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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六章暗潮涌動

謝慶是個生意人,即便他的生意大到可以威脅朝廷了,他還是一個生意人。

作爲一個生意人,那便應該以利益爲主。

李道一和他談論用掌摑換銀兩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即便是他謝氏勢微,那他也是謝氏的家主,至少就目前來說,他還是謝氏的臉面。

打了他的臉,就等於打了謝氏的臉。

這等事兒,謝慶一開始必然拒絕,別說謝慶了,任何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不會同意。當然,李道一除外。對於李道一而言,只要銀兩足夠,他完全不知道臉面爲何物。

此時李道一來到了謝慶的門口,一雙眸子散發光芒,看向謝慶如同是看到了一堆金條一般。

也幸好如今迫於外界的壓力,謝氏和徐長安等人化干戈爲玉帛,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要不然,這李道一的眼神足以讓他感到恐懼,就像二三十年的老光棍看到了美女一般。

現在李道一已經堵到了他的房間門口,甚至根本顧不得什麼禮儀,直接就進入了房間之中。謝慶的這個房間,他的三個兒子都沒有進來過。他的髮妻爲陳氏之人,在生謝靈運的時候便難產而死,撒手人寰。自此之後,進入這個房間次數最多的除了他自己之外便是他的小妾;但後來隨着他年紀越來越大,便給了這些小妾一筆錢,讓她們另尋良度過餘生去了。

而就這幾天的功夫,李道一隻差把他的門檻給踏破了。

“謝家老哥,咱們算一筆賬啊!”李道一靠在了門框上,朝着謝慶挑了挑眉頭,甚至還勾了勾手指。

謝慶躺在了金絲楠木做的大牀上,月光從窗戶中照了進來,素色的帷幔隨風而蕩,謝慶用被子緊緊的裹住了身子,露出了圓圓的腦袋,生怕李道一對他做什麼。若是李道一是個女的,此情此景,可謂是風情萬種,但偏偏李道一就是一個道士,袖子口很髒的道士。謝慶都不敢多看李道一一眼,李道一隻會讓他感到噁心和想吐。

“李道長,你就饒了我吧!今日大雪方停,月光皎皎,長安王和吾兒都去賞雪賞月了,你就饒了我吧!”謝慶實在沒辦法,只能說道。

“對啊,值此良辰美景,咱們就可以對月談事,大賺他一筆,豈不妙哉?”李道一可不會輕易的放過謝慶。

“明日再說,好不好?我求你了,我的祖宗誒,你比那些磨人的小妖精還煩人。”

李道一自是不依,直接說道:“做大事,豈能明日復明日,咱們合計一下,能賺他個萬金!”

謝慶聽到這話,頓時愣住了。

他原本還以爲李道一隻是要打他一巴掌去換取一金而已,那完全沒必要。可若是萬金的生意,那就不一樣了。

他猛地從牀上竄起來,還穿着褻衣,赤着腳嘴邊鬍子有些顫抖的來到了李道一身前,“你說什麼?萬金?”

他終究還是一個商人,女人不如臉面重要,臉面不如銀兩重要。

李道一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對啊,若只是爲了一金,那我何必前來,徐長安早給我了。咱們要玩啊,就玩一次大的!”

謝慶摸了摸自己的臉,如今他們謝氏與徐長安達成了和解,他自然不擔心李道一對謝家動手,最多就是打他兩巴掌。

“你能保證,我不會被你給打死?”謝慶雖然愛錢,但心裏還是有些防備,眼睛一轉,往後退了一步。

“要是真的一萬巴掌打過來,我不死纔怪呢!”

李道一看着謝慶又要跑回牀上,急忙一把拽住了他,將他拽到了桌子前,苦口婆心的說道:“謝老哥啊,我做事,你放心!咱不真打,只要做做樣子,然後去你們夏城的青樓裏找兩個姑娘來幫你畫一下妝,畫成受傷的樣子,隨後用留影石存下來寄過去,那不就得了。”

“青樓裏的姑娘?”謝慶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對勁。

“對啊,這天下間賺錢的法子我都有所瞭解。若是一般的小青樓沒有背景,姑娘容易被人欺負,所以通常都需要報官來解決賠償問題,若只是被客人砸壞了東西,那賠償的銀兩自然不多。所以這些青樓姑娘們便會化傷口妝,去到了衙門裏,再加上一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樣子,當官的自然心疼,便會多判賠一些銀兩。可別小瞧了這些傷,有傷沒傷判賠的數額可以達到十倍左右。”

