一般生硬,反而如同藤蔓一般將他的破天戟給纏繞了起來。

裂天一驚,猛地抽出了戟。

可當他抽出戟的一剎那,便又被那八卦給壓了下來。

不,準確的說不是壓,而是融。

張之陵打出的八卦融在了裂天的體內,裂天彷彿陷入了泥沼中一般。

這八卦,現在不僅僅是鎮壓,而是能讓敵人陷進去!只有柔,才能限制剛,這便是方纔張之陵的感悟。

雖然不能完全限制住裂天,可這八卦也給裂天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讓他的速度極的降低了下來。

最讓裂天惱火的是,這八卦居然如同水一般,任憑自己怎麼用力,都掙脫不開。

高手戰,往往一個細節就能決定勝敗。

此時見得裂天被限制住了,那身着黑色氅之人見到機會自然不會浪費,整個人化作黑芒,人劍合一,直接朝着裂天的額頭刺去。

這黑芒來得極快,快到裂天憑當前的速度根無法躲開這一劍,更無法用破天戟擋住這一劍。

裂天嘆了一口氣,輕聲呢喃道:“真沒想到啊,纔出來沒多久,便被逼了用那一招。”

裂天閉上了雙眸,似乎是放棄了掙扎。

可才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他便又睜開了眼睛。雙眸如同兩輪太陽,眉心間也出現了一簇金色的火。

“出!”

裂天輕聲呵斥,頓時一道虛影帶着無可匹敵的力量從他額頭而出。

這虛影沒有轉身,只能看得出來是人形。他並沒有轉身,可僅僅是那穿着金袍的背影便足以讓很多人膽戰心驚。

此人負手而立,可腳下卻踩着金色的巨龍,身旁有金鳳飛舞,那金袍的背部似乎繡着十輪太陽,頭頂之上還有七彩光暈。

這一劍還沒有進入裂天一尺之內,虛影腳下的金龍和鳳凰動了,龍鳳同時朝着這穿着黑色氅的人撲去,不僅破了這一劍,還將這穿着黑色氅之人打入了沙漠之中。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這龍鳳仍不收手,伸出了鋒利的爪子,朝着這身穿黑色氅之人抓去。而且,這股力量,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根沒有任何可以抵擋下來的可能性。畢竟,這算是裂天保命的手段了!

看其架勢,必須得把此人給殺了纔會罷休。

眼看着這龍鳳的爪子抓向了這身穿黑色氅之人的胸膛,欲要將其挖心掏肺之時,一道身影擋在了這身穿黑色氅之人的面前。

“徐長安!”

張之陵和鍾靈同時聲呼喊道。

擋在身穿黑色氅之人面前的,便是方纔受了傷的徐長安!

“你閃開!”

身穿黑色氅之人急忙吼道,若非他行動不便,定然要將徐長安給一腳踹開。

徐長安算不得高的身軀擋在了這人的前面,他轉過頭輕聲說道:“以前,一直是你保護我。這一次,讓師弟保護你。師兄。”

“師兄”兩個字喊得極輕,可卻令身穿黑色氅的神祕人身子一震。

這兩個字,他好久沒聽到了。

除了小夫子師兄會在他爲難之時站出來,徐長安再也想不到哪一個神祕人會出來救他了。

徐長安擋在了自己師兄的身前,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師兄爲自己受難了。

他只是叫了他幾聲“師兄”而已,可小夫子卻是用命在保護他。

“即便是死,也讓師弟死在你前面。”

徐長安沒有絲毫畏懼,對着自己師兄輕聲說道。

他這一輩子欠了很多人,齊鳳甲師

兄,時叔,小夫子師兄,姬秋陽前輩等等,還有自己的父母。

可一個人,不可能一輩子都沒有遺憾。

他也不想死啊,他還想復活父親,還想找一找母親的蹤跡,還想找到時叔,還想看着齊鳳甲師兄一家團圓。他是個貪心的人,想很多事兒。

他啊,還想和那個紫衣姑娘成親,生一堆孩子。

他愛這個世間,他有好多好多事兒沒做,可這不是貪生怕死的理由。

若是他是貪生怕死之徒,那他就不是徐長安,更不配是徐寧卿之子,也不配汪紫涵一往情深。

徐長安深吸了一口氣,等待着那股強力量的到來。

周圍,似乎安靜了下來。

張之陵和鍾靈的嘶吼,自己師兄的怒吼,他都聽不到了。

“這就是面臨死亡的感覺嗎?”徐長安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展開了雙臂,擋在了這身穿黑色氅之人的身前。

持劍爲義亡,且共從容。

突然,似乎有風起。

風起,沙揚。

額頭髮燙的感覺再度襲來。

徐長安想靜靜的感受這死亡前的美好,可他卻發現,自己周邊出現了一股陌生且熟悉的劍氣。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額頭也如同方纔裂天的額頭一般,出現了一個標記。

