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無賴

考覈正式開始。.

人羣立馬分爲了兩撥。

富人弟子朝着大殿的一側走去，而寒門弟子則留在大殿正前方。

畢竟那些富人弟子們只是走走過場，一兩年後便回到家族過着自己的生活；而這些寒門弟子纔是蜀山真正的未來。

陳澄抖了抖袖袍決定隨機抽兩個人來試。

寒門弟子數百，最後只留五十。而五十之數便又要進行篩選，最後往往只能留下二十人左右。

蜀山第一關，決鬥。

規則很簡單，也很膚淺。是隨機抽取人來試，輸的走，贏的留。

若是這一關過不了，任憑你天資再高，怎麼都進不了第二關。

修行的本質一個“爭”字，與人爭，與天鬥。

若你連打架都不能成爲前五十，以後憑什麼扛起蜀山的大旗？

空有天資，不勤加練習的人蜀山也不會要，而這實力，便是勤奮加天資的證明。

陳澄打開了花名冊，隨意的點了兩個少年來。未及一刻，有一少年氣喘吁吁，被一腳踢下臺去。

陳澄在兩人的名字後面一個打勾，一個打叉。

汪紫涵看向夜千樹，夜千樹頭一轉，看向了別處。咬咬嘴脣，心惱怒，夜千樹怎麼能夠對她熟視無睹？

手一抖，翻出一條長鞭，跳臺去。

陳澄一愣，他自然知道這位還沒入山門，便享譽內山的天才少女。若不是清池峯的峯主被勒令去閉關，估計這小丫頭早被峯主收爲內門弟子了。

而且……他堂哥汪庭生是個挺會來事的弟子。

陳澄故意顯得和藹可親：“這位師妹，不知道你爲何臺？”

一道伶俐好聽的聲音傳來：“敢問訓導先生，可以登臺打擂麼？”

“登臺打擂？”

“對，如果我贏了，那他們接着，直到最後剩下五十人爲止。”

陳澄聲音變冷：“那對被淘汰的人，豈不是不公平，剩下四十九人難免會有濫竽充數之人。”

汪紫涵一抱拳問：“敢問陳訓導，修行之路如何？”

陳澄頭微微一仰：“自然是艱辛無，兇險萬分，稍有差池便前功盡棄。”

“那可有天才運氣不好途夭折的。”

“自然是多不勝數。”

“既然修行界也有運氣一說，那被淘汰的弟子便是運氣不好了。”

陳澄頓時呆在原地，他該如何反駁？

汪紫涵說着，朝夜千樹的方向看去，露出瞭如天鵝一般修長而白皙的脖頸。

陳澄也只能向夜千樹投去求助的眼神。

看到夜千樹輕微的點了點頭，陳澄立馬說道：“好，你這小丫頭不知道天高地厚，許你打擂臺。”

觀戰臺早被圍得水泄不通，徐長安和瘸子只能聽到如潮水漲幅一般的聲浪，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瘸子點點頭：“有趣而又倔強的小姑娘。”

“喂，發生了什麼？”徐長安用手臂碰了一下瘸子，越和瘸子相處，他變得越隨意。從之前的前輩變成了現在的“喂”。

“你自己不會看去！”瘸子斜了他一眼，便繼續喝起酒來。

當徐長安頂着小白擠進人羣時，喧鬧的人羣已經安靜了下來。

汪紫涵靜靜的站在臺，掃視了一圈諸多男弟子，問道：“還有哪位師兄來賜教？”臺下衆弟子都低下了頭。前面已經有三個人敗陣，其不乏公認的強者，這麼被汪紫涵給淘汰了。

除非陳澄開口，不然現在沒人願意去送人頭。可陳澄也不願意點名了，照現在的趨勢看來，點誰去誰淘汰，還會被人詬病。現在誰，誰葬送了前途。

畢竟斷人前途，堪殺人父母。

陳澄也不想揹負那惡人的名聲，他把頭轉向了夜千樹，夜千樹也沒有給他任何的反饋。

局面一時間僵住。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老子以前受胖子欺壓夠了，來到這還要受小娘皮的欺負，老子受不了。”

此時，徐長安再看臺，只見洪三瘦穩穩的站在了臺。

如今的洪三瘦，不是當初瘦成猴精的樣子，身體微微發福。畢竟，張大胖走後，徐長安從來不會剋扣他們的銀錢，減少他們的膳食。

洪三瘦的出現像帶着光環和正義之氣一樣，瞬間點燃了弟子們的心。

汪紫涵冷笑一聲，長鞭過出，帶起了一陣風，再看洪三瘦的身，多了一條血痕。

洪三瘦此刻才知道自己是碰到了硬柿子，連對方的鞭影都沒看到，身多了一條血痕。他似乎是看到了身的血痕，才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