謝慶聽得李道一這話,頓時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來來來……繼續說說。”

二人秉燭夜談,相見恨晚,一直敲定細節,直到東方既白,方各自離去。

當然,二人湊在一起,自然把方案都拿了出來。至於謝慶,則是越看李道一越順眼。甚至,就連他自己也顧不得什麼輩分了,一口一個“老弟”的叫着李道一。

……

三天後,便有數千人帶着掌摑謝慶的留影石去往樊城。

短短數天內,樊城兌換出去了千金。

這等兌換速度,別說是荀法和柳承郎了,就算是相柳老祖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現在相柳一族需要人族化,黃金那可是硬通貨。說實話,他們這掌摑謝慶的規矩只是爲了漲氣勢,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沒人會真的想着謝家的家主會被人掌摑。

可現在,這些留影石的出現,完全打亂了相柳一族的計劃。

但偏偏,就算是荀法和柳承郎親自查看,也看不出這留影石是不是造假的。

最爲離譜的是,來領取金子的人,每個人都能夠說出自己是在哪兒打的謝慶,什麼時辰,這段時間近千個人,居然沒有一個重複的,不管他們怎麼盤問,就只能硬着頭皮給金子了。

這些金子,原本是湛胥留下來購買糧食的。現在,爲了爭一個面子,眼看着就損失了一小半。即便是再大的家底,也心疼吶!

此事,甚至引得相柳老祖親自關注。

這些天,這樊城和博城各種事兒,讓相柳老祖有些煩了,他這才知道,湛胥掌管這些地方不容易啊!

若是讓其它人代替湛胥的位置,恐怕他們相柳一族壓根走不出封印,還會如同金烏一族的封印一般,被打的擡不起頭來。

相柳老祖隱於黑暗之中,大袖往前一揮,上百塊留影石便出現在了荀法和柳承郎面前。

他的聲音陰寒,還透露着疲憊。

“你們二人,說一說吧,怎麼處理這事兒?”這掌摑謝慶的規矩是相柳老祖定的,現在卻成爲了他最頭疼的事兒。

“我們看不出來造假,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柳承郎低下了頭,輕聲說道。

還好相柳老祖不是不講道理之人,想了想問道:“那現在,可不可以停止這條賞賜規矩,其他的規矩照常。”

柳承郎聽得這話,便急忙搖頭說道:“不行,倘若此時停止這條規矩,那恐怕我們的賞賜榜就白費了。天下間的不管人族也好,還是妖族也罷,會覺得我們相柳一族言而無信,因小而失大。”

隨後,柳承郎愣了愣,雙眸眯了起來,突然說道:“我知道了,這就是謝氏的目的!”

相柳老祖急忙問道:“什麼意思,你是說這是謝氏做出來的事兒?”

柳承郎點了點頭說道:“回老祖的話,沒錯。謝氏老祖出面讓人打,雖然丟失了面子,但卻可以讓我們相柳一族損失慘重。而且,他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讓我們反悔,讓我們的賞賜榜淪爲笑柄,解了謝氏之圍!”

就連柳承郎都不得不佩服這個手段,算是斷臂求生。他不知道的是,這純粹就是謝氏老祖和李道一貪財而已,他們並沒有想到,自己能夠在不知不覺中給相柳一族造成極大的麻煩。

“那……”相柳老祖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參與的第一件事兒,便會讓他們陷入了騎虎難下的局面中。

“小的猜測,這謝慶應該快把家主之位讓出來了。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這麼做。現在,若是我們相柳一族的金子儲備夠,那隻能硬撐着了。”柳承郎急忙抱拳說道。

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就算是相柳老祖,此時也覺得爲難至極。

“就是不夠啊!這些東西,本來是計劃買糧食的。而且,我們相柳一族之前也用人族的規矩。現在哪兒憑空變一些金子出來啊!只能看看,這封印中哪兒有金礦可以開採,若是有金礦,給他們又何妨!”即便是逐日境,此時也十分無奈。

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他知道不能破壞湛胥打下的根基。人族的制度的確有其獨到之處,至少管理起來,就方便得多。

而且,他們相柳一族也能更加有凝聚力,出戰的大軍也更加強大。不似金烏一族的大軍一般,被玩弄於股掌之中。

柳承郎想了想,眼中出現了自信之色,擲地有聲的說道:“老祖,給我兩天時間,兩天時間,我想個法子出來!既不破壞這個賞賜榜,還能減少損失!”

