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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定個小目標

蘇慄舞的能忍倒是有些出乎了蘇木君的意料,從頭到尾三十大板血肉模糊,她竟然咬着牙一聲也未嚷嚷,就這麼悶不出聲的生生受了,直到三十大板打完才暈了過去。

楚文瑾見此直接大步走了過去將下身衣裙染紅的蘇慄舞抱起,面無表情的對着蘇木君道了一句。

“既然淳瑜沒事,我們就不打擾了。”隨後抱着蘇慄舞大步離開。

蘇木君幽幽的看着楚文瑾的背影,脣角嗜起一抹陰邪的笑意,兩個都是能忍的,配在一起真是太合適不過了。

脣角輕啓,邪肆的吐出一句話:“阿旭,替我寫個摺子讓人送進宮裏,晉安候府小姐蘇慄舞目無尊卑,見到本郡主不行禮,藐視皇權,看在是親人的份上本郡主只賞了她三十大板,還請皇上別怪罪本郡主沒有要了她的命纔好。”

她雖然不顧後果的出手就打了蘇慄舞三十大板,卻並非表面這般衝動,其實若是平時打了也就打了,就算是殺了也沒所謂。

偏偏現在她的計劃還在繼續,想要讓上一世的種種換人重演,就不能與楚皇的關係鬧僵,所以該給的理由還是要給,否則她要麼接受懲罰,要麼直接動手,兩者思來,自然還是給個理由最爲合適。

蘇木旭聽言,緩緩的笑了,笑容寧和安詳又帶着三分寵溺,如星辰般明亮的貓眼倒映着蘇木君的身影,也繾卷着一抹柔柔暖暖的光澤。

他的阿姐就是如此讓人驚豔又歡喜,明明如此囂張猖獗的打了人,看似狂妄不計後果,實則早已編排好了理由,聰明的讓人歎服,如此的驚才絕豔。

蘇慄舞爲了博得楚文瑾的憐惜也算是夠拼的,被打的屁股開花也緊咬牙關一聲不吭,若是換了其他人,恐怕早就破口大罵了。

還真別說,若不是蘇慄舞心眼太小容易被嫉妒阻隔了視野,將來也是一個能夠母儀天下的,蘇木君沒所謂的搖了搖頭,若是讓她選擇,她還真希望蘇慄舞成爲後者,因爲這樣的蘇慄舞才真正有資格成爲她的對手。

可惜了,這場仇恨的報復對象沒有太多讓她熱血沸騰的本事。

楚文瑾抱着蘇慄舞出了將軍府就趕去了晉安候府,馬車在街道上快速奔走,楚文瑾蹙着眉看了一眼身邊昏迷不醒的蘇慄舞,憐惜有之,也爲她的堅韌而動容,可是這些都比不上他心中涌起的繁雜思緒。

今日他帶着蘇慄舞來明明是爲了徹底確定心中的疑慮,他一直懷疑蘇木君是裝病,直到今日聽聞五方神祕勢力尋人,皇上親自讓人去各州下達了通緝令,看到那張畫像,連他都有些驚了。

這個被整個九幽大陸通緝的人不就是當初假扮半月公子的神祕少年嘛,想到那少年與蘇木君的相似,想到少年神祕消失了幾個月,所以他才迫切的想要來將軍府確定什麼。

儘管他從未懷疑過君月和蘇木君會是同一個人,但莫名的,他就是有一種兩人會有所關聯的錯覺。

只是沒想到,蘇木君斷斷續續的病了半個月,竟然突然好了不說,他還沒能試探出什麼來就被她給果斷快速的打了臉。

想到這裏,楚文瑾的臉色陰沉的覆上了一層森冷的殺意,周身沉靜的氣息也席捲起狂風暴雨,哪裏還有剛纔一絲一毫的隱忍。

現在楚文瑾明顯感覺到這個蘇木君越來越不受控制了,甚至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這樣的危險不能再繼續放任

蘇木旭在蘇木君交代後就動作快速的代筆替她寫了摺子,命管拿着郡主的腰牌以最快的速度將摺子送入皇宮。

因此,當楚文瑾帶着蘇慄舞回到晉安候府,當大夫爲蘇慄舞診治之後蘇苓飛和晉安候蘇勝輝勃然大怒,和楚文瑾對視了一眼,眼底算計的光芒陡然升起。

蘇勝輝和蘇苓飛立即動身趕往皇宮,想借此機會告蘇世明教女無方,最好能動搖他手裏的兵權。

可沒想到當兩人進宮見了楚皇,一陣潸然淚下的訴苦後,坐在案桌前批閱奏摺的楚焱烈只是緩慢的擡頭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將淳瑜郡主的摺子丟給了兩人。