只不過,裂天的額頭出現的是一簇金色的火,而他的額頭上,出現的是一柄古樸的小劍。

風捲狂沙,劍氣迸發。

這劍氣並不凌厲,反而有一種如同山嶽般的厚重之感。

漫天的劍氣,從他的額頭而出。那龍鳳伸出的爪子纔想抓破他的胸膛,掏出他的心肝肺,可卻被這劍氣給擋住了。

如同一往無前的洪水,遇到了連綿不絕的山。任憑滔天洪水如同翻騰,都無法淹沒山嶽。

那龍鳳和劍氣僵持了會兒,便如同沙子遇到了風一般,被吹散了。

可當那龍鳳虛影消失之後,這劍氣卻不依不饒,朝着裂天而去。

同時,在裂天身前的金色虛影,轉過了身,露出了真容。

只不過,他的臉依舊模糊。只看得出來,這是一位頭帶玉冠,身形高的帝王。他穿着的金色長袍,正面居然繡着星辰日月,山川河流。

眼看着那些劍氣涌來,這虛影冷哼了一聲,擡起了手一揮,頓時劍氣了半。

可這劍氣厚實,又涌了過去。

站在徐長安身後的小夫子長吁了一口氣,這劍氣他熟悉。原來那位前輩早就在徐長安的身上留下了保命的手段,不過讓他有些疑惑的是,根據滿雪山下深淵裏的那位師傅所言,那位前輩看好的不是蜀山的李義山麼?

但此時他來不及細想,能活下來,終歸是好的。

劍氣緩緩的合併在了一起,萬千劍氣融爲一劍,朝着那帝王虛影撞去。

二者相撞,掀起了層層沙子。

戰鬥餘波猶如漣漪一般散開,直接將衆人掀翻,拋向了遠方。

由於之前所站的方向不同,徐長安等人被拋向肅州方向,暈了過去;至於裂天,則是朝着鐵裏木村的方向落去。

這一場戰鬥,以兩敗俱傷爲結果落幕了。

見證這一場戰鬥的,只有風和沙。

可很快,因爲戰鬥而出現的深坑,便被風沙給填平了,彷彿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

卿九和常墨澈感受到了戰鬥,急忙根據戰鬥餘波尋找小夫子。

小夫子原帶着他們一同趕往肅州。躲避虺子畫的追殺,可卻在路上感受到了有人在戰鬥,便丟下他們二人,率先趕往了戰場。

兩人將四人都救了出來,小夫子率先甦醒。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弟,臉上露出了笑容,隨後目光掃向了卿九。

“記住,等他醒來的時候,一是讓他保護你,其次便是帶他去一趟雲夢山。如今他得到了軒轅劍的饋贈,已經巔峯宗師境了,該準備突破到宗師了。”

“還有,不許你和他明說我的身份。”

卿九聽得這話,急忙問道:“爲什麼……”

常墨澈看向瞭如今穿着黑袍的小夫子,朝着他鞠了一躬之後,這纔對卿九解釋道:“如今多數的人還沒把觀念扭轉回來,認爲學習魔道功法的人就是魔。若是把小夫子的身份說出來,恐怕會影響到徐長安和齊先生。”

卿九聽到這解釋,有些羨慕的看了一眼徐長安,羨慕他有這麼一個什麼事兒都爲他着想的師兄。

“行了,我有其它事兒要辦。記住,帶他去雲夢山。以後,我會告訴你所有事兒。”

小夫子拍了拍卿九的肩頭囑咐道,便踉踉蹌蹌的拖着受傷的身體走了。

沒過多久,孫天明的軍打掃戰場,遇到了幾人,急忙把徐長安和張之陵等人救回了肅州。

……

劍氣與虛影碰撞之後,那與黑袍算命先生在一起釣魚的小老頭皺了眉頭,甩了甩魚竿說道:“沒想到啊,徐長安和裂天這麼快就遇上了。而且,他也在裂天的身上留下了保命手段。”

黑袍算命先生坐在一旁,手指不停的在掐算,似乎是在算計着什麼,冷哼了一聲說道:“廢話,裂天是他兒子,他不保護裂天,難道你保護裂天啊!”

隨即想了想又問道:“那這一次你們交手,感覺怎麼樣?”

小老頭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他啊,老樣子,沒啥長進!”

……

當裂天額頭出現金色火焰的時候,沉睡中的王者復甦了。狡兔三窟,這一次他是從一口黑色的棺材中站起身來的。

他皺起了眉頭,甚至一度伸出了手,準備救自己的兒子。

但最終,見得那股劍氣消散,也便嘆了一口氣,收回了手。

他搖了搖頭,最終嘴角浮現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隨即轉身躺入了那口黑色的棺材中。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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