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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八章錘子和鐮刀(下 )

在三川之戰的時候,衢、亳、薊三州便已經進入了暮秋。

要不是到了收穫的季節,湛胥也不敢發動戰爭。

而如今,寒風獵獵,從西北方過來的風提醒着這衢州的百姓,寒冬已至。

徐長安帶着汪紫涵和李道一還有阿圓和林珊暫時留在了這兒,畢竟既然這謝天豪來找褚良麻煩,自己也強勢現身,那謝家定然會來找麻煩。

至於小夫子,已經準備離開這兒了。

如今的徐長安是長大了的雛鳥,已經不需要他們的庇護了。

只不過,最近他們幾人討論着彼此的想法,求同存異。例如關於徐長安的過分善良這種品質以後在教化民衆的事兒中便要避免;而褚良燒糧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也要少用,他們要做的是讓百姓有自己的思考,並不是將他們帶入兩個極端。當然,小夫子也自省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鋒芒畢露一些。

春風雖然不錯,但徐長安卻希望自己的師兄能夠猶如一縷朝陽,帶領普羅大衆,帶領老百姓走出思想文化上的黑夜,教化天下。

小夫子的性格和品德自然當得起這個重任,可徐長安擔心的便是自己師兄的性子。他如同春風一樣,給人舒適之感,但卻來去無蹤。

而徐長安想要自己的師兄小夫子成爲一縷朝陽,不僅能夠給人帶來溫暖,而且也要讓人看得見。其實說白了,徐長安是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麼好的一個師兄。

讓全天下的人,以小夫子作爲標杆。

小夫子自然明白徐長安的用心,面對自己師弟提出來的問題,他也只能笑着接受並且改正。

三人各自的缺點這只是他們討論的小問題,更多的還是在怎麼開展新思想運動這一塊上。三人已經定下了初步的策略,甚至還把這個新思想運動分爲了好幾個階段,每一個階段要完成什麼目標都定了下來。

甚至可以這麼說,只要小夫子回到長安,便能夠有條不紊的進行着他們的計劃,甚至需要哪些人蔘與進來,他們都做了一個刪選。

但現在,在他們面前還有一個最爲重要的問題,他們這種思想和行動涉及面太廣了。說白了,更像是一個組織。

但不管是一個門派還是組織,都需要一個有標誌性的東西。

這個標誌能夠讓有同樣思想的人迅速相認,就和打仗時候的大旗一樣。只要士兵看到大旗,便有了勇氣和前進的方向。

而他們三人現在,就卡在了這個標誌上。畢竟,從思想上開始入手,那必須就是得從讀物上下手。他們需要這樣的一個標誌,印刷在讀物上。

但他們這一羣人想來想去都沒有什麼合適的,徐長安是墨家的弟子,便主張以黑色爲主色調;而小夫子則是覺得黑色不太好,得用“儒”的變體字;至於褚良,雖然他不屬於哪一家,但他接觸最多的便是兵家的東西,覺得應該用武器的銀白色作爲主色調;而最爲離譜的是李道一,他直接畫上了陰陽魚,中間則是一個佛門的符號。

