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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歷史·起源(七)

年幼的五封涅完全不似一般孩童那般吵鬧頑皮,他很安靜,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思考和發呆。爲此,五封冕和妻子沒少爲之擔憂,畢竟他現在本應該是該肆無忌憚的揮霍率性和童真的年紀。

轉眼間五封涅七歲了,也知道了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比如說所有人都是永恆存在的。所謂的死亡,就像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甚至很多人在質疑那個被無數人追尋的死亡到底是否真的存在。

“人真的會有死去的一天嗎?”坐在家中小院的池塘邊,五封涅問向五封冕。

“會的。”五封冕幾乎沒有思索的答道。

七歲的五封涅,五官已經比較清晰了,花織已經猜到了五封涅的身份,但是卻沒有明確的告訴葉輕眠。

“真的沒關係嗎?”佘璇擔憂的問道,“讓葉輕眠知道灰宮告就是智涅的這件事?”

“因爲灰宮告還活着,所以這件事有必要讓葉輕眠知道的。不管他有何意圖,只要葉輕眠心中有了一絲懷疑和猜忌,就會有所防備。”

五封涅的性格與同齡的孩子相比略顯孤僻,他眼中似乎永遠看不到那些有趣的玩具,他的目光似乎總是好像要透過天幕看到外面的世界。

這一天,九歲的五封涅聽到了房間裏母親的哭聲,跑回房間裏,只見五封冕緊緊抱着妻子,表情麻木空洞,見到五封涅進來之後才轉動了一下眼珠,“你的外公,冰結了。”

安撫妻子在沉痛中入睡後,五封冕在自家的花園小亭裏找到了五封涅。

“外公爲什麼要冰結?”五封涅主動問道。

“因爲太累了。”五封冕平靜的坐到了五封涅對面,冰結這個詞對他來說並不遙遠,九封神廟前一具具選擇冰結的人早就習慣了這種悲傷。他離開聖草界的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不願意看着越來越多的人堅持不下去而做出那種選擇。

“冰結和死亡又有什麼區別呢?爲什麼人們會渴望死亡,然而卻會因爲聽到某人冰結的消息而傷心?”五封涅繼續問道。

“冰結是最被動的選擇,那代表最後的絕望,或許他們在恐懼自己也會有那麼一天的到來吧。”五封冕說道。

“那父親你又是怎麼看的呢?我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聽說你活過無比久遠的時間,甚至比我們現在的世界誕生還要久。”

五封冕微笑了一下摸了摸五封涅的頭,似乎自言自語一樣開始解釋,他不想給五封涅任何壓力,不過傳承被剝奪,所有真相都會很快被遺忘,所以他並不介意把他的認知告訴兒子。

“冰結代表着妥協,就算天地崩裂,夢境破滅,眠者甦醒,冰結者也依舊永恆的沉睡。死亡則不一樣,它代表一段人生的終結,代表着輪迴的開始。死亡帶走的遺憾和不甘,會在生命再次降臨時的希冀和熱情。”

“父親你見過死亡的人嗎?”

五封涅的這個問題將五封冕的記憶拉回了遙遠的最初,那時的天蠻山與現今一樣,卻又不一樣,他還記得自己的親朋長輩死去時,自己會痛哭流涕,他還記得那時自己曾幻想,如果所有人都能不死就好了。

“見過啊,那時候,死亡是每個人的必須要經歷的階段。”

“那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又是因爲什麼不再有死亡了呢?”

五封冕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始講述起那一段不被傳承的歷史。最初的天蠻山,最初的聖草村,那一次柒魚的盜草,那一場被高維的強敵碾壓般的血洗。

或許數不清的時間線上的聖草界都被屠戮在了那片土地上,而自己所在的時間上的這一界人則被拉進的真實的夢裏。

接下來,五封冕又說起了九重枷鎖,說起了第一個敢於嘗試打破第一重束縛的千年鑰,說起了聖草村一脈姓氏傳承的故事。

“那麼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打破剩下的枷鎖了嗎?”五封涅問道。

“沒有了。”五封冕搖搖頭,對於這件事,他已經用盡了苦澀和悲傷,一切情緒和記憶都已經鋒利無比,但卻無論如何的割裂,都無法再讓他早已被時間磨平的表情出現變化了。

五封涅伸出小手觸碰了一下五封冕的眼睛,“現在還會難過嗎?”

“早就習慣了。”

“剝奪傳承的枷鎖還在,那麼我很快就會忘記剛纔的對話了是嗎?”

五封冕點點頭,寵溺的看着兒子,“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把這些告訴你。”

一夜過去,當五封冕醒來之後,發現五封涅的頭髮全部被剃掉了,頭上出現了三行三列九個點狀燙傷的傷疤。

“你…”五封冕驚訝的看向兒子,一時語遲。

五封涅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先是疑惑了一瞬,然而頗爲肯定的回道,“這似乎是我的終身之誓。”

五封冕沉默,五封涅這是在頭頂的九道傷疤銘記已經忘卻了的九重枷鎖。這一刻五封冕是欣喜的,因爲他在五封涅眼中看到了一種從未見過的決絕和執着。但五封冕同樣也是悲傷的,因爲他似乎已經能預見到,五封涅的未來註定是孤獨和堅信的。

葉輕眠以五封冕的視角,一直關注着五封涅的成長,直到他成年的那一天,葉輕眠也終於能夠確認了,五封涅真的跟記憶力的灰宮告一模一樣。

五封涅十八歲了,他已經見慣了身邊一個又一個絕望到冰結的人,他不願意看到有一天母親也走上這條路,但這似乎是註定會到來的。

這一天,五封涅找到了父親。

“從今以後,我便叫智涅吧。”

聽着兒子的話,五封冕十分詫異的停下的手裏的事情,“爲什麼?”