相柳老祖聽罷,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行,你去處理!”

“但這兩天之內,所有來的留影石,必須兌換!”柳承郎咬着牙說道。

“沒問題,去想法子吧。兩天時間,頂得住!”

柳承郎和荀法回到了樊城,荀法看着柳承郎的樣子,知道他應該有法子了,便急忙問道:“你是不是有應對之策了?”

“嗯,反正謝氏就快換家主了。我們可以公佈謝慶的死訊,這些留影石便是證據。無論是誰,被打了幾千巴掌,應該死了。然後,我們就可以繼續加大籌碼,打謝氏的新家主一巴掌,便能夠得兩金。謝氏自然不會如法炮製,若是真的繼續,謝氏便威信全無,誰還會和他做生意?”

“如此一來,便可解!”

荀法聽罷,都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管理他擅長,可這些陰謀陽謀他不行,聽到柳承郎這麼一解釋,自然忍不住讚歎。

“這兩天,其實就是你給的機會吧?”荀法問道。

他現在既然明白柳承郎的心思,自然能夠猜測出來。

“沒錯,如今在亳州的人族,不夠堅決。面對敵人,哪怕是小孩和老人,都不能給他們半點機會。金子沒了,能夠加劇亳州的糧食災,也能夠加速這北聖朝的覆滅。”

柳承郎提到這北聖朝,突然說道:“荀大人,您不是討厭軒轅仁德,並且刺殺過他麼?現在湛胥生死不明,你可以……”

和聰明人說話,自然不能說透。

荀法自然是聰明人,提到這軒轅仁德,眼中便出現了仇恨的光芒,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安排。要不是他的神仙樂害了我們夫妻,我們夫妻也不會天人永隔!”

柳承郎聽到這話,自然明白荀法的感受。他們二人,都是用情至深之人,要不是因爲情之一字,也不會在相柳一族的陣營中。

“對了,這神仙樂其實不是軒轅仁德的。只是軒轅仁德搶了那個人的倉庫,才用來控制朝臣的。而那個人,後來也被湛胥收到盔下了。那個人的行蹤,就算是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叫謝天南!”

荀法聽到這個名字,頓時一愣。

這謝天南他認識,畢竟徐長安去沙漠中,便是跟着他的馬幫去的。這謝天南三十多歲,做生意一把好手,而且會關心窮苦百姓,馬幫的人也不會欺負窮人。

這個人,當初他接見過。甚至在某些生意上,在律法允許的範圍內,自己還給了他一些便利。

沒想到,這樣的一個人,會是神仙樂的始作俑者!

一想到這兒,荀法便恨不得直接挖了自己的雙眼,自己看錯了人。要是早點認清楚這人僞善的真面目,將其抓起來,自己和夫人也不會……

荀法只覺得頭暈目眩,深吸了一口氣穩住了身形說道:“我知道了,我會查他的下落!這個畜生,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這禍國殃民的狗東西繩之於法!”

柳承郎笑了笑,便推着自個的輪椅離開了。

……

博城。

如今荀法和柳承郎回到了樊城,在博城的軒轅仁德自然樂開了花。

沒了這兩人,他的安全自然不用考慮了。

雖然身邊有不少修行者以保護之名看着他,但至少這些人不會如同裂天和湛胥一樣欺負他,更不會如同荀法一般要他的命。

他的傷勢,也好了不少。

甚至,現在已經能夠下地走路了。

至於湛胥的情況,他也聽說了一些;他可不希望湛胥死,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和湛胥一樣認爲他有利用價值。

要是湛胥一死,估計他也得沒命!

軒轅仁德手腳斷裂的這些天,把這些問題都想清楚了。

而且,他也明白湛胥想要幹啥了。

他們就是要自己的身份,分裂聖朝,甚至拉攏聖朝其它各州的太守,只要這些太守倒戈相向,到時候他們便能夠佔據土地。隨後以懷柔政策安撫民心,夯實根基。最後自然就是自己禪位於他,讓他名正言順的成爲人族領袖。

人族之中的君王,最注重一個“得位正”,若是得位不正,便容易引發戰亂。

當自己禪位之後,湛胥一杯毒酒,或者三尺白綾便能夠解決自己。那時候,壓根沒人管自己。

軒轅仁德不是軟弱之輩,一般小氣的人,而且能夠讓人殺了對自己特別好的親哥哥的人,自然不會蠢材,更不是軟弱之輩。

現在湛胥沒在,正是他可以行動的時候,至於監視他的這些修行者,他倒是不在意。他只要和李忠賢做好計劃,這些人不足爲慮。

而且,因爲之前荀法刺殺過他,湛胥害怕會重蹈覆轍,所以監視他的人也不會把他們的對話告訴柳承郎和荀法。之前他的一言一行,自然都是直接告訴給湛胥的,現在湛胥生死不明,就相當於沒人管着他了,只是有人監視着他。