李道一的這個東西一看,便知道是佛門和道門。

至於汪紫涵和林珊,倒是沒有摻和進來,但阿圓卻摻和了起來,她伸出了毛茸茸的手指,在地上畫了一個簡易版的她自己。

這些五花八門的符號,讓衆人有些苦笑不得。

最終,這些方案全都被否決了,幾人決定要忘記自己的出身,更貼近於百姓。只有這樣的符號,才能代表普通老百姓。

雖然什麼佛道儒墨兵這些學說對於他們幾人來說倒是算不得太過遙遠,可對於老百姓來說,除了儒家能夠接觸到一點兒之外,其餘的學說估計聽都沒聽過。

帶有這些學說標誌的東西,對於老百姓來說還是太過於陌生。

就因爲這個東西,牽絆住了小夫子回到長安的腳步。

但這段時間,小夫子也瞭解了一下自己身體的變化,那長出來的獠牙好像對於他來說除了看起來有些兇惡之外,倒還沒發現其他的作用。

至於其它的問題,得處理了這新思潮的事兒之後,回到滿雪山下問一問魔道師傅。

至於其它方面,倒是沒什麼大的變化。

裂天爲了報仇,連鐵劍山呼喚他的東西都不管了,先去找湛胥報仇了。而湛胥也乖巧了下來,也沒什麼行動,應該還在爲亳州的糧食問題而感到焦頭爛額。

至於村子裏的百姓們,剛開始看到徐長安和褚良還想下跪,但經過了他們的強烈要求和努力,這羣百姓看到他們終於不想着下跪了。

只不過,百姓看向他們的眼中還是充滿了恐懼和自卑。

唯一和他們處得不錯的便是趙鐵匠,倒不是說趙鐵匠膽子大。只不過之前他借給了褚良一塊臘肉,這塊肉對於褚良來說算不得什麼,可對於他們這些百姓來說,還是很珍貴的。

趙鐵匠家又來了客人,剩下的那塊肉要留着過年喫,所以爲了招待客人,百般無奈之下才壯起了膽子來討要差他的肉。

一來二去,趙鐵匠當真發現這徐長安和傳聞中一樣,好說話且沒有架子。不止長安王徐長安,就連他們身旁的朋友們,都很好相處,這才讓百姓慢慢的接受了他們。

但還是隻有極少的百姓會和他們如同朋友一般相處。而趙鐵匠,便是其中之一。

至於徐長安和湛胥,也會同他們瞭解一下這個村子的情況。

畢竟,謝家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趙鐵匠,你說衢州的商人成立了一個商會,今年給你們送糧食和煤炭?”褚良皺起了眉頭問道。

此時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徐長安等人都是修士,自然不用烤火。如今天氣漸涼,趙鐵匠看着他們幾人,縮了縮腦袋,坐在了木炭堆旁。

趙鐵匠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便說道:“沒錯,不知道他們發什麼神經,居然給我們送煤炭和糧食,而且不收錢。”

“怕了唄,這羣人欺負不了我們,自然對你們好。”李道一正在火堆旁刨着方纔他燒的洋芋,臉上還有不少黑色的木炭灰,看起來似乎和阿圓是兄妹的感覺。

“也是。”趙鐵匠點了點頭,若是沒有徐長安和褚良,他們這羣人真的會封鎖村子,直到村子裏有人出事兒服軟。

“那其它村子呢?”徐長安想了想問道。

“好像也送了,他們來送的時候臉上都掛着笑哩!乍一看,像極了佛廟裏的彌勒老爺嘞!”有了商會的幫助,趙鐵匠他們今年也能過一個溫暖的富裕年了,他齜起了牙,笑着說道。

“別用他們來侮辱彌勒佛,他們可不配。等我們一不在,你看他們會怎麼對你們。”李道一繼續說道,手上卻在剝着烤熟了的洋芋皮。

“可……他們笑起來的樣子,還有彎腰道歉的樣子,真的就像是認真改過了。”趙鐵匠居然破天荒的幫謝天豪等人說話。

“特別那謝老爺,斷了手還來親自送喫的和穿的。”

趙鐵匠才說完這話,便發現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就連那位小道長也沒有說話了,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怎麼……了……”

看到這樣的衆人,趙鐵匠有些害怕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

“沒什麼,您先回去吧!謝天豪他們做了什麼,麻煩您繼續來和我們說一說。”徐長安的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對着趙鐵匠說道。

趙鐵匠點了點頭,如獲大赦一般,急忙跑回了家裏。

等趙鐵匠走後,李道一這才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惡啊,要是他們繼續虛情假意的噓寒問暖,恐怕倒時候他們對這些百姓說我們是壞人,這些百姓也會信!”

方纔趙鐵匠的態度便說明了問題,謝天豪之前還搶了他們的耕地,現在爲了一些蠅頭小利,這些百姓便被哄住了。

“那怎麼辦?大多百姓都這樣,聽風就是雨,所以思想改革迫在眉睫啊!”徐長安嘆了一口氣。

“說起來也是可笑,我們人族百聖伐天,戰勝了天庭,讓命運重歸於自己的手裏。但沒想到,這些所謂的資本控制人的手段比起上古天庭來說,也絲毫不遜色。”小夫子眼中出現了一抹悲哀,繼續說道:“其實在這些百姓的眼中,他們看到的人世間,是這些人想讓他們看到的。謝天豪此類的大家族,也能控制百姓的命運。只不過,上古天庭用的是天道;而他們,用的卻是思想。”

“一個人能看到的世間有限,就像當初我在渠峽鎮,我的生命中就只有瓷器。村裏面發生了什麼事,外界發生了什麼事,全靠別人的傳述。對於某件事兒的看法,也是取決於那些告訴你發生了這件事的人怎麼說。”

這事兒,林珊比較有發言權。

“就拿當初渠峽鎮中的女孩子來說,她們最不敢得罪的人是村頭的大門們,這些人只要一張嘴,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不知道多少姑娘,都毀在了這些村口大媽的嘴裏。”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沉默,畢竟這種現象不是個例,而是具有普遍性的。

最終,徐長安沉默了半晌,嘆了一口氣說道:“師兄,看來新思想一事迫在眉睫,您儘早出發吧!至於標誌,我們想出來之後再傳給你。”

小夫子也每意見,便點了點頭。

緊接着,徐長安轉頭看向了褚良。

“你把所有軍隊撤走,你也離開這個村子吧!”