“這件事情朕已經知道了,淳瑜已經上表了奏摺,貌似皇權的罪名,就算是親人也不能倖免,愛卿們應該慶幸淳瑜那丫頭還顧念親情,否則就算是殺了蘇慄舞,也是出師有名。”

蘇勝輝和蘇苓飛拿起地上的摺子快速的掃了一眼,耳邊聽着皇上不鹹不淡的話語,頓時僵硬了臉色。

雖然不確定到底有沒有這回事,但話已如此,兩人也知道這一次他們晚了一步,若是在糾纏下去不僅討不到好還有可能惹上一身騷,於是兩人表情訕訕的自責了一番就夾着尾巴離開了。

蘇勝輝和蘇苓飛兩人走後,楚焱烈放下手裏批閱的奏摺擡起頭來,蒼老的眼犀利逼人,帶着幾分沉思的暗光,低喃道。

“你說淳瑜這丫頭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一旁候着的馮公公小心翼翼的看了楚焱烈一眼,見他眸光深沉的看着門口的方向,於是醞釀了一瞬輕聲道。

“淳瑜郡主雖然年紀小,又從小遭逢劫難,但卻很聰明,老奴也無法猜透小郡主的心思”

楚焱烈淡淡的睨了馮公公一眼,佯裝惱怒的冷哼一聲:“你倒是會明哲保身。”

馮公公堆起滿臉的皺紋,嬉皮笑臉的笑了笑,看得楚焱烈頗爲無語的搖了搖頭就移開了視線。

其實他也不過是想找人聊聊而已,並非真的期待馮公公能給出答案,畢竟淳瑜那丫頭在想什麼,就是他這個一國之主也難以猜透。

按理說以蘇世明耿直的性格,加上晉安候府這些年一直與蘇世明這個二房的人保持着明面上的友好親密,淳瑜不該對蘇慄舞動手纔對。

若只是尋常的女兒家爭風喫醋就不該有如此心計,知道爲自己找到後路,將人打了還得讓人白白受着。

淳瑜上表的這份奏摺就足以說明這丫頭鬼機靈的很,這樣的她怎會輕易對晉安候府的人動手,將表面的關係徹底撕裂,除非她在謀劃着什麼

而這份謀劃,只是針對晉安候府還是這裏面也包括了小瑾

不知爲何,儘管有歸龍吟的人時刻注意着淳瑜那丫頭的一舉一動,他還是無法安心,總有一種還是無法掌控的不安。

他現在只能慶幸還有小月這個永遠無法繼位的孩子能夠鎮着那丫頭,看來未免夜長夢多,他最好是儘快讓兩人完婚的好。

“淳瑜也及笄了,若非這些時日她病着,應該是在晉安候府那丫頭之前出嫁的,如今既然好了,等小瑾的婚事結束後也該給兩人籌備了。”

馮公公聞言,贊同的笑道:“皇上說的是。”

這邊,蘇木君還不知道楚皇心中正打着她的主意,換上了一身簡便的男裝就帶着蘇木旭和夜美人出門了,鳳夜則隱藏在暗處。

爲了避免被有心人懷疑,蘇木君並沒有再穿紫袍,而是換了一身素淨的月白長袍,袍子上用銀色的絲線勾勒着幾隻淡雅的蘭花,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的矜貴優雅,甚至透着一股子純潔與邪性的複雜誘惑。

那張沒有任何修飾的素白小臉稚嫩卻精緻,白嫩嫩的帶着一股子晶瑩剔透,一雙大大的貓眼瞳孔明亮卻帶着幽妄的邪性光芒,給她這張原本該是明媚如暖陽的小臉帶上了一層邪肆乖張瀟灑邪性。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少女的注目,儘管看起來不過十四歲還未成年,但這並不足以阻止四周女子爲之癡迷芳心暗許。

可是卻沒有人敢走上前來表白心跡,因爲那白衣少年一身矜貴優雅的氣質太過高貴,讓人只覺靠近他身邊都是一種褻瀆,只能這樣遠遠的望着。

對此,蘇木君旁若無人的慢步在街道,偶爾還會勾着一抹邪性痞氣的笑容衝着四周對她行注目禮的女子們拋個邪妄惑人的媚眼,看得蘇木旭無奈的搖了搖頭,也看得夜美人滿臉不解有新奇。