軒轅仁德的第一目標自然便是趙居崇,之前他很多想法不成熟。

現在的他不一樣了,他知道趙居崇也想讓他當傀儡。經過了這幾個月的思考,他和之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人吶,得無聊。只有極度的無聊,才能讓其好好的思考,把一個問題想得透徹一些。

但不管怎麼說,在趙居崇的手裏,總比在湛胥手裏好。而且,趙居崇肯定沒有柳承郎和湛胥難對付。

所以,他便又讓李忠賢想辦法和趙居崇聯繫上了。

在書信中,軒轅仁德毫不掩飾的表現出自己想離開亳州的心。

甚至,他還直接封了趙居崇爲天柱上將,護國神將。有了這個名頭,趙居崇便不再是叛軍,而是正規軍了。

當然,爲了讓趙居崇來救他,他還撒了一個謊,說幷州太守,荊門州太守還有袞州太守都是他的人,只要他出來,振臂高呼,取得這三州之地便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

當初李忠賢當秉筆太監的時候,看到過這三位太守的奏摺,自然也會模仿筆跡。

李忠賢便模仿這三位太守寫了三封書信,上表對軒轅仁德的忠心,還派人帶着書信去往三州,從三州寄出。

趙居崇得到這封信,自然高興不已,不疑有他。

於是,他便琢磨着怎麼救出軒轅仁德來。

如今湛胥沒在,柳承郎也在樊城,正是他的機會。

他打算學一學趙慶之的法子,有人佯攻,然後單騎入城進入博城救出軒轅仁德。

本來這個法子只能想想而已,畢竟他們之中沒有搖星境,想從搖星境的手下逃出來,是何其的困難。

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砸在了軒轅仁德的頭上。

這個消息用天上掉餡餅來形容他已經不配了,這個消息,可以說是天上掉下了一座宮殿!

四大家族中的王氏和陳氏知道了徐長安改革的內容,不願意財富以及權勢被奪走。而且如今徐長安太強了,他們只能另想法子。

所謂的法子,便是和湛胥的法子一樣,自立一朝。

當然,想要割據爲王,自然需要軒轅仁德來當吉祥物。

所以,王氏和陳氏便派人聯繫上了軒轅仁德。

有了這兩大家族的幫助,軒轅仁德覺得自己掏出魔掌,指日可待!

三方,一拍即合!

雖然那三位太守的書信是假的,但王氏和陳氏的幫助卻是真的。

一場叛亂,在博城悄然萌芽。

……

至於謝氏的問題,自然不是問題了。

而謝靈運也答應當謝氏的家主,不爲其它,只是因爲徐長安告訴他,可以幫他調查當年的事兒。甚至,謝靈運想要謝天南來對峙,他也能夠將其抓來。

作爲交換,謝靈運得帶着謝氏配合他們進行改革。

至於其它的,徐長安等人都不會干預。不過,府中僭越的東西得收着一點,侍劍閣恢復自由。

這些條件並不過分,而且對於謝氏有百利而無一害。

謝家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長安王和齊夫子對自家的新家主那可是欣賞得很。

至於謝慶,更加沒意見,甚至和李道一關係不錯。二人無事,便研究怎麼賺錢。甚至得到李道一武評的啓發,他都想搞一個什麼點評榜出來。

一切,看起來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而去。

可這幾天過去之後,風雪再度襲擊了夏城,整個聖朝又進入了新一輪的暗潮涌動。

……

幽州,鐵劍山山腳。

裂天很早就來到了鐵劍山,看着鐵劍山下,他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而且,他的心底也出現了一道聲音。

這是一道男聲,時常和他交流。

“魔主,我等您好久了,救我出來。咱們二人,必然能夠征戰天下!”

“你是何人?在何處?”裂天還是十分的謹慎。

“我是您的魔寵,如今被壓在了這鐵劍山腳下。只要您幫我,我便能夠脫困而出!”

裂天聽到這話,沒有妄自行動,而是在鐵劍山的山腳當起了鐵匠。

他準備,給自己打造一副拳套。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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