“我希望能得到可以解脫萬物的無上智慧,智,便是我的信仰。”

“五封是傳統,也是銘記,爲什麼要放棄?”五封冕再一次將歷史的真相娓娓道來的講述給五封涅,在這十八年裏,儘管傳承被剝奪,任何真相都會被遺忘,但五封冕還是不厭其煩的一遍遍重複的說着,因爲他覺得自己的兒子似乎…不一樣。

五封涅靜靜的聽着,對於父親的話他並不懷疑,也沒有顯得很驚訝。

“現在,又一次聽到了真相,你應該知道了五封所代表的意義。你還願意放棄這個姓氏嗎?”五封冕問道。

五封涅擡起頭,平靜而認真的看向父親,“捨棄不代表忘記,我只是覺得一切都會在我身上終結。或許這種姓氏的傳承於我之後便不會再有意義。”

“你想要打破剩下的枷鎖嗎?”

“是。”

“你一個明天就會忘掉一切的人,憑什麼認爲自己能做到?”

五封涅雙手合十,望向遠方,“縱有永生之久遠,亦不夠我去憐盡衆生。或許這就是我能給出的答案吧。”

“智涅,我想我可以這麼叫你了。你是要與我們辭別嗎?”

這一天,智涅離開了父母,離開了家鄉。

而所有旁觀之人的視角也終於中不變的五封冕,轉移到了智涅身上。

“呼。”葉輕眠看着灰宮告模樣的小和尚,怎麼都覺得彆扭。

頭頂的九顆戒疤,好像時時在提醒着智涅他已經遺忘了的九重解鎖。

儘管對現實裏灰宮告的意圖有所警惕,但此時的花織卻帶着崇敬的目光去審視智涅。花織在意識裏對其恭敬的一拜,智涅完全值得這一禮。

“別這樣,我會覺得很違和。”葉輕眠尷尬的向花織傳遞着他的情緒,“怎麼看都是一個剃了光頭的灰宮告,總覺得下一秒他就會衝進一間酒吧嗨起來。”

“你夠了喂!”花織哭笑不得的迴應道,“他是姬空戀、白滴滴、青城雨天的領路之人,萬佛之祖,古僧智涅。就算灰宮告跟他有輪迴的淵源,你也別帶入這麼完整啊!”

“只是爲了記住九重枷鎖,在頭頂燙了九個疤,就是萬佛之祖了?他當年要是在身上紋了九條龍的話…他是不是該叫古惑仔之父了?”葉輕眠想着想着,意識開始無限的發散,一段旋律在腦中響起,“叱吒風雲我任意闖萬衆仰望。”

花織悶悶的不打算再跟他交流了,或許對着這個跟灰宮告一模一樣的人,葉輕眠無論如何也嚴肅不起來吧?

智涅的人生平淡無奇,一切都顯得波瀾不驚。他曾搭乘高文明時代世界的巡航器穿梭在宇宙,也曾在地文明世界的小村裏與人一起耕種。

他曾在一個崇尚信仰和智慧的世界受到無盡的追捧與讚頌,也曾在混亂與罪惡的世界迎來了欺凌和鄙夷。

無數時代的經歷和記憶沒有讓智涅變得消沉,這種不可承受之重似乎在智涅身上失去了作用,更像是一種洗禮,一種雕琢,讓智涅的心與信仰更剔透玲瓏。

他看盡了凡世,走遍了紅塵,終一日,磅礴的高維能量開始瘋狂的涌向智涅,而他一如往常一樣的平靜,就好像這一切在是意料之中。

“靠!”葉輕眠終於忍不住了,“他這樣就能觸摸到升維之路了嗎?不通過時空聖經,沒有任何前人的經驗,自己就可以直接利用了?”

“妖孽!”這種天賦讓花織和佘璇都感覺到了恐怖,兩人幾乎同時升起了一個想法,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提起萬分的精力去關注仍在隱藏的灰宮告。

他們知道智涅已經不一樣了,他應該算是這片夢世界裏,第一個能掌握並使用高維能量的人了。可是他依舊如一個普通人一樣,繼續着他的旅程。

一日,在一座低文明世界的小城中,智涅走在小道上,卻被一個年輕人喊住了。

“小和尚,你要走到什麼時候?”

“走到萬界空空,唯我一人。”

“你真的很厲害,很厲害。”年輕人發自內心的說道。

“施主何出此言。”

“剝奪死亡、剝奪傳承、剝奪記憶這三道枷鎖恐怕你已經彈指可破了,如果不是被人搶了先,說不定之前的五重解鎖也會因你而開,這難道還不厲害嗎?”

智涅罕見的露出了一絲詫異,“施主是何人?也曾勘破了這世間真意?”

“我叫軒加菲納。”青年燦爛的一笑。

“施主是特地再次等候貧僧麼?”

“算是吧,只是忍不住想告訴你一句話。”

“施主請講。”

“成也慈悲,敗也慈悲。停下來吧,你做不到。”

智涅雙手合十,“地獄未空,誓不成佛。”

軒加菲納詭異的一笑,“總有一天,你口中的地獄會變成衆生的極樂,希望你不會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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