蘇木君帶着兩人直接去了齊滿樓,進入包廂後,就從蘇琦灃透露給她的一條密道中潛出了城。

而那些跟在蘇木君後面監視的各路探子還一個個隱祕在大廳裏,並不知自己緊盯的人已經悄無聲息的從密道出了城。

這條密道是前些天蘇琦灃傳信給蘇木君時告訴她的,從蘇木君跟蘇琦灃討要了秦國竹海的逸雲山莊,蘇琦灃就知道蘇木君並非閨閣女子,所以爲了感激她贈藥徹底治好了他父親的病,甚至還讓他父親的體魄比以前更加強壯了,纔想以此抒發心中不足言語的感謝。

這對於蘇木君來說無疑是帶給了她一條方便之路,這也是爲什麼她會在這個風聲緊張的時候還外出的原因。

而此時遠在漣水的蘇琦灃,在收到官府發出通緝君月的消息時,神色頓時沉重了下來。

蘇琦灃並不知道君月就是蘇木君,但想到蘇木君之前傳信讓他幫忙在白霧鎮留房間給君月的事情,整顆心就懸了起來。

蘇敬偉本來是要找自家兒子商議着去瀝陽當面感謝一下蘇木君的,可這纔剛進來就看到自家兒子沉重的臉色,心頭頓時涌起了一股不安,疑惑道。

“灃兒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蘇琦灃擡頭看向走進大廳的蘇敬偉,從椅子上站起來迎了上來,將手裏的通緝令遞給了蘇敬偉,沉重道。

“半個多月前君兒不是讓我幫忙在白霧鎮的酒樓分店給她留客房嗎”

蘇敬偉不解的點了點頭:“這事我記得,當時那邊的客房都被訂滿了,你將自己的竹園留給了她的朋友,怎麼難道出了什麼問題”

“她的朋友就是君月。”

蘇琦灃面色肅沉,眼底溢滿了沉重和擔憂,哪還有一絲平常的談笑風生。

蘇敬偉一聽,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這名字怎麼如此熟悉

下一秒就快速低頭再次展開手裏的通緝令快速一掃,在看到君月那兩個字的時候,臉色瞬間驟變。

“怎麼會這樣君月不會就是君兒的朋友君月吧”蘇敬偉有些不確定的看向自家兒子,可是那臉色卻已經不自覺的染上了沉重。

蘇琦灃眸光沉暗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沉沉的點了點頭,根據齊掌櫃的敘述,這通緝令上的少年無論是年紀,還是水粉畫像上的紫衣華袍,都證明着是同一個人。

蘇敬偉見此沉默了,捏着手裏的通緝令在大廳裏走來走去,似在沉思着什麼,隨後突然站定,看向蘇琦灃嚴肅的說道。

“我們決不能讓人知道君月與君兒有關係,否則朝廷的人肯定會找君兒問話,她現在是皇玄孫殿下的未婚妻,若是因此傳出了什麼影響她清白的話就不好了。”

蘇琦灃擡眸看向蘇敬偉,眉宇間盡是隱憂和沉重,搖了搖頭,開口的聲音有些暗沉。

“現在清白不清白還是小事,最主要是我聽說這是那五方勢力一同對九國發出了追捕令,並非只是楚國,現在整個九幽大陸都因爲君月這個人即將鬧騰起來。”

“自從百年前天下九分後,這還是第一次發生如此大的震動,九國一起出動全天下的找人,足以可見五方神祕勢力的志在必得,若是讓他們知道君兒跟君月有關係,我只怕他們根本不會顧及君兒的身份,到時候恐怕會危及性命”

蘇敬偉聽了蘇琦灃的話,整顆心頓時沉了下來,眉頭緊緊的扭在了一起,眼底的擔憂和沉重也瘋狂的滋長。

若只是楚國,那麼君兒定然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沒想到竟然會是九國一同動手搜捕,這已經足夠危險了,卻偏偏又突然冒出那五方神祕勢力。

那可是連九國皇室都要忌憚的存在,那些人可不會管你什麼身份

“若是如此,我們更不能讓人知道君月與君兒有關係。”蘇敬偉堅定的說道。

就憑蘇木君一顆丹藥徹底治癒了他的病,更讓他的身體明顯比以前健朗了許多,要不是這枚丹藥,他也活不了幾年了。

拋開血緣關係不說,就憑這救命之恩,他們也決不能恩將仇報

蘇琦灃的想法也是如此,只是他更知道五方勢力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君月是齊滿樓幕後老闆的朋友相信當時住在齊滿樓的人知道不少,用不了多久五方勢力的人必定會找上門來,若是不能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交待,蘇家只怕