此時他已經萌生退意，可他此刻怎麼都退不下去，只能咬着牙往地啐了一口說道：“來啊，我還怕了你不成。”

汪紫涵看着這個人，眉頭微蹙。

她全身三十六個大關竅早已經打通，現在體內稀薄的法力能運到四肢百骸，雙腿猶如注風，整個臺只能看見一道紫色的光影和鞭影。

如同一陣大風颳來。這是洪三瘦的感覺。

徐長安見勢不對，在臺下大聲的喊道：“認輸認輸。”可汪紫涵根本不爲所動，只能看到臺一陣陣的風和洪三瘦身的不斷增加的血痕。

處於風暴心的洪三瘦終於堅持不住，癱倒在臺。

那道紫色的風也停了下來。

洪三瘦已經昏迷，全身脖子以下，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這小妮子下手可真狠。”陳澄雖然這樣想，可剛剛並沒有阻止，反正沒有違規。他還是得看看夜千樹的意思，只見夜千樹眉頭皺了起來。

他立馬安排人把洪三瘦擡下去治療。

徐長安看着血肉翻卷，幾乎成了血人的洪三瘦對着汪紫涵破口大罵。

“小娘皮這麼兇幹嘛！”

“這麼兇以後怎麼嫁人！”

“渭城煙柳巷的姑娘們都你更像女人。”

……

汪紫涵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怪的東西，突然問道。

“煙柳巷是什麼地方？”

徐長安頓時一愣，每個城都有叫煙柳巷的地方，這小娘皮不知道煙柳巷是幹啥的？

呆萌的汪紫涵和呆滯的徐長安引起了一陣鬨堂大笑。

這時候，底下傳來一個聲音：“是妓院啊。”

煙柳巷她聽不懂，可妓院她能聽懂。

這登徒浪子居然……居然……居……然把她和那些煙花女子作較？？

汪紫涵往前踏了一步，不知道是漲紅了還是氣紅了臉。

“登徒浪子，來一戰。”

徐長安自然不傻，他早聽說這小娘皮打通了三十六個大關竅，而且洪三瘦的下場歷歷在目，他又不是二缺。

汪紫涵眼睛滴溜溜的轉，大喝了一聲：“想挑戰的向前一步！”

其餘考覈的弟子又不傻，反正這小祖宗折騰到五十人他們自動晉級，犯不較勁。這時候，所有人都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默契，齊齊的退了一步。

汪紫涵笑眯眯的蹲在高臺，看着臺下的徐長安勾了勾手指。

“來吧，我們玩玩。”

徐長安轉頭一看，自己突兀的站在了最前面。

……

徐長安的臉皮可不薄，作勢欲跳回人羣。汪紫涵怎麼可能讓徐長安回去，長鞭一甩，把徐長安捲了臺。

頭頂嗜睡的小白似乎被吵醒了，用潔白的小爪子擦了擦自己的臉，接着睡了起來。

汪紫涵看見小白眼前一亮，女孩子幾個不喜歡萌物的？

“把你頭頂的小貓放下來！我們一戰！”

徐長安知道此時的小白是自己的平安符，雙手護住了頭頂。

“我不放！”

鞭子的響聲破空而起，掀開了戰臺幾塊木板。

徐長安如同一個潑皮一樣，緊緊的護住了頭頂。

汪紫涵拿這潑皮沒辦法，但想想自己注意些，留有幾分餘地，應該不會傷到那隻可愛的小貓。

想到這裏，也顧不得許多，雙手抱拳：“汪紫涵，請賜教。”

徐長安自襯有小白護體，也一抱拳：“渭城，徐長安！”

汪紫涵見這潑皮敢接戰，冷笑一聲，舉起鞭子要打。

“等……等下！”

徐長安及時的叫停了汪紫涵。

“你不怕傷到小白了麼？”說着睜大了眼睛還一臉無辜的指了指頭頂。小白似乎是在配合他，打了個哈欠。

汪紫涵氣極，鞭子舉在了半空。

世怎麼會有如此厚顏之人？

周圍的弟子也一臉的呆滯，默默的爲徐長安的厚臉皮豎起了大拇指。

夜千樹實在沒眼看這師叔祖口的破局之人，轉過了身子。

海棠樹下的瘸子一口酒噴了出來，張張嘴什麼也沒說。又灌了一口酒，終於吐出了兩個字：“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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