還沒等褚良發問,徐長安拉着汪紫涵的手對着李道一和林珊說道:“等謝家的人來,我們便離開這個村子。我猜測,謝家的人一定會來找我們!”

褚良眯起了眼,明白了徐長安的用意。

至於小夫子,也不多說,便直接離開了。當然,徐長安還是給小夫子塞了一些銀票,一是讓他回去的時候想休息之時不必風餐露宿,可以找個地方喫飯和睡覺;其次便是小夫子去往長安的路上,若是碰到什麼好酒,也可以給齊鳳甲帶去。

等小夫子離開後,褚良這才說道:“我今天就把不部隊調回大營,寒冬來了,也開不了荒。”

徐長安點了點頭,有些發愣,突然輕聲呢喃道:“你們說,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衆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徐長安的目的,汪紫涵直接說道:“有什麼不厚道的,不可能天天護着這個村子。若是別人一給點好處就改變立場,誰也救不了他們。況且,我們離開是有事兒離開。”

汪紫涵這話,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他們相信,只要他們一離開,就憑這謝天豪的脾氣,肯定會來報復。

只有經過了真正的痛,他們纔會知道堅定信念和抗爭到底是件多麼重要的事兒。

“行吧,只要謝家派人來,我們便離開這兒。誰也不能保護誰一輩子,只有自己拿起武器來,才能夠保護自己。”

徐長安嘆了一口氣,略帶惆悵的說道。

……

謝家其實很早就想找徐長安談談了,可最近他們有更重要的事兒做,這才暫時將請徐長安談談的這事兒給壓了下來。

一位人族的搖星境混入了樊城之上的封印之中,他穿着華麗,腰間掛着的玉佩一看就價值不菲,甚至就連衣服和頭上的髮髻都極爲的考究。

這些東西雖然不能爲他增添戰力,但是卻能夠爲他平添了幾分貴氣。

他此番前來,就是爲了要找湛胥。

他之前去找過了荀法和柳承郎,但這二人都直接把他所說之事兒的決斷權推給了湛胥。迫於無奈之下,爲了完成任務的他,只能進入封印中。

他還認真準備了拜帖,畢竟這事兒非同小可。

往大了說,他們可能是出賣人族;往小了說,只是爲了獲利而選擇聯合湛胥來一起對付徐長安。

這位搖星境,自然便是謝家之人。

若是這件事兒成了,謝家不僅能夠大賺一筆,更能夠打擊徐長安,還能夠讓聖朝更加的忌憚。

畢竟他們都沒想到,原本只是大宗師的軒轅楚天,居然會找來徐長安這樣的人幫他讓軒轅家的聖朝站住了腳。

而且,當初徐寧卿也被謝家刁難,甚至他們四大家族在面臨妖族入侵的時候,選擇袖手旁觀,等着發國難財。

他們這樣的行爲都做得出來,自然知道和徐長安絕無調和的可能性。

但現在徐長安的確強過頭了,修爲不強,但這戰力卻是讓他們不得不忌憚。他們謝家,還得隨時防備着徐長安的報復。

倘若這件事兒成了,他可是有大功勞啊!

這位搖星境遞上了拜帖,便在封印中找了一個不錯的地兒等着回覆。

謝家的拉攏讓湛胥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他哪裏敢怠慢這謝家派來的人,急忙回了一封帖子,還派人去請這位搖星境。

只不過他派去的人才把相約的時間和地點說給這位謝家的搖星境,這位搖星境的面前便多了一個人。

可憐這位搖星境還沒有出手,便直接被這神祕人給扭了脖子,還把神魄給吃了。

……

謝家的人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他們謝家之人的迴應,迫於無奈之下,只能來請徐長安去謝家一聚。

當然,謝家可不會狼狽的去請徐長安。既然是要商量,那他們自然得有底氣和籌碼。

所以,他們直接抓了侍劍閣的老閣主,也就是林浩天的師傅,徐長安扶起徐寧卿的師兄。

不僅如此,他們還要劍九等人煉製的那柄長劍的神魄。

雖然謝家不知道該怎麼用,但這東西是徐寧卿留給徐長安的,算是徐寧卿的遺物,自然算是籌碼。雖然暫時沒有聯繫上湛胥,但謝家也認爲他們手中的籌碼夠了,可以讓徐長安前來談判了。

只不過謝家派去請徐長安的人沒有先去找徐長安,反而是先找上了謝天豪。

畢竟謝天豪手臂被砍,需要安撫一番,同時也給他一些信心。告訴他,謝家開始真正對徐長安動手了。

謝家的使者沒到,劍九反而找到了徐長安。

他還是斗笠青衫,至於小桃兒和那頭老青牛都沒有出現。

看到徐長安的劍九也沒有廢話,直接將直接徐寧卿與四大家族的瓜葛告訴了徐長安,隨後還把現在侍劍閣面臨的問題也一併說了。

說完之後,他便直接離開了。

畢竟這謝家準備對那柄神劍出手了,他必須得趕緊回去保護那柄還沒有打造出來的長劍。

徐長安皺起了眉頭,甚至都來不及和劍九叔好好的寒暄一番。

但現在開始,不管是爲了公,還是爲了私,他對謝家的厭惡便又多了幾分。

等到謝家的使者到來之後,徐長安沒有任何猶豫,便跟着他走了。

同時,褚良也離開了,還一把火燒了他之前住的房子,讓所有的士兵退回了軍營,一副放棄開荒的架勢。

看到這些東西的謝天豪,自然極爲的高興,甚至忍不住開始摩拳擦掌起來。只不過,如今的他一個人做不了這個動作,只能和別人一起摩拳擦掌。

他看着自己的斷臂,眼中出現了一抹狠戾。

他無法找徐長安報仇,可這個村子,這些百姓他能夠找他們報仇!

況且,現在謝氏出手了,徐長安肯定沒工夫來報復他。

一想到這兒,謝天豪便興奮了起來。

徐長安帶着汪紫涵、李道一還有林珊跟着謝家的使者走了,只不過誰也沒注意到,阿圓躲在了叢林中,沒有一起上路。

他們前腳才走沒多久,謝天豪便立馬帶着數百人興沖沖的來到了這個村子裏。

這段時間,謝天豪也經常來這個村子裏,只不過都是來送煤炭和喫的。

趙鐵匠和村裏的百姓都習慣了,此番見得謝天豪又來了,便腆着笑臉迎了上去,可才走到謝天豪的身旁,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大耳光便直接打在了趙鐵匠的臉上。

“笑什麼笑,跟誰兩呢?”謝天豪完全換了一個人,給他們送東西之時的笑臉不見了,現在他的臉上,全是兇狠之色。

甚至,因爲這謝天豪有些肥胖,臉上有了橫肉。

他一罵人,橫肉晃動,似乎是要殺人一般。

趙鐵匠蒙了,之前還如同彌勒佛一般笑眯眯的謝天豪換了一副嘴臉。

趙鐵匠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臉頰,終於明白那日他們說起謝天豪的好之時,長安王和褚良等人臉上的表情爲什麼會有些古怪了。

但現在,爲時已晚。

“我告訴你們,這些日子把老子的東西還回來。老子拿給你們多少東西,都得全還回來!要是不能如數奉還,就那你們的房契來抵押!不是喜歡開墾荒地嗎?以後老子要把你們這兒變成地!沒了長安王和褚良,你們憑什麼和我鬥?”

“可……可那些東西不是你送給我們的嗎?”有人還心懷僥倖的說道。

謝天豪冷哼了一聲,甩了甩自己空蕩蕩的袖子。

“有證據嗎?是借的,如果不是借的,那就是你們搶的!你們想好咯,是借的還是搶的?我們非親非故,憑什麼給你們東西啊?”

謝天豪越說越得意,甚至還發出了猖狂的大笑聲。

“想要我們的房子,我和你拼了!”

趙鐵匠有些後悔,恨不得挖了自己的雙眼,自己看錯了這個畜生。

他拿起了錘子就朝着謝天豪砸去,可徐長安不在,不管是人數還是實力,村民們哪會是謝天豪的對手,很快幾個壯漢便上前來,直接把趙鐵匠打了一頓,還給丟了出去。

緊接着不少百姓被迫拿出了房契,眼看着謝天豪要放火燒房子了,阿圓站了出來。

“這個畜生哪來的?”謝天豪得意忘形,看着跳出來阻止他們的阿圓問道。

“什麼畜生,那是本姑娘的夥伴!”一道聲音響起,緊接着徐長安帶着汪紫涵等人回來了,而那謝家的使者臉色也幾位的難看,嘆了一口氣,不去看謝天豪了。

徐長安冷笑了一聲,看向了躺在地上吐血的趙鐵匠。

而在趙鐵匠的身旁,鮮血染紅了他做農活的鐮刀和打鐵的錘子。

看着這些百姓,徐長安有些心痛。但同時,腦海裏有了一個想法,有了一面旗幟!爲了老百姓而出現的旗幟!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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