想到此,蘇琦灃星朗明亮的眸子閃過一抹決絕,看向蘇敬偉道。

“父親,你帶着母親儘快收拾東西離開,先出去避避,若是我有幸逃過這一劫再去接你們回來。”

蘇敬偉深深的看了蘇琦灃一眼,已經看到了他的打算和他的堅決,眼底閃過一抹痛色。

不止蘇琦灃明白,蘇敬偉同樣明白,儘管他們從未與五方勢力的人接觸過,可是憑着千百年來的各種傳聞,這五方勢力就不是好相與的,謊言勢必早晚會被揭穿,到時候要麼供出蘇木君,要麼就是死,別無他路。

“不,父親跟你母親哪也不去,我們與你一起就在蘇家守着,蘇木君既然於我們有恩,就算是我們報答她的。”

“父親”

蘇琦灃不贊同的蹙起眉,可是當看到蘇敬偉眼底的堅決時,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什麼也沒再說。

就在蘇家上下陷入一陣陰霾之中的時候,一封信莫名出現在了蘇府門前,守門的侍從一看蘇琦灃親啓,就沒敢耽誤快速上報,很快這封信就被送到了蘇琦灃的手上。

蘇琦灃看着信封上略顯熟悉的字跡,眸光一動,快速拆開信封展開信紙,偌大的信紙上只有簡短的四個字,清晰明瞭的讓蘇琦灃心口一震。

如實告知。

看着這四個秀麗卻暗藏鋒芒霸氣的字,蘇琦灃星朗明亮的眸子漸漸閃爍起一層波光,根本形容不出此時看到這四個字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有些震動,有些複雜,有些輕鬆,又有些擔憂

爲蘇木君謀算於千里之外的縝密心思,爲她破釜沉舟的勇猛霸氣,爲她幫他們摘掉這危機的感動,一切的一切都帶給他一種極爲深刻的感官。

讓他的心漸漸滋生出一種名爲好奇的東西。

好奇蘇木君究竟有着怎樣不爲人知的祕密,好奇她究竟想要做什麼,更好奇她如何將信件在短短的一天之內就送到了他的手裏。

通緝令是今天早上發出來的,儘管他不知道仙祭天之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卻能夠猜想到五方勢力既然如此大動干戈的抓人,在人跑了的那一刻就不可能會浪費時間,所以他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通知九國帝王。

五方勢力之所以神祕,是因爲他們掌控着普通人不懂同時也異常不可思議的力量,能夠快速傳遞消息並不奇怪。

可是蘇木君不同,她不是五方勢力的人,不可能擁有那種神祕的力量,只能用衆人常用的方式傳遞消息,信鴿或者鷹。

從瀝陽到這裏的書信最快也要兩天,他這個堂妹身上每一處都透着神祕的色彩,讓人根本捉摸不透

卻是,若是普通的傳信根本不可能如此快,就在今天一早蘇木君得知楚皇向各州下達了通緝令時,就知道五方勢力很快就會找上蘇琦灃。

想到蘇琦灃告知密道的事情,蘇木君就猜測到蘇琦灃有可能會自己抗下來,讓她置身事外,所以這才寫了信交給鬼骨魔兵,讓其送信。

鬼骨魔兵的速度跟幽靈沒差別,一天的時間足以將信件送到。

還不等蘇琦灃將此事告知蘇敬偉,五方勢力的人就出現在了蘇府。

來人並不是五方勢力的掌權者,而是各方的少主,唯有淵海冰宮和葬月殿來的是盤公和蒼魑。

“交出君月”

開口的是七長老蒼魑,一來就直接了當的逼問,眼神陰戾冰涼,彷彿只要蘇琦灃敢有所隱瞞就立即滅了他。

一旁站着的蘇敬偉被蒼魑身上散發出的氣勢震的臉色慘白,卻昂揚着頭顱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直面蒼魑身上的威壓的蘇琦灃臉色更加慘白,額頭甚至滲出了點點汗珠,雙腿打顫的努力隱忍着纔沒有直接跪倒在地。

儘管有些狼狽,蘇琦灃仍舊絲毫惶恐害怕的沉靜道:“我不認識君月”這話纔出,一股濃郁的威壓狠狠壓來,蘇琦灃整個的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重重一壓,再也堅持不住的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喉頭一甜,嘴角就滲出了一縷血色。

蘇敬偉心疼的撇開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蘇琦灃握緊雙拳,神色堅韌的昂起下巴,眸光沉靜無波的看着蒼魑繼續道:“是我堂妹讓我幫忙給君月留的房間。”

“蘇琦灃”

蘇敬偉頓時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向蘇